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二章 真相

预审结束后,人们愤怒的话语在她脑海里萦绕了几个小时;几天;它们互相呼应,直到所有声音混合成一道令人激动的憎恨宣言。她不可能对这种纯粹的……充满恨意的攻击做好准备。她想象不出这种事,即使她被汤姆·里德尔侵入思想长达一年之久,也只得到过些许暗示,并未有过明确的表达。她有些意识到,他不喜欢被困在日记里,不喜欢听她哭着表白对哈利·波特的爱,但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这也许使他更加邪恶,因为他嫌恶的范围是未知的。然而,这——知道德拉科在他的案件中没有朋友或盟友,没有任何避难所——要更加可怕。

刑事审判的下一个步骤就是审判本身了:现在已经提出指控,记录了被告的回应,他将得到机会为自己辩护。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就是一个例子,他在几天前被判处阿兹卡班的无期徒刑,讽刺的是,他又回到了原来待过的牢房。如果亚克斯利没有掌握德拉科参与谋杀科林的证据,他也会面临同样的命运。按照协议规定,这些记忆必须在所有威森加摩面前取得。

不过,金斯莱在这场审判中还是做了必要的调整:举行一次听证会,以确定德拉科的精神状态。金妮只间接地听奥康内尔说过这种听证会,他曾经抓过一个罪犯,声称自己犯罪时中了夺魂咒。他们会在圣芒戈接受治疗,在那里,专门研究犯罪操纵和精神状态的治疗师会对被告进行检查,并做出明确的诊断。

但这并不能解释金妮为什么被传唤到十三号法庭——魔法部最小的法庭。她刚看完时间和日期,那张办公室备忘录就粉碎了。罗恩也收到了一张,这是她下楼吃午饭时,他告诉她的。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当她问他时,他说。“我经历过许多刑事审判,但从来没有被叫去参加任何秘密会议,不管这是什么东西。”

“我希望是讨论媒体干预的问题。”金妮满怀希望地说。“我毫不怀疑,预审时人们的反应是因为《预言家日报》的报道。他们的报道是人格攻击。真恶心。”

罗恩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然后转身走开了。“吃完午饭我去问问哈利。”他说。“也许赫敏会知道怎么回事。”

“我也会问问珀西。”金妮说。

他们在自助餐厅门口分开了,罗恩去赴和妻子每天的午餐约会,金妮去找珀西。她排完队,将盘子里装满了炸鱼薯条后,发现他坐在角落里,一口也没吃,而是将鼻子埋在最新的《预言家日报》里。

“里面有什么值得一读的东西吗?”她问,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珀西放下了报纸。“没人相信马尔福。”他坦率地说。“今天的社论是关于贵族的过气,以及他们如何拼命地试图保住曾经的声望。‘德拉科·马尔福,可以说是英国魔法界最富有的继承人,也不例外。’”珀西读道。“‘他被指控犯有最十恶不赦的罪行,起因是他的家族参与了汤姆·里德尔的错误事业,他试图通过声称患上失忆症来为自己开脱。好吧,马尔福先生,如果你不想进阿兹卡班,爸爸也不能买通所有人,那你就得做得更好一些。’”

金妮的心沉了下去。“这都是真的,珀西。”她说。“你也在场。”

珀西做了个鬼脸,放下报纸。“我看到了一个男人,他害怕被人展示,害怕成为别人极度厌恶的对象。”他纠正道。“我对他提供的麻瓜诊断做了一些研究,并把我的发现提交给了金斯莱。当然,我们得自己去找证据。金斯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会采取相应行动。”

“那你知道我和罗恩今天收到的秘密传唤吗?”

“金斯莱顺便跟我提过。”珀西说。“媒体这次不会在场,这对各方来说都是最好的。只有审判人员、马尔福先生、负责本案的傲罗你和罗恩、巫师警卫和圣芒戈来的人会出席。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这当作一次预审听证会。”

“可这是为什么?”金妮追问道。“罗恩和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这很简单,不是吗?”珀西耸了耸肩。“他声称自己失忆了。他可能在撒谎。”

“他得到了在法庭上不受影响地发言的机会。”金妮慢慢地说。“而现在……”

“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一切都是严格遵守规定的。”珀西边吃边说。“如果不是这样,我会提出抗议。”

“那为什么要保密?”

