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I walked down a path, leading to the past.】
“别怕,” 他将你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工作台上,旁边还堆了很多魔药,边开始处理你的伤口边说道,“我会尽我所能帮你的。”
——这是一个黑发的魔药师。他在仿佛世界尽头般寒冷的地方找到了你。
彼时,你蜷缩在被冰雪覆盖的地面上茫然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当时他的声音响在不远处,“唔?这真是罕见。”低沉的声音带了一些迟疑,又有些关切,“在这样的夜晚,一只雪地野兔竟然如此...不幸。”
他从斗篷中抽出一条干净的布包裹住你,将你小心地安置在他斗篷的口袋里,那里有足够的空间,也足够温暖。
他将你带到了一座古老而宏伟的城堡里一间存放了很多瓶瓶罐罐的办公室中,他一脸严肃地盯着你,几乎可以说是冷酷,但他处理你伤口的手法却异常温柔。
你在这所叫做“霍格沃茨”的魔法学校住了下来,跟这个黑发巫师一起,他的名字叫做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被安置在他的办公室一个温暖的角落里,在他细心的照料下,你很快地恢复了活力,开始在办公室里跳来跳去,甚至在他上课时也会跟着他。
你看见学生们在发现斯内普教授竟然拥有一只宠物兔的时候,惊掉了下巴。
时不时,一个叫邓布利多的老头子和一个叫米勒娃的女巫会来到这个办公室逗你玩。在课间休息时,他们甚至会给你带来一些零食,如胡萝卜或苹果片。
邓布利多经常在拜访斯内普时抽出时间逗弄你,他总是从长袍的深袋中掏出一些奇特的小玩意,如自动跳动的橡皮球或闪光的魔法羽毛,让你玩得不亦乐乎。有时候,趁斯内普不在,他还会偷偷喂你一些甜食,每次斯内普都能发现这件事,他会朝着邓布利多大发一通牢骚并警告你不要贪吃。
晚上,当办公室恢复了平静,斯内普会坐在他的工作台前研究他的药剂,你蜷缩在他身边的小窝里。偶尔,他会停下手中的工作,轻抚你的头顶。
“你是个奇怪的小东西,不是吗?”他轻声说道,手指轻抚着你柔软的脊背。你仰起头,用你眼睛望着他,又蹭了蹭他的手指,仿佛在回应。
他自嘲般扯着嘴角,又转过身去,朝他的卧室走去。
你一蹦一跳地跟在他的后面。跳上他枕头边上的小垫子,舒适地蜷缩成一团。每晚,你都是听着他微微的呼吸声——他的睡眠总是很浅,才入睡。
【02 We swallowed the time, let us rewind.】
你以为你会这样跟斯内普教授一起过下去,直到有一天,他突然不在了。
那一阵,霍格沃茨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你没有再见过邓布利多,连米勒娃也基本不出现了。你跟着斯内普搬了办公室,在高塔之上。
他不再允许你离开他的办公室。他将你关在精心挑选的小笼子里,对你一遍又一遍地说道,不要乱跑。
一个晚上,在窗外炸开的魔法就像是烟花一样,你在笼子里蜷缩着身子,被声音吓得颤抖着。在一片混乱里,黑发巫师突然回来了。
他很快地打开了你的笼子,对你说,“走吧。离开这里。”
然后,没等你跟上他的脚步,他已经消失不见了。你在房间里等了很久,从黑夜等到了天亮,你期待着那个黑发巫师能回来,将你重新放进他斗篷的口袋里,带着你一起离开,护你周全。
可是没有,因为你再也没有见过他。
直到第二天的午后,米勒娃走进这间办公室,才很惊讶地看着你。
她轻轻地将你抱起来,你闻到她身上血液的味道,眼中带着未尽的泪光,她一下下地抚着你的脑袋,她看起来悲伤极了,语气里都是颤抖,她说,“小兔子,你还在啊?西弗勒斯已经不在了,你还愿意留在霍格沃茨吗?”
