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253.

“很抱歉,你的出境申请被驳回了。”我对纽特说,特拉弗斯最后的眼神说明了一切——这是对纽特拒绝合作的惩罚,也是对我接手任务后的一种制衡。

我们一同走出会议室,忒修斯紧随其后。那道门在我们身后轻响地关上,如同一场风暴暂时落下帷幕,但空气仍旧沉重得像压着雷霆。

纽特摇了摇头,却冲我露出一点笑意,“至少现在知道了两个好消息,这就够了。”他瞥了一眼我,又看了看他哥哥。

我轻笑,没否认。

忒修斯的脚步放缓,他似乎想说什么,目光在我和纽特之间游移。我抬手制止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低声说:

“他们并不完全信任我,他们还有后手。”

“格雷姆森。”我和忒修斯几乎同时说出口。

话音落下的一瞬,我们下意识对视了一眼——他的眉梢微抬,我则轻轻点头,彼此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相同的判断。

“……我不明白。”纽特皱起眉头,困惑地望向我们,“既然让你负责,为什么还要派别人?”

“他们被局势逼怕了。”我解释,“格林德沃越狱,戈雷登斯失控流亡……这些超出了他们的掌控。他们现在需要的不是真相,是确定性。是快速消除所有潜在威胁。他们逼所有人表态、站队,不是为了寻求共识,是为了把像我这样可能心慈手软的,像你这样不可控的,都提前标记出来,划入不稳定的范畴。”

我停下脚步,望着魔法部那高耸入云、堆砌着权力与秘密的穹顶。

“对他们来说,最干脆的方式永远是除根。杀死戈雷登斯,断掉格林德沃可能的棋子。”我耸耸肩,“至于我?不过是他们的Plan B,一个在Plan A失败或引发更大麻烦时的备用选项。一个……可以推出去承担所有后果的缓冲垫。”

“你不是谁的备选,百特。”忒修斯低声说。

我笑了笑,“也不是谁的主将。只是……在对付格林德沃这件事上,我恰好还够用罢了。”

我看向纽特,语气轻了几分,“他们要我去追捕他。名义上是将功赎罪,实际上是把我放在风口浪尖上试错。成功了,是他们领导有方;失败了,或是我再次心软,格雷姆森就会立刻顶上,用最彻底的方式结束一切。而我,将万劫不复。”

“你会成功的。”忒修斯再次强调,目光灼灼,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

“当然,”我点头,“因为我比格雷姆森聪明,也比他快。”

“我现在就得动身,争取在他之前找到戈雷登斯。越早接触,风险越低。”

我拍了拍纽特的肩膀,“再见了,纽特,忒修斯。期待我们下次在巴黎相见。”

“我又没有出境许可。”纽特下意识脱口。

我偏过头看着他,唇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哦?是吗?那你可得…格外小心了,小斯卡曼德先生。”

他皱起眉头,似懂非懂。

我俯身靠近他,声音很低,“听着,纽特。如果你见到阿不思,帮我带句话。”

“告诉他——”我的声音轻如耳语,却字字清晰,“——‘让牧羊人去找他丢失的羔羊。’”

纽特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说给你听的。”我直起身,轻轻一笑,带着几分神秘和不容追问的意味,“记住它就好。那么……”我后退一步,目光扫过这对斯卡曼德兄弟,“期待下次见面了,先生们。”

不再多言,我转身汇入魔法部大厅的人流,暗金的长袍下摆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迅速消失在通往国际飞路网入口的方向。

时间,就是一切。

254.

