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审讯

如果说黑夜像母亲温暖的臂弯,晃动着,将世界带入香甜的梦境。那么特维拉绝对是被黑夜除名了--这已经是她数不清第几次在半夜惊醒,带着黏腻的湿漉漉的汗渍。

梦里的内容还历历在目,却在醒后几分钟内变得不甚清晰,只记得反复闪回的几个人,和那种刻骨的害怕和悲凉。

父亲--赛德莱斯在梦中出现了不少次,但只有背影。义无反顾地、决绝地踏上绝路。特维拉闭上眼睛,再次回味着梦里那绵长柔软的哀伤--这是只有在深夜,才能独属于她的时光。

人类大抵是难以共情的,所有人都在教她走出来。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教她如何面对,面对父亲死亡的事实,为了救她而死的同学和冷漠的母亲。特维拉只能自己一个人挣扎着,尝试面对一切。

不算太差,她想到,至少这次的梦没有很恐怖。特维拉将头压在手肘上,从枕头下掏出《千种神器草药及蕈类》,一边用发光咒充当手电筒,一边百无聊赖地看书--她已经不想再睡了,那么看一门她不是很擅长的科目,就成了一种打发时间的手段。

时间在书页间流动,直到第一缕曦光穿过红色的帷幕,然后逐渐天光大亮,鸟鸣四起。

今天的第一堂课是斯普劳特夫人的草药学,在上午十一点。本来不用起得太早,但特维拉想到了昨晚和奥狄斯约好要一起去礼堂吃早饭,尽管她已经有些困乏,还是慢吞吞地起床了。

公共休息室里只有七年级的格兰芬多们,他们要准备即将到来的N.E.W.Ts的考试,所以这段时间,经常能在各处看到各个年级的七年级生疯狂用功的样子,特维拉已经见怪不怪了。

除了他们,城堡里显得很安静,一切都很平静。特维拉和奥狄斯在联通礼堂的入口庭院的那座高架桥上见面,然后慢慢穿过蔚蓝的天幕,朝礼堂走去。

但是只有当这平静的假象被打破时,真相才会呼之欲出。

特维拉盯着面前的人,他穿着得体的西装,外面罩着黑色的长袍,衣服的前胸纹着金色的刻蚀有天秤的图案。这个人此刻正温和的望着她,在等待她的回复。

然而她感觉这人和她之间隔着一条大河,所有的话语都那么淅沥。又或者是她的大脑已经拒绝接受一些词语了,就像塞满了石头的罐子。

特维拉抿了抿唇,努力回过神来,她感到袖子被拽动,一转头,奥狄斯正紧张的看着她,“我没事,可能是没休息好吧…”

她清了清嗓子,说:“米切尔先生,抱歉,可以请您再说一遍吗?我昨晚上看书看太晚了,没有休息好。”

伊森·米切尔善解人意的表示了解,这次他甚至蹲了下来,平视着特维拉,温和的重复道:“--魔法部法律执行司,我们对您父亲的牺牲感到十分遗憾,不过鉴于小姐您当时在场,我们需要接您去魔法部接受一下询问。”

他又补充说:“当然,不用担心。只是很简单的询问,我们需要了解更详细的信息--为了方便我们找到凶手…”

特维拉呼吸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像才找回自己的嗓子一样说:“现在吗?”

对方露出了堪称教科书般柔软的笑容,“如果能现在就走,那再好不过了。”

特维拉再一次感到了割裂,如同那个上午她在医疗翼听见父亲的死讯。她头脑里有一个地方是如此的愤怒,叫嚣着要打死这个破坏她平静生活的人--她不需要知道,也不想要时时刻刻有人告诉她,你的父亲已经死了。

她已经在韦斯莱家的山头附近发过誓了,要远离,要向前走--为什么还要缠着她…

特维拉心神俱疲,但她无法拒绝,更没法改变现状,就像她没办法改变柏林和父亲的死亡那样,她是这么的无力,只能接受。

“好吧,”她干巴巴地说道:“那就走吧。”

奥狄斯拦住了她,急切地说:“魔法部不能这样做,还没有一个教授知道你要被带走了…”