在米勒娃没来得及照看你的时候,你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模样。趁夜色正浓,你循着斯内普血液的味道,你看见了他的尸///体,他的脖子上赫然的伤口刺痛了你的眼睛。
你摇了摇脑袋,你不敢相信那个悉心照顾你的男人,就这样离开了。
终于,你决定使用自己的力量。
【03 Each loop we live through. The standards inside me lower to the earth.】
你回到了过去。这是你第一次回溯时间。
你回到了那场战争的时分,等斯内普打开了你的笼子,你准确地跟着他潜入了尖叫棚屋。
你满眼泪水,惊恐地看着那个黑发巫师与那个黑魔王对峙上。
“纳吉尼,Kill。”等黑魔王一声令下,你从暗处冲出来,像守护神一样,释放了巨大的防护咒挡在斯内普的前面。
你的努力替斯内普取得了一丝胜机——他先是很惊讶,但很快地就一把抓住你护在怀里,迅速地抽出魔杖施展着魔法还击。
你们赢了战争,斯内普活了下来。
他精神十足地将你从头到脚训了一遍,并一直晃着你小小的身躯问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魔法生物。你被他晃得直翻白眼。
他的身份也被揭开,他的办公室里拥入了好多学生和崇拜者,他被烦得不胜其扰。
你听见了所有关于他的故事,关于邓布利多、关于一个叫莉莉的女性、关于哈利波特、关于他的痛苦与挣扎——这些好的与坏的消息交织在一起,搁浅在你心里的沙滩上,堆积起来。你的内心笑得开心又伤心,你不知道他原来经历了这么多,你不知道原来他只对你露出温柔的表情。
——你以为你能这样跟他一直过下去。
没想到黑魔王早就诅咒了这位黑发巫师,你甚至都不能发现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等到了冬天,他的状态越来越差,直至再也没有醒来。
他死在了1998年的冬季。
【04 Why do truths never matter? Why’d you curse me with “you’re a natural born genius”? Counter-clock we reload.】
你挨着他冰冷的尸///体,你伸出手去抚上他苍白而僵硬的脸庞,你的心就像是被揪住一样。
“西、弗勒斯……”
你第一次以人类的模样,唤他的名字。泪水打在他的唇上,你俯下身,将自己的唇覆在上面,只尝到了自己咸涩的泪,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会不会回应你了。
你抹着自己的眼泪,你决定再一次回到过去。
反正都要回溯时间,不如回到更早的时间去。
也许,只要斯内普不要认识莉莉,他的一生就不会如此难过——
你心盘算着,多加了一点魔力。
【05 Replayed thoughts. Forget me not. I’m inside the empathic light.】
第二次时间回溯,你回到了他的童年。
看见穿着过大外套的他,那张彷徨而又骄傲的脸庞,你其实有些于心不忍。
但是为了让他活下去,你还是做了。
在他能认识莉莉·伊万斯之前,你使了一些小魔法,莉莉一家早早地搬到女贞路上了。
而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未认识莉莉·伊万斯,直到他进入霍格沃茨。
但你没想到,没有了莉莉的陪伴,他变得更加孤僻,他终日沉迷于黑魔法的研究里,渴望着洗刷童年的贫穷与无力。
他坚定地成为了一名纯粹的食死徒,成为了伏地魔的得力助手。他的心,逐渐被复仇和权力的**侵蚀,他的眼里只剩下了乖戾和杀气。
在一场于凤凰社的斗争里,他被邓布利多亲自从天上击落。
你痛苦极了,你既不能接受他的死亡,也不能接受他的性情大变。
怎么会这样呢?你决定再试一次。
第三次时间回溯。
这一次,西弗勒斯·斯内普依然没有在童年认识莉莉·伊万斯。
同时,你小心地干扰着他的想法,让他不要过于沉迷黑魔法——你没想到,他依然因为过于阴沉而被掠夺者四人组针对。
在一次被精心计划的引诱里,你看着斯内普一步步走进尖叫棚屋里。
那具被撕咬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被抬出,血液透过担架床滴落,也滴在你的心上。
你突然明白了起来,有些事情并不是时间回溯就能改变的。
你无法改变斯内普的童年,无法改变他家庭在他身上刻下的沉重的烙印。
斯内普必须认识莉莉·伊万斯。也许只有这样——
【06 Please, a one-way ticket to heaven.】
第四次时间回溯。
你谨慎地干预。斯内普从未骂出过那句麻瓜种,他一直保持着与莉莉的友情——并最终发展为更深的关系。
他的性格也在莉莉的影响下逐渐变得温和。这本该是他的底色,早在那个雪夜,在他的工作台上你就知道了。
邓布利多和米勒娃送上衷心的祝福。
斯内普兴奋而紧张地当上了父亲,他的眼角有泪,脸上温柔而充满了爱意,他的红发妻子依偎在他的身边凝视他与他抱着黑发的小男孩。
