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三章 征服思想

金妮打算在吐真剂执行结束后直接回公寓,罗恩跟在她的身后。魔法部里几乎鸦雀无声,只有几个魔法维护处的工作人员用施了咒语的拖把和扫帚清洁地板,守卫巫师在对周末期间的防护屏障进行双重检查。正厅里回荡着他们的脚步声,金妮的思绪像往常一样飘到了德拉科身上。

她刚要走进最近的壁炉时,罗恩将手放在她的肩上,拦住了她。“和我一起喝杯茶吧。”他说。“我想和你谈谈。”

金妮吃惊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呃——如果你想的话。尼禄咖啡馆可以吗?”

“可以。”

金妮警惕地对他笑了笑,走进壁炉,立刻被冲到了地上的公共厕所里。罗恩出现在她旁边的隔间,他们脱下魔法部长袍,来到了街上。

夜晚的伦敦十分美丽。他们头顶的天空仍然有一丝日光,云朵都被染成了粉色和橘色。汽车开着前大灯,从招牌耀眼夺目的剧院门前驶过。金妮渴望地看着一家印度餐馆的窗户,一家人正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吃晚饭,但是罗恩带着她走了过去。

他们来到尼禄咖啡馆时,里面很暗,烟雾缭绕,放着低沉的爵士乐。他们都点了热茶,拿着杯子来到店后面的一张桌旁,附近有一对喁喁私语、时不时接吻的情侣。金妮强忍住嫉妒,一直背对着他们。

罗恩把茶包在茶杯里泡了一两次,才开口说话。“你得小心点,金。”他轻声说。“哈利昨天来找我,想知道我有没有发现你和马尔福之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才不在乎那个笨蛋怎么想。”金妮冲口而出。

“你应该在乎。”罗恩反驳道。“他是你的上司,金。他仍然有权让你撤出这个案子。”

金妮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用手托着下巴,吸了一口薄荷茶的香气。“那他说什么了?”

“是马尔福那天说的话——哈利失去听力那天?我实在不想再说一遍,但是马尔福暗示他对你的了解不仅如此。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想让我说什么,罗恩?”金妮扬起眉毛问道。“这是真的吗?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想让你告诉我,你会更加小心,不会把这种事泄露给最糟糕的人。”罗恩厉声说。“你们每次在同一个房间,马尔福都会痴痴地看着你。你们要更加谨言慎行,如果媒体起了怀疑,后果会不堪设想。一个傲罗和魔法部的敌人有——有一腿?忘了肥皂剧吧,大家很快都会关注这件事。”

“‘有一腿’?”金妮嘲弄地说。“你还在霍格沃茨上学吗?”

罗恩翻了个白眼。“好吧。你爱他吗?”

“是的。”她轻声说,移开了目光。

他叹了口气,往前凑了凑,蓝眼睛认真地看着她。“我很抱歉,金。”

“嗯,我也是。”

“你不能再和他在拘留室里独处了。这看起来太可疑了。”

她的心沉了下来。“我知道。”

“但是……天呐,我无法相信我竟然在考虑这件事。”他轻轻笑了一声。“明天我们去圣芒戈的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你见见他。”

“真的吗?”

罗恩涨红了脸。“如果他士气低落,就会再次尝试自杀,以避免审判。”他对着桌面说。“在特拉弗斯事件之后,我们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金妮眯起了眼睛。“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耸了耸肩,喝了一口茶。“我以为再见到马尔福会唤起在霍格沃茨时的仇恨,可是……我不知道。我想我还是有点讨厌他,但是——更多是怜悯。”他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不管他有多么混蛋,如果他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一个陌生女人死去,还让别人告诉他,她就是他的母亲……梅林啊。这——”罗恩畏缩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金妮隔着桌子握住了他的手。“谢谢你。”她喃喃道。“我保证,我会让他别那么明显。没有人会怀疑的。”

“好的。”罗恩立刻说,听上去松了一口气。“因为如果你们再明显一些,我就只好告诉哈利了。”

那天晚上,金妮带着一丝希望的火花回到了她的公寓,不管这希望有多渺茫,但是她知道,她能再次私下见到德拉科了。她走进起居室时,一张折叠起来的羊皮纸放在她的咖啡桌上,上面写着她的名字。金妮知道这封信一定来自约翰和西蒙,便急忙扑了过去。她将信拆开,底部整洁的签名证实了她的猜想:

