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火焰杯

莉莉安把三件衣服都收好，但空气里弥漫的百合香味始终挥之不去。再加上连夜的暴雨，就连她的梦里都混合着甜蜜迷人与恐怖惊悚的味道——她梦见年轻的汤姆·里德尔为她穿上纯白婚纱，戴上素银婚戒，然后在婚礼那晚用不可饶恕咒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

也许伏地魔在百合花里掺了催眠的东西，也许只是单纯因为做噩梦太累了，莉莉安第二天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

敲门声把她叫醒，她头重脚轻地打开门。

“虽然你看起来身体不太舒服，但这是开学第一天，莉莉安。”发现她失踪半天后来叫她起床的潘西忧虑地说道，“如果你第一天就旷课，那我想这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一定对你没什么好印象。说真的，他太可怕了，他在课上演示三大不可饶恕咒，还把德拉科变成白鼬……如果没有麦格教授阻止，德拉科一定已经被他扭断脖子了。那个女人总算做了件好事。”

“什么？”莉莉安一点点恢复清醒，准确地从她话里捕捉到“不可饶恕咒”和“白鼬”两个词。

她发出痛苦的呻.吟，而这被潘西理解为头疼。

这姑娘紧张地问：“我现在该陪你去教室还是医疗翼？”

“我得去趟穆迪教授的办公室。”莉莉安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系好扣子，“为我今天缺勤的事情道歉。”

潘西一路跟她走到办公室门口，一直用那种担心她随时会碎掉的眼神看着她。

“你可要小心。”她在莉莉安关上门之前说。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看起来乱得很，克劳奇假扮的穆迪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研究一大摞资料，莉莉安敢肯定这些与三强争霸赛有关。

“你对卢修斯有点意见，不是吗？”莉莉安平静地问道。

“他说他是中了夺魂咒才效忠黑魔王的。”克劳奇慢慢地抬起了头，他喘着粗气，那张属于穆迪的脸完全涨红了，每一条疤痕都写着愤怒不甘，“他怎么敢说谎？还有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个叛徒，为了逃脱阿兹卡班甚至不惜效忠邓布利多。我今天拎着白鼬去找他的时候可把他吓得不轻，真是懦夫，他害怕这位最伟大的傲罗，而我已经把他害怕的人关进了箱子里……”

克劳奇用讽刺的语调说着“最伟大”这个词，然后充满喜悦地看了一眼背后挂着七重锁的箱子。

“好了，我已经听腻了这些，说点有用的事情吧。”把他从魁地奇世界杯带走之后，莉莉安一整个假期都在听他抱怨。

其实克劳奇将怒火发泄在卢修斯的儿子身上，获取了救世主的好感，算是一举双得。而且有他假扮成穆迪在霍格沃茨威慑斯内普，莉莉安也可以更大胆地行事。

克劳奇嗤笑了一声，走到莉莉安面前，那只魔眼和正常眼睛都瞪着她：“难怪你要让我无视你，你之前用过增龄剂对吧？真奇怪，既然你早就混进霍格沃茨了，为什么黑魔王还要求我来完成计划？”

“下次你可以当着他的面问。”莉莉安不耐烦地说，“你弄清楚了火焰杯上的魔法吗？怎么突破年龄限制让一个人进入比赛？”

“我正在查找火焰杯的资料。”假穆迪的脸上露出狡诈狰狞的笑容，“你知道，教授就是有这点便利，我们不用许可就能随意出入禁.书区。”

这倒是给莉莉安提了个醒：“那么我这学期的禁.书区借阅许可就拜托你了。”

“许可？你要什么许可？”假穆迪指了指身后的那一大摞资料，“我可以直接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书。”

实际上莉莉安并不想让克劳奇知道自己借阅过什么。

她说：“看情况吧，你先把火焰杯的相关资料给我一些。”

“正好我一个人也看不完。”克劳奇挥了挥魔杖，爽快地将半叠书塞到莉莉安手上，“昨天晚宴上邓布利多说了，那个检查年龄的魔法将由他亲自设置，我想也许很难突破。”

“对你来说很难。”

莉莉安把书变形，全部装进口袋，然后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

马尔福的猫头鹰总是按时抵达。

信纸上洒了呛人的香水，让斯内普忍不住用两根手指把它捏得远远地读。

“致西弗勒斯，

虽然我在魔法部有一定的发言权，但是很显然，五十多年前莉莉安·贝克莱的资料没有想象中好找。她只活跃于霍格沃茨时期,从学校毕业后就消失无踪，甚至再也没有与学生时代的旧友联络过。我想这时候她已经完全被黑魔王控制住了。

我找到了几篇她学生时代关于某些疾病研究的论文，还有一些病历，以及大量古灵阁交易记录，不过这有什么用呢？反正我一时半会儿没法从这些东西里看出什么蹊跷。

最近黑魔王回归，我不得不重新整理了他留在马尔福家的东西。很幸运，我从这堆陈年旧物里发现我父亲的日记。这本日记里提到了一个叫‘恨死者’的女性，呃，我父亲称她为黑魔王的恋人。虽然没有直接点明姓名，不过我想这位‘恨死者’应该就是莉莉安·贝克莱。