你远远地站在蜘蛛尾巷19号外看着,看两人不时相视而笑,看发出咿咿呀呀声音的小婴儿正在斯内普的怀里伸着小手。他有与斯内普一样的黑发,却继承了莉莉的翠绿眼睛——你感觉自己的眼上也蒙上了氤氲,渐渐地,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眼里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
你以为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你怎么会想到,十月的最后一天。黑魔王带着食死徒包围了这座房子——没有了斯内普的告密并得知的黑魔王的想法,便没有了邓布利多建议的赤胆忠心咒——这栋房子轻易被发现,黑魔王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功夫。
斯内普一家死于1981年10月31日。
不——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是我做得不够多吗?还是到底需要改变什么?到底怎么样才能——
蜘蛛尾巷外,面对已经倒塌一半的19号废墟。
你蓦然蹲下,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在自己的双膝之中,试图从自己的影子中找到一点慰藉。
【07 Buckled up on velvet seats. Not so different from our hell. 】
你想要尝试更多的可能性,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西弗勒斯活下去。
第五次时间回溯。
你尝试让他成为一个普通人,也许不曾涉足魔法世界,他就不会逝去了。
然而,你亲眼看见刚成为大学化学教授的他,在1998年的5月的一个傍晚,死于一场由于实验室气体泄露的化学事///故。
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他都以□□之躯紧紧地将他的学生护在怀里——
站在泰晤士河边,你望着Jing///,察和救护人员忙碌的身影,目光定在那些被搬运出来的他的残////肢。周围明明应该喧嚣的世界仿佛静止了,你已经哭不出来了,只剩下你的心在痛苦地跳动,你任由绝望和无力感笼罩着自己的身体。
每一次充满希望的尝试,结果皆一样——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命运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控制,不论他走向何处,不论他成为何种身份,终点似乎都是早早就注定的。
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上天为何让我遇见他?为何让我触碰到我不曾有过的温暖?又为何让我有回溯时间的能力?又为何——让一切都这样徒劳?
终于,事情开始失控了。
第六次的时间回溯,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到了1995年。
但是这个世界竟然不存在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在霍格沃茨找着他,在蜘蛛尾巷,在对角巷,在禁林——在苏格兰北,你们相遇的地方,你疯了一般找着他,但是哪里也没有他。
同时,你发现哈利·波特也不存在,邓布利多紧接着死在波特一家之后。而这个世界,已经被伏地魔统治了14年了——
你漠然地低下头,看见自己的手指开始变得透明。
这是一种表明你自身正在逐渐消逝的警告。留下来的机会,并不多了,心里空空的,宛如从万丈高空一直落下,落到没有尽头的悬崖之下。
西弗勒斯。
你唤着他的名字。
【08 Then I realized someone’s heaven——could be the source of my torment.】
第七次时间回溯,你终于决定了,你要与他在一起。
你谨慎地调整了魔力,准确地回到了比他与莉莉认识稍早的年份。
你变成了一个七岁的灰头土脸的小女孩,以同样拥有魔法的潜质而吸引了西弗勒斯的注意。
“西弗勒斯。”你笑着唤他,七岁的孩子已经懂得一些世界的美好。
他看着你,他的脸庞稚嫩而好看,无论是什么衣服也盖不住他的气质。
“快看,我今天学的。”你摊开双手,一只小小的千纸鹤飞出来,朝他飞去。
黑发男孩腼腆地笑了一下,接过千纸鹤,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他很快地回过身去,下一刻又转过身来,他的朝你递来一朵小小的正在绽开的雏菊——
“哇,西弗。你好厉害!”你朝他扯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你经常制造一些小魔法,如使石头飘浮或让花朵开放,你喜欢看他错愕而又稍稍害羞地样子。很显然,你的存在让他的童年多了些许乐趣和温暖,他开始期待每天在河边上的相聚时光。
