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不敢相信！”巴格曼在高声大喊，“你们敢相信吗？我们年纪最小的勇士竟然单枪匹马地制服了火龙！这简直超乎想象——”

驯龙手们从场地的另一侧的入口鱼贯而入，脸色看起来疲惫但神态很是轻松，这当然可以理解，这可能是他们今天对付过最容易的一条龙了。在他们后边，麦格教授、穆迪教授和海格也跟着匆匆走过来，脸上的笑容即使隔着这么老远也清晰可见。

“真的太精彩了，波特！”麦格教授对着抱着金蛋从容走到她面前的少女大声说道，她抓住哈莉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我看见你使用了变形咒，非常出色！”

“谢谢！”哈莉面带笑容地说，注意到她的院长另一只手垂下的指尖还有点儿微微颤抖。

“你成功了，哈莉！”海格声音粗哑地说，“你成功了！而且你对付的是树蜂啊，树蜂是最凶猛的——”

而小巴蒂克劳奇假扮的穆迪教授看上去也很高兴，他那只魔眼在眼窝里跳个不停。

“你那一招真漂亮，波特。”他粗声粗气地说。

“谢谢，我想这应该归功于教导我的老师们。”哈莉微笑着盯着他说。

“好了，你现在应该去找庞弗雷夫人给你检查一下，确定你没有受伤，”麦格教授说，“等裁判打完分……”

哈莉走出场地，在第一个帐篷外边站着的是庞弗雷夫人，她的神色很焦虑。她一看见哈莉，就一把把她拉了进去。这个帐篷里有几个小隔间，哈莉隔着一面帆布辨认出塞德里克的身影。看来塞德里克伤得并不严重，至少他是坐着的。

“我没受伤，夫人。”哈莉对着正拿着魔杖施咒为她检查的庞弗雷夫人说。

“去年是摄魂怪，今年是火龙，接下来他们还要把什么东西带进这所学校？”庞弗雷夫人咕哝道，把魔杖收进袖子里，“你很好，可以离开了，”她说，“你应该回到刚开始比赛的那个帐篷里。”

庞弗雷夫人走到后边储存药品的隔间里，哈莉听见一阵清脆的、显然是在整理玻璃瓶的声音。她站起身，没有马上走出帐篷，而是绕到另一侧属于迪戈里的隔帘里。那个棕发男孩正靠着床头坐着，半边脸上涂着一块厚厚的桔黄色药膏。

他那双金棕色的眼睛和哈莉的相对，“哈莉，嗨！”他说，脸上先是显露出惊讶，似乎他完全没想到她会走过来看他，接着他咧开嘴冲她露出一个笑容。

“塞德里克，”哈莉也轻声地和他打招呼，“你…还好吗？”

“哦，”这时候塞德里克才后知后觉地显露出一点儿尴尬之色，“你是说这个吗？”他用手示意了一下脸上的药膏，“——这没什么，只是我一不小心被火龙烧伤了而已。”

哈莉又朝他走了两步，在他床边停下，她偏着头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钟，然后她缓慢地微俯下身，在近前打量他那半边受伤的脸，仿佛——她真的很是担忧他的伤势。

“……很疼吗？”她迟疑地蹙眉问，慢悠悠地视线转进他的眼睛里，那双杏仁状的碧绿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

这似乎有点儿太、太靠近了……塞德里克迪戈里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几乎都能看见她白皙皮肤上透明的细小绒毛、几乎都能感觉到她的那极轻的气息起伏、几乎都能清楚地看见映在她眼睛里的自己——她和她的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辨、那么的唾手可得。

他不记得自己曾被任何人这样心无旁骛的注视过了——又或许这只是他的错觉，而心无旁骛的那个人并不是她，他想，这一秒，他感觉这个世界以内的一切恍惚都消失了——除了他和她，在这一秒之内，他们只拥有对方，而旁无他物。

可下一秒哈莉就重新直起身，她提醒般地冲他眨了一眨眼睛，“……塞德里克？”她小声地说。

“……只有一点儿，”塞德里克缓慢地回答道，他也眨了眨他那双漂亮的金棕色眼睛，好像他十分确定这样就能把里面的倘恍眨掉一样。

“你别担心，庞弗雷夫人说我很快会没事的——我、我听见外边的欢呼声了，我真为你感到高兴——你安全地通过了火龙……我都忘记祝贺你了……他们还没宣布你的分数吧？”