珀西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根据法律,吐真剂要在封闭环境使用。”他说。“它的不稳定性使服用者极难控制,所以要设计有限定答案的问题。如果在场的人少一些,事情就容易多了。”

“好吧。”金妮说,拿起叉子开始吃饭,没有看到珀西脸上疑惑的表情。

秘密会议安排在星期五下午,届时大多数魔法部员工都会提前离开,准备开始度周末,他们不太可能闯入未向媒体公开的听证会。罗恩和金妮在四点刚过时离开了傲罗办公室,直奔十三号法庭。当天看守德拉科的人会把他单独带进来。

他们走路时,金妮把珀西跟她说的话告诉了罗恩。“那么规则变了。”她告诉罗恩问题会被限制的时候,罗恩说。

“什么意思?”金妮问。

“还记得我们五年级时,那个乌姆里奇对哈利使用吐真剂的事吗?”罗恩说。“她希望他吐露所知的一切。她想要的绝不仅是‘是’或‘不是’。”

“这样更好。”金妮说。“人们在吐真剂的影响下很脆弱。法律能保护他们免受**官员的伤害。”

“不过,如果魔法部对你使用吐真剂,你肯定一开始就做了非法的事情。”罗恩指出。

金妮什么也没说,因为她想到了她的危险处境。如果金斯莱问对了问题,威森加摩就会知道她和德拉科的真正关系。

他们走进狭小的法庭时,威森加摩已经集合就绪。前面摆着两张桌子,中间放着一把高背椅。金斯莱像老朋友一样热情地跟罗恩打了招呼,他甚至走到金斯莱的座位前跟他握手寒暄。金妮出于礼貌跟他一起走了过去。

“你好,金妮。”金斯莱朝她点点头,她笑了笑。“我相信你知道我们在这里做什么,以及保密的原因。”

“当然。”罗恩严肃地点着头。

“这是毛里求斯治疗师,她将负责管理吐真剂,并监视马尔福的反应。”金斯莱继续说道,指了指坐在房间一侧穿浅绿色长袍的年轻女人。她向他们挥了挥手。“马尔福先生和他的护卫应该——”

就在这时,法庭的门开了,德拉科走了进来,他的双手被魔法绑在身后,一个脸庞仿佛由花岗岩雕刻成的严厉巫师跟在后面。金妮一看见他,心就怦怦直跳。德拉科穿着罗恩借给他的黑色礼服长袍,不过他起来更糟糕了:他的长发垂在脸上,凹陷的脸颊上长满胡茬。他那对明亮的眼睛立刻看了看金妮,然后才看向法庭里的其他人。

“啊,太棒了。”金斯莱说。“我们马上开始吧。”罗恩和金妮离开威森加摩的座位,在治疗师对面的桌旁坐了下来。德拉科的警卫把他带到了他们刚才所站的地方。“德拉科·马尔福。”金斯莱严肃地说。“由于你在预审期间的声明的性质,威森加摩要求进行调查,以确定它们的有效性。你将服用吐真剂,然后回答一些简单具体的问题,以便我们推进审判过程。你只能回答‘是’、‘不’或‘不知道’。你给出的任何进一步解释都由你自担风险。在使用吐真剂之前,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德拉科倒吸了一口气。“你是说——我喝了这种药水,就不能说谎了?”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金斯莱冷冷地说。“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请你坐下。”

警卫让德拉科坐在椅子上,他又被绑了起来。德拉科活动着手指,舔了舔嘴唇。他表面上似乎很冷静,但是金妮看得出来,他其实十分恐慌。

治疗师拿着一小瓶透明液体,走上前来。“请张开嘴。”她轻声说,德拉科照做了。她伸出手,在他舌头底下滴了一滴,然后又回到了座位上。

“吐真剂即刻生效,所以我们马上就可以开始了。”金斯莱说,在座位里动了动。“马尔福先生,你说你患了分离性神游症?”

“是。”德拉科说。他的眼睛看上去呆滞无神。

“那么你记得1998年11月以后的生活吗?”

“是。”

“但是在那之前的事情都想不起来吗?”

“是。”

“你记得你上过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吗?”

他皱了皱眉头。“不——不。”

“你记得以下这些名字吗:布雷斯·扎比尼,文森特·克拉布,格雷戈里·高尔,西奥多·诺特?”

他似乎又竭力地答道:“不。”

金斯莱往前倾着身子。“是你谋杀了科林·克里维吗?”

