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学通知书

我曾在11岁的夏天翘首以盼,整个夏天我坐在窗前等待着一只猫头鹰带着我的那封录取通知书的到来,我抓着筷子当作魔杖练习魔杖的挥舞,一挥一抖;我把我能知道所有魔咒都熟记于心;我将我的所有钱都给了许愿池,向它祈祷,希望我的录取通知书如期而至;我翻遍了关于《哈利波特》的一切,日复一日的盯着一片羽毛,想让它可以飘起来。

我渴望那封属于我的录取通知书可以带着我离开那个小房间。

可我失落了。

大概是因为霍格沃茨只收英国的学生吧,我对9月1号坐着公交车去上学的自己说。

我有个希冀叫《哈利波特》,有个向往叫霍格沃茨,有个希望叫魔法。

我仍然保留着我的那根没有杖芯的魔杖,保留霍格沃茨的校服,保留着那份热爱。

在那只猫头鹰抓着信朝我们飞来时,我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我以为属于我的那封录取通知书到了。

“酷吗?”卢卡斯摸了摸那只猫头鹰,“它是我的伙伴,叫梅西斯。”

“……哦。酷。”

他勾唇给了我一个白眼“你可以再敷衍一点吗?”

“真酷、特别酷、真的很酷、天呐,太酷了。”

“停,好的,我知道了,你可以。你表情稍微夸张一点都可以有点喜感。”

“不好意思,该用户没有下载表情包。”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但你这样一本正经的说笑话真的很让人无言以对,真的很欠揍。”

“哦。”

“……”他笑了起来,拉着我的嘴角微微一扯,笑得无比混蛋,“行吧,喏,给你的颜料。”我张开嘴把他作怪的手指狠咬一口。“你和狗是近亲?”

“你是活该,是我绝对不会同情你。”

“你要是同情我只会觉得你是在幸灾乐祸。”

“你在哪上学?”我又吃起早已冰凉的土豆泥,含着土豆泥含糊地说。

“霍格沃茨。”

“当”我的勺子插进土豆泥里狠狠地和瓷盘碰在了一起。

“听过?”

“……以前有个朋友说去了那里上学。”

“撒谎。”他面无表情看着我,肯定的说。

“和你没关系。”

“是,和我没关系。”他点点头,仿佛无所谓。“我不管你的事,除非你愿意告诉我。但你也要对我表示沉默和默许,除非我想告诉你。”

“我不喜欢管别人的事。”

“好,我喜欢。”他笑着“冲这一点我想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我挺想和你交朋友。我最讨厌那些叽叽歪歪缠着我问我的事的‘饶舌妇’。”

“Me too”

“好了,卢卡斯·卡斯卡勒,霍格沃茨拉文克劳一年级生,一名男巫。”他向我伸出了手。

“阿利格拉·苏,要做一位女巫。”我握住了他的手。

众所周知,老天爷喜欢打你一巴掌给你一颗甜枣,完全不会理会他打得你多疼。

他就像先把我的画给抹上乱七八糟、搅动着黑色的各色颜料,让它变成了一张废纸;然后他又给了我白纸和我想要的草稿,把它贴在上一幅画上,颜料隐隐渗透画纸,递给我一只画笔,让我重新作画。

我又开始了等待。

感谢梅林。

“你拿着一只树枝练习施咒管什么用?”卢卡斯叼着火星棒靠着门框看着我练习施咒,显得很慵懒,像一只猫。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了敲门。”

“你跟‘你’说的,管我什么事?”

“……”╭∩╮绝对找不到比这更混蛋的人了。

我推搡着把他赶出我的房间,他和没骨头似的把重量交给我,临关门时我冲他的屁股就是一脚,让他彻底离开我的房间,我迅速锁上门。

“嘿!”

“这是额外的价钱!”

结果没十分钟,走廊有脚步声停在我的房门外,我简直要把我手上的树枝撇断。

出乎意料的,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但我打开门一看又是卢卡斯,拳头“欣喜若狂”的朝他的鼻子飞去(我绝对没有嫉妒他的鼻子的意思。)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上等女人。”

他不着慌的后退几步,等着我摔一跤,但没想到我往前倒的时候一头撞在他的身上。

“你是野猪么?”

“你是少吃了饭吗?”

