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蒙蒙的,英格兰又降起了熟悉的阴雨,衬托着假期结束的沉闷心情。
何安黎并不排斥回到霍格沃兹上学,她已经把霍格沃兹当成了家,但不管怎么说,假期结束的时候,她还是会有一种轻微的别扭、郁闷和矫情。
她慢吞吞地起了床,下了楼。餐厅里,何崇礼好像在和谁说话。舅舅舅妈仍然不在。在他们忙的时候,好几天不回家也是正常的事情。
家里格外冷清。祖父祖母可能是在侧屋里,因为他们的菜园和花园就在那里。祖父退休之前是个神奇动物学家,祖母是草药学家。
何崇礼的说话声停止了。何安黎正好走到了餐桌前。他在用双面镜,对面的可能是他的同事。
“……是的,穆迪声称他的家受到了入侵,他的垃圾桶被人施了魔法,一直不停地攻击他,还惊动了麻瓜的警察……你最好赶紧过来一趟,检查一下他家的壁炉,有没有人通过飞路网入侵。”
“……好的,我马上过来。”
何崇礼挂了双面镜。他疲惫地转过身:“安莉,我本来想送你去车站的,但……”
“你放心去吧,”她淡然地说,“我会自己坐骑士公共汽车去的。”
何崇礼确认她自己一个人没问题之后,就幻影移形走了。何安黎把桌上的早饭吃了之后,一个人拎着自己的霍格沃兹皮箱还有她的猫头鹰。幸好她出发的时间早,街上没几个麻瓜,没人觉得她很奇怪。
她施了一个防水防湿咒。雨还在下,不见停。
天还差一点才亮的样子,周围雾气蒙蒙的,只有路灯还在发光。
何安黎拿着魔杖,像麻瓜招呼出租车一样挥了几下。
远方好像传来了引擎轰隆隆的声音,有灯光穿透雾气直射过来,一辆三层的紫色巴士横冲直撞地凭空驶了过来。
“欢迎乘坐骑士公共汽车——用于运送陷入困境的巫师的紧急交通工具。只要伸出你拿魔杖的手,登上车来,我们就能把你送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叫斯坦·桑帕克,今晚我是你的售票员——”一个满脸长着青春痘的年轻人探出脑袋。他眼神空洞,明明应该充满激情的话被他念的毫无感情,刚刚那段话像是他已经排练好的台词,熟练地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
“您要去哪?”他像在梦游一般,瞳孔根本没有聚焦在何安黎身上。
“国王十字车站。”
“17个西可,女士。”
何安黎拎着箱子和猫头鹰付了钱,手臂酸酸的,感觉自己是全魔法界最独立自强的女孩。
车里摆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椅子,有木头的,有铁的,甚至还有一种她在马尔福庄园见过的豪华椅子,只不过已经被人占了。她选了一个看起来结实一点的,然后终于坐了下来。
路上一点都不舒适。
窗户外,从小郡到大都市仿佛只是一秒钟的事情,伦敦的街道上水淋淋、雾蒙蒙的。
何安黎随着公共汽车东倒西歪的,有一次差一点连人带箱子飞到前面去。
等她终于在国王十字车站下车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雨甚至下的更大了,整个伦敦都灰乎乎的。她猛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努力把想吐的感觉憋了回去。
车站人很多,她这样还拎着猫头鹰的倒是像个异类了,不过麻瓜们也只是多看几眼,并不会多注意她。
她把行李放在了推车上,终于解放了双手。
真不知道她自己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东西,这皮箱重的好像里面有一只巨大的鸟蛇一样。
她本来费力地推着行李,突然之间感觉旁边有人帮她一起推了,双手轻了很多。两个韦斯莱一左一右地帮她推起了行李,他们好像是淋雨过来的,浑身都湿透了。他们的头发留长了,居然真的有点像狮子。右边的那个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碰到了她的手腕。
“早上好,亲爱的何小姐。”左边的韦斯莱率先发话,“真巧,是不是?”
“早上好,弗雷德。”她礼貌地回应,然后对着另一个韦斯莱说,“早上好,乔治。”
“你怎么分出来的?”因为过于惊讶,两个人同时问出来。正好这个时候到了第九和第十两个站台之间的第三根柱子,她故意没回答他们的问题,坏坏地笑了一下:“学校见!”