特维拉有些迟钝的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对劲--就算要办什么事,也不会大清早的,专挑教授们不在的时候。但她已经懒得管了,那种深切的疲惫感几乎将她吞没。

“你会告诉他们的。”特维拉顶着男孩蓝色的眼睛,满意的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的答案:“迟早都会来的,就算我这次不去,也是一样的…做什么都没用。”

她几句话打发了奥狄斯,转头跟着伊森走了。

这边,伊森·米切尔也在打量这个孩子。他是头一次见这个魔法部里早有传言的女孩--毕竟他父亲的死震动了整个魔法界,甚至许多人都以为黑魔王要卷土重来了。

特维拉比伊森想的要瘦弱的多,看起来有些苍白。他原想着,听见魔法部要彻查这次事故,找出杀害她父亲的真凶时,这个孩子会激动痛哭。但什么都没有,平静的可怕,仿佛一潭死水--这很不正常。

在看到她如此漠然的安排同伴去找教师,然后无所谓的跟着自己离开时,伊森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你就这么放心--我的意思是跟着我走?我以为你至少会找个教授说一声。”伊森在他们踏出霍格沃茨大门的时候说。

特维拉抬起头,天空在视网膜里泛着铅灰色的金属色调,她又四下望了望,这附近的原野也是灰色的,世界仿佛被装进了巨大的铁箱子里,明明空气凌冽,却让她觉得闷得喘不过气来。

“跟教授说了你们就不会来打扰我了吗?”特维拉冷冷地说道,“什么用也不顶。我们要怎么去魔法部?”

伊森笑了笑:“幻影移形,我们没有壁炉可以借用。”

“你是在怪我没有找一个大人说一声吗?老实说你也是悄悄来的吧。”特维拉有些不耐烦,“那就照你说得办,有人带我幻影移形过。”

.

奥狄斯最近总觉得特维拉很令人担心,这种感觉在特维拉几乎没怎么犹豫,就跟魔法部的人走掉时达到了顶峰。

他几乎是飞到麦格教授的休息室门前,哐哐敲门,墙上的一副壁画不满地发出啧啧声,粗声粗气地抱怨道:“别敲了,小子。现在还很早,就算是教授也该休息,更何况我一早就看见麦格教授出去了。”

“去哪了?”少年焦急地问道,“我有急事…”

“四个学院的院长都被邓布利多叫去了。”差点没头的尼克突然从墙里钻出来,穿过奥狄斯,“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你的吗?”

奥狄斯感觉像浑身被浸在冷水里了一样,打了个寒颤:“劳驾,能告诉我为什么院长们都被叫走了吗?”

“不知道,总之我碰见了他们。大概是在商量什么大事吧。”尼克说,“如果需要我的帮助,请尽管开口。”

奥狄斯谢绝了热心的幽灵,穿过走廊,朝格兰芬多塔楼跑去。

另一边。

魔法部此时还不到上班时间,但地下二层却已经人来人往,纸飞机在各部门间穿梭,一些人聚在一处,同一个奇怪的老头讨论着什么。

伊森一出现,就有好几道目光汇聚上来,他微微一笑,冲仍有些晕头转向的特维拉说:“这里就是魔法部法律执行司。”

“那些是傲罗们。”他指了指不远处围着奇怪的老头的那群人,“我们在这儿等一会。”

特维拉打量着大厅,这儿构造庄严,大门是两扇沉重地栎木,地板和墙壁都被棕红色的木头覆盖着,枝形吊灯挂在头顶,墙上挂着一些告示板和各部门的徽章。

大厅里最显眼的就是那群傲罗们了。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蓝色风衣,且个个面色严肃,手持魔杖,看样子正准备出勤。

“傲罗?”特维拉重复了一遍,“他们是做什么的?审问犯人吗?”