你知道这些本该是属于莉莉的,你偷走了别人的人生。
当莉莉·伊万斯终于进入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生活时,他已经有了坚实的自信和内心的力量,这都是因为你。
后来,莉莉加入到了你们偷偷玩耍魔法的队列里。等到你们十一岁了,你们一起搭上了前往霍格沃茨的列车。
“你说,我们会是什么学院呢?”莉莉激动地看着窗外,她的一头红发垂在身后,鲜艳着。
“你觉得呢?”西弗勒斯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将问题抛向了你。
“都可以吧?我听说格兰芬多不错。”你笑着回他。
“好,那就格兰芬多。”你没想到他竟然低着头,小声地重复了一遍你的话,他的手不安地搓着自己的头发。
“如果我们都在格兰芬多,那就太好了。”莉莉倒是听见了,她从窗边回过头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当然,格兰芬多是最好的。我们会成为朋友的,对吧?”车厢里另一头的男孩一脸骄傲地说道,那是詹姆斯·波特,“你们好,我是詹姆斯。”
他朝你们递来了手,西弗勒斯眼下虽然对詹姆斯的自信有些戒备,但还是犹犹豫豫地握了一下。
詹姆斯带着天生的领袖气质和自信,立即引起了莉莉的注意,莉莉的脸上飞上了两朵红晕,她没有去握詹姆斯的手,而是害羞地将脑袋偏到一边去,小小地点了下头。
“嗨嗨,我是西里斯·布莱克!”詹姆斯身后的男孩适时地将脑袋探了出来,他顶着一头有些乱糟糟的卷发,“虽然我全家都是斯莱特林,可是我一定是个格兰芬多!”
你看着身边有些不安的西弗勒斯,笑出了声。
西里斯像一只活泼的小猴子一样,给这个车厢取名为“格兰芬多预备军”。
你没想到,分院帽真的将你们一个车厢都分到了格兰芬多。包括西弗勒斯。
当然,经过这么多条世界线,你早已知道西弗勒斯心底一直藏有的勇气,以及它的不恰当使用方式。
比如说,宵禁以后也不回公共休息室。
他拉着你躲着巡逻的教授们,他将你按在天文教室的墙上,生疏而莽撞地亲着你,听见他不稳的呼吸,你一点一点地回应他笨拙的吻。
“……唔。”他喘着气,他用双手捧着你的脸,他的眼里有炽热的、不加抑制的渴望,他压着声音说道,“噢梅林,我真的,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他的黑发映着窗外清冷的月,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面只有你。
“没事的,西弗。”你伸出手去搂过他的脖子,你踮起脚,将他毛茸茸的脑袋按在自己身前,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就像,当初他对你一样,“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
这美好得让你后悔你没有早点介入他的人生。
只要稍稍加以操控——只要早早地知道他内心柔软的地方,你看,就是这么轻易便可以获得他的心。
但你有很重的负罪感。
一切都像是不真实一样,越得到他,你心里的失落感就更重。一切都像是如履薄冰一样,稍有失足,你就会失去他。
格兰芬多的西弗勒斯没有展现出他高超的魔法水平。
他的魔药依然优秀,但比不过莉莉·伊万斯,而没有对黑魔法钻研的热情,他便与一众格兰芬多一般——勤勤勉勉,却也没有任何的出彩之处。
毕业了以后,他成为了一名魔法部普通职员。
你们结了婚,你搬进了蜘蛛尾巷19号,日子平凡而安稳,幸福而满足。
在周末,你们经常一起回去霍格沃茨附近的森林散步,或是去访问一些老朋友,比如说莉莉和詹姆斯,他们也已经安定下来,有了自己的家庭。
偶尔,西弗勒斯还是会在家中的小工作室里研制一些简单的魔药,这是他唯一保留下来的对魔法深入研究的爱好。
夜里,他将你紧紧地搂入他的怀里——尽管你们已经相识了十几年了。他还是待你如当初那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一样,小心翼翼地、笨拙地、又饱含深情的。
“西弗勒斯。”你总在夜里唤他的名字,而他总能在迷迷糊糊里找到你的身子,将它按向自己。
“嗯?……怎么了?我在,我爱你。”
他会说我爱你,会喊你宝贝,会在每一个清晨和晚安时分给予最温柔的吻。
他不知道你在他不在的时间里,你看着自己有些透明的身躯,将自己裹紧在充满了他味道的被子里,大声地、一遍又一遍地痛哭。
伏地魔依然存在于这个世界里,虽然你感觉这个事情应该与你们无关——毕竟你们现在只是无数平凡的巫师家庭而已,西弗勒斯连傲罗都不是,更不是凤凰社成员。
1981年就这样悄然而至。
尽管一再小心,你还是怀孕了。
西弗勒斯高兴得仿佛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一样,他不停地在家里踱来踱去,他的激动和快乐几乎无法掩饰。
他手足无措地不断地问你,“真的吗?真的吗亲爱的!”