巴黎郊外,阴天。

漆黑的天幕压在屋檐上,雨水顺着屋角滴答作响。三名巫粹站在一栋麻瓜住宅门前,屋内昏黄的灯光透过窗帘隐约洒出一线光晕。片刻后,他们低头确认情报无误,其中一人轻轻点头,推开门。

吱——

门缓缓开启,室内却比预期更安静。没有麻瓜的尖叫,没有动乱的气息。下一刻,一道紫光毫无预兆地划破空气——

为首的巫粹咒骂了一声,立刻翻身后撤。但太晚了。屋内瞬间浮现出五六道身影,黑袍、魔杖、精准的咒语如风暴般席卷而来。

“魔法部,别动!”一名傲罗厉声喝道。

“是埋伏!”另一名巫粹咆哮,试图转移位置,但他们几乎连挥动魔杖的时间都没有。魔法部的行动精准迅速,仿佛他们早已演练过数次。

巫粹们仓皇应战,最终还是有人在地板上呻吟着倒下,而其余的则被拘禁、缴械。没有一位傲罗死亡,他们甚至几乎没负伤。

屋外,格林德沃站在一辆马车旁,看着屋中骤然亮起的绿光与银色咒芒。他的眼神冰冷,肩上披着的大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没有动手,只是冷静地观察整个局势。

“情报出错。”他低声说。

他转头看向身侧站着的阿伯内西——那张熟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平稳。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格林德沃问。

阿伯内西微不可见地愣了半秒,然后垂下眼睑,语调平稳,“或者……魔法部在追踪我们。”

“他们不可能比我们快。”维塔·罗希尔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格林德沃沉默地盯着远方。寂静的风雨间,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

阿伯内西站得笔直,像往常一样忠诚无言。然而他手心渗出的冷汗正慢慢浸湿袖口。他知道格林德沃敏锐如鹰,任何迟疑都可能致命。

“格林德沃先生,”维塔终于出声,语气柔和却不乏锋芒,“也许我们该重新审视我们的情报源。”

“你怀疑谁?”格林德沃问得不轻不重。

“……不是怀疑,是谨慎。”她目光瞥了阿伯内西一眼,随即垂下,“今天不像巧合。”

阿伯内西面不改色,只道,“我会彻查情报来源。也许是斯图尔特。这像是她的行事风格,总令人头疼。”他巧妙地将嫌疑引向外部。

好在,这次格林德沃没再多说。他只是收回目光,毫无情绪的说,“走。”

他们转身离去,再次沉寂。

255.

【伦敦,泰晤士河畔】

夜色浓稠,雾气弥漫。一场浓雾中的对话已经接近尾声。

旅游小巴士在厚重的雾气中静静停靠,车内隐约映出两道身影。

阿不思·邓布利多从怀中取出一张卡片,递给纽特,“我一个多年老熟人的地址,他在巴黎的一处安全屋,用魔法增强加固过。”

纽特接过卡片,“安全屋,我要一个巴黎的安全屋干什么?”他质疑。

“我希望你用不上,但有时世事难料,到时候你好有个地方可以去,喝杯茶什么的。”邓布利多语气轻松,随即他站起身准备下车。

“不不不,绝对不行!他们禁止我国际旅行了邓布利多——”纽特追了上去,语速快了几分。

两声轻响,幻影移形的余波尚未散尽,纽特已站在雨水斑驳的桥面上。

“如果我离开这个国家,他们会把我关进阿兹卡班,再扔了钥匙——”他焦急喊道,“更何况百特已经去巴黎了,你该相信她...”

“不,纽特,她需要你的帮助,”阿不思·邓布利多眼神复杂,“魔法部的妥协并非出于信任,他们让她将功折罪,不过是为了方便利用她。表面是给她机会,实则是将她置于最危险的境地,利用她的能力,同时随时准备在她失误时牺牲掉她。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而且,不只是我们在找戈雷登斯。”

“格林德沃的网,撒得更广,收得更紧。百特需要帮手,一个不被权力**蒙蔽双眼,能看清事情本质的帮手。”

纽特沉默了,眉宇间浮现迟疑。

“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一点什么吗,纽特。”邓布利多看着他,声音温和却充满力量。

