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

“汤姆？汤姆，你还好吗？”有一只手拨开了他的头发，“我很抱歉，汤姆，我……我没想要……”

“他没事。”另一个声音说，“那条蛇正好垫在他的肩膀和墙之间，他撞得不重。”

“你们快点！”第三个声音咆哮起来，“我一刻都不想多等了！”

“赫敏。”还有卢平，里德尔认出了其中两个声音。他睁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眼睛重新聚焦。

卢平见他醒了，便把他从斯内普的身体下面拖了出来。

“我觉得你有必要看到这些，汤姆。”卢平在他面前蹲下，看着他的眼睛，“必须有人告诉西弗勒斯真相是什么，但他不会相信我或小天狼星，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里德尔没说话，只是把一旁地上的亨特拉到自己身边。

“我保证西弗勒斯不会再受伤害，你也是，但请你暂时保持冷静，听我们说完，好吗？”

里德尔看了看卢平，又看了看依旧处于昏迷中的斯内普，点点头。

“莱姆斯！”小天狼星又吼了起来。

“好了，罗恩，把老鼠给我。”卢平说道，语气中多了一种里德尔从没听到过的寒气。

“你要把它怎么样？”罗恩紧张地问。

“迫使它现出原形，”卢平说，“如果它真是老鼠，这不会伤害它。”

罗恩犹豫着，好一会儿才交出了斑斑，卢平接过斑斑时，老鼠开始不停地尖叫，扭来扭去，小小的黑眼睛从脑袋上鼓了出来。

“准备好了吗，小天狼星？”卢平问。

布菜克捡起斯内普的魔杖，走向卢平和那只挣扎的老鼠，眼神中再度充满了那种歇斯底里的亢奋。

“一起来吗？”他轻声问。

“我想是的，”卢平一手紧抓着斑斑，一手举起了魔杖，“数到三。一——二——三！”

两根魔杖都喷出一道蓝光，一瞬间，斑斑停在半空中，灰色的小身子扭动着掉在地上，又一阵炫目的闪光——

一个脑袋出来了，四肢也出来了。片刻之后，一个男子站在斑斑原来的地方，畏畏缩缩，绞着双手。克鲁克山在床上怒吼着，吐着唾沫，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个非常矮小的男人，比里德尔高不了多少。没有光泽的稀疏头发乱糟糟的，顶上还秃了一大块。他看上去皱巴巴的，像一个胖子在短时间里掉了很多肉；皮肤很脏，几乎跟斑斑的毛皮一样，尖鼻子和水汪汪的绿豆眼还带着几分老鼠的特征。

他喘着粗气紧张地扫视过每一个人，眼睛不住地瞟向门口。

“你好啊，彼得。”卢平愉快地说，“好久不见。”

“小——小天狼星……菜——莱姆斯……”小矮星彼得的声音尖细，眼睛又朝门口瞟了瞟，“我的朋友……我的老朋友……”

布莱克拿魔杖的胳膊举了起来，但卢平拦住了他。

“我们刚才在聊天，彼得，说到莉莉和詹姆遇难那天夜里的事情，你在床上吱吱乱叫时，可能漏过了一些细节——”

“莱姆斯，”小矮星苍白的面孔上渗出了汗珠，“你不会相信他吧……？他想杀死我，菜姆斯……”

“我们听说是这样，”卢平的声音冷淡了一些，“我想跟你澄清一两个小问题，彼得，如果你愿意——”

“他又来杀我了！”彼得突然尖叫起来，指着布莱克。“他杀了莉莉和詹姆，现在又来杀我……你要救我，莱姆斯……”

里德尔看到他指布莱克时用的是中指，因为那只手没有食指。

“在我们把一些事情弄清楚之前，没人会杀你的。”卢平说。

“弄清楚？”小矮星尖声叫道，眼睛胡乱瞟过被钉死的窗户和唯一的门，“我知道他会来找我！我知道他会回来的！我等了十二年了！”

“你知道小天狼星会从阿兹卡班逃出来吗？以前可没人做到过啊。”

“他有我们做梦都想不到的黑魔力！”小矮星尖厉地叫道，“不然他怎么能逃出来？我猜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教了他几手！”

布莱克笑了起来，但笑声里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

“伏地魔？教了我几手？”

小矮星畏缩了一下，好像布莱克朝他抽了一鞭子似的。

畏缩的不只是小矮星，里德尔在听到伏地魔的名字时也转过头，避免对上谁的目光。

“怎么？听到你老主人的名字害怕了？”布莱克说，“情有可原，彼得。他手下的那些人可对你不太满意啊，是不是？”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天狼星——”小矮星嘟哝道，呼吸越来越急促。

“这十二年你不是在躲我，”布菜克说，“而是在躲着伏地魔的老部下。我在阿兹卡班听到了一些事情。彼得……他们都以为你死了，不然就会让你坦白交待……我听到他们在梦里嚷嚷着各种话，似乎认为是那个骗子背叛了他们。伏地魔按你的情报去了波特家……伏地魔在那儿被打垮了。伏地魔的部下并没有全部进入阿兹卡班，是不是？还有好些在外面，等待时机，假装已经改过自新……要是他们得知你还活着，彼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矮星擦了擦汗，抬头看着卢平。“你不相信这——这些疯话吧，莱姆斯——”

“我必须承认，彼得，我想不通为什么一个清清白白的人会愿意做十二年老鼠。”卢平说。

“清白是清白的，但是害怕呀！”小矮星尖叫道，“如果伏地魔的部下在找我，那是因为我把他们最得力的干将送进了阿兹卡班——这个奸细，小天狼星布菜克！”

就是这个时候。里德尔心想，没有什么能比这句话更激怒布莱克的了

杀了他吧，布莱克，杀了他，替我保守秘密。

果然，布莱克的脸都气歪了。

“你怎么敢！”他咆哮起来，“我，伏地魔的奸细？我什么时候巴结过比我强大、有势力的人？而你——我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看出你是奸细。你一向喜欢强大的朋友，好得到他们的关照，是不是？以前是我们……我和莱姆斯……还有詹姆……”

“我，奸细……你准是疯了……没有的事……”小矮星又擦了擦汗，“不知道你怎么能说出这样——”

“莉莉和詹姆是听了我的建议才让你做保密人的。”布菜克咬牙切齿地说，小矮星吓得后退了一步，“我以为那是个好计策……一个掉包计……伏地魔一定会来找我，而没有想到他们会用你这样一个软弱无能的东西……你告诉伏地摩，你可以把波特夫妇献给他，那一定是你卑劣的一生中最得意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