你点点头,告诉他是个男孩。
但你的内心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随着孩子的预产期越来越近,西弗勒斯每天下班都会去打点必需准备的一切,从婴儿房的装饰到必备的护理用品。你笑着看他开始研究一些特制的温和魔药,为你调理身体。
“西弗,你一定会是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父亲。”你说道。
他笑了笑,走过来扶你坐下,又温柔地亲吻了一下你的额角,“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对吗?”
“我也爱你,西弗勒斯。”你回他一个浅浅的吻。
“你觉得他会像你还是像我?”预产期前的某个晚上,他半开玩笑地问你。彼时他正在准备婴儿房,手里拿着一副小小的魔杖装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顽皮。
“唔……我希望他有你的聪明,和你的善良,西弗。”你回答。
同时在心里补充,也希望能有你的勇敢和韧性。
“是吗?我觉得你比我聪明多了。”他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又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莉莉的孩子好像也快出生了。真好,我们都请西里斯、莱姆斯和彼得来当教父,小家伙们可以玩在一起。”
“你确定西里斯不会把孩子们都教坏吗?”你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满。
“也对,听说西里斯已经给哈利,哦今天莉莉说名字都已经取好了,买好了小号的魔法扫帚了。”西弗勒斯朝你走来,搂着你的腰,“我们的宝宝可不能这么调皮。”
你轻轻地应着他,又看着他谨慎地用他的大手摸着你的腹部,他垂下眼睛,眼里都是爱意,他低声说,“但是呢,无论他愿意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们都会无条件地爱他。”
“那当然。”你笑着回答他。
笑着笑着,眼里却渗出了泪水,你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大声地哭了起来。
这可把西弗勒斯吓坏了,他不知道你怎么了,只能慌乱地将你环进他的怀里,“怎么了亲爱的?”
“我爱你,西弗勒斯。我好爱你——”你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也是,我也是,别哭了,好吗?”他温柔地抚着你的头发,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轻轻地响在你的耳边,他失措地吻着你的鬓角,“我在呢,我这不是在吗。我哪里也不去,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我爱你,永远永远——。我们不会分开。”
这是个谎言,你想。
因为他没有活下来。
那一年的十月份,斯内普家和波特家,只活了你一个。
【09 Life is allowing yourself. Life is to consume. Life is to become food for each other.】
西弗勒斯死在了你的眼前,再一次。
刚出生不久的男孩死在了你的怀里。
而你,因为你根本不能被索命咒杀死,当婴儿死去以后,伏地魔嘲讽般笑了一下,那血红的眼睛里透出阴森的光来。
你就任自己倒在那里,倒在他的怀里,这个,现在你是他唯一的男人的怀里。
你感受着他的体温一点点地消散,你的泪水,落在他苍白的唇上,他还穿着你刚给他织好的毛衣——
你太痛了,你痛得根本不懂得如何反应了。
空荡荡的蜘蛛尾巷19号里,面前那间被悉心布置好的婴儿房,地下室熬了一半还带有余温的魔药,他写了一半的文件还放在书桌上,甚至炉子上面还放着准备到一半的晚餐。
你怔怔的,看着这些东西出了神。
【10 If you wanted me to live. If you want me to forgive. If you want us to pretend like we’re civilized humans.】
“亲爱的,你不是人类。”
邓布利多找到你的时候,你仍然坐在蜘蛛尾巷的地板上,双腿已经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白发巫师扫了一眼现场,他的眼底饱含痛苦和疲惫,毕竟他一个晚上失去了三个优秀的格兰芬多的学生。
“你是从别的时间过来的,是吗?”他神色有些不忍,但还是说出了口,“为了西弗勒斯,是吗?”