她推着行李冲进了站台,把弗雷德和乔治带着疑问丢在了身后。
当然了,那是她经过这么久的观察才掌握了分出他们两个的技巧。果然是对的。
——
穿过站台,何安黎被猫头鹰的吱哇乱叫声吵得耳膜发疼。她拎着皮箱踏上霍格沃茨特快,一时在拥挤的过道里找不到达芙妮她们的身影。
突然,她后颈的衣领被人轻轻拽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德拉科。这学期他居然没用发胶,浅金色的头发柔软地垂在额前,只是此刻他脸上带着惯有的不耐烦。
“别费劲了,”他语气急促,“火车快开了,跟我们坐。” 没等她回答,他已经转身朝一个包厢走去。何安黎只好跟上。
“……好吧。”她跟着进了他们的包厢,潘西已经坐在里面了,德拉科让克拉布把何安黎的行李放上架子。
德拉科舒舒服服地靠进座位,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掌控一切的得意神情。
“那么,”他拖长了调子,确保吸引住包厢里所有人的注意力,“你们都知道这学期霍格沃兹要搞什么大动静了吧?三强争霸赛!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都要来。”
潘西饶有兴致地往前倾了倾身。德拉科显然很满意这反应,继续说道:“爸爸真的考虑过把我送去德姆斯特朗。他认识那校长。你们懂的,他对邓布利多那套——太偏爱泥巴种了——德姆斯特朗可没这种毛病。”他优雅地耸耸肩,“可惜妈妈舍不得我跑那么远。不过爸爸说得对,德姆斯特朗对黑魔法的态度可比我们这儿实用多了。他们是真的教,不像我们,净学些破烂防御术。”
旁边的包厢突然传来一声很响的关门声。何安黎对黑魔法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是使用黑魔法的就是坏巫师。黑魔法有时候可能还挺管用——特指决斗的时候。
“三强争霸赛?”何安黎问,她听说过这个比赛,因为安全性问题,已经很久没有举办了,“这个学期?”
“是的,不过听说修改了章程……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潘西补充。
何安黎第一次和德拉科他们坐一个车厢。没有达芙妮、米里森和布雷斯,她还有些不习惯。
他们继续聊着天,也深知何安黎不爱说话的秉性,没有强迫她参与聊天。火车不断地往北行驶,雨下得越来越大,越来越猛。天空一片漆黑,车窗上覆盖着水气,所以大白天也点起了灯笼。供应午饭的小推车顺着过道推过来的时候,除了何安黎买了坩埚蛋糕之外,他们所有人都是自带的午餐。
何安黎吃完之后,靠着椅子眯了一会。一睁眼,发现已经是下午了,外面雾蒙蒙的,甚至有点冷。
隔壁的包厢有点吵,不知道坐的是谁,门可能没关好,他们兴奋谈论魁地奇的世界杯的声音都传到何安黎这里了。听声音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她看到德拉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潘西默契地朝他扬了扬下巴,带着看好戏的神情。身后的高尔和克拉布跟着他,走到了隔壁门口——
“你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韦斯莱。”
“我们好像并没有邀请你们进来,马尔福。”波特的声音冷冷地说。
潘西朝她使了个眼色。她几步就出了包厢,然后在克拉布和高尔身后张望着。何安黎站了起来,手扶着自己包厢的门。她看到德拉科他们三个进了格兰芬多的包厢,很明显又在挑衅波特和罗恩。
“韦斯莱……那是什么?”德拉科指着一个盖着酱紫色袍子的笼子问道。那件长袍的一只袖子从笼子上挂下来,随着火车的运行摇摆不停,袖口上仿佛发了霉的花边非常显眼。
罗恩想把长袍藏起来,可是德拉科的动作比他快,一把抓住袖子,使劲一拉。
“看看这个!”德拉科像展示一件稀世古董般,将袍子拎高,让克拉布和高尔看得更清楚,他脸上的笑容愉悦又恶意,“韦斯莱,难道你想穿这样的衣服,嗯?我的意思是——它们在十八世纪九十年代左右还是很时髦的……”
“吃屎去吧,马尔福!”罗恩说——他脸涨得跟礼服长袍一个颜色,一把从他手中夺过长袍。德拉科轻巧地松开手,看着罗恩狼狈地抱住袍子,发出一声嘲笑。克拉布和高尔也跟着傻笑起来,声音粗野刺耳。
“怎么……你也想参加,韦斯莱?你也想试试身手,给你的家庭增添一份光荣?你知道,这事儿跟钱也有关系呢……如果你赢了,就有钱买几件体面的长袍了……”
“你在胡扯些什么?”罗恩气恼地问道。
“你想参加吗?”德拉科又说了一遍,“我猜你会的,波特?你从不错过一个炫耀自己的机会,是不是?”