哈莉笑微微地望着他，“谢谢，还没有——不过，我想我也需要祝贺你，你瞧，我们都成功进入第二轮了，对不对？”

“我想是这样……第二个项目，那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塞德里克说，“我们可以好好准备一下，在此之间……”他停了一下，表情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事儿来一样，一点儿浅粉从他的耳朵根上冒出来，连神情也变得腼腆，他的目光焦距从她的脸上脱离，最后停在他们间的空气中。

“之间……什么？”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哈莉，除了比赛之外，三强争霸赛还有一个传统部分……”塞德里克吞吞吐吐地说，声音也越来越低沉，“……我想知道，如果……你愿意跟我一块儿参加舞会，我是说，我们都是霍格沃兹的代表——”

他这句话刚说到这里，就被一个尖尖的、急促的声音给打断了，他对面的女孩马上侧过脸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哈莉——你在里面吗？”那个声音他们都认得，它属于哈莉的好朋友赫敏，接着即刻就是庞弗雷夫人严厉的呵斥声——在教训他们不应该再医务室里大喊大叫。

这种情况他们当然不适合再继续他们的小谈话了，哈莉转回脸，“噢，可以啊，我想没问题——不过我的朋友们好像在外边，我得先走了。”她匆忙地小声回答。只等看见对方神情微愣地点了点头就溜出了这个小隔间。

要平息庞弗雷夫人的怒火可不容易，哈莉可没打算那么做。她走出来，一口气地说明了情况又表达了歉意，在对方能反应过来她刚刚实际上是在打扰她的病人之前，就迅速地拉着她那两个朋友的胳膊一块儿跑开了。

他们在靠近围场的边缘停下，哈莉才站稳脚跟呢，赫敏就扑了上来，她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她，丝毫不理会她的好友的一只手里还搂着一只大金蛋，而她的力度更像是在试图把哈莉肺里的空气都挤出来。

“噢，”赫敏说，她的下巴就戳在哈莉的肩窝里，甚至还能感觉到它随着她在说话在微微地颤动，“哈莉，你真出色！你真的太棒了！”

“……我知道，”哈莉含糊地回答，她正忙着把自己从对方那特别蓬松的棕色长卷发里解救出来，“我早已经准备好了，其实，都是些很基础的咒语，我只是把它们组合了起来而已。”

“不，”就像她抱住她那么突然，赫敏在说完这个单词之后又忽地推开她，她绷起脸看着她，“是你教过我的那个技巧吧？连我都觉得太复杂了，一点儿也不基础，是不是？我没想到你会用这个办法，我以为你也同意——施法的速度跟不上反应就有点儿太冒险了……你可真大胆！”

赫敏提出来的这个问题也曾摆在哈莉的面前，她不是没有别的方案，问题是她不打算使用太超纲的咒语，更毋论一些特别方便的黑魔法，除去不能伤害龙本身之外，还要考虑舞台效果，如此林林总总的限制加起来，便只有很少数的方案能勉强过关了。

这些考量她当然无法与眼前这位从来思维极敏捷的同伴一一分享——不过，因此产生的轻微愧疚感倒确实还有点儿应景。

“没有风险的事情根本不存在嘛，只要算准时机……”

哈莉小声辩解道，她心虚地移开眼睛，转而盯着密友的脸蛋端详，对方的双颊上有几道红红的指甲印，显然是因为紧张抓挠出来的痕迹。

她正打算再说点儿什么，罗恩却说话了，他从一开始就一直咧着嘴，神态看上去就像方才打败火龙的人是他一般激动。

“真的很大胆，我真想不到，你、你竟然制服了一条龙，哈莉，你是最棒的——”他说，声调比平时都更高了许多，“你知道吗，当我们看见他们把匈牙利树峰放出来的时候，我们都担心坏了，那个把你的名字扔进火焰杯里的人——也许他真想要你的命，真是疯了——”

哈莉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俩，“……我不是告诉你们会没事的吗？”她垂下眼睛，一边说一边捧起赫敏的手仔细地看了看，“请一定相信我——哦，你的指甲看起来是有点儿长了，我想，在比赛前我应该要提醒你剪掉它们的。”她一本正经地打趣道。

