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礼服

“莉莉安！你怎么才赶上列车！”潘西也坐在马尔福的车厢里，她看见莉莉安进门，立刻站了起来，“我去帮你把旁边两个车厢的人都赶走。”

“安静，帕金森。”莉莉安说着坐在了她的旁边。

德拉科往门上投了一个静音咒，确保他们不被打扰。

潘西坐下了，她说：“德拉科有个礼物要给你，你上车前他已经找我排练过很多次了……”

“潘西·帕金森！”德拉科把魔杖指向了她，“你最好在我给你结舌咒之前闭嘴。”

“什么礼物？”莉莉安问。

“是我父亲让我带来的。”德拉科的魔杖微微降低，他努力回避莉莉安的目光，“一件礼服。”

“什么？”莉莉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件礼服！”德拉科鼓起勇气，大声说，“这学期的购买清单上有一件礼服！我父亲觉得你假期忙于魁地奇世界杯的事情也许会忘记准备，所以让我给你捎来了！”

他回过头，将一个精致的镀金盒子放在桌上：“你可以拆开看看。”

“我宁愿不要。”莉莉安远离了这个看上去更像工艺品而不是容器的东西。

今年有三强争霸赛，以及随之而来的盛大舞会。所有学生都得参加舞会。莉莉安确认购买清单的时候看见了礼服，不过她当时忙于埋伏穆迪，所以没有想过去对角巷挑选。而且她也不必特地挑一件礼服袍子，她可以用自己的校服长袍变形。

德拉科摊了摊手：“那你让我怎么办？寄回去吗？”

“你也可以自己穿上。”莉莉安冷冷地说。

“哦，拜托了，莉莉安……”

接下来的整个旅途，德拉科都在恳求莉莉安接受这件礼服，直到把她烦得不得不收下为止。

暴雨到他们抵达的时候还没停，城堡大礼堂的天花板与外面的天空保持一致，阴沉得可怕。

莉莉安在斯莱特林席坐下的时候注意到，邓布利多正忧愁地望着天花板，仿佛能从那上面看出不祥的预兆。很快她又注意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那一席上没有人。“或许克劳奇假扮穆迪的计划不是很顺利”，这个想法一直萦绕在莉莉安的脑海里，让她整个晚餐过程都保持冷漠严酷的表情。

今年凯莉毕业，五年级又选上来两位新的级长，不知道是斯内普有意操纵还是什么，这两位级长都属于不太亲近莉莉安的派别，给她带来了不少困难。

莉莉安走神的时候，邓布利多正巧准备宣布三强争霸赛的事情，德拉科在她耳边喋喋不休：“莉莉安，你一定知道邓布利多说的这个活动对吧？我爸爸早就告诉我了……”

“你能让我安静地思考一会儿吗？”她揉着眉心说。

德拉科还想说点什么，这时候礼堂的门“砰”地一声被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边。

从门外大步走进来一个长相可怖的男人，他的脸上有无数沟壑似的伤痕，鼻子耳朵嘴巴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他有一只湛蓝色的巨大魔眼，那只魔眼还在还上下左右不停转动。

莉莉安看见他就松了口气，看来克劳奇一切顺利——因为如果来的人是真穆迪，那只看破邪恶的魔眼绝对不会疯了似的旋转。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邓布利多听起来居然非常愉快，莉莉安觉得任何人看见这么一张脸都不应该愉快的，他之前仰望天花板时的忧愁似乎一扫而空了，甚至带头鼓起掌来，“穆迪教授！”

礼堂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穆迪的长相吸引，没有几个跟他一起鼓掌。

看大家兴致缺缺的样子，邓布利多只能放下手开始宣布另一件事，这件事才是真正激动人心的：“十月份，我们学校将主办一个非常精彩的活动，那就是三强争霸赛！”

“对对对，就是这个！”德拉科激动地在莉莉安耳边说。

“真可惜我们不能参加。”潘西绞着手指，“哦，德拉科，我知道你一定很想去。”

德拉科拼命压抑住激动的表情，冷冷地说：“别开玩笑了，你以为这个赛事为什么一百多年没办？因为之前死的人太多了！”

当邓布利多说到参赛勇士年龄将被限制在十七岁的时候，很多人开始抱怨，更多人开始商量起用增龄剂报名参赛的问题。从邓布利多的表情来看，莉莉安觉得增龄剂一定骗不了他。

晚餐结束，所有人拖着疲惫不堪又兴奋不已的身体回到公共休息室。

“贝克莱，斯内普教授找你有事。”

莉莉安刚坐稳身子就收到了新任五年级级长的消息。她想，假期在利巴修宅邸意外相遇之后，她和斯内普确实需要谈一谈。

“莫特拉鼠触角汁。”

她在魔药教授办公室门口试了试旧口令，发现它依然管用，也许斯内普并没有把它告诉太多人。

斯内普十分愤怒：“记得要敲门，贝克莱小姐。”

