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保持着举刀的姿势,紧盯着西奥多的脸。
多诺转动着手中的餐刀,刀面折射的阳光在西奥多苍白的脸上划出一道晃眼的光斑。
少女的声音冷静到骇人:"但我觉得,父亲的罪孽就该由父亲自己承担。所以西奥多,我不会杀你。不过——"
正午的钟声恰在此时响起,赫敏的惊呼从草坪另一端传来:"多诺!不要!"
但已经晚了。
多诺的餐刀以精准的角度刺入西奥多的胸口,可在即将触及心脏的瞬间,她又故意偏转方向。
刀刃拔出时带出一串殷红的血珠,有几滴溅在她翠绿色的发带上,像极了斯莱特林的院徽配色。
"这几天用左手写作业吧,西奥多!"多诺满意地端详着染血的刀锋,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变形课作业。
赫敏气喘吁吁地冲到跟前,一把抓住多诺的手腕,她的眼睛里盛满震惊与担忧:"你还是做了这样的傻事!"
跟在后面的罗恩和哈利僵在原地。
而罗恩盯着西奥多迅速被鲜血浸透的校袍,忍不住吹了声口哨:"真酷,多诺!"
"罗纳德·韦斯莱!"赫敏的怒吼惊飞了附近树上的鸟雀,"这不是在闹着玩!多诺的餐刀浸透了魔药,诺特再不处理伤口会失血休克的!"
说话时,赫敏手忙脚乱地抽出魔杖,却因为太过慌乱而念错了止血咒语。
西奥多踉跄着后退半步,右手死死按住右肩。
鲜血顺着西奥多的指缝滴落在草地上,很快就被正午的阳光晒成暗褐色的痕迹。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多诺的脸,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解读的情绪。
当西奥多的视线开始模糊,失血让他的意识如同退潮般一点点消散。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多诺朝他走来——她翠绿色的发带上还沾着他的血迹,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红。
多诺的眼神已经完全恢复了清明,她利落地收起餐刀,和赫敏一左一右架起西奥多。
"搭把手。"赫敏对愣在原地的哈利和罗恩说道。
四人匆忙穿过草坪时,西奥多的鲜血在霍格沃茨古老的石阶上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红点。
多诺的指尖沾到了温热的血液,她下意识收紧了扶着西奥多的手,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校袍。
"庞弗雷夫人!"赫敏一进医疗翼就高声喊道,"诺特在制作魔药的时候不小心被腐蚀性药剂灼伤了!"
多诺沉默着帮护士把西奥多安置在病床上,动作意外地轻柔。
当庞弗雷夫人转身去取白鲜香精时,她的目光在西奥多惨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迅速别开了头。
"走。"赫敏拽着多诺的手腕冲出了医疗翼。
赫敏拽着多诺一路疾走,直到拐过走廊才停下脚步。
彩绘玻璃投下的光影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多诺的发带上那抹血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们怎么会找来?"多诺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罗恩挠了挠他火红的头发:"赫敏昨晚看见你藏的那把刀了,而我们三个没有秘密,她就告诉了我和哈利你做了一把危险的刀——"
不过罗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赫敏一个眼神制止。
赫敏快速接过话头"今天是因为——今天是魁地奇选拔,斯莱特林的选拔结束后,我没在观众席看到你。以你对马尔福的...关注程度,除非有更重要的事..."
多诺突然轻笑出声,嘴角勾起一个了然的弧度:"昨天正好看到了我做的刀,今天又发现我没去看选拔……"
她的目光扫过三人,在哈利欲言又止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赫敏点点头,突然伸手从多诺的袍袖中摸出那把染血的餐刀。
刀锋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暗光。"这个不能再跟着你了,这太危险了!"
赫敏坚决地说,魔杖一挥,一个清洁咒将多诺发带和袖口的血迹消除得干干净净。
"而且,"赫敏收起魔杖,语气缓和下来,"你也不能带着一身血这个样子去礼堂,教授们要是看到你袍子上的血迹..."