“现在我知道了,我想被气死,你就说话。”他拿起什么往我头上招呼了一下“还不请我进去?”

“……做梦。”

他像料到我的反应似的,把东西塞进我的怀里,自若地踱步进了房间。

我拿起那东西瞧了瞧,是一根魔杖,拿在手里有一些分量。

“你拿树杈有什么用,要练习就拿真魔杖。放心,对于你这些小萝卜头施魔法,魔法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那你怎么不再给我拿本课本。”

“事怎么这么多,爱练练,不练拉倒。”他大爷似的倒在我的床上,支着脑袋假寐。

“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巫师呢。”

他转了个身,背对着我继续睡。“你觉得你是你就是。”

“……”

我咬了咬唇,魔杖拿在手里仿佛把我的勇气都抽走了,我小心翼翼地冲一片羽毛一挥一抖。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你是怕吓死蚊子吗?还是怕把灰尘打疼了?”

卢卡斯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都是嘲讽。“还拉着妈妈的裙带呢。”

他拉过我的胳膊,捏着我的手腕挥动魔杖“念,声音小了我就冲你耳朵喊一遍教教你怎么喊。”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卢卡斯冲我的耳朵大喊,看到我偏过头,用力把我的脸掰过来又大喊了一遍。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羽毛飘起来了。

随着魔杖的指挥,它一点一点升高,跟着它一起一点一点升高的是我的心。

我是个女巫。

那天我兴奋了一整个下午,我在庭院里撒腿奔跑,大声喊叫“啊——”我恨不得向全世界说,我是个巫师!

“在蓝色的夏日傍晚,我会在小径上漫步

脚踩着小草,也被芒尖刺到

脚边感到新鲜,心怀梦想的人

听凭风吹拂我的头脑

我不想说话,也不想思考

但是,无限的爱会升起

我的灵魂,会像吉普赛人一样走得很远,更远

生性 —— 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那样快乐”

“不要这么文艺了!跟我一起喊:TM的梦想!!!”

“真成疯子了。”

“芜湖!我的梦!!!”

“我可以去霍格沃茨上学啦!!!”

我果然还是羡慕我自己。

我并不知道我穿到这里是多大,但我坚信我绝不会久等,我知道我的等待是有用的,绝不会再落空。

就像冬日知道春一定会来,绿叶知道夏花一定会开的绚烂。

“行了,拉文克劳预备役,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1991的夏天太阳格外的毒,房间就像大型蒸笼一样闷热,孤儿院的女孩们早早就换上了清凉的裙子,戴上自己做的帽子和女伴们在树荫下喝茶或坐在阴凉的长廊刺绣。

而我给窗户糊上报纸,连缝都塞上,让整个房间密不透风的像个蝙蝠洞,然后安稳的睡上一个下午。

卢卡斯的到来让我的房间进来了光亮,刺眼的让我流下两点生理泪水。

“哟,激动到流泪了?”

“我觉得你的耳朵似乎是个摆设,”我皱起眉,用手挡在眼前遮住刺眼的阳光。“还是你学不会敲门?”

卢卡斯整个人站在光里,连头发都透着光,但长得再好看也是个混蛋。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把窗户打开,霍格沃茨的教授来了,要和你说上学的事。虽然他是只‘老蝙蝠’但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这个夏天下午都在睡觉吧?”

“不知道教授知道你的暑假作业的论文是我写完的会有什么感想。”

“贫嘴,我得赶紧走人。来的是斯内普,他是教魔药的,你知道,我的魔药教授几乎想给我的晚饭里下毒,我估计是他最恨的学生了。”不,应该是哈利·波特。

“我只知道你的魔药论文他给了你一个大大的T。”

“是啊,我知道。至少你写的那篇论文他没叫我重写。”

“‘卡斯卡勒先生有生之年竟然写出了一篇正常人会写出来的论文。’对,他不过阴阳了你。”

“再见,写正常论文的小疯子。”

“再见,塞满芨芨草的魔药巨怪。”

“嘿,不许那么叫我!”

