“重来！”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冷硬，好似裹挟着地下室里的寒气。

“障碍重重！”

斯内普眼皮都没抬一下，拿着魔杖的手一挥，无形的魔力就被打散。

“除你武器。”

奥蒂莉亚手中的魔咒的魔杖脱手，身子往后也退了几部，但好歹是保持了稳定。

斯内普举着魔咒的手没有停，一道白光紧接着打向她。

奥蒂莉亚从他的动作认出来那是蛰人咒，心里差点流出泪来。她没有去捡魔杖，因为已经来不及了，一双瞳孔微缩，不自主伸出右手，“咒立停！”

斯内普的魔法没有被完全抵消，奥蒂莉亚被猛得往后震了一步，半边身体微麻，左边脸上鼓起一个大包。

斯内普看着她，感到非常意外：“无杖施法？虽然精度很差，但是勉强算成功了。”

奥蒂莉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她捡起魔杖，给自己施了个咒立停，总算摆脱了那副滑稽模样，恢复了些许体面。

不过此刻的她，模样实在凄惨了一些，巫师袍上沾满灰尘，一头原本柔顺亮泽的卷发此刻凌乱地黏在一起，一缕缕耷拉着。

“今天的检查结束了，回去把不熟练的咒语施法抄五十遍。”斯内普言简意赅地说，“明天会检查你关于诅咒的熟悉程度。”

奥蒂莉亚咬着牙，从地上撑起身子，抬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谢谢您，教授。”她有气无力地说，但是态度很诚恳。

斯内普只是抬眼扫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这个态度已经很好了，奥蒂莉亚想。没有完全不理她，也没有故意刁难，只是感觉还是有点闹情绪。

想到之前看见的那些回忆片段，她眼神微黯，怕被教授看出来自己在想什么，连忙收拾好东西先离开了。

赫奇帕奇女生寝室，芬妮叼着一根棒棒糖躺在床上，奖励自己周末看一本浪漫的爱情故事书，看到奥蒂莉亚脏兮兮的回来非常吃惊。

“奥蒂莉亚，你这是怎么了？”

奥蒂莉亚走到镜子前才发现自己的样子实在狼狈，像是刚从禁林里九死一生逃出来一样。

“清洁一新。”

她原地转了一小圈，给芬妮看，“现在好点没有呢。”

“你难不成和谁打架了吗？埃里文？”芬妮坐起身纳闷问。

“你觉得我像是会打架的人吗？”奥蒂莉亚心想是自己被吊打差不多。

“唔，看起来你也不打算告诉我，我就不问了…拜托你不要出什么事情，斯普劳特教授总会帮我们解决的。”芬妮忍不住提醒。

“当然，别担心。”奥蒂莉亚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自己最近在跟着斯内普教授学习的事情，芬妮已经凑了过来。

“你下午去要和我一起霍格莫德吗？”她期待地问，眼睛亮晶晶的。

奥蒂莉亚想了想自己堆积如山的作业，还有被罚的抄写遍数，又看了看一脸期待的芬妮。

“好啊。”她今天一定要去买一大盒的提神剂，不熬夜她就完蛋了。

“你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芬妮？”奥蒂莉亚大刺刺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我想去买几瓶营养剂，我在温室里养了几盆稀有的草药，不过主要是因为好看。”芬妮想起来之前一些事情脸色有些别扭，“当然，我拜托斯普劳特教授仔细检查过了，都没有什么问题的。”

“那我哪天去看看，好不好？”奥蒂莉亚转过头笑着问，“芬妮总是能把它们养得很好。”

“当然好。”芬妮跳下床，也趴到奥蒂莉亚的床上，想和她离得近一点说话。

“我想和妈妈一样做个医生或者护士呢，老实说留在霍格沃茨的校医院也很不错，你呢奥蒂莉亚？”她眨眨眼睛问。

“我…我可能会去魔法部，我想去法律执行司，最好能当一个傲罗吧。”奥蒂莉亚翻过身和她面对面躺在床上。

“那你会不会经常弄得一身伤？”芬妮问，“不过可以找我来帮你处理。”

“真的不会不小心把南瓜汁当成药剂喂给我吗？”奥蒂莉亚开玩笑。

“我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芬妮羞恼地说。

奥蒂莉亚握了握她的手，“那以后就拜托你了，好吗。”

