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摇摆不定的心

邓布利多的故事告诉他们，两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在一起是不会有结果的。总之这对在校期间的模范情侣最终并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就连现在，他们也在不断地折磨彼此。

唯一让斯内普感到奇怪的是，邓布利多居然没有惩罚卢平在课上的违规操作，还让卢平给莉莉安进行额外的记忆管理课程。

“她很需要这个。”邓布利多平淡地说。

“具体是指？”卢平也有点弄不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之前从斯内普那里得知，莉莉安的摄神取念和大脑封闭术都是邓布利多自己亲手教的，那她跟自己到底还有什么好学？

邓布利多进一步解释道：“你不能只是激发一下记忆，或者把那些记忆像书一样读给她。她必须自己慢慢地回忆起那些事情，这样她才能正确地管理它们。”

“为什么非得是我？”卢平问。

“我……不行。再教一次莉莉安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莱姆斯，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我这个老人。”

“我也可以。”斯内普插话，他一说出口就后悔了，这本来跟他没关系。

邓布利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他半天：“你不行。你有点不太客观。”

斯内普气得冒烟，不太客观？那不是用来形容他自己的词吗？

最后，邓布利多定下了这件事情：“总之，鉴于你能用守护神克制她，她能在月圆的时候克制住你，我觉得你们会是不错的搭档。”

斯内普尖锐地指出：“月圆？相信我，月圆时候把他们放在一起的结果要么是你需要找一个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要么就是下个月开始我要做双份的狼毒.药剂。”

“能完全压制莉莉安的狼人几乎是不存在的，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瞟了他一眼，“你最近又开始有点针对她了。”

“我没有！”斯内普气冲冲地站起来。

卢平起身，朝邓布利多道别：“我去找贝克莱小姐谈谈。”

邓布利多挥舞魔杖，关上门，然后安抚斯内普：“坐下，你想看看卢平通过摄神取念拿到的片段吗？”

斯内普很想愤然离去，但是相反，他坐了下来，语气僵硬地问：“他说他看见黑魔王想杀她，难道不是吗？”

邓布利多点头：“这是一段让人非常不愉快的记忆……我不想看第二次了，希望你能替我保管它。”

斯内普从他手里接过了装着一缕灰白色记忆的玻璃瓶。

*

“绝对不行。”莉莉安斩钉截铁的话砸在卢平的办公室里，几乎要震聋他的耳朵。

卢平知道用什么驳回她的反对要求：“这是邓布利多教授的安排，如果你有异议，可以去找他谈。”

正如邓布利多不想再面对莉莉安一样，跟邓布利多交流，对莉莉安而言也是一种煎熬。

“不行。”莉莉安重复了一遍，眼睛里一点温度也没有，“我不会跟你独处超过三分钟。”

卢平和蔼地笑了笑：“我们已经谈了五分钟了。”

“而我的答案依然是，不行。”

卢平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离说服她还很远，于是决定换一种方法。

“之前我看见的记忆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情？”他问，不出意料地，莉莉安下一秒就爆发了。

“永远！永远别提那件事！”她尖叫着用魔杖指着卢平，而他只是注视着她。

温和，安静。

*

斯内普进入那段记忆之后，立刻就发现卢平和邓布利多的描述实在是太轻描淡写了。

“让人不适”？这完全是病态的，简直让人反胃。

“错误。”缓慢嘶哑的声音从背光的椅子上传来，“不可饶恕的错误。”

莉莉安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灼热的汗水从她的锁骨蜿蜒而下，那身银绿色的袍子正处在岌岌可危的位置。下一个钻心咒打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斯内普竭力忽略她不堪重负的呼吸声，但是这几乎不可能。

伏地魔紧绷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你把魔咒改了，告诉我，为什么？”

“没什么。”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虚弱到说不出话来，莉莉安几乎是立刻回答了他的问题，然后她喘息了接近一分钟，“只是觉得这样更合适。”

一道刺目的红光打在莉莉安身上，她爆发出可怕的尖叫。灼热感从骨头里升起来，几乎要把她烫出泡，她的手环过自己胸口，接触到的皮肤却都是冰凉的。那件袍子从她的肩头滑落，露出布满汗水与伤痕的背部，在思考穿好衣服之前，莉莉安脑子里至少有一万件与疼痛有关的事情需要解决。