“啊--审讯当然得看十层了,虽然我们这也有。”伊森没有看特维拉,而是看向正对着大厅正门的那扇联通更深处的门,解释道:“傲罗是我们司专门负责抓捕罪犯或打击违法活动的,他们都是巫师中的翘楚。”

特维拉嗯了一声,看着那扇门里走出来一个女巫,跟伊森交谈了几句后,带着他们两个往里去了。

穿过第二扇门,迎面的是一间开放空间,这里被分成了若干个小隔间,大部分隔间此时都没有人,只有几个坐着同样身穿深蓝色风衣的巫师们。

特维拉猜测这里是傲罗的办公室。伊森和那名女巫的对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紧接着,他们往更深处走去。穿过另一道门,在一个长长的,显得略微昏暗的走廊里,他们停了下来。女巫打开了走廊上其中一扇屋子的门,示意特维拉进去。

特维拉就算这段时间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她抬起头看向伊森,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伊森依旧很温和,连声音也慢吞吞的,“我们需要询问那天晚上的一些相关的事情,就是这样。”

特维拉却立即反应了过来,立马说:“你们想要审讯我?”

那个女巫发出了一声轻笑,转动着门把手:“怎么能叫审讯呢?进来吧,只是问你一些东西而已。”

伊森点点头,又拍了拍特维拉,掉头回大厅去了。

特维拉攥紧拳头,不情不愿的进到了房间。房间并不是很大,也没有什么陈设,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里面的茶正冒着热气。

“坐吧。”女巫说道,一面做自我介绍:“奥利维亚·格蕾丝,随你怎么称呼我都行,反正我们的重点不是这个。”

特维拉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她抬起头,对上奥利维亚的眼睛--没人会想对视这样一双眼睛,锋利而有神。她不自觉地撇开视线,回避这种被剖析的感觉。

房间里一时有些安静。特维拉在等待这位女士说些什么,但奥利维亚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只是牢牢地盯着她,直到她终于撑不住,打算开口打破这种沉寂时,才开口。

却并不是询问,只是仿佛闲聊:“你跟我想的很不一样,你是在哪个学院?”

特维拉一直回避着奥利维亚的视线,她直觉似的讨厌被她注视的感觉,现在也是如此,“格兰芬多。”她说道,眼睛盯着茶壶上方蒸腾的雾气。

“真巧,我也曾经是格兰芬多的学生。”奥利维亚说道。

特维拉注意到她的嘴角翘了起来,女巫仿佛感慨似地继续说道:“我认识你的父亲,他大我两届,他在当时的学生里名声不错,成绩也很优秀。”

特维拉终于抬起了眼睛,不偏不倚的对上奥利维亚那双深棕色的双眼。奥利维亚嘴边的笑加深了,她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说:“你知道我最擅长什么吗?”

特维拉感到一阵不妙,紧接着一种恶心地眩晕感,女巫的双眼仿佛磁铁一般,牢牢地吸住了她,连带着脑海里也有一股吸附感,好像正在被抽取什么似的,另她感觉呼吸困难,头痛欲裂。

这种感觉很熟悉,斯内普曾经也只是这样盯着她,施展某种魔咒,不过那时候的反应轻微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小会儿,因为特维拉余光瞥见桌子上的茶仍旧冒着热气。这种难受的感觉停了下来--奥利维亚收回了视线,很显然,她得到了某种想要的东西。

“那个男孩交给你的是什么?”奥利维亚问道,她没了刚才假装的温情,“你最好赶快告诉我,不然落到她手上,可不好受。”

特维拉瘫在椅子上,大脑仿佛被凌迟了一样,发着剧痛。

“…你做了什么?”特维拉低声说。

“你不需要知道,现在告诉我,那个男孩交给你的是什么?”奥利维亚逼问道。

“我不知道。”特维拉说道,她垂着眼:“只是一个项链而已,还是个老古董…不过跟你倒是很配。”

奥利维亚没什么表情,冷笑了一声:“你用不着讽刺我,还是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她站了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特维拉扶着椅子,慢慢坐起来。她感到脑袋晕乎乎的,仿佛里面装了一个小型陀螺。

桌子上的茶壶里,茶冒着温暖的香气,仿佛带着小钩子,引诱你喝下它。特维拉也被引诱了,她倒了一杯茶,一下子灌进嘴里。微苦回甘的茶汤顺着喉咙滑落,抚平了那一点难受的感觉。