——

晚上十点半，霍格沃茨图书馆，奥蒂莉亚终于放下羽毛笔，一脸呆滞。

她为什么才四年级就要这么累，明年还是OWL考试年她真的不会被累死吗？看看这个图书馆周六这个点还在的人就她自己了。

奥蒂莉亚抱起自己的一厚沓书，脚步沉重地往回走。路过城堡一楼教职工休息室时，她瞧见虚掩的门缝里透出昏黄的亮光，隐隐还有人声传来。

她好像听见了斯内普教授的声音，这让她吓得一哆嗦。奥蒂莉亚本来想直接走过去，但是交谈声还是落进了她的耳朵里。

“说起来，您在魔药学上的造诣真是让我等望尘莫及，那么我的那瓶魔药…就麻烦您了，斯内普教授。”

这是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的声音，奥蒂莉亚想，他讲课水平马马虎虎，不算好也不算坏，以前好像是个不得志的魔法部职员。

“感谢您的肯定，不过那并不是什么难事。”斯内普有些慵懒随意的声音响起，语调里带着愉悦，显然对方的话让他很受用。

“说来这一届我的课上表现不错的学生有很多，比方说奥蒂莉亚，有些小本事，不过和您学院的埃里文相比还是差得太远了。”

奥蒂莉亚撇撇嘴。

斯内普一时没有声音。

奥蒂莉亚有点心急，她想走开，又很想知道教授会怎么回答。

也许是“没错，只有斯莱特林的学生才是最优秀的，那小丫头只会卖弄她那点小聪明”吧，毕竟他总是这么说她。

“他们都是我的学生。”斯内普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很抱歉你的话我并不能赞同。如果你觉得这样说能让我感到高兴，那显然是白费力气了。”

“斯内普教授？哦瞧瞧，都怪我，您真是位公平公正的……”

奥蒂莉亚悄悄离开了这里，她应该赶紧回寝室的，毕竟宵禁时间快到了，费尔奇马上要开始带着洛丽丝夫人开始夜间巡逻了。

但是她现在蹲在一个通往地下室的台阶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奥蒂莉亚念了一个隐身咒，大概十几分钟后，身后传来响动。斯内普的披风随着他下楼的动作在身后翻飞，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你怎么在这里？”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一看到她就升起一股火气。

他薄唇微张，似乎已经在酝酿一连串能让人如坠冰窖的恶毒话语。

“我的作业都要写不完了，周末这个点都还在补作业。”奥蒂莉亚可怜巴巴地说，但眼睛里还有笑意，只是在昏暗的楼梯看不真切。

“费尔奇刚刚差点找到我呢，只好躲在这里。”奥蒂莉亚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的态度很冷淡，嘴角却勾起一抹看好戏的弧度，“布兰奇，我不扣你的分不处置你都是对你的仁慈了，你还有什么得寸进尺的？也许等你被费尔奇带走你就知道怕了。”

奥蒂莉亚并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不赶紧回去，她只是觉得看见他很安心，虽然被这么喷了几句，心情也没有什么影响。她本想插科打诨几句，但是看到映在墙上佝偻的身影，惊觉费尔奇竟然真的找了过来。

“很抱歉教授！请您原谅我！”

斯内普不明所以，奥蒂莉亚已经扯过他的披风遮住了自己。

费尔奇下一秒走到了楼梯口，看见了斯内普正站在旋转楼梯的正中间。

“斯内普教授？”费尔奇纳闷地问，他明明听见了好像是学生说话的声音，“请问您这么晚……”

斯内普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表情可怕得好像要杀人，他在想现在失踪一个赫奇帕奇的学生斯普劳特会不会找他拼命。

费尔奇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慌忙道歉走了。

斯内普怒不可遏，一把将奥蒂莉亚像拎小鸡崽儿一般提了起来，两人视线平齐。

“胆子真不小，或许分院帽出错了，你这个胆大妄为的丫头应该滚去格兰芬多和那些讨人厌的莽夫在一起！”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吼着。

“但是谢谢您。”奥蒂莉亚被提在半空，好似一只被拎住耳朵的兔子。

她的声音很轻，如同在夜色里一片随风飘荡的羽毛。

“刚才是，一直都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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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