有像刀片似的东西在她背上移动，划出一道道血痕。它比普通的刀伤腰疼，就像刀片用辣椒水泡过，用火烧过，然后一寸寸在她的骨头上蔓延。嫩红色的肉翻卷起来，伤口里面泛着被诅咒的黑色，非常深，几乎要将她整个儿穿透。

“莉莉安。”伏地魔的声音非常安静，但越是安静就越是让人不安，“你又在骗我了。”

斯内普看见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弯腰，一把抓住莉莉安纤细的手臂，单手就把她从地上拎起来。他那张可怕的脸贴近莉莉安，以狎昵的方式在她耳边细语：“为什么你总是不能吸取教训呢？”

他的魔杖抵在莉莉安的太阳穴上，然后莉莉安瞬间爆发出猛烈的挣扎，她的尖叫声像鹰身女妖一样。斯内普很难想象像莉莉安这样冷静的人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会爆发出这样的惨叫。她用力揪着头发，大声哭喊，背后的血如蛇一般蜿蜒而下，滑进股沟，透出醒目又淫艳的色泽。

伏地魔牢牢抓住她，当她的尖叫声趋于窒息时，他忽然挪开魔杖，将她扔到了地上。

她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平静下来。

斯内普怀疑正常人这会儿应该已经死了，但是莉莉安明显没有。

她睁着眼睛，还在哭。

斯内普留意到一个非常微妙的小动作，莉莉安背对着伏地魔弓起身子的时候，将手递到自己唇边，轻轻地吻了那枚朴素的银戒。

她那双光芒黯淡的眼睛几乎是瞬间闪烁出求生的火花。

“现在，你想好要说点什么了吗？”伏地魔坚硬的靴子碾过她流血的背，“我想听实话，莉莉安，这样死去活来的折磨对你来说也不是愉快的经历，不是吗？”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莉莉安的声音甚至比受折磨之前都更平稳。

伏地魔叹了口气，在她面前半跪下，冰冷的手滑进了她温暖的腿间。他说了一句蛇语，莉莉安迅速战栗起来。

记忆到这里就中断了，莉莉安把卢平赶出了脑海。

他大致能猜到接下来的事情。

斯内普将这段灰色记忆重新扔回瓶子里，抬手揉了揉眉心。

*

卢平举起手，表示自己没有任何伤害她的意愿。

莉莉安反手甩出一个四分五裂，办公室的门轰然倒下,然后她意识到这是自己三年内炸毁的第二扇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门了。

她试图走出办公室，但手腕被人拽住了。

卢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办公桌后面起身，控制住她的双手，顺便恢复了那扇见鬼的门。

莉莉安完全没有料到学校内会有教授对她进行物理方式的袭击，她在这方面非常脆弱，因为她有一具年轻无助的身体。而且卢平这副病怏怏的样子看起来就连走两步都要喘半个小时气，可实际上他非常敏捷，敏捷到有点不像人了。

“我明白了，凤凰社的狼人，嗯？”

莉莉安感觉到手腕的痛苦，但是没有松开魔杖。挥杖需要手腕动作的配合，如果手部被控制住，那么除了无杖魔法之外莉莉安就没有什么可以依赖的了，即便这样她也不敢放开自己唯一的武器。

因为疼痛让她暂时没法集中精力释放无声无杖的魔法。

“等等，你还好吧？”卢平吓了一跳，他赶紧松开手看着莉莉安。

莉莉安失去他的支撑，直接跪在了地上，在心里咒骂：“我要杀了小矮星……”

造成她莫名疼痛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伏地魔受伤了。她前段时间才寄信让小矮星去阿尔巴尼亚找伏地魔，没想到这么快他那边就出事了。