“要么解释一下你的话,要么就走开,马尔福。”赫敏把目光从《标准咒语,四级》上抬起,不耐烦地说道。
“真不敢相信他们居然不知道,”潘西靠着火车走廊上的窗户,幸灾乐祸地说,“韦斯莱的穷鬼老爹不是在魔法部工作吗?”
何安黎没说话。她侧着身站在他们自己的包厢门口,躲着格兰芬多们的视线。她垂着眼睛,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哦?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德拉科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即换上恍然大悟的表情,“是我疏忽了。康奈利·福吉告诉我们的……你知道的,高层总有优先知情权……”他刻意停顿,目光怜悯地扫过罗恩,“大概你爸爸的级别……还没够格参与这类核心讨论吧?真遗憾。”
德拉科满意地看着罗恩气得发抖、哈利紧握拳头的样子,优雅地整了整自己的袖口,示意克拉布和高尔回包厢。何安黎立刻缩了回去,坐回原位。她确实也不知道,但原因和罗恩不同——何崇礼一副快要忙晕了的样子,她根本不忍心再打扰他。
隔壁传来一阵狠狠的关门声。罗恩力气太大,把玻璃都撞碎了。
“愉快的小插曲,是不是?”德拉科神清气爽地坐回座位,长腿交叠,脸上是纯粹的满足。
潘西配合地和他一起嘲笑韦斯莱和波特,嘲笑他们滞后的消息,浅薄的见识。何安黎心里有点堵堵的。她明明也不知道三强争霸赛的事情,但显然被排除在他们的嘲讽名单之外——仅仅因为她是“自己人”。
她掏出《标准咒语,四级》消磨时间。外面天很快就黑了。
当车停靠在一片漆黑的霍格莫德车站时,空中传来隆隆的雷声。
德拉科他们迫不及待地拿着行李出了包厢。何安黎跟在潘西后面,她拎着自己重重的皮箱,提着猫头鹰,在走廊里显得很拥挤。
经过隔壁包厢时,赫敏正用袍子裹紧她的姜黄色大猫,罗恩仍在徒劳地用那件礼服长袍遮掩猫头鹰笼。波特一个暑假好像又长高了,他黑色的头发仍然乱糟糟的,从架子上拿着他的行李。
“抱歉,借过。”她小声地说。
波特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给她让出了走路的位置。她赶紧往火车门走了过去,尽量不让自己出现在波特视线里的时间过长。
何安黎下了火车,在倾盆大雨中低着头,眯着眼。雨下得又急又猛,就好像一桶桶冰冷的水不断浇在头上。该死的,她想着,这开学之路怎么这么不顺利。
何安黎随着人流一点点地挪动脚步,走过漆黑的站台。车站外面,一百辆没有马拉的马车在等候着他们。
“安莉!”是达芙妮在喊她,“快来!”