这地方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房间的灯光显得有些昏暗,寂静像蜘蛛一样挠着人的脊髓,使特维拉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的不安。

特维拉向来擅长面对独处,但今天,名为直觉的雷达乱颤,不详的预感仿佛达摩克利斯之剑。她定了定心神,在脑内规划着逃跑路线,一边走向门口,扭动门把手。

房门打开的时候,发出了腐朽的吱呀声,还有一声不属于它的尖而高的声调。特维拉这才反应过来--门外站着人。

那是一个女人。她的身材又矮又胖,留着一头蜷曲的灰褐色短发,上面还戴着一个非常难看的粉红色大蝴蝶结,跟她罩在浅粉色长袍外的同色开襟毛衣很相配。

她的脸长得也相当不讨喜,脸色很苍白,且有几分神似癞蛤蟆,尽管看起来年龄不大,但眼皮已然有些松弛。眼珠有些外凸,那张丑陋的脸上,此时挂着一个温柔到令人恶心的笑容。

“早上好,科德拉尔小姐。”她的声音又高又尖,还带着气声,像小姑娘的声音。

女人又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是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格蕾丝女士让我来代替她跟你聊聊。”

乌姆里奇笑得很假,那张嘴夸张地咧开一个弧度,“那么我们可以进去了。”

特维拉强作镇定的从门口退回去,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乌姆里奇在她的身后进来,将门关上了,好像还对着门施了什么咒语,然后故作优雅地在她的对面坐下。

那股不好的感觉愈演愈烈,特维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请问现在几点了?学校并不知道我被魔法部带来了这里…并且我今天还有课。”

乌姆里奇那双外凸的眼睛眯起来了,随后她咧开大嘴:“不,不,霍格沃茨马上就会收到你在魔法部接收调查的信,给你们的校长。所以不用担心,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当然,现在大约八点了。”她补充道,声音娇滴滴的,“那么我们开始吧。”

“你知道魔法部一向认为,教育青年巫师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事情,你们与生俱来的宝贵天赋,如果没有相应的细致教育与引导……”

乌姆里奇开始发表长篇大论的观点,这打消了她的一部分紧张,让特维拉感到有些犯困,她几乎要怀疑奥利维亚是不是想要用催眠,来使她说真相。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面这个粉红色的女巫终于停下来,她喝了杯茶,然后专注地盯着特维拉,声音轻柔的令人头皮发麻:“那么,请问在一个月前,圣诞节那晚,那个男孩把什么交给你了?”

特维拉顿时清醒了过来,这次她已经十分熟悉了,平静地说:“一个项链而已。”

“你知道关于它的什么?”

“一个老古董项链,绿色的。”

乌姆里奇脸上的肉抖了抖:“好吧,好吧,那么那个项链呢?”

特维拉冷着脸,想开口质问她。毕竟奥利维亚连柏林把那个挂坠盒给她的事情都知道了,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将那个东西交给了斯内普呢。

但当她看到乌姆里奇,竟然诧异的发现,对方似乎是真的不知道那东西的去向。难道奥利维亚没有告诉这个女人吗?特维拉想到。

但不管是什么,总之还是先瞒下来好。于是特维拉撒了个谎,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茶杯:“我丢掉了,那么丑的一个老项链,实在是没什么用。”

乌姆里奇那张癞蛤蟆似的阔嘴耷拉下来,“你不应该说谎,科德拉尔小姐。我最讨厌不诚实地孩子了。”

特维拉大着胆子回盯着她,然后一字一顿的重复道:“我没有说谎,我确实--把它丢掉了,扔在黑湖里,或许你可以试试打捞它。”

乌姆里奇看起来有些生气,那对凸眼眼皮颤抖,但嘴上依旧带起一个娇滴滴地,令人反胃的微笑:“好吧,看来你是不肯说实话了。”

“我说的就是实话。”特维拉说。

乌姆里奇却没再管她,只是自顾自地微笑着说:“我们有很多东西,可以让受审者说出真相,例如吐真剂。”她的笑撑的很大,仿佛刚吞了一只美味多汁的大苍蝇,“但我不打算对你用那些东西。”