你用空洞的眼睛看向他。
“亲爱的,你不能再回溯时间了。你的身体已经不能承受更多了,再继续下去,你会消失的。”他又说,他俯下身来,用他瘦削却依然饱含温暖的手轻轻捏了捏你的肩膀,“而且,无论你回溯多少次,结局是一样的。”
“我……我只是想要一个不同的结果。”你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几乎是低语。
“无论多少次,都是一样的。”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他是温和地笑着说的,但你分明从他那双湛蓝的眼睛里看到了剧烈的痛苦,还有悲怆的怜悯,“一切不过是徒劳。”
你又垂下脑袋,用手抚着那具名为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躯壳。
你将他的黑发别到耳后,你最后一次,亲吻他的额头,他的鬓角,他高傲的鼻子,他的薄唇,他的一切——
【11 Each loop we die through. The justice inside me rationalize my sin.】
你回到了那个雪夜里,蜷缩在这个被冰雪覆盖的地面上,你看大雪纷飞,看无情的北风刮着你的伤口。
你再次变成了一只野兔,你的身上沾染了血液的红。
他的黑袍在寒风中飘扬,步履坚定地朝你走来。
“这真是罕见。”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些冷漠,“在这样的夜晚,一只雪地野兔竟然如此...不幸。”
你朝他凑了凑,他将你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将你带回了霍格沃茨。
他细心地照顾着你,直至你恢复活力,在他的办公室里蹦来蹦去。
他在办公桌前笑着看你,那双平时冷若冰霜的眼睛竟然能流露出那么多的柔情。
“来。”他唤着你,用手背叩了叩他的办公桌。
你应着他,一跃跳上了他的办公桌。
他将你托在他的手心里,用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你毛茸茸的耳朵。你歪过脑袋,蹭着他的温度。
“我知道你不是一只兔子。”他定定地看着你。
你蓦地抬起头来,下一刻,你在他的面前变回了原貌。
他的黑眸幽幽地,既有震惊,也有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他喃喃道,“果然啊,只在书里存在的魔法生物。”
你有点不好意思地偏过眼神,试图隐藏你的紧张和惊讶,“你为什么会知道?”
他只笑了笑,伸出手来,将你揽进他的怀里,轻轻地摸着你的头发,“为什么呢?”
被他的体温包裹,很突兀地,你眼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你用尽全身的力气揪住他的黑袍,任他吻着你的头顶,任他将你抱进他的卧室里,任他一次又一次地索////,取着你。
“叫我。”
“西弗勒斯。”
“嗯。”
“西弗勒斯。”
“嗯。”
“西弗勒斯。”
“嗯。”
“我爱你。”
“嗯……”
“我好爱你我好爱你!……我爱了你,好久,好久。”
他低下头来,你感觉有什么炙热的东西打在你的唇上,滚烫的,你伸出舌头去,是咸咸涩涩的。
苦涩而悲伤的吻,如西沉入大海再也不会升起的月。
大战那天。
他将你锁在房间里。
但你依然想尽办法跑了出去。
你依然用尽所有的力气挡在他与那条蛇和那个黑魔王之间,甚至你很惊讶自己的竟然有那么多的力量,足以将他们置于死地——
当然,这是你付出生命才能达成的。如瞬间打上天空的烟火绽放后迅速消逝一样,更像决心扑火的飞蛾,死死地,毅然地燃尽。
这是你最后一次回溯时间。
就在最后的瞬间,脑中却突兀地想起来那个晚上,他让你喊了他好多次的那个晚上。
你想起来他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也是。”
但你直至死亡,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12 Why do deaths end my torture? Why can’t anyone feel my hurt? Why’d you crown the most violent to be champions?
In this Inferno, reviving each other in this hell/We built for ourselves in this hell.】
黑发巫师根本不想理会大战到底有没有结束。他的眼里只有在他怀里没有了生气的你。
他只是紧抱着你,不肯放手,你的血逐渐染红了他的袍子,逐渐与他无声淌下的泪水混合在一起。
末了,他才缓慢而熟练地从颈中解下那枚从邓布利多处求来的时间回溯器,虽知一切终究不过是徒劳。
他一遍又一遍亲吻你的额头,额角,你的嘴唇。
一遍又一遍,无论多少次——
他没办法阻止你去拯救他,就像他无法阻止自己死亡一样。
他只能一次而又一次,在这无尽的时间之河中跟你一起循环下去,一次又一次地经历这分离与重逢。
直到你耗光了你所有的生命,直到他耗光了他的所有时间。
而后,再一次,回到那个雪夜里。
【END-We Loop Again.
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找到你,爱上你,并拯救你。我们吞噬了时间,我们倒带重来,逆时针重新加载,每一次循环,我们共同迎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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