“去找邓布利多。”莉莉安抬头看着卢平的褐色眼睛。

她手指上的戒指正在燃烧，钻心咒一般的疼痛从戒指里扎根到她的身体，根须长满她血管流通的每一处。她开始发抖，战栗，这种前所未有的痛苦统治着她，让她完全失去自我。

上学期哈利摧毁魂器时她也有类似的痛苦，但是那时候斯内普和邓布利多的守护神都在帮她压制黑魔法的作用。

不知道痛苦持续了多久，莉莉安从昏迷到清醒，再从清醒中昏迷。

无数次痛苦的往复。

当她最后睁开眼时，看见了一只银色的凤凰。

“嘿，你知道吗？你长得跟福克斯一模一样。”她伸出手摸了摸邓布利多的守护神，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我一直不太明白守护神的样子到底与什么有关。”

毕竟她自己从未成功释放过任何一个守护神。

“它一般跟两种因素有关，内部因素和外部因素。内因多是巫师个人性格、爱好，外因多是成长环境、教导方式。”斯内普冷淡的声音让她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我讲清楚了吗，贝克莱小姐？”

“我当然知道这个！”莉莉安挣扎着从她躺着的沙发上坐起来，她露出假笑，“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你可以使用守护神咒。”

斯内普迅速紧张起来，他的声音比以往还要严厉：“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看见了，但是……”

“从某个人的记忆里看见了。”莉莉安得意洋洋地说，“真是了不起的意外，没有食死徒能召唤守护神，也许我应该设法改进一下黑魔法标记。”

她摸了摸银凤凰温暖的羽毛，然后它像烟雾似的消散在空气中。莉莉安感觉一阵可怕的寒冷笼罩着她，她的身子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斯内普眉头紧锁，过了几分钟他才跟刚反应过来似的轻挥魔杖。

“呼神护卫。”

一只银色的牝鹿走到莉莉安面前。

莉莉安伸出手，这只牝鹿温柔地蹭了蹭她，她环膝说道：“以前在格兰芬多的时候，我常常想从塔楼上跳下去，于是他为我研究出飞行法术。”

话题转折太快，斯内普看着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他知道她在说黑魔王。

“他稍微有点……敏感，在情感方面，所以我尽可能地照顾到这点。”莉莉安感觉那些消失的记忆都随着痛楚逐渐寻回了原本的方向，“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我几乎不跟任何异性打交道，到后来，我甚至不跟任何人打交道。毕业之后我就住在里德尔宅，一天至少有二十个小时与他形影不离。”

斯内普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但是他安静地听了下来。

莉莉安露出一个微笑，试探着触碰那只有着温暖实体的守护神。

“他不喜欢的我都不喜欢，他喜欢的我都喜欢。因为他把自己变成了怪物，所以为了让他不再孤独，我也把自己变成了怪物。可是这些都没用，他依然不喜欢我，他也依然是孤独的。”

莉莉安抱着牝鹿优美的脖颈，倚靠在它的身上，这是斯内普第一次觉得释放一个具有实体的守护神是件非常微妙的事情。她垂着头，金发与牝鹿光滑柔软的银色皮毛交缠在一起，试图挡住自己过分情绪化的面部表情。

“我的过去就像一场毫无意义的马戏团演出，这大概也是我抛弃它的原因之一吧。”

个人感觉与大部分同人文写的不同，纳吉尼应该是伏地魔在阿尔巴尼亚潜逃期间制造的魂器，不是从小养起来的。我觉得流亡期间伏地魔做的很多事情都有点心大（……）比如让小矮星制作重生药剂，比如给自己的新魂器起个女孩子的名字……

不过大部分同人文里描写的纳吉尼具有和人类相仿的智力这个倒是比较有根据的，它毕竟是魂器之一，因此肯定会具有伏地魔的某些智能，同时死圣中伏地魔曾经让她附身到人身上，假扮成那个人活着……可见它应该有相当不错的智力。而且它在所有魂器中应该是很优越的一个，因为它曾经对伏地魔进行过远距离的召请，但是之前像日记本、冠冕等等这种魂器即便是在被毁掉的时候也没让伏地魔来帮过忙，他对此是无感知的。

ps：现在大部分情感线都是失忆后莉莉安的单人视角，所以会隐藏掉很多东西（）以后还是会有其他视角的。

话说存稿不太够了，大家有想看的番外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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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摇摆不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