“我一向坚信,疼痛最能使人记住自己犯下的过错,尤其是对你这种谎话连篇,狡诈,缺乏教养的孩子。”

“你的父亲一定很不会教育孩子,当然,魔法部有权利教育青少年…”

特维拉感觉大脑一阵嗡鸣,谎话连篇?狡诈?缺乏教养?,她愤怒地站起身,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额头涌--这个粉色癞蛤蟆,竟然还攀扯她的父亲--一个已经死亡的人。

“住口!”她大喊道,仿佛要将心里的委屈全部喊出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爸爸因为食死徒而死,而你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凶手!”

特维拉看见乌姆里奇掏出魔杖,面带微笑地指向她,那张红色的嘴唇开开合合:“钻心剜骨。”

她轻声念道。

特维拉从没经受过这样痛苦的折磨,她几乎一瞬间就蜷伏在了地上。全身的骨头都在燃烧,脑袋仿佛裂成了两半,眼球在脑壳里疯狂转动,脏器在骨头上挤压,耳边回响着尖锐的声音。

停下来…停下…杀了我吧…特维拉想到,她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在这无边的剧痛中了。

然后剧痛真的缓缓减退了,潮水一样慢慢地从全身消散,特维拉大口喘着气,浑身颤抖。她用余光瞥见了一抹黑色和一只被黑色长袖包裹着的手,那手正捏着魔杖,停在她面前。

熟悉到令人落泪。

特维拉像濒死的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一把抓住了那握着魔杖的人。

--她费劲地抬起头,看向那青年,西弗勒斯·斯内普。

这大概是特维拉第二次这么觉得这位毒舌又不近人情的教授其实很可靠,在看到对方那无机玻璃一般沉而黑的眼睛时,她竟然感到了一丝诡异的心安。

特维拉借着斯内普的手从地上爬起来,这时,她才撒开手,感到灵魂重新回到体内,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人疲惫不堪。

“在这里坐着。”斯内普将她搀扶起来,坐到椅子上。

特维拉这才注意到这件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许多人,伊森、奥利维亚和乌姆里奇都在,还有她在大厅见到的,穿着蓝色统一风衣的傲罗们。

斯内普脸色铁青,愤怒地扫过伊森和乌姆里奇:“你们私自带走霍格沃茨的学生,还对她使用钻心剜骨。那是不可饶恕咒!魔法部只会将它用于审问重大罪犯。”

他盯着乌姆里奇,紧接着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意:“当然,你们也用摄神取念,审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学生。”

乌姆里奇好像终于找到了把柄,她尖声反驳:“毫不相干?斯内普教授,那天晚上,她明明就在那,甚至亲眼目睹了那个男孩的死亡。”

“这不是你对她使用不可饶恕咒的理由。”斯内普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几乎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在你耳边咆哮:“就算你作为威森加摩,霍格沃茨和巫师法也不允许你们对未成年人使用恶咒,尤其是这个未成年人什么都没有做。”

斯内普轻蔑的看着乌姆里奇粉红色的脸,轻声说:“我会将所有的一切告诉我们的校长,并让他写信问候魔法部部长,我们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乌姆里奇看起来气得不轻,她的脸几乎快要跟那只丑陋的粉红色蝴蝶结一个颜色了,在斯内普带着特维拉和傲罗从门口鱼贯而出时,她尖声喊道:“你没资格指责我,杀死她父亲的嫌疑人里,也有你!魔法部会搞清楚你们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有人告诉我们这是邓布利多的阴谋。”

她喘着气,走到特维拉面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们会再见面的,孩子。”

特维拉愤怒地瞪着她,开口刺她:“下次见面先洗个脸吧,这样你看起来就能有邓布利多百分之一聪明了,我一定会为你欢呼的。”

傲罗中有一个人发出来噗嗤的声音,特维拉看过去,那个人马上收敛了笑意,认真地朝他伸出手:“索菲亚·约翰逊。”

索菲亚将他们带到了电梯口,在等电梯的间隙,特维拉打量着这个男人--他看起来比斯内普大不了多少,但一副已很成熟的活力模样,眼睛和头发都是深棕色的,脸颊上有一道伤疤。

“你是傲罗?”特维拉问道。

索菲亚的胸膛挺的更直了,他笑起来:“是的。”

特维拉想起伊森的话,又问道:“你们平时做什么?”

