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不老药

魔法史是最让人昏昏欲睡的一门课，为了保持清醒，莉莉安偷偷把从**区借来的《吸血鬼的十七夜》放到了桌子下面。这本书其实是小说，只不过详细描写了不少残忍的中世纪巫术，所以才被扔去**区，平斯夫人对她借这本书倒不怎么反感。

看了大概三五章，魔法史课就结束了。宾斯教授说大家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留在教室里自习。

当然没有人会自习，很快教室里的人就只剩下莉莉安和宾斯教授了。

“有什么问题吗……贝克莱小姐？”宾斯教授不太确定地叫了她的名字。

“是的，教授，我想向你请教一个人。”莉莉安甜甜地笑起来，用魔杖将尼可·勒梅的名字写在空气中，“您知道他吗？”

宾斯教授眯着眼睛看了会儿：“哦，当然知道，他和佩雷纳尔……不久前还有人看见他们一起在德文郡看歌剧。”

“请问他是谁？”宾斯教授活得太久，莉莉安也不确定他所指的“不久前”到底是多久前，但毫无疑问这个尼可勒梅不是深入简出的黑巫师，他甚至经常上街听听歌剧什么的。

宾斯教授似乎在思索该怎么陈述，莉莉安焦虑地等着，这时候教室门发出一声轻响。

“抱歉，我可以占用她几分钟时间吗？”当斯内普的脸出现在魔法史教室门口的时候，莉莉安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空气中的“尼可勒梅”几个字挥散，她觉得喉咙里仿佛被人塞进了几个冰块，又冷又梗。

“当然。”宾斯教授拿起了讲义，和善地对莉莉安说道，“下次有机会再来问吧，贝克莱小姐。”

莉莉安看着他离开，又看着斯内普双手环胸站在门口。

“好吧，教授，您到底想怎么样？”

她不可能不恼火，之前三头犬就被他抓住一次，现在偷偷问尼可勒梅又被抓住，难道他在自己身上放了只眼睛？在斯内普看来，她的行为肯定相当可疑，就像哈利他们觉得斯内普可疑一样。

这会是邓布利多授意的吗？

怀疑像火苗一样窜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一开始就认为自己对活板门下的东西有想法，所以斯内普要在万圣节前夜罚她禁闭，将她关在地牢。可惜突然闯入的巨怪打乱了计划，斯内普忙着处理巨怪，没空看守她。他在发现莉莉安离开地牢后立刻前往四楼走廊查看，差点就把她抓住了。那次失误可能暴露了活板门下的东西，所以邓布利多决定在圣诞节支开她，然后用其他什么办法将它藏起来。

“别想太多，贝克莱小姐，我是来给你送圣诞礼物的。”斯内普的脸黑得跟坩埚底部一样，他拿出一个黑色的袋子，看起来不像礼品袋，更像藏尸袋。

“谢谢。”莉莉安一把抢过袋子就跑掉了。

邓布利多没必要花这么大力气对付一个一年级的小巫师，莉莉安暗自松了口气，同时，不明原因地，对活板门下藏匿的东西越发好奇。

*

“你是说斯内普给你送了圣诞礼物？”赫敏紧张得就好像莉莉安收到的不是圣诞礼物而是吼叫信一样，“他没有给礼品包装袋施展毒咒吗？”

“我是斯莱特林，赫敏。”其实莉莉安还没拆那些东西，不过既然是按照校长的意思赠送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赫敏脸色露出明显的怀疑：“我想也是唯一一个受到斯内普针对的斯莱特林。”

这点莉莉安无法否认：“好吧，无论如何，他比孤儿院里的那些人要好。”

她收拾书离开教室，在前往图书馆的路上，忽然看见了熟悉的铂金色头发，和他身后那两个柱子般矗立的高个子。

马尔福将一个格兰芬多拦住，然后用魔杖指着他的脚，大笑着说了什么。他的跟班都笑起来，而那个被他拦住的格兰芬多看起来十分笨拙，他试图躲开，但立刻就被高尔制住了。

“别跑，让我试试这个咒语，怎么样？”

莉莉安眼神都没有斜一下，径直朝图书馆门口走去。

“喂，你来帮我拉着他。”马尔福看见莉莉安从旁边走过去，随口命令道。

莉莉安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喂！”马尔福喊了一句，原本指着纳威的魔杖瞬间指向了莉莉安，“双腿粘合！”

莉莉安听见他出声的第一时间就使用了反咒，但还是踉跄了一下。她气冲冲地反身走到马尔福跟前，两个笨重的跟班甚至没来得及把她拦住。

她的魔杖像刀子般戳在马尔福纤细的颈部大动脉上——她发现自己非常喜欢这个容易致死的位置。

“我已经尽我所能地无视你了，为什么你还要在我面前拼命找存在感？”

德拉科抬起手，似乎想挣开她，但是他发现莉莉安的力气大得惊人。她敏捷地换了只手掐着他脖子，然后握着魔杖的手抬起来对他挥舞的双手施了个软骨咒，他的两条胳膊像面条似的耷拉下来。

“你不希望我把这个咒语施到你脖子上，对吧？”莉莉安逼近他，凶狠地说。

德拉科尖叫一声，他恐惧与愤怒中迸发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一抬腿就将莉莉安踢开了：“你这个疯子！”