何安黎赶紧上了达芙妮所在的马车,车上还有她的妹妹另外一个斯莱特林,不知道是几年级的。她的袍子被雨淋湿了一点,她刚刚忘记防水防湿咒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片刻之后,随着一阵剧烈的颠簸,长长的马车队顺着通往霍格沃茨城堡的小道辘辘出发了,一路噼里啪啦地溅起水花。
马车穿过两边有带翅野猪雕塑的大门,顺着宽敞的车道行驶,由于狂风大作,马车剧烈地摇晃着。何安黎靠在车窗上,看见霍格沃茨越来越近了,许多亮灯的窗户在厚厚的雨帘后面模模糊糊地闪着光。
马车在两扇橡木大门前的石阶下停住了,达芙妮拉着她从马车里跳下来,她们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石阶,直到进了洞穴般深邃的门厅里,才把头抬起来。门厅里点着火把,大理石楼梯气派非凡。
简直又湿又冷,还很潮,何安黎分不清自己脖子上的到底是水汽还是汗水。
皮皮鬼正在恶作剧,嗖嗖地扔着水弹,让本就湿透的学生们变得更湿了。
“糟透了,”达芙妮抱怨,“全是水。”
她们俩进了礼堂,在斯莱特林的长桌坐了下来。何安黎看见了好久不见的布雷斯和西奥多。布雷斯依旧跟旁边的人谈笑风生,西奥多还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米里森变瘦了一些,她此时一副急不可耐地表情,期待着晚宴开始,看来她暑假被饿坏了。
教师座位那里,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师还是空着的,不知道是谁来。
“谢天谢地,他们终于换了一个新的老师。上一个卢平穿的简直比我们家的小精灵还破烂。”潘西翻了个白眼。
何安黎也饿的不行了,这两天她一直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黑色和紫色的云团在上面翻滚,随着外面又响起一阵雷声,一道叉状的闪电在天花板上划过。
“该死的,一年级怎么还不来?我要饿晕了。”米里森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终于,随着礼堂大门打开,一年级的新生终于来了。他们每个人都像刚在黑湖里游了个泳一样。
分院仪式结束之后,邓布利多教授站了起来。他笑吟吟地望着所有的同学,张开双臂,做出欢迎的姿势。
“我只有两个字要对你们说,”他说,浑厚的声音在礼堂里回响,“吃吧!”
太好了!何安黎看着出现在金盘子里的食物,一秒都忍不了了。她吃完主食之后,又把接下来出现的点心也吃了个一干二净,她感觉这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多的一次。
“好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望着大家,说道,“现在我们都吃饱了喝足了,我必须再次请求大家注意,我要宣布几条通知。
“管理员费尔奇先生希望我告诉大家,今年,城堡内禁止使用的物品又增加了几项,它们是尖叫游游球、狼牙飞碟和连击回飞镖。整个清单大概包括四百三十七项,在费尔奇先生的办公室可以看到,有兴趣的人可以去核对一下。”
他继续说道:“和以前一样,我要提醒大家,场地那边的禁林是学生不能进入的,而霍格莫德村,凡是三年级以下的学生都不许光顾。
“我还要非常遗憾地告诉大家,今年将不举办学院杯魁地奇赛了。”
“什么?”许多学生都不明白怎么回事,礼堂里一时间议论纷纷。斯莱特林的大部分学生看上去一点也不惊讶,一副意料之内的样子。
邓布利多继续说道:“这是因为一个大型活动将于十月份开始,一直持续整个学年,占据了老师们的许多时间和精力——但是我相信,你们都能从中得到很大的乐趣。我非常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今年在霍格沃茨——”
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礼堂的门被砰地撞开了。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拄着一根长长的拐杖,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礼堂里的人都转过头去望着那陌生人,突然一道叉状的闪电划过天花板,把陌生人照亮了。他摘下兜帽,抖出一头长长的灰白头发,开始朝教工桌子走去。
他每走一步,都有一个空洞的声音在礼堂里回响。他径直走到主宾席的尽头,向右一转,一瘸一拐地朝邓布利多走去。又一道闪电划过天花板,把那人的脸照得无比鲜明。
它就像是在一块腐朽的木头上雕刻出来的,而雕刻者对人脸应该是怎么样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对刻刀的使用也不太在行。那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似乎都伤痕累累。而这个男人最令人恐怖的是他的眼睛。
他的一只眼睛很小,另一只眼睛却很大,圆圆的像一枚硬币,而且是一种鲜明的亮蓝色。那只蓝眼睛一眨不眨地动个不停,上下左右地转来转去,完全与那只正常的眼睛不相干——后来,那蓝眼珠一翻,钻进了那人的脑袋里面,只能看见一个白眼球。
