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艾萨和西弗勒斯在，直到天色渐晚望眼欲穿的詹姆·波特也没找到偶遇女神的机会。等他垂头丧气回到学校，好巧不巧又遇上莉莉和艾萨在走廊里打着玩，她总是燃烧着愤怒的绿眼睛里盈满笑意，体术动作干净高效且充满美感。临时给她充当练手对象的梅尔轻盈迅捷敦厚温和，交手间含蓄克制充满分寸。
少年躲在柱子后面眼巴巴望了很久，久到他的朋友们都不忍心继续看了才低头悻悻冲向格兰芬多塔。莱姆斯叹了口气，加快速度追上去：“要我帮你带点晚饭吗？”
“不，不用了。谢谢你莱姆斯，我得瞧瞧西里斯回来没。”詹姆可怜兮兮的抽抽鼻子：“你和彼得赶紧去礼堂吃晚饭吧，谢谢，我很好，我没事，真的。”
“额，其实今天我们接雷古勒斯的时候遇到伊万斯了，她让西里斯给你带几句话。你知道的……所以给你带点面包和鸡腿怎么样？”
莱姆斯温和的拍拍詹姆：“也许你可以试着认真把伊万斯的话听进去，或者至少别当她的面羞辱挑衅她的朋友们。”
“真的吗？”詹姆又抽了下鼻子，忍住眼眶里的热意：“我知道了，餐桌上有什么就随便带点什么吧，西里斯要送弟弟回斯莱特林，我想他肯定也没空吃晚饭，谢谢你，莱姆斯。”
目送他耷拉着肩膀走掉，莱姆斯叹了口气低头对彼得·佩迪鲁道：“没关系，詹姆很快就会重新振作起来，咱们先去吃饭。”
“哦哦！好！”彼得缩了下脖子：“梅尔可真招教授们喜欢，上次博格特的事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足足训了我和詹姆半个小时，还每人扣掉五分。”
“其实，我们本就不应该嘲笑别人的弱点不是吗……”莱姆斯的声音逐渐降低，这也是他由衷的希望。
月亮，又快圆了。
詹姆满心惦记着莉莉托西里斯转告的话，少年匆忙穿过楼梯与走廊，一口气沿着螺旋台阶跑回高塔，正在胖夫人的画像下堵住了从四楼平台直接溜过来的西里斯·布莱克。
“嘿！兄弟，我正在找你！”他充满期待的盯着西里斯，后者不用猜就知道这家伙为何而来：“你是去找邓布利多校长借个冥想盆啊还是准备好擦眼泪的小手绢就这么听我说？”
“别管那些，莉莉都说了些什么？梅尔和普林斯有没有在她面前讲我的坏话？”
“你觉得呢？”西里斯卖了个关子：“还是先回宿舍吧，站在这儿不像回事儿。”
“就是，我在这里等了好半天了，你们到底要不要进来？”胖夫人端起茶杯不满的接了一句，詹姆盯着西里斯对她道：“狮牙！”
画像应声露出藏在后面的圆形洞口，西里斯先一步迈进去，急匆匆朝宿舍冲——雷古勒斯换下来的格兰芬多女生校服就被他盖在袍子下面，这是急着拿回去收拾善后。
詹姆只觉得好友怪怪的，没想那么多跟在后面走进房间，一进门就听西里斯疑神疑鬼的吆喝：“快点把门关上！”
“哈？”他依言关上门转回来，只见西里斯还在手忙脚乱往床底下的脏衣篓里塞裙子。
嗯，是裙子没错，格兰芬多每个女生都有的裙子。
“西里斯，不要告诉我这条裙子的主人刚好是莉莉好吗？”幽魂一般的声音阴恻恻的，西里斯背后一凉：“喝！”
詹姆你身上冒黑气了啊！
“这是莉莉买给她姐姐的姊妹装，今天先拿出来借雷古勒斯穿了一下而已！不是莉莉本人的，我也绝对不会让我弟弟穿陌生女孩穿过的衣服好吗！”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西里斯把语速提到上限：“你还想不想听莉莉让我代为转告的话了？”
“你先说说。”詹姆整个人都快游魂化，晃晃悠悠“飘”到床边重重坐下：“我会根据你的回答决定下一步要做什么。”
“好吧……”
西里斯果然将莉莉的原话学了一遍，着重对詹姆重复：“我已经尽力替你说话了，真的！”
詹姆像尊雕像似的待在那儿坐了许久，终于得出结论：“原来莉莉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
这不是有眼睛就能看出来的事儿吗！
西里斯都快被他这种反应给整不会了：“额……所以？你要放弃？”
少年坐在他对面无限忧伤的叹息道：“来不及了西里斯，早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看见莉莉的第一眼起，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詹姆面朝枕头摔进床铺：“真希望是我能从小陪着莉莉一起长大。”
完了，这家伙已经开始臆想了！
“我们回来了，谈的怎么样？”莱姆斯和彼得一前一后推开宿舍门走进房间，前者手里提着最大号野餐篮，里面被家养小精灵们用各色食物塞到爆：“先吃点东西再说，对了，下周我要回家一趟，我妈妈又生病了。”