莉莉安进门之前，他似乎正忙着准备什么魔药，因为整个办公室都笼罩在呛人的烟雾里。

“是的，教授。”莉莉安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他正在酿制的药剂。

“是新的永恒药剂。”斯内普冷冷地说。

“新的？”莉莉安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吊线，“又增加了什么成分吗？”

“是的，除了镇定剂、无梦药水还有迷情剂……你也许还需要一点……”斯内普上下打量着她，仿佛在计算她短短一个假期里受过多少伤，“缓和不可饶恕咒效果的药剂。”

“邓布利多教授知道吗？”莉莉安突然变得特别紧张。

斯内普嘲讽地笑起来，他脸上有种手握把柄的得意：“这是可控的，你希望他知道还是不知道？”

莉莉安低下头，喃喃道：“最好不要。”

“那么他就不知道。”斯内普点点头，“作为交换，贝克莱小姐，你有什么值得分享的消息吗？”

“你最好让卡卡洛夫赶紧逃，被他出卖的食死徒名单上，有一半人想置他于死地，而这一半人将在不久后重获自由。”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死活。能说点别的值得了解的事情吗？”

讨价还价。

莉莉安听见斯内普用魔杖轻敲桌子的声音，短促紧迫。

她平静地说：“这取决于你想了解什么。”

“进展。”斯内普忽然压低了声音，整个办公室里静得只能听见坩埚里发出的“滋滋”声。

“顺利。”莉莉安简洁地答道。

斯内普似乎还想问下去，但莉莉安打断了他：“就到这儿了，教授。”

“贝克莱……”斯内普抬高了声音，也许还有魔杖。

“马上就要宵禁了。”莉莉安后退一步，把手伸进口袋里按住自己的魔杖，她礼貌地点点头，“晚安，教授。”

“等等。”斯内普出声留住她，“邓布利多教授有东西要交给你。”

他从桌子抽屉里翻出一个金银交错的蛇皮封装的包裹，鼓鼓的，看起来柔软而朴素。莉莉安接过包裹，没问为什么邓布利多不亲自交给她——她想邓布利多和她一样应该是不想见到彼此的。

“这是什么？”

“不知道。”斯内普粗暴地把她推出去，然后关上门。

莉莉安不明所以地返回寝室，结果半路上就被潘西拦住了。

“刚刚有只猫头鹰给你送来了这个！”潘西手里抱着个包裹，大小跟莉莉安自己手里这个差不多，但它是纯黑色的，外面用白色的镂空缎带扎起来，几个大蝴蝶结看起来少女心十足。

莉莉安问：“这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不过摸起来很软。”潘西捏了它一下，“德拉科说是衣服或者枕头。”

谁会给她寄个枕头？

莉莉安抱着两个包裹回到寝室，和今天马尔福送的镀金盒子放在一起，然后把它们挨个儿拆开检验。

马尔福的镀金盒子里装着一件设计浮夸的银绿色长袍，有昂贵的面料和坚硬的裙撑。这也许是卢修斯根据她在魁地奇世界杯上穿的那件定制的，但是除了配色之外两者完全不同。它就像一件刑具，只能用嶙峋的骨架和缺乏肉感的肢体填装。

邓布利多的蛇皮包裹里也是一件礼服长袍，浅金色的，全身铺满星座图似的深红暗纹，它们会一点点亮起然后黯淡。裙子前面刚刚过膝，但尾端特别长，莉莉安拿着比划了一下，后摆挂着的银色流苏有一米多会拖曳到地上。

她拆开最后一个包裹，包裹的寄件地址写着伦敦郊区某个邮局，但打开后里面的卡片上有一个“V”字。

里面也装着一件礼服。

她猜也许和马尔福的一样，这件礼服应该会是斯莱特林们喜闻乐见的银绿色，但它不是。

这是一件纯白的礼服长裙。

柔软贴身的面料，没有丝毫多余部分的干练剪裁，水一样流畅蜿蜒的波浪形裙摆。左胸部分还有一朵白色百合花胸针，莉莉安最初以为这是绣上去的，但是指尖触碰到微凉的无辜的花瓣之后，她发现这是一朵真正的百合花。它被魔法完好地保存在盛开的时候。

莉莉安抱着这件礼服，仰躺在床上，她吸了口气，发现整件衣服都弥漫着清淡的百合香味。

开学第一天，她收到三个礼物。

象征性的银绿色礼服来自食死徒。

别出心裁的金红色长裙来自曾经的师长。

纯洁无暇的白色婚纱……来自她深爱过也痛恨过的人。

英文中Lilian的发音并不是莉莉安而是莉莲，法文Liliane才是莉莉安，意大利文Liliana则读做莉莉安娜，拉丁文还有Lilianne和Lilianna等各种写法和派生，它们都是百合的意思，小名可能会被叫做“Lily”（比较常见所以请不要跟莉莉·伊万斯挂钩）。

它象征清白、纯洁、美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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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