我费劲得把窗户扒拉开,让阳光侵入我的房间,眯了好一会才把眼睛完全睁开。卢卡斯总是说我的房间有一股霉味,当然,很有可能是那家伙又在睁眼说瞎话。我仔细嗅了嗅,算了,霉味就霉味,总比被太阳烧烤好。

“阿利格拉?有人来看你了。”我的门被敲了敲,我走过去打开房门。

“杜伦夫人。”

“这位是斯内普先生,他来和你说你上学的事。”

“斯内普先生。”我冲她一旁的男人俯首,他点了点头。“请进。”

我们一起走进了我的房间,杜伦夫人在我们的身后关上门。我把椅子拉到他的身边,自己坐在床上,这样我们就像一位住院的病人和一位探视者,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于是又站了起来。

“先生,您有什么事吗?”我低着头。

我有些不敢看他。我不可避免的想到六年后他的死因,想到他追随那双眼睛那么多年和那句“Always”。

“我是斯内普教授。我在一所叫霍格沃茨的学校任教,我来邀请你到我任教的学校去念书,如果你愿意的话。”

“嗯。”我点了点头。

“霍格沃茨是一所专门为具有特殊才能人的开办的学校,你具有我们寻找的一些素质。”

“什么素质?先生。”

“你可以想想,你和你身周的人有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吗,”我轻声嘟囔“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张嘴。”

“我从杜伦夫人那了解了你的身世,你在这确实没有展现出你的魔法天赋,但你一出生你的名字就记录在案,我们不会弄错。”

“魔法。”我轻轻地念了一遍。

“霍格沃茨是一所魔法学校,在那,我们会教你使用魔法,”他把装着购物清单的信封递给我,“霍格沃茨有一笔基金,专门提供给那些需要资助购买课本和校袍的人。”

“您会陪我去吗?”我终于抬起头,期许地问。

“……当然,我明天会再来着带你去对角巷买齐这些东西。”

“谢谢您,斯内普教授。”我轻轻地冲他笑了笑“那么,明天见,斯内普教授。”

“……再见。”

当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时,我倒在床上,搂着那袋钱高兴地笑出声。

“傻里傻气。”

“闭嘴,”我把脸埋在枕头里,感受着那迟来的、强烈的喜悦。“卢卡斯,我好高兴。”

“看出来了,喏,我一年级的旧课本。你不如剩下点钱买件新校袍。”他把一个袋子扔到了我的床上,我的床板可怜的吱呀惨叫了几声。

“谢谢。”

“稀奇,你竟然会说谢谢?”

“只是之前从不对你说而已,你是混蛋。”

“很中肯的评价。”

“哦,你赶紧走,别打扰我了。”

“不下去发疯了?”

“不去了。”我在枕头里闷闷地说。

“……梅林,天知道你之前有多兴奋,收到通知书反而伤感起来了。”

“……”我装起睡来,回避卢卡斯的疑问。

“……我说过的,我不会问你的事,除非你愿意告诉我。”

“砰”的一声,他把门关上了。那关门声仿佛有些一丝郁闷。

我转过身,盯着天花板。

是的,我入学了。但我到底要怎么处理我今后的事?

什么也不做,管好自己明智其身,我把《哈利波特》所有的甚至系列书和电影都看完了,我对哈利·波特的人生比对我自己的还要熟悉,我完全有能力保全自己。但是,

我看到那些我深知死亡是他们的结局的人,深知他们是场悲剧的人我该怎么办?

我不敢看斯内普教授,因为我知道他会死。

塞德里克、小天狼星、邓布利多、弗雷德、莱姆斯……

一张死亡清单展现在我面前,我就是闭上眼也无法躲避它。

他们是我深爱的书的人物,他们的故事曾给我在压抑的日子里带来难得松快。

我没法放弃他们,我没法看着他们去死、深陷泥潭挣扎。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苏不是圣母心啦,就像预言家也会承受知道未来的沉重,但他们所看到的只是模糊的、破碎的未来。

而苏看到的是霍格沃茨的未来,她可以详细的说出那些人的命运,她所承担的负担是更重的。如果她只是纯属看过这本书,那么她大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过好自己,毕竟她最擅长这么做了。

但霍格沃茨是她曾经深爱的那个梦啊。

我想你们也是会不舍得他们死的。

毕竟大家都深切的热爱着哈利波特。

苏也是,所以大家不要说她是圣女啦。

她只是在竭力给自己的那份热爱一个好的结局。

欢迎找我来玩!!!

不要害羞啊,宝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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