“抱歉莱姆斯，你妈妈病的很严重吗？从一年级开始到现在她好像就没健康过几天，需不需要去圣芒戈看看？”西里斯急忙扯开话题，莱姆斯微笑着拒绝：“不用，老毛病了，再说我们也不是没去过。”
他把野餐篮子放在詹姆的床头柜上，低头看看好友：“怎么了？”
“终于意识到伊万斯的拒绝并非欲擒故纵了。”西里斯甚至不忍心嘲笑詹姆：“正在想象中脑补。”
“梅林啊！”莱姆斯不知道该就此作何评价，除了感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詹姆保持着面朝下趴在枕头上的姿势拱拱屁股以示自己听得见。
彼得将野餐篮子往他面前推推：“先吃点东西吧，学院里喜欢你的女孩还有很多，詹姆，没必要非得盯着伊万斯不放。”
“可莉莉只有一个……”
枕头里传来闷闷不乐的声音，除了当事人大家都无法理解他这种毫无由来的执着。
大概……伊万斯上辈子欠了这家伙什么。
*
新一周霍格沃茨的课程发生了些许小小的变动，主要是关于魔药课。
因为斯格拉霍恩教授每况愈下的健康状况，三年级及以上的魔药课从两两学院组合变成了四个学院合在一起的大课。这样一来这位时不时需要进医疗翼躺倒的老教授就可以省下许多授课时间用于修养。由于他已经是近年来国内最为有名的权威魔药制作者了，邓布利多校长在没能找到代课老师的情况下不想也不会与他解除聘用关系，所以换了个超大号教室后魔药课变成了霍格沃茨规模最大的事故多发现场。
艾萨甚至不知道在炸坩埚这项事业上究竟是赫奇帕奇独占鳌头还是拉文克劳独领风骚，就这样凑合着上了一个月课后斯格拉霍恩院长又向邓布利多校长申请调用三年级的普林斯来帮忙做个助教——至少得有个人帮他盯着那些想对坩埚随随便便动手脚的小混蛋们。
他原意是更想借调梅尔的，可惜那孩子的助教工作比他的朋友还要多且繁重，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作为正常巫师多少都得掌握点知识的基础魔药课在四年级就会结束，五年级及以上的高等魔药课对学生的普通巫师等级考试有一定要求……当然，普林斯绝对是个例外，例外到一个三年级的普林斯足以胜任七年级的魔药课助教。
作为一个资深魔药狂热爱好者，西弗勒斯根本就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等他意识到这是项非常挤占私人时间的课程后答应的话也已经说出口，没有回头的余地了。草药课上少年犹犹豫豫表示希望艾萨能和他一起去给斯格拉霍恩帮忙，可惜精灵对熬制魔药的热情终究有限，加上教授们给了他更多课外工作，分身乏术之下不得不婉言拒绝。
“除非能同一时间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地点，西弗，否则我可没办法一边在温室里修剪药草一边在魔药教室里充当安全员。”
艾萨正手脚伶俐的给一盆假装自己是多肉植物的巴波块茎挤脓包，黏液被顺利导流进玻璃收集皿中，黄黄绿绿的特别容易引发不良联想。
这玩意儿稀释配比后对顽固性痤疮粉刺具有较好疗效，三年级学生刚好用得上。从儿童时代步入青春期，激素带来的小烦恼绝大多数人都会经历。尤其女生们的手段格外激烈决绝，每年庞弗莱夫人都会见到几个想把痤疮移走却不小心移走了鼻子的姑娘。
挤压巴波块茎脓水的过程有些恶心但非常解压，艾萨特别喜欢戴上龙皮手套欺负这些哑巴植物。一个个脓包被挤破带来莫名其妙的成就感，他一个人一上午就能挤干净所有架子上摆着的块茎。
“给，这些是专门留给你的。”
艾萨摘下手套将一瓶格外浓稠的胶状液体递给西弗勒斯，转身抄起银质剪刀修整一丛叫不上名字的小灌木。
那是斯普劳特教授新近弄来的有趣植物，卵圆深绿的对生叶子背部藏着一个个种子囊，稍不留心就会因各种意外导致死亡，采摘也很麻烦。然而有报告表明这玩意儿或许能成为某种濒危药草的平替，于是不少培植者都希望自己可以攻克饲养与增殖它的种种难关。
反正不管在别人手里有多难伺候，只要遇上艾萨这些脆弱的生物总会变得强韧起来，斯普劳特教授为此埋怨了分院帽许久——它把一个肉眼可见的药草大师塞进了斯莱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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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第 1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