赫敏没有说完,但三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远处传来午餐的钟声,罗恩的肚子适时地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
四个人朝礼堂的方向走去,刚走到礼堂门口,就迎面撞上了急匆匆冲出来的德拉科。
他铂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不是应该在预习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德拉科一把抓住多诺的手腕,灰蓝色的眼睛里翻涌着怒火。
多诺刚要开口解释,礼堂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庞弗雷夫人满手是血地冲了进来,她径直走向斯莱特林长桌,俯身在斯内普耳边说了什么。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平时更加阴沉,两人快步离开了礼堂。
庞弗雷夫人的声音焦急:"西弗勒斯!那个斯莱特林学生肩上的刀伤根本止不住血……”
随着庞弗雷夫人和斯内普的远离,德拉科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多诺发带上那一处被遗漏的血迹——那抹暗红在翠绿的丝绸上格外刺眼。
德拉科抓着多诺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力道,愤怒被某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
"多诺..."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赫敏警觉的握紧了自己的魔杖,而哈利也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但哈利的话和赫敏的动作都没来得及展开,德拉科就已经拽着多诺离开了礼堂。
德拉科拽着多诺穿过昏暗的走廊,他的手指像铁钳般扣着她的手腕。
城堡里的秘密基地的门被魔杖点开后又被他猛地踹开,扬起一片尘埃。
圆形天花板上还有星图,午后的阳光透过脏污的彩窗,在两人之间投下斑驳的光影。
"砰"的一声,多诺的后背撞上摇摇欲坠的书架,几本破旧的《魔法史》掉落在脚边。
德拉科双手撑在她耳侧的书架上,胸膛剧烈起伏,他想质问她的冲动,想怒吼她差点毁了一切——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哽在喉头的硬块。
他似乎早该告诉她真相的,早该在第一次用摄神取念窥见到事情真相时就坦白。
"德拉科?"多诺仰起脸,发带上那点暗红在斜照的光线中格外刺眼。
她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下巴,带着熟悉的茉莉花香。
德拉科突然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
他垂下手臂,却仍将她困在书架与自己之间。
最终,他只能选择最拙劣的伪装——灰蓝色的眼睛危险地眯起,声音刻意压低成充满醋意的质问:"你骗我!整个上午都和波特他们在一起,你们做了什么?"
他的指尖抚上她发带上的血迹,动作轻柔得与语气截然相反。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交叠的影子比他们本人更加亲密。
多诺突然伸手按住他剧烈跳动的心口,那里正隔着校袍传来失控的节奏。
"你在发抖。"她轻声说。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穿了德拉科精心维持的假面。
德拉科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后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将额头重重抵在多诺的肩窝。
他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她颈间,声音闷得发颤:"我当然会发抖...我在害怕。"
多诺怔住了,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尖还残留着他心跳的余震。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德拉科——那个永远傲慢的马尔福此刻竟然没有任何伪装,在她颈间示弱。
"害怕什么?"多诺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什么。
阳光透过彩窗在德拉科铂金色的发丝上跳跃,他抬起头时,灰蓝色的眼睛里翻涌着多诺读不懂的情绪。
"现在的局势..."德拉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迟早要选边站。不是邓布利多,就是..."那个名字在他们之间无声地落下,"我怕你离开。"
多诺的瞳孔微微扩大。
她突然抬手捧住德拉科的脸,指尖触到他冰凉的面颊。
"我说过不会离开你。"她的拇指擦过他眼下淡淡的青黑,"就永远不会。"
窗外传来皮皮鬼尖笑着飞过的声音,几粒灰尘从天花板上飘落。
德拉科突然收紧双臂,力道大得几乎让多诺喘不过气。
他的嘴唇擦过她耳尖,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那你一定千万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阳光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面上像一只振翅欲飞的鹰。
不过多诺知道,德拉科这里好蒙混过关,可是斯内普教授那边却不容易,因为她用来浸泡餐刀的药剂材料是在斯内普眼皮子底下偷出来的。
多诺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德拉科的袍襟,方才的温情被这个念头骤然打破。
她嗅着德拉科身上熟悉的青苹果香,想起了另一股挥之不散的药草气息。
所以等斯内普教授从医疗翼出来后,才是真正难题的开始。
虽然她应该不会真的斯内普教授开除,但还得做好认错的真诚态度,并且还要准备好迎接惩罚。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