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乎乎的走廊里,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靠着墙边,蹑手蹑脚地走着,后面还跟着小心翼翼的莱姆斯·卢平和彼得·佩迪鲁。
“嘿,兄弟们,走快点,我们要跟丢了”詹姆看着前面的身影说道。
“小声点,不要被洛丽丝夫人发现了”
莱姆斯·卢平脸上带着些许不安,开学第一次夜游让他紧张又兴奋。
入学的这一周像一场梦一样,他没有想到自己真的进入了霍格沃兹,更没有想到在这里这么快就交到了好朋友。
彼得·佩迪鲁踮着脚尖缩在三个人背后,警惕地看着四周,似乎很怕被人发现了。
走在前面的西里斯·布莱克在走到转角处时,突然停下了脚步,飞快地拽着詹姆躲了回去,发现他动作的另外两个人也立马紧紧贴住墙面,屏住呼吸,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着。
感觉过了很久,终于传来了轻微的一声“走了”,几个人才放下心来,探头探脑地继续往前走着。
幽暗的走廊里传来的沙沙风声和细微的呼吸声,四个格兰芬多感到十分刺激。
毕竟开学第一周就夜游的小巫师可不多。
周六晚上,宵禁时间刚开始,走廊里空无一人的时候,西里斯布莱克就摸到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门口,躲在一个盔甲背后偷偷观察着情况。
不一会儿,里面果然出来了一个人。
西里斯打着手势,招呼着埋伏在附近的另外三人,一起悄悄地跟踪着那个神神秘秘溜出来的斯莱特林。
指针落到了11:45,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似乎回去休息了,城堡里静悄悄的,做贼一样的四人组终于看到了前面的人影停下了脚步。
他们紧紧盯着,打算观察那个斯莱特林的下一步动作,却只见前面的身影一闪,留下了空荡荡的走廊。
“坏了,被发现了”
“不对,没有发现,应该只是谨慎地防范有人跟踪”
“我们分头去找——”
四个人分散开来,在昏暗的走廊里搜索着。
西里斯·布莱克拿着魔杖用力地捅进了一个盔甲的腹部——没感觉到什么东西,空的。
也是,一个刚一年级的小巫师应该不会想到这种藏身地。
他想着那双带着嘲讽的灰色眼睛,脸色阴沉。
一定要给那个嚣张的斯莱特林一点颜色看看。
正好可以实验一下前几天和詹姆在《可恶的笑话》里看到的那个有意思的咒语。
他弯着腰在二楼的栏杆后面缓缓潜行,突然余光看到了楼下一瞬间恍惚的灯光和一闪而过的影子。
找到你了,西里斯·布莱克缓缓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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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登从阴影里走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那张得意洋洋的蠢脸。
最初入学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他了,自大、嚣张,麻烦名单上的前几名,她最不想扯上关系的人之一。
少年往前走了一步,逼近了注视着他的小女巫。
伊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粘在桌子上的课本,沙拉里蠕动的鼻涕虫,咬人的羽毛笔,扣在她脚边的沸腾的坩埚……
“霍格沃兹不愧是魔法城堡,神秘事件可真多啊,尤其是过去三天发生在她身边的”
就在昨晚,伊登躲开了一条伪装成门把手的小蛇,试图这样想时,就看到自己宿舍敞开的大门,和里面被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夜晚的黑湖黑压压的,看上去一片平静,只有玻璃窗边的串串细密的气泡,昭示着呼啸的狂风和汹涌的湖水。
“我明明做出了努力”,她想,“我的努力不应该这么快被辜负”
窗外,往日挥舞着触手肆意游荡的巨型章鱼蜷缩着腕足,小心翼翼地飘过。
合上门,伊登并没有整理屋内的一地狼籍——尽管用出恢复如初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时间来到今晚,伊登默默扫了一眼还保持凌乱的寝室,披上一件黑色的斗篷,离开了斯莱特林的宿舍。
“装模作样的野鸡小姐,终于舍得赏脸来跟我说话了?怎么样,之前送你的小礼物还喜欢吗?”