“嗯…这一年都挺忙的,我们要捕捉一些罪犯,清缴神秘人余孽…”索菲亚眨眨眼,瞟了一眼斯内普,压低声音说:“就是食死徒,前段时间倒是清闲下来了,最近又忙起来了。”

他看了看特维拉,没再继续说下去。

特维拉明白他的意思,他们又在追捕剩余的食死徒了,包括杀死她父亲的人。

电梯来了,一大群巫师和纸飞机鱼贯而出,索菲亚和他们道别。

“只有傲罗才可以抓捕罪犯吗?”特维拉走进电梯,问道。

斯内普看了一眼女孩,她看起来脸色苍白,但金色地眼睛里却翻涌着某种情绪,那么炽烈。

“不是,他们一般只负责追捕黑巫师或其他危险罪犯,毕竟傲罗们都是巫师中的精英,这种有性命之忧的危险任务通常都会交给他们。”斯内普说道。

直到他们到达了第八层--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特维拉才缓缓地说道:“我以后要当一个傲罗。”

斯内普低下头看她,讶异又不适的发现特维拉的双眼中,那燃烧的情绪,竟与赛德莱斯那天如出一辙,那种仿佛要烧尽黎明前最后一丝黑暗的决绝,复刻一般再现在他眼前。

熟悉的令人颤抖。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更担心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和精神状态,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自打圣诞节后开学,斯内普就一直关注着这孩子的动向,他相当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问题,不过即使赛德莱斯认为他能胜任照顾特维拉的责任,他自己也不这么认为。

面对她的异常情绪,他很明显束手无策。

“我建议你回学校后,去找邓布利多。”斯内普将飞路粉递到特维拉面前,嘴角抬起,看起来像是在狞笑:“当然,我更建议你来找我拿几瓶缓急药水。”

特维拉已经习惯了斯内普的表情,仿佛这张脸上的五官他只有使用权而没有掌控权似的,但她想到如果是尤兰达在这里…

想到好友,她的心情多少好了一些,应下斯内普的话,抓了一把飞路粉。此时,左侧的壁炉里不断有人出来,而右侧则显得寂寥无人。

“走右边。”斯内普说道。

特维拉一边走一边无意间抬头张望,发现这里的天花板仿佛会活动一样,仔细看,才发现是有许多闪闪发光的金色符号,这些符号不断地活动和变化,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高空布告栏。

随着壁炉里熟悉的感觉,她终于回到了--地窖。

“我来找您拿魔药。”特维拉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跟在她后面,从壁炉里钻出来的斯内普说道。

斯内普挥了挥魔杖,几瓶看样子早已准备好的魔药就从架子上飞下来,落在特维拉怀里。

特维拉道了谢,准备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清晰而低沉的声音,仿佛辽远的钟声在耳廓敲响--斯内普缓慢地说:“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照顾,他说在他死后我就是你的监护人。”

“所以你可以相信我。”

桑桑的情绪大概就是有些回避,具体大概是创伤应激类似的。

11岁,目睹同伴死亡,失去父亲,母亲恶语相向。打击太大,导致她选择逃避这些问题,文中她并非是不想查出谁是凶手,只是单纯的想要逃避这种痛苦的事实,这种应该在心理学上有具体的病名,但我懒得搜,大概是这样。

不要纠结为什么乌姆里奇会对学生使用恶咒,这个算是半个私设。

因为本身时代背景是,伏地魔1981年十月刚刚被哈利弄没,桑桑是1982年九月入学,也就是伏地魔消失才一年,秩序还没有完全恢复,有一种百废待兴的感觉吧,在这种情况下,乌姆里奇这种人,会不择手段用恶咒也合理。

我算了一下,乌姆里奇这时候大约快三十岁,她目前是威森加摩是私设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审讯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