德拉科突然开始在束缚中龇牙咧嘴地挣扎。威森加摩成员们困惑地面面相觑,治疗师起身去检查德拉科。金妮感觉罗恩在拽她的胳膊,她这才意识到,她往前扑了过去。她立刻靠回座位上,心脏怦怦直跳。“他会回答,一直都是这样。”治疗师向他们保证。“没人能在吐真剂的影响下说谎。”

“马尔福先生。”金斯莱又问道,“是你谋杀了科林·克里维吗?”

“不——知——道。”他最终勉强说道,瘫在椅子上,胸膛剧烈起伏。

“你能在人群中认出科林·克里维吗?”

“不。”

“你认识科林·克里维吗?”

“不。”

“你知道他是怎么被谋杀的吗?”

“不。”

金斯莱皱起眉头,在案卷上做了个记号。“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小姐逮捕你之前,你生活在英国吗?”

“是。”

“作为巫师?”

“不。”

“那是作为麻瓜?”

德拉科困惑地皱起了眉头。“让我换个说法。”金斯莱说。“你日常不使用魔法吗?”

“是。”

金妮的脉搏加快了。他们必须避开这一系列问题,否则他们会发现一直有一个登记在册的魔杖携带者和德拉科住在一起。如果他们找到理由把约翰驱逐出境,她绝对受不了。

“你知道你过去所犯的罪行吗?”

“不。”

“你完全不知道你魔法根源和历史吗?”

“是。”德拉科低头轻声说。金妮咬着嘴唇,手指攥紧了膝盖。

“你获得了非魔法人士的新身份,对吗?”

“是。”

“你有一份麻瓜工作?”

“是。”

“你是英国公民?”

“是。”

“韦斯莱小姐找到你时,你过着普通英国公民的生活?”

“是。”

“是你谋杀了科林·克里维吗?”金斯莱突然又问了一遍。

德拉科再次弓起后背,仰起脑袋,双眼紧闭。“不——知——道。”他呻吟着,好像很痛苦。

“毛里求斯治疗师,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一个女巫问。

治疗师恭敬地站了起来。“这种反应在吐真剂的历史上只发生过几次。”她解释道。“根据我们在圣芒戈的经验,我们发现,当病人曾经知道答案,却无法想起包含答案的记忆时,就会发生这种情况。”

金斯莱若有所思地挠了挠下巴。“那以你的专业观点来看,你同意马尔福先生真的患了失忆症吗?”

“我同意,沙克尔先生。”治疗师回答。

“威森加摩是否接受马尔福先生的回答,以及毛里求斯治疗师的专业知识,作为他失忆的铁证?”

巫师们异口同声地说:“接受。”

“潜逃的指控因此将会从记录中删除,”金斯莱宣布。“但是,如果嫌疑人不记得被指控罪行的足够细节,就不能对他进行审判。治疗将在负责本案的傲罗和法庭代表的监视下,于明天上午十一点在圣芒戈开始。马尔福先生将接受最权威的失忆专家的治疗,帮他恢复最完整的记忆。接下来,他将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来考虑他的罪行,然后他会被带到威森加摩全体成员面前接受审判。大家都同意吗?”

审判人员再次表示同意。

金妮冲动地站了起来,椅子与石头地面发出了摩擦声。“不好意思。”她紧张地说,“沙克尔先生,如果马尔福先生的记忆无法恢复,法庭将采取什么行动?”

“不可能。”金斯莱左边的巫师嘲笑道。“没有人会永远失忆。”

“恕我直言,先生。”金妮说。“马尔福先生的分离性神游症得到了麻瓜专业医生的广泛治疗,却没有任何结果。”

那个巫师对她皱起了眉头。“你怎么知道的,韦斯莱小姐?”

金妮有些支吾。“通过我的——我的卧底工作。”她说。“我的报告都在马尔福先生一案的档案里。”

“感谢你的关心。”金斯莱说。“我们不会忽视这一点。不过我相信你也会赞同,我们的药比麻瓜的药要有效得多。我毫不怀疑我们比麻瓜拿马尔福先生的记忆更有办法。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这次听证会就到此结束。”

就这样结束了。金妮和罗恩站了起来,看向德拉科。他沉默而痛苦地望着她,吐真剂仍然令他呼吸困难。

“这是我们必须冒的风险。”从他身边经过时,她用别人听不见的音量轻声说道。

德拉科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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