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安格瑞·贝尔抱着手臂,挑衅地看着伊登,一条墨绿的小蛇从他的袖子里探出头来,嘶嘶地吐着信子,正是之前盘踞在门把手,打算偷袭咬她一口的那条。
贝尔家族在英国魔法界不算显赫,虽然也自诩纯血,却并不是到28纯血家族名单上的一员,他们长久以来习惯攀附上流的纯血家族,堪堪维持着“纯血”的体面。
但情况在最近几年改变了,在一位贝尔家族的姑娘凭借美貌嫁入了莱斯特兰奇家族后,这个往日只在纯血圈子边缘徘徊的小家族隐隐开始自视甚高起来——裙带关系来的利益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即使在纯血聚集的斯莱特林,贝尔似乎也有了一席之地。
安格瑞·贝尔——贝尔家族这一代唯一的继承人,适应着自己水涨船高的身份,在入学以来就热衷于结交各路朋友。
往日里对他不屑一顾的小家族,也开始附和、奉承起他来。他洋洋得意地享受着这种待遇,拉帮结派,暗暗试图结交名门出身的小巫师,攀附更高的阶层,借此触碰到纯血的顶端。
刚入学的这段时间对他来说如鱼得水,他的“朋友”遍布斯莱特林,直到他关注到了那个浅金发的少女。
不俗的天赋,以及开学晚宴上马尔福的鼓掌示意,都显示着她是值得追捧的重要人物之一。
但那个女孩却不好接近,他三番五次地讨好得到的也只是冷漠疏远的回应。
“呵,自以为是的大小姐”安格瑞想到,“要不为了接近马尔福,谁愿意搭理你这种冰块脸”。
几次被落了面子,他也忍了下来,但在周三的晚上,收到猫头鹰带来的家里的信后,他忍不住了。
“末流!我贝尔家族的继承人竟然在向一个不入流的小家族献殷勤,区区一个北欧的下等纯血,也敢高高在上地无视贝尔家族的示好!”
信上写着家里打探到的,关于伊登家族的信息——深居简出,没什么名气的纯血。
“麻瓜的孤儿院真是你应得的待遇”想着信上提到的那场事故,安格瑞出声嘲讽。
“整个家族就剩你一个人,怪不得没人教你认清自己的位置”
伊登闭着眼睛,有些沙哑地开口“不是孤儿院,认识的人收养了我,所以我没有在孤儿院长大”她睁开双眼,漆黑的瞳孔凝视着他。
午夜时分,昏暗空旷的大厅里,一切都被笼罩在阴影当中,窗外风声不时呼啸而过,冷冽的月光倒映在地面上,惨白一片,忽明忽灭的蜡烛投下模糊的影子。
大厅角落里,安格瑞看着那双死寂的眼睛,莫名感到有些害怕,不只是眼前,好像还有无数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看,让他不寒而栗。
见鬼,难道凡德瑞家族的鬼魂都在附近吗?
西里斯·布莱克躲在二楼悄悄看着下面的情况,“那个贝尔家族的小子半夜溜出来果然没安好心,呵,倒让我看了一出好戏”
“嘛,接下来该轮到主人公闪亮登场了”西里斯站起身来,准备偷袭给安格瑞来一发魔咒,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下面又有动静传来了。
“说实话,直到昨晚看到宿舍门被破坏之后,我才意识到是有人故意在找麻烦”伊登语气恢复了平静。
安格瑞轻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他确实不解为什么她对接二连三的恶作剧熟视无睹,毕竟这些手段在其他小巫师身上可是很好使,没几次就能让他们情绪崩溃,乖乖投降。
但少女就像个傻子一样,欺负了这么多次都没一点反应。
“正好相反”伊登看出了他的想法,
“我对恶意很敏感”小女巫的清冷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像不知何处的幽灵在他耳边低语,安格瑞有些不安地抱住胳膊。
“毕竟整天被黑魔法包围,稍微疏忽一点就有可能命丧黄泉”她缓缓拉开被斗篷掩盖住的脖颈,致命的位置上赫然是一道狰狞的疤痕。
安格瑞倒吸一口凉气,即便出身于黑巫师家族,他也只是有所耳闻,没有亲眼见过黑魔法的残忍和狠戾。
“不幸又幸运的是,在那场事故后收养我的,是一位恶名昭著的黑巫师”
“在那种环境下,你总得时刻关注周围不是吗?”
“我不会忽略一丝一毫能感受到的恶意,甚至无法分辨小打小闹举动和刻意的挑衅——说实话这有点困扰。
毕竟为了一些小事对同学使用不可饶恕咒可不太好,就像我之前分辨不出你的行为是哪种情况。
不过无所谓了,故意也好,无心也罢”
少女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这份愤怒的心情不会因此平复”
安格瑞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那道伤口——还有黑巫师和不可饶恕咒是怎么回事,不可能,那是——
夜晚的阴风直直地吹向他的脸,他像被浸泡在冰冷的湖水里一样,身上只有彻骨的寒意和沉重的窒息。
“抚平愤怒的不是道歉,而是痛苦”,他听到少女念到,
“——钻心剜骨”
时间仿佛放慢了,他清晰地看着那道融入黑夜的暗红色咒语朝自己飞过来,他却连一根脚趾都动不了。
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几乎已经忘记的模糊的回忆。
是了,他曾经见过不是吗,一样的发音、一样的红色,就在他小时候偷偷溜出卧室那天,在父亲的书房门后,那个手臂上带着骷髅和巨蟒标志的黑袍人也是这样念的,红光打中父亲的身体,接下来是什么来着——
安格瑞的身体剧烈抽搐,巨大的疼痛席卷全身,从皮肤深入骨髓,他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动,深深的恐惧让他无法发出声音,他再也忍受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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