很贴切不是吗？憎恨死亡之人才会想尽一切办法活着。

祝你好运。

你的朋友

卢修斯·马尔福”

恨死者。

这个暗号似的称呼让斯内普想起莉莉安一年级那时候说过的话。

“我害怕那些衰老的，逐渐走向死亡的东西。看见他们，仿佛就看见了自己的未来。教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害怕死亡本身。”

说是“怕死”有点不确切，她憎恨的是世间万物的消亡，而不单单是自身的死。这点又与黑魔王、邓布利多恰恰相反，黑魔王只在乎自己的存活，而邓布利多认为死亡只不过是另一场冒险。

斯内普一边想着，一边拿起羽毛笔给卢修斯写了封简短的回信。

“请把你找到的论文、病历、交易记录还有你父亲的日记全部寄给我。”

邓布利多已经给了他小部分病历，但这些病例中莉莉安伪造的成分太多。现在他需要更多更详细的线索，循着它们查明莉莉安为伏地魔做过的一切。

*

十月，另外两个魔法学校抵达霍格沃茨，比赛正式开始报名。

正如之前克劳奇所透露的，邓布利多亲自在火焰杯附近画下了年龄线，低于十七岁的人根本无法越过。而比起火焰杯，克劳奇其实对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前食死徒卡卡洛夫更感兴趣。有一次在办公室里交换资料的时候，他曾经对莉莉安说过，“如果我现在没有假扮穆迪，肯定要把这个叛徒折磨得生不如死”。

从九月到十月，莉莉安和克劳奇一直致力于突破年龄限制，寻找三强争霸赛的漏洞。在这点上，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兄弟几乎和他们一样刻苦。

“他们弄了增龄剂。”很神奇地，德姆斯特朗、布斯巴顿两个魔法学校的学生抵达之后，赫敏主动在图书馆找她搭话了，“所有人都围着这件事转圈，他们去找克鲁姆要签名，男生们恨不得把眼睛长在德拉库尔身上……这太愚蠢了！”

好像整个学校只有她和莉莉安两个人可以冷静地在图书馆学习。

莉莉安若有所思地点头：“增龄剂不会管用的。”

赫敏哼了一声：“当然，弗雷德和乔治长出了白胡子，然后被抛出年龄线外。”

莉莉安挑眉。

赫敏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徽章，上面写着“S.P.E.W”。

“呕吐？”莉莉安把词拼出来。

“不！这是S.P.E.W，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赫敏的眼睛闪闪发光，“你可以想象吗？霍格沃茨奴役着几百个家养小精灵，他们没有任何劳动者权益可言，这无疑是极其落后野蛮的制度，我觉得……”

“很有意思。”莉莉安的表情完全不像她话里表达的那样感兴趣。

“你要花两个银可西买个徽章吗？这笔钱会作为宣传基金使用……”

莉莉安平静地说：“我可以给你更多钱，只要你停止在我面前讨论这个。”

赫敏用充满谴责的眼神地瞪着她。

最后两人又不欢而散了。

这天夜里，宵禁之后，莉莉安用幻身咒溜出公共休息室，在克劳奇办公室跟他碰面。

“今天一天已经有很多学生尝试过了。”莉莉安靠在门边的墙壁上，轻轻摩挲着魔杖，“我确信年龄线只针对踏进去的人，不针对纸条上的名字。”

“也就是说……”克劳奇的眼睛兴奋地转动。

“你可以在纸条上写哈利·波特，然后踏过年龄线，把纸条扔进火焰杯。”

“年龄线会发现踏入它的人并非三校学生吗？”

“这可不好说。”莉莉安思索着，“我会试试混淆咒的。”

“为什么你不去扔？”克劳奇痴痴地笑了几声，他绕到莉莉安跟前，“你就是学生之一，还可以直接踏过年龄线……”

莉莉安摩挲魔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过了会儿，她赞许地点点头，温和地告诉他：“我总得给你一个在黑魔王面前表现自己价值的机会，不是吗？”

克劳奇吸了口气，激动地说：“我知道了，我会亲手向黑魔王献上那小子的。”

以下原著：

一刹那间，哈利以为弗雷德成功了——乔治肯定也这样以为，只见他得意地大喊一声，跟着弗雷德往前一跳——可是，紧接着就听见一阵咝咝的响声，一对双胞胎被抛到了金圈外面，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铅球运动员把他们扔了出来似的。他们痛苦地摔在十英尺之外冰冷的石头地面上，而且他们在□□的疼痛之外还受到了羞辱。随着一声很响的爆裂声，两个人的下巴上冒出了一模一样的长白胡子。

门厅里的人哄堂大笑。就连弗雷德和乔治爬起来，看到对方的白胡子后，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他们一生中唯一一次看见彼此变老的样子。”

（霍格沃茨之战后双子一死一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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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火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