亲爱的金妮,

首先,非常感谢你帮助我参加周二的预审。金齐相信他的计谋是万无一失的,但我总是喜欢准备一个后备计划。我相信你能理解。

法庭上公众的反应对我们来说是一种阻碍。如果我们能为德拉科的案子做些什么,只要你说,我们就会去做。我知道我的证词是不被容许的,但是金齐似乎认为,如果你想让他出庭作证,他的祖先会让他成为一位尚可的证人。金凯德是显然非常杰出的纯血统巫师。我也不知道,我理解不了那些纯血主义的傲慢傻瓜。

不管怎样——看来你把我收拾的行李箱给了德拉科,因为他在预审上穿的那套西装是我借给他的旧衣服。我很高兴能帮上忙。他看上去有点憔悴,但是我想监狱生活对任何人来说都不会太舒服。我希望你遵守诺言,金妮。德拉科很容易怀疑自己,他只要愿意,就会喜怒无常,我敢肯定,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可怜的家伙肯定笑不出来。他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我见过的最快乐的人,所以请你尽力而为。我们知道我们命中注定的那部分已经结束了,但是你真应该看看,金齐担忧地走来走去,要在我们的地毯上踩出洞来了。

请随时告知审判日期。告诉德拉科,他最喜欢的老澳说:“一切都会好起来。”

一如既往——要坚强。

很多的爱,

约翰

——来自老苏 :抬头挺胸,小龙男孩!!!会有点小麻烦,金妮,所以得小心。——K

金妮笑着读完了信,约翰亲切的语气和西蒙潦草的附言让她感到安慰。但是,西蒙最后那句话让她打了个寒颤。他一定是预见到了什么,可即使提前得到警告,也没有使她好受一些。哪怕这只是“小麻烦”。她真想知道会是什么事。

第二天早上去圣芒戈时,她只迟到了几分钟,这与她之前的准时记录相比,已经有了明显改善。罗恩在门厅里等着她,他们都穿着鲜红色的傲罗长袍,引起了不小的注意。一个身着浅绿色制服的年轻治疗师和他站在一起。身着令人讨厌的制服,金妮竟说不出他俩谁更占上风。

“病人昨晚被送过来,住进了我们的安全病房。”治疗师自我介绍为塞巴斯蒂安·班克斯之后,对罗恩和金妮说。“我们也把他清理干净了——我个人认为不允许囚犯洗澡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说这话的时候,他露出了几分轻蔑的表情,好像他们应该为德拉科太久没有得到肥皂这件事负责似的。

“很好。”罗恩皱着鼻子说。“我们上次见到他时,他都有点味了。”

“这边来。”班克斯治疗师说,转身带着他们走向安全病房。安全病房靠近后部,与医院其他部分分隔开来,那里设有许多屏障,这些屏障能让病人——囚犯待在床上,远离其他人。他们穿过通向病房的双扇门时,金妮的心跳加快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从阳光走进了阴影。

“你能解释一下会发生什么吗?”他们走路的时候,罗恩问道。“我从没经历过这种事。”

“相当简单。”班克斯治疗师轻快地说。“病人将被绑在一个平面上,服下我们的创新性魔药。它能恢复失去的记忆。

“所以即使人们患上失忆症,他们的记忆也不会消失?”金妮说。

“对,它们仍然存在。”班克斯证实道。“问题就是教大脑如何再次访问它们。”

“但是为什么要把他绑起来?”罗恩问。

班克斯皱起了眉头,这时,他们走进了病房。金斯莱和其他五名威森加摩高级成员被安排在房间一侧的舒适椅子上。他们都面对着治疗师所描述的平面:一张带有脚踝和手腕带的长桌。他们似乎即将见证一场折磨,而不是医疗程序,这根本让她无法放心。整个房间的感觉,再加上看到那张桌子,使金妮的忧虑陡然上升到了极点。

“魔药的效果不会很自然。”班克斯回答了罗恩的问题。“如我们所说,释放思想并不是非常顺利的过程。为了患者自身和观察者的安全,需要对患者进行约束。”

“我觉得我好像要观看一场驱魔仪式。”金斯莱冷冷地说,站起身来迎接他们。“这种魔药没有任何副作用吧?”