“什么?”纽特抬起头。

“因为在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你不追求权力或者名望,你只追求事情本质的对错,为此你会付出一切。”邓布利多的目光穿透雾气,仿佛看到了纽特灵魂深处,“所以,我们需要你,纽特。戈雷登斯需要你。百特也需要你。”

“话是不错,那我想问一句,为什么您自己不能去?”纽特皱眉。

“我不能和格林德沃对着干,只能是你。”阿不思·邓布利多轻声道,带着一种沉重的枷锁感。

他看着纽特脸上依旧存在的犹豫和挣扎,轻轻叹了口气,露出一丝理解而无奈的笑容,“好吧……以你现在面临的处境,如果我是你,大概也会拒绝。”他忽然伸出手,动作快得惊人,从纽特指间抽走了那张安全屋卡片。

他转身道,“晚安了,纽特。”

“——等等!”

一瞬间,邓布利多已幻影离开,夜色中只剩纽特一个人站在桥上,懊恼地喊道,“哦,别这样!”

就在这时,一只熟悉的柔软皮手套,毫无征兆地从他面前的虚空中探出。手指优雅而坚定地夹着的,正是那张刚刚被邓布利多抽走的卡片。

纽特几乎是下意识地叹了口气,“邓布利多……”他苦笑着想接过卡片。

但手套快他一步,不由分说地将卡塞进纽特的大衣口袋,甚至还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下命令。这个举动惊醒了在口袋里休息的皮克特。

“等一下!”就在手套即将缩回虚空的那一刻,纽特猛地想起百特的嘱托,急忙喊道,“百特!让我带句话给你!”

那只手套的动作瞬间凝固在半空。

纽特深吸一口气,清晰地复述,“她说:‘让牧羊人去找他丢失的羔羊。’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悬在空中的皮手套,仿佛真的在思考。它停顿了大约两秒钟,然后,对着纽特的方向,极其绅士地、幅度极小地挥动了一下食指和中指,像是在致意,又像是在说“知道了”。随即,它如同融化在雾气中一般,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纽特站在桥上,裹紧大衣,卡片在胸前隐隐发热。

他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嘴角竟带上了一丝笑意。

“他们……总是这么笃定我会答应。”他喃喃自语,望着泰晤士河上翻滚的浓雾,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皮克特从他口袋里探出小脑袋,蹭了蹭他。

256.

【巴黎,某纺织厂顶楼】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与棉絮气味,层层纱布像沉睡的幕帘,遮掩着不为人知的真相。

戈雷登斯和纳吉尼悄然推门而入。昏黄灯泡在天花板摇曳,剥落的墙皮、锈蚀的钢架,一切像时间静止的舞台。两人脚步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某种不该触碰的过往。

“谁在那?”一个苍老、沙哑,却又带着点孩童般怯懦和不确定的声音,从层层叠叠的纱布帷幕深处传来。

戈雷登斯呼吸加重,心脏撞击着胸腔。他张了张嘴,喉咙却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汗水瞬间浸湿了他的掌心。

纳吉尼紧紧握住他那只冰冷颤抖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安慰,但她自己的眼底也深藏着浓浓的不安。她代他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夫人?您的儿子……他来了。他找到您了。”

“你是谁?”声音继续问。

“你是伊尔玛吗?”戈雷登斯颤抖出声,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那张被摩挲得几乎破损的纸条,“你是伊尔玛·杜加特吗?”

纳吉尼将手放在他手臂上,轻轻按压以示安慰,而她眼底亦有不安。

“抱歉,我的领养文件上是你的名字,”他眼神迷茫,声音充满了迷茫和近乎卑微的祈求,他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步一步,艰难地拨开身前厚重的帷幕,“你能想起什么吗?”

