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亮的月光下，里德尔清晰地看到小矮星的手臂上有一个黑色的图案：一个骷髅头口中正钻出一条蟒蛇。

“这是黑魔标记，所有食死徒都有，食死徒就是追随黑魔王的人，斯内普以前也是食死徒。”小矮星呜咽着说，“你还不明白吗？我才是和你站在一边的，斯内普想杀你，邓布利多要你活着只是为了将来要挟黑魔王，只有我真心想帮助你和黑魔王——别杀我！求求你，你不想知道你妈妈的事吗？”

里德尔没法继续忽略这句话了。

“你什么意思？你知道我妈妈是谁？”

“那只狼往这边来了。”亨特警告里德尔，“我们最好……”

里德尔回头看了看，暂时没有狼人的踪迹。

“当然……当然。”小矮星颤抖着回头看了看那个巨大的蛇头，“如果你不杀我……如果你愿意……哦……高抬贵手……”

里德尔深吸一口气，抖了抖魔杖，蛇头消失了。

“告诉我。”他冷冷地命令小矮星，“你知道些什么，全都告诉我。”

“当然……当然……我全部都告诉你……”小矮星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里德尔的身后。

里德尔顺着他的视线回过头，只见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正在快速朝自己的方向奔来。

“狼。”亨特提醒他，“快跑。”

里德尔立刻转身，想要抓住小矮星，但他只看到斑斑的身体再次消失在了草丛中。

“来不及了，我只能拦它一下，你快跑。”亨特说完，把身体伏进草丛里。

“小心点。”里德尔抓住自己的魔杖，冲向小矮星逃跑的大致方向。

身后，狼人咆哮了一声，大概是草丛里的亨特咬中了他；但不幸的是，里德尔能感觉到狼人的目标依旧是自己。

“昏昏倒地！”里德尔大吼着向身后甩出咒语。

狼人似乎停了一下，但很快又再次跑了起来。

在这种时候，小矮星已经不重要了。里德尔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借着禁林中的树猛地转过一个弯，狼人由于惯性冲了出去，但很快又嚎叫着追了上来。

在第二次急转的时候，里德尔几乎能感受到狼人是擦着自己的后背冲出去的。

他向身后发出所有他想的起来的咒语，大多数都偏离了目标，少数命中狼人的也只是暂时减缓了它的速度。

就在里德尔已经清晰地听到狼人粗浊的呼吸声时，另一个咆哮声响起，小天狼星冲了出来，从里德尔的斜前方向他身后扑去，再次和狼人扭打在了一起。最终，狼人挣脱了大狗，嚎叫着逃进了禁林的更深处。

“彼得跑了！”里德尔朝小天狼星大喊，给他指了小矮星逃跑时的大致方向，“在那边！”

小天狼星身上流着血，他焦急地在地上嗅了一圈，随后朝着黑湖的方向狂奔而去。

里德尔没有犹豫，跟着小天狼星追了过去。在靠近黑湖岸边时，他跑不动了，而前方大狗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

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钻进了他的身体，他听到前面传来一声痛苦的犬吠。

“小天狼星！”里德尔在后面喊他，“快回来！”

他鼓起勇气朝着寒气四散的前方扑了过去，想要抓住小天狼星的尾巴把他拽回来，但就在他的手指碰到狗尾巴的那一瞬间，尾巴消失了，小天狼星重新变回了人形，无力地跪在了地上。

“回去。”他推了一把里德尔，但几乎没有什么力气，“它们只找我……”

里德尔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他的双腿好像已经被彻骨的寒意给冻结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试图反抗。

想点高兴的事……想点高兴的事……

想想亨特，想想赫敏，哪怕想想斯内普……

“呼神护卫！”里德尔叫道，但魔杖前端只出现了一团模糊的白雾，转瞬即逝。

远处足有一百个摄魂怪，形成黑压压的一片，缓缓向这里逼近。

“呼神护卫……”

斯内普教过他的，想想开心的事。

想想第一次拿到魔杖，想想斯内普教给自己的方法，想想……

“呼神……呼神护卫……”

“钻心剜骨！”奇洛那疯狂的尖叫声又开始冲击他的耳膜，里德尔感到咒语带来的疼痛似乎又开始在身上蔓延，他努力抓紧自己的魔杖，但却什么都做不了。

“别——”他听到小天狼星在自己旁边呻吟，“别……请别……”

“呼神护卫！”里德尔听到另一个有力的声音在高喊，但他已经分辨不出那是谁的声音了。

摄魂怪包围了他们，里德尔的视线开始模糊，脑子里各种杂乱的声音也显得越发疯狂。

他努力抬起头看向周围，但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摄魂怪漆黑高大的身影。

“钻心剜骨！”

里德尔捂住自己的耳朵，忍着反胃恶心的感觉，强行睁开眼睛，即使只是看着身下的草地。

不能晕倒。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不能。

在这种情况下，昏迷比死亡更令人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里德尔甚至怀疑自己已经死了——或者说，他希望自己马上死掉，以逃脱这看似永无止境的痛苦。

最后，在一片模糊的冰冷浓雾之中，亮起了一道银光，奇洛的尖叫声似乎渐渐弱了下去，寒气逐渐消散，空气重新温暖了起来。

里德尔依旧捂着耳朵，他努力抬起头，发现摄魂怪已经离开了，有一头银色的动物围在他们身边轻盈地奔跑——他认得那是什么东西。

“先生？”里德尔尽量忽视掉脑袋里爆炸般的疼痛，费力地撑起身体向四周观望，布莱克像个死人一样躺在他身边，赫敏也倒在他身后，哈利和他一样努力注视着那个明亮的守护神。

但斯内普不在这里，里德尔这才发现那个守护神和上次在地下室看到的并不完全一样——它的头上多了一对看起来很威武的角。

牡鹿迈着敏捷的步伐向湖对岸跑去，里德尔失去了支撑自己身体的力气，他倒在地上，捂着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的脑袋，不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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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牡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