“我们还没有发现。”班克斯说。“我们将这种魔药用在失忆症患者身上,有98%的成功率——这意味着他们的记忆能完全恢复。另外2%的人只能想起部分记忆,但都是重要的部分。”

“太好了。”金斯莱说,搓了搓手。“那我们能否开始……”

“当然。”班克斯用魔杖敲了敲他的治疗师徽章,没过多久,另外两名治疗师带着德拉科进来了。金妮一看到他,心就跳得飞快:他刮了胡子,理了发,看上去很像她几个星期前认识的本·汉密尔顿。他不明智地牢牢盯着她的眼睛,直到护送他的人把他带到金斯莱面前,他的目光才从她身上移开。

“马尔福先生。”金斯莱缓慢而庄重地说。“你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吗?”

“知道。”德拉科嘶哑地说,没有正视他的眼睛。“我会找回我的记忆。”

“很好。班克斯医师,现场交由你控制。”

金斯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罗恩和金妮坐在他旁边,两个治疗师将德拉科带到桌旁,把他绑在桌上。班克斯走到墙边一辆金属小推车旁,上面有一只热气腾腾的小坩埚,里面的东西在沸腾。金妮焦虑地看着班克斯把坩埚从火上拿开,把烧杯探进去,盛出了一剂铁蓝色的魔药。

“这味道不是很好。”班克斯警告德拉科。“不过良药不就是苦口嘛?”几个威森加摩成员笑了起来。金妮目不转睛地看着班克斯扶着德拉科微微坐起来,把药水倒进他张开的嘴里。

“应该要过一会儿才能生效。”班克斯说,他刚说完,德拉科就紧闭着眼睛,发出低沉的哼声。他的呼吸变得费力而微弱,浅蓝色住院服之下的胸膛剧烈地起伏。

“这就开始了。”一个女巫对另一个人说。威森加摩们前倾着身体,德拉科的每声呻吟最终都变成了微弱的呜咽。他轻轻地扯了扯手腕上的束缚带,好像要伸手去够他的脑袋。

“可能会有些不舒服,但他会没事的。”班克斯笑着对他们说。

这时,德拉科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或者突然过了电,他拱起后背,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他在束缚带中扭动着,想用力挣脱手腕,几乎要把带子扯断了。他的脚后跟不断重重撞着桌面,接着,他上气不接下气,尽可能侧身缩成一团,胡乱踢着双腿。

“这是‘有些不舒服’吗?”金妮紧紧攥着拳头,生气地说。“等这一切结束后,我希望他还完好无损。”

“你要弄死我。”德拉科吃力地说,他突然睁大了眼睛。“你给了我什么?我要死了。他妈的,我——”他发出一声尖叫,又不断弓起了后背,只剩下脑袋和脚跟与桌面相碰。

“这正常吗?”金斯莱大声吼道。

班克斯治疗师一脸困惑,而德拉科一直在尖叫。“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他叫道。“从来没有。”

“帮帮他!”金妮叫道,要不是罗恩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她一定会冲过去。

“停下!”德拉科叫道,在桌子上剧烈扭动,力道大得令桌子在地上移了位。“求求你!停下来吧!”

“按住他!”班克斯用魔杖指着德拉科绷紧的身体,对另外两个治疗师叫道,他们照做了。“他没事。”他肯定地说,魔杖尖端发出了白光。“只是他的大脑在反抗魔药——”

“他很痛苦!”金妮说,听到她声音中的哽咽,她这才意识到,她已经泪流满面。德拉科还在尖叫。她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他深陷痛苦之中,德拉科不间断的叫声使她心如刀割。

“对不起。”罗恩大声说,急忙拽着她站了起来。“我的妹妹很敏感,我想我们应该——”

“放开我。”她嘶嘶地说。“我不——”

德拉科突然倒了下去,像个布娃娃一样四肢瘫软,毫无生气。他的脑袋歪到一边。他的胳膊不再挣扎,双手垂在桌子边缘。

在那可怕的一秒钟里,金妮觉得他也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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