陌生人走到邓布利多身边。他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也像他的脸一样伤痕累累。邓布利多和他握了握手,小声说了几句什么。他好像在向陌生人询问什么事情,陌生人没有笑容地摇摇头,压低声音作了回答。邓布利多点点头,示意那人坐在他右边的一个空座位上。
他坐了下来,那只正常的眼睛盯着食物,但那只蓝眼睛仍然一刻不停地在眼窝里转来转去,打量着礼堂和同学们。
何安黎对他产生了一种轻微的不适。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邓布利多愉快地打破沉默,“穆迪教授。”
邓布利多和海格拍了几下巴掌,发现掌声在寂静的礼堂里回响显得孤零零的,便知趣地放下了手。其他人似乎都被穆迪古怪的相貌惊呆了,只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好耳熟的名字。在哪里听过——是了,今天早上,何崇礼紧急加班没办法送她到车站,就是因为这位穆迪声称自己被垃圾桶袭击了。
穆迪似乎对大家的冷淡反应无动于衷。他没碰南瓜汁,而是从斗篷里掏出一个弧形酒瓶灌了一大口。随着他抬手的动作,斗篷下露出一截雕花的木腿和爪子形的脚。
邓布利多清了清喉咙。
“正如我刚才说的,”他笑眯眯地望着面前众多的学生,说道——学生们仍然呆呆地盯着疯眼汉穆迪,“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将十分荣幸地主办一项非常精彩的活动,这项活动已有一个多世纪没有举办了。我十分愉快地告诉大家,三强争霸赛将于今年在霍格沃茨举行。”
“你在开玩笑吧!”弗雷德·韦斯莱大声说。
自从穆迪进门后就一直笼罩着礼堂的紧张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几乎每个人都笑出了声,邓布利多也赞赏地轻轻笑了起来。
“很认真,韦斯莱先生。”邓布利多眨眨眼,随即正色道,“三强争霸赛是霍格沃茨、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三校之间的传统竞赛,每五年一次,轮流主办,旨在促进友谊。后因伤亡过重停办。经过国际魔法合作司与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努力,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今年重启!”
他简要解释了规则:每校选一名勇士,参加三项魔法项目竞赛。“十月份,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代表团将抵达。万圣节前夕举行勇士选拔仪式。优胜者将为自己学校赢得荣誉,并获得一千加隆个人奖金。” 礼堂瞬间被兴奋的议论声淹没。
“我知道你们都渴望为霍格沃茨赢得荣耀,”邓布利多提高声音压过喧闹,“但三校与魔法部一致决定,为安全计,只有年满十七岁的学生才可报名。” 韦斯莱双胞胎的抗议声立刻响起。邓布利多目光锐利地扫过他们:“我保证,任何未达年龄者都无法蒙蔽我们公正的裁判。所以,未满十七岁者,请勿浪费时间申请。”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团将与我们共度学年大部分时光。请务必展现霍格沃茨的热情友好,并全力支持最终选出的霍格沃茨勇士!现在,时间已晚,为了明天清醒的头脑——去睡觉吧!快!”
邓布利多坐了下来,转脸跟疯眼汉穆迪谈话。礼堂里咔嚓咔嚓、乒乒乓乓响成一片,学生们纷纷站起来,涌向一道双开门,进入了门厅。
何安黎感觉自己被冻僵的身子已经完全暖和起来了。达芙妮挨着她,兴奋地讨论会有哪些人——六年级和七年级报名参加三强争霸赛。礼堂里闹哄哄的,就算是走出了礼堂,学生们激动谈话的回声也在走廊里撞来撞去。
德拉科的声音从前面飘了过来:“如果不是要求十七岁以上,我肯定会参加……”
“得了吧。”布雷斯毫不留情地拆台。
何安黎笑了一下,她挽着达芙妮的胳膊,往地下斯莱特林的寝室走去。
外面风暴肆虐,寝室的床上已经被放好了长柄炭炉。何安黎扑进了整整两个月没睡过的床,幸福地打了个滚。
——
“你知道,我也许会参加呢,”罗恩在黑暗中昏昏欲睡地说,“如果弗雷德和乔治想出了办法……参加争霸赛……谁也说不准,对吧?”
“谁知道呢……”哈利在床上翻了个身。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璀璨的画面:他成功瞒过裁判,成为霍格沃茨的勇士……他站在万众瞩目的赛场上,高举胜利的双手,全校师生为他欢呼……赫敏和罗恩激动地冲向他……马尔福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安莉……安莉终于叫了他的名字,她脸上带着真心的笑容,朝他跑来,为他庆祝……
但这只是幻想。
他带着一种沉溺的快乐,用被子蒙住了脸。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