莉莉安捂着肚子，半弯着腰，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马尔福和他那两个跟班已经跑了。

“你还好吧……”纳威结结巴巴地问道，他似乎想扶莉莉安，但是不敢上前。

“你觉得呢？”莉莉安重新站直身子，腹部还是痛得要命，她轻蔑地笑道，“蠢货，你还呆在这里看什么？”

纳威磕巴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窘迫地离开了图书馆门口，一口气冲回格兰芬多休息室。

他狼狈的样子让公共休息室爆发出一阵笑声。

只有赫敏走上前，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马尔福……说……说他想试试咒语……用我……”

赫敏把他带到哈利和罗恩这桌：“你肯定吓坏了。”

“又是那个坏胚子，我们得去告诉麦格教授。”罗恩愤怒地站起来。

“不！不用！”纳威更惶恐了，他知道学生之间不许发生肢体冲突，如果告诉教授，那么莉莉安也要受罚。

罗恩拍了拍他的肩：“别那么胆小，这次忍下来不说，以后他肯定会变本加厉。”

“有人帮了我。”纳威紧张兮兮的，“那个斯莱特林的莉莉安·贝克莱，马尔福想让她抓住我，但是她拒绝了，然后两个人就起了冲突。”

“莉莉安？”这下轮到赫敏恼火了，她起身就要出去，“你在哪里看见她的，她没受伤吧？”

纳威立刻回答：“图书馆门口，她威胁马尔福说要咒断他的脖子，然后马尔福踢了她一脚……看起来挺疼的。”

赫敏的声音瞬间尖锐起来，她一边怒吼一边冲出了公共休息室：“我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家伙除了欺负弱小和打女生还有什么本事！”

哈利扔下巫师棋，飞快地追上去，他出门前还回头对愣神的罗恩、纳威说：“还等什么，赶快在赫敏把马尔福扔去湖里喂章鱼之前把她拦住！”

一行人在图书馆门口的楼梯处碰上了孤身一人的莉莉安。

“莉莉安，你还好吧？”赫敏冲上来握住她的手，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

莉莉安看见站在后面的纳威，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我挺好的，不过马尔福现在应该在医疗翼治他的手。我敢发誓，如果他当时在我面前多呆一秒，我绝对会把他的脖子拧断。”

“纳威跟我说他踢你了。”赫敏扑上来抱住她。

“我没事。”莉莉安拍了拍她的背，朝哈利他们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下次小心点，马尔福那伙人特别喜欢惹是生非。”

哈利对这点颇为认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巧克力，递给莉莉安说：“你要去医疗翼看看吗？”

他早就发现了莉莉安走路的时候有点直不起腰。

“不，没什么影响。”莉莉安从哈利手中接过巧克力，一边拆开一边道谢，“这是你的圣诞礼物吗……”

“等等……”

“尼可·勒梅？”

莉莉安和哈利同时说。

她手里拿着从巧克力里面拆出的卡片，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它上面。

哈利的眼睛睁大了，他差点跳起来，他一把抢过那张卡片：“我就知道，我一定是在哪里看过他的！‘邓布利多广为人知的贡献包括：一九四五年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发现龙血的十二种用途，与合作伙伴尼可·勒梅在炼金术方面卓有成效！’”

赫敏也惊叫起来：“炼金术？我知道了，我知道该从哪里找他了！”

说着她就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图书馆，莉莉安、罗恩、哈利紧随其后，纳威愣了会儿也选择追上去。

赫敏从书架上找出一本厚厚的炼金术历史书，然后将它放在最近的桌上，一行行指给几人看：“尼克·勒梅，是人们所知的魔法石的惟一制造者！”

莉莉安一瞬间就把魔法石和那个被三头犬看守的活板门联系在了一起。

“什么石？”罗恩念叨了一下这个词。

莉莉安盯着那本书，用一种呓语般的低柔语气说道：“魔法石，也叫贤者之石，可以点石成金，也可以用来制作不老药。”

“没错！”赫敏兴奋无比，完全没有注意到莉莉安和平时完全不同的语气，“尼克·勒梅已经六百六十五岁了，现与六百五十八岁的妻子佩雷纳尔一起隐居于德文郡！”

这点倒是与宾斯教授的说法重合。

“所以……”哈利心里的惊悚大于兴奋，他不安地说道，“斯内普想偷这块石头，对吗？”

莉莉安不知道斯内普到底想不想偷这块石头，反正她现在是很想偷这块石头。

*

接下来莉莉安把所有空闲时间都用来思考如何应对那只三头犬，她需要将它诱离活板门，然后以最快速度进入活板门，同时还要保证自己能在得到魔法石后快速逃离。

这是最好的情况，最坏的情况是，她顺利进入活板门，却发现里面布置着更多的，她所不知道的机关。

“嗯……莉莉安，你知道的，接下来就是魁地奇比赛了……”

“我很抱歉，哈利，可是我真的不能……”莉莉安无奈地拒绝了哈利第三次，他似乎很想自己去看他的魁地奇比赛。

“我知道，你要复习。好吧……算了。”哈利很失落地离开了。

莉莉安皱起眉，这次魁地奇比赛的裁判是斯内普，这就意味着，他在比赛时间没法牢牢盯住自己。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因为魔法石还有半个月就不在原处了，再想找到它恐怕很难。

时间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