“你在纽约把我交给了巴瑞波恩夫人。”

他离声音的来源越来越近。终于,他颤抖的手抓住了最后一道、也是最厚重的那层帷幕。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猛地将它拉开——

一个年迈矮小的身影静坐在阳光洒落的一隅,她的头发灰白,皮肤皱褶如风干的树皮——伊尔玛·杜加特。

伊尔玛·杜加特看着戈雷登斯,眼里充满想念,“我不是你的母亲。”

“我只是个仆人。”

戈雷登斯缓缓蹲下,和伊尔玛·杜加特保持平视。

“你那是是个漂亮的孩子,”伊尔玛的声音柔软下来,手轻轻抚上他的脸,“现在是个漂亮的小伙子。”她慢慢抱住戈雷登斯。

“我没想把你留在那。”伊尔玛·杜加特轻拍着戈雷登斯的背,就像小时候一样。

“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了?”他低语着,带着深埋的哭腔。纳吉尼退至一旁,安静地守望,为他感到一丝释然。

“为什么我的领养文件上是你的名字?”

“我只想……找个能照顾你的人。”伊尔玛低下头,“我以为她会给你一个更好的生活。”

就在这一刻,风灌入破碎的窗缝,扬起尘土和帷幔。

纳吉尼目光一凝,不安在胸腔敲响。她死死盯住墙角,迟疑地将手伸向那张斑驳的墙纸。

下一秒,墙体轰然碎裂!

砖石碎块和墙皮四射飞溅!烟尘弥漫中,一只戴着漆黑手套的手闪电般从破洞中伸出,精准无比地一把掐住了纳吉尼的脖颈!

她甚至来不及尖叫,便看到一道绿光朝伊尔玛与戈雷登斯袭去!

“——不!!”她撕裂般尖叫。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响彻整个厂房!空气被狂暴的魔力挤压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就在那抹索命绿光即将吞噬伊尔玛的刹那,一道蓝白光芒猛地横亘而出,正面撞上那致命的阿瓦达索命!

两道蕴含恐怖能量的咒语在半空中猛烈对撞!刺眼的光芒瞬间炸开,将整个昏暗的顶楼照得亮如白昼!死亡绿光被这股强大的守护力量硬生生撞得剧烈偏转,如同失控的野兽,咆哮着擦过伊尔玛和戈雷登斯的头顶,狠狠轰击在后方堆积如山的废弃布匹和钢梁上!

轰!!!

布匹被瞬间点燃、撕裂,燃烧的碎片漫天飞舞!粗壮的钢梁被魔力熔断,发出刺耳的扭曲声!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燃烧的碎布和烟尘,如风暴般席卷开来!

在这混乱、刺眼的光影与漫天的燃烧棉絮中,一道身暗金制服的身影,如同磐石般屹立在墙壁破洞与戈雷登斯之间。她高举的魔杖杖尖还残留着激荡的蓝白色魔力余晖。

“魔法部的命令里,可没有让你对目标使用阿瓦达,格雷姆森。”她的声音低沉,却如雷般炸响。

灰尘未落,魔力的余波仍在空气中噼啪作响。戈雷登斯睁大双眼,他认出了她——

女士!

烟尘弥漫的破洞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出,踏过满地的砖砾。格雷姆森的脸上混杂着惊愕、愤怒和被截胡的狂躁,他死死盯着百特,魔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声音如同砂砾般粗糙:

“斯——图——尔——特——!”

“是你的眼神不好还是记忆力不好,格雷姆森。”她的声音不高,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她手中的魔杖稳稳地指向对方,“任务简报里写得很清楚:目标对象戈雷登斯·拜尔本,需活捉。阿瓦达索命咒?谁给你的胆子,擅自更改行动指令?还是说……”她向前逼近一步,气势逼人,“你觉得一个死去的默然者,更能替你挣来一枚梅林勋章?”

身后的伊尔玛被刚才的爆炸和气浪吓得魂飞魄散,但她还是死死护住还在颤抖的戈雷登斯,发出恐惧的呜咽。

戈雷登斯的目光越过百特的肩膀,死死盯着那个试图杀死他唯一亲人的巫师,眼中除了残留的泪水,更燃起了混杂着愤怒的火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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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HP+魔法觉醒)我,用飞来咒,把格林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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