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吗？”乔治转头问弗雷德。

“哦那个慷慨的斯莱特林小姐，当然了，”弗雷德得意地眨眨眼，“之前拉文克劳有个不长眼的当面嘲笑她家是墙头草，她什么都没说，但转头就给了我和乔治七个金加隆——七个！”他兴奋地比划了一个拎着钱袋子的动作。

“精明的商人！她暗示我们用皮皮鬼去捉弄那家伙，但因为她给得实在太多了，所以我和弗雷德还附赠了一些小礼品，一个金加隆一天，那个蠢货走了一礼拜的霉运！鼻青脸肿地被抬进医疗翼后第二天又进去了，哈哈，而她全身而退！”

罗恩惊讶地张大了嘴，“为什么我不跟她一个年级？”

“别跟我们抢生意。”弗雷德朝他做了个鬼脸。

“另外，别说出去，事成之后她还付了封口费的。”乔治一边一个揽着他们的肩，“要是你们被她发现了，我们可不救你。”

“为什么只对着我说‘不救你‘啊，我可是你们的弟弟啊……”罗恩都快跳起来了。

“如果下次的捉弄对象是小罗尼的话，赏金打五折哦。”乔治冲哈利眨眨眼。

“不给钱也没事哦，乐意为你效劳。”弗雷德嘻嘻哈哈地躲过罗恩的飞扑，行了个鞠躬礼，撞了撞乔治的肩膀，嚷嚷着要去拿扫帚了。

“我也想试试看，我们下周就开飞行课了，真希望早点开始。”

“我得去图书馆写魔药课的论文了，斯内普教授罚我多写两卷羊皮纸。”

“走好，兄弟。”罗恩一脸同情地看着他。

图书馆除了来写作业的，还有来找个安静地方看书的。

她似乎很喜欢看书，这次哈利看清了，那本封面漆黑的书名字叫《月亮的研究》。

“嗨，你还在看这本书吗？”

“等你的天文学开课后你说不定也会看。”她还是倚在书架边一动不动，头都不抬地回答他。

“那我希望它别太无聊。”

“美梦破碎了，”克里斯汀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无聊透顶。”

“好吧，那我祈祷它晚点到来。嗯……你在斯莱特林，跟同学们相处得还好吗？我之前在楼梯上试图叫住你，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太大的困扰，最近你有遇到什么麻烦……”哈利斟酌着语言，尽量委婉地询问她。

“双胞胎告诉你了？”克里斯汀拿着书的那只手一下子收紧，食指敲打着书脊，忽然掀起眼皮，目光射向波特，像条警觉的蛇。

真是正义的狮子，明明格兰芬多内部也不见得有多团结，他倒是关心上别人了。克里斯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等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就能见识到他学院内部和四学院之间的鸡飞狗跳了。

“啊，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哈利没想到这么快暴露了，不知道是他问得太糟糕还是克里斯汀太敏锐，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

“他们应该下地狱。”蛇嘶嘶诅咒着，眼神里透出试探。

“我们不会乱说的，这对我们也没有好处，别人也都不知道，真的，我发誓。”哈利焦急地辩解着，对于她的诅咒不满地皱起眉。

发誓？小孩子才会用这种话试图打动人。

“他们说出去也没人信，再说了，收受斯莱特林的贿赂，怕是要被有些激进的格兰芬多狠狠骂一通，说不定又会打起来。”她冷冷地说，把手里的书啪的一下合上。顺便问清楚，除了他，还有谁知道。

哈利犹豫了一下，没有隐瞒罗恩，毕竟他们经常在一起，隐瞒他反而可疑。

“那你为什么那么愤怒？”哈利抓住了一个疑点。

“泄密者。”她只思考了一秒，就找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哈利这下无话可说了，他理解塞比西不满双胞胎，但他不知道的是，她早就预料到他们会这样。

指望恶作剧大王保守秘密，而且还是为了一个斯莱特林，她不如去做梦呢。这件事捅出去，她会被其他学院针对，而他们也永远不要想着再从她这里捞一笔。她知道他们在研究某些东西或者渠道，想从学校入手做点违反校规的小生意，但这件事一暴露，所有人都会知道韦斯莱双胞胎守不住秘密，招牌还没做起来，先砸了自己的名声。

更何况颠倒黑白的本事，塞比西不会输给韦斯莱们，他们没必要和她硬碰硬、自讨没趣，她目前为止从没主动招惹过谁，他们也还不至于蠢到干些过河拆桥的勾当。

克里斯汀把钱袋扔给双胞胎，金加隆在他们手中叮当作响的时候，就已经互相留了一个把柄，所以他们之间维持住了微妙的平衡，不会刻意给对方找不痛快。

对克里斯汀来说，解决了来自格兰芬多最大的不定时麻烦，而双胞胎对斯莱特林与其他学院之间的争斗喜闻乐见，既能捉弄别人又能从他们那赚一笔的好事，当然不会轻易放走了。

果然还是金钱交易最让人放心。

不过，她不可能对着波特流露出对双胞胎泄密这件事的无所谓，他们能告诉他，仅仅在认识没多久之后，足可见其信任程度，她估计昨天的谈话他也已经跟这几个人多多少少提到过了。

“他们不会告诉别人的，我……”

“还有别的事吗，波特？”她好像一下子变累了，看着他，眼皮微微耷拉下来，眼里露出一丝颓态。

“啊？”

“可以终止这个话题了吗？你到底想说什么？同情我被针对过，还是也想来做这个交易？可惜我最近没有讨厌的人。”她的声音比刚刚轻了些，仔细观察着哈利的表情。

有些时候，愧疚比威胁更能拿捏人。克里斯汀把脑袋靠在书架上，压抑着声音，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哈利皱着眉，脸上显出焦急的神色，着急想解释。

“那就不要再说了，好吗？”

克里斯汀适时地退让了一步，放软了声音，哈利立刻点点头。他深知被针对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她不愿多谈也在情理之中。

“我要写魔药课的论文，来这里找一些资料……”

克里斯汀移开一步，摊开一只手向波特展示身旁的书架。

“这里属于你了。”

然后她把书随意地扔进兜里，从他身边走过。哈利好奇地看着那看上去小小的口袋，大概施过什么魔法让它内部空间变大了吧。

他想说他并不是要赶她走，但其实也无所谓，他耸耸肩，站在她刚刚站着的地方，手指一一掠过书脊。

也许他们还算不上朋友，但起码已经是难得的可以和平共处的蛇狮了。

甚至，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哈利转身望向克里斯汀的背影，看到她在脑后挽起的头发虽然看似扎得很紧，但还是有几缕金发漏了出来，随着她的走动微微摇晃。哈利眨眨眼，她对有些事情很敏感，但在一起细节上，比如手一松就把书扔进兜里，看都不看一眼，再比如那银线织成的发绳只是象征性地缠了几圈，把头发大概扎起来就了事，仍然管不住那些自由飘在外面的发丝。

她拐了个弯，消失不见。哈利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乱翘的头发，手上用了点劲，想把它们压平，但他的头发就像是抗拒被驯服的闪电，他的努力依旧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