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霍格沃兹城堡在无边的星空下沉睡着,盛夏夜晚里沸腾的蝉鸣,在九月入秋之际已经变得平静,带着凉意的秋风卷走最后一丝暑气,只留下初露端倪的清冷和萧瑟。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伊登贴心地把被压到的小蛇从他身下解救出来,塞到了他的口袋里。
不知道是不是被压的太狠了,那条小蛇看到她时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一下,再没有之前盘踞在她门上时那张牙舞爪的嚣张样子。
撇了一眼三楼右侧的方向,伊登走到之前藏身的阴影里,收起一只巴掌大的坩埚,离开了案发现场。
她不担心明天早上安格瑞会被经过的同学或教授发现,毕竟有人在这里围观了全程,他会帮她收尾的。
片刻后,又或许是过了一个钟头后,拉巴斯坦从楼上走了下来,刚刚发生在眼前的事件让他脑袋有些空白,呆愣了好久才想到要下来看看安格瑞的情况。
今天下午,他在路过安格瑞宿舍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的低声密谋,内容全是被教授听到会关禁闭的那种。
他不是不知道安格瑞拜高踩低的小手段,虽然在他看来那些手段有点拙劣——纯血的圈子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但他只是冷眼旁观。
接着他听到了今晚要遭殃的主人公——那个天赋不错的北欧女孩。
是她吗?拉巴斯坦垂下目光,思考着两个人能带给自己的利益。
伊登,出身的家族不起眼,但魔力水平不错,会是个好用的工具,做跟班还算能接受,不过她一直独来独往,好像没有和人结交的打算。
他冷笑了一下,在斯莱特林想独善其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或许这次能让她认清形势,正好省的自己再去指点她。
也不知道贝尔那个家伙会做到什么程度,嘛,等会儿提前过去看看吧,太过火了也不好,毕竟那个小姑娘自己还留着有用呢。
他没想到的是,预料中今晚最多不过关禁闭的事件,直接变成了阿兹卡班邀请函,而被迫害的对象也完全反过来了。
一年级就用出不可饶恕咒威胁同学,这个认知冲击着他的大脑。
看来要重新调查和评估她了,他有些不真实地想着。
看着狼狈晕倒的安格瑞·贝尔,拉巴斯坦默默把他背了起来。
他想到了他的姐姐,那个嫁给自己叔叔的女巫——不像弟弟是个蠢货,那个女人可不好惹,还是把他给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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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了。
那道冷淡的声音还在他的脑袋里回荡,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惊讶、愤怒、憎恶……兴奋,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种心情,又或许都不是。
在少女嘴唇微张,念出那道咒语时,他看到母亲沃尔布加的脸和她重合了,冷漠、厌烦,接着又变成了自己的脸,愤怒、痛苦……
少女干净利落地挥下魔杖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同样击中了他。
西里斯闭着眼睛,心脏砰砰砰的跳。
“邪恶的黑巫师”他让自己皱起眉头,过了许久才找到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我平等地讨厌所有斯莱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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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一新”伊登悠然地收拾着寝室,想到刚刚完美解决了,并且很可能一劳永逸地解决了斯莱特林式的麻烦让她心情愉悦。
今晚的风也仿佛知晓她的心意,从刚刚在大厅里呼啸着卷起冷冽的气浪,到现在轻快地拂过她的面庞。
伊登也没想到今天的风那么给力。
刚刚的大厅角落里,黑袍少女的身后,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有一只小小的坩埚,锅里面正熬着什么,夜晚的微风卷着丝丝蒸汽,无色无味的气体飘进鼻子和嘴巴,离得最近的小巫师也没有丝毫察觉。
那是她准备的迷惑剂,稍稍改动了一些,让人闻到会容易产生恐惧。
魔药,再加上她的心理暗示,多少接触过黑魔法的小巫师相信了打在他身上的魔咒会让他痛苦万分。
于是他在一个不太熟练的挠痒咒下痛不欲生,甚至晕了过去。
好吧,其实可能更要感谢当时那阵直直吹到安格瑞脸上的风。
她本来想着能影响到他的神智就够了,没想到半锅的魔药都被吹走了。
“吓成那样八成是吸入过量了吧”伊登不怎么在意地想着。
把自己从家里的那本厚厚的魔法书放到床头,她打算复盘一下刚刚的布局,确保没有忽略什么。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阵笑声。
“嗬嗬嗬,真是有意思”
“!”伊登瞬间抽出魔杖。
发出声音的方向不是门口,而是她枕头边,意识到这点,她马上跳下床,拉开距离。
她紧紧盯着床边,但那里什么人也没有,只有那本封面漆黑的魔法书静静地躺着。
突然,那本书的书页开始刷刷地翻动起来,书的周围泛起莹莹的绿光,紧接着,一只手从书中伸出来。
细长、干枯的手指扒着书的边缘,手的主人像只挣扎着上岸的水鬼,拖着沉重的身躯费力地从书里爬了出来。
“黎明与黄昏又一次降临,愚妄的实践者,你在追求什么?”
沙哑粗粝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响起。
书中出来的人身形瘦长,深灰色的皮肤皲裂得像树皮,头发枯燥杂乱,只有那双眼睛深邃明亮,透着光芒。
这人身上穿着颜色暗淡的破旧长袍,袍子上繁琐又神秘的图案若隐若现。
……是什么魔法书里的神秘老头吗?
伊登有点想吐槽,眼前这副场景有点诡异,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知到一丝威胁,不过她还是举着魔杖,没有放松一点。
那人打量了她一阵,无视直指着他的魔杖,慢悠悠地晃悠到书桌边,淡定地找了把椅子坐下。
“不用那么紧张,v小姐(Miss V),你不是感知到过我的存在吗?就在不久之前”
伊登愣了一下,她想起几个月前那场,给她带来致命伤痕的,也让她认识到自己确实是一名巫师的事件。
是在那件事之后,她开始注意到埋在箱子深处的这本书,隐隐约约地透露着不一样的感觉,原来是因为书中的这个人吗?
“那是你第一次魔力暴动吧,啧啧,这么年轻,真是天赋异禀啊”
伊登并不认为11岁才魔力暴动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不过这个人的态度看起来还算友好,于是她试探着开口问道,
“您是怎么知道我的家族姓氏的呢?这位老先生”
伊登话音刚落,那人原本扬着的嘴角卡在了脸上,他从椅子上跳下来,恼羞成怒地瞪着伊登,
“叫谁老先生呢?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还是年轻貌美的三千二百岁魅力女巫呢!”
年轻貌美的木乃伊还差不多,伊登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飞快地打量了一下那在金字塔里称得上魅力非凡的形象,从善如流地改口。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
“哼,没眼力的小鬼”虽然有些愤愤不平,但她还是开口回答了伊登的问题,
“有天赋见到我的,只有那几家族而已”
“不过看你这个样子,那几个家族都已经不存在了吧,最后一个继承者吗?”女巫沉默地盯着伊登,半晌,缓缓开口,
“既然如此,自我介绍一下,维利——混沌的实践者”
她看着伊登的眼睛,“你愿意跟我学习魔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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