“赫敏跟我在刚开始倒都还好，”罗恩在旁边滔滔不绝道，“我们就猜到你肯定有什么计划呢，可到后来那条龙喷火的时候，大家就看不见你了，那几秒钟——太惊险了，我们都很紧张，我还没见过赫敏在考试之外还对什么事儿这么紧张呢！”

“然后你从雾气里走出来，真的——太、太，”他在这里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卡了一下，他挠了挠头，最后还是没能找一个准确的说法，最后他说，“总之，他们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甚至……连维克多克鲁姆也比不上吗？”哈莉促狭道。

“当然！”罗恩兴致很高地为他的朋友讲解比赛的境况，“克鲁姆——不过他也很棒，大概仅次于你了。他用一种魔咒直接击中了火龙的眼睛。可惜的是，火龙痛苦地挣扎着，脚踩来踩去，把那些真蛋踩碎了一半——这个他们要扣分的，他不应该破坏那些火龙蛋。

至于塞德里克，他做了件古怪的事，他给地上的一块岩石念了变形咒……把它变成了一条狗……他想转移火龙的注意力，让它去追狗。啊，那真是一个很厉害的变形咒，而且真的有点管用，塞德里克拿到了金蛋，但他还是被烧伤了——火龙半途改变了主意，觉得情愿先抓住他，而不是那条纽芬兰猎狗；他差一点儿就逃不掉了。

还有那个叫芙蓉的姑娘，她施了一种魔法，我想她大概是想使火龙陷入一种催眠状态——不错，那也差不多成功了，火龙一下子就昏昏欲睡了，可是接着它打起呼噜来，喷出好厉害的一道火焰，芙蓉的裙子着了火——她从魔杖里变出水来，把火浇灭了。”

“听上去大家都做得不错。”哈莉点评道，她抬起头看向那五位裁判坐的地方——就在看台中间，坐在升高的金色椅子上。

“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失误，”赫敏肯定地说，“你一定是第一名。”

“一定是，前面他们说，每个裁判的最高评分不超过十分。”罗恩说。

他们眯着眼睛朝看台眺望，看见第一位裁判——马克西姆女士——把她的魔杖举向空中。一缕长长的银丝带般的东西从魔杖里喷了出来，扭曲着形成一个大大的“10”字。

“还算客观！”罗恩使劲拍着手说，“她之前扣了克鲁姆和塞德里克好些分，不过到你这儿，我看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了。”

接下来是克劳奇先生，他也朝空中喷出一个“10”字，然后是邓布利多，他给了10分。观众们的欢呼声简直像海啸一样，一浪比一浪更高。

卢多巴格曼——10分。

四个满分，哪怕是在他们三个人中，哈莉也还是表现得最冷静的那个——罗恩的嘴巴咧到了耳朵后边，手也拍红了；赫敏的手指紧紧地扣着她的——几乎都有点儿疼痛了，她的脸颊也红扑扑的，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

“哈莉！第一！……”赫敏把另一只手放在嘴巴边比成扬声筒的形状，也跟着那些观众们一起喊道。

这时卡卡洛夫举起了魔杖。他停顿片刻，然后他的魔杖里也喷出一个数字——7。

观众席上立刻传来了嘘声。

“什么？”罗恩跺着脚气愤地吼道，“七分？你这个讨厌的、偏心的家伙，你给了克鲁姆十分！”

“我打赌他肯定连扣分点都说不出在哪里，”赫敏也打抱不平地说，“这比赛评分机制太不透明了。”

“反正我已经是第一名了，不是吗？”哈莉不怎么在乎地说。

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罗恩的哥哥查理韦斯莱沿着围场外沿朝他们跑了过来。

“第一名，干得真漂亮，哈莉！”查理韦斯莱热情地说，“我要派一只猫头鹰给妈妈送信，自从知道你参赛之后，她就一直为你担心，我发誓要把一切都告诉她的——哦，真是叫人不敢相信！噢，差点儿忘了——他们叫我对你说一声，你要回到勇士的帐篷里……巴格曼有几句话要说，他待会儿会去勇士们的帐篷里，对了，西里斯应该也在那儿等着你，家属们也都该过去了。”

于是，他们便沿着小径往帐篷走去，哈莉掀开帐篷的帘子，里面站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是西里斯和他雇佣的家养小精灵多比。他们看见她走进来，还没给哈莉打招呼的机会呢，多比已经尖叫着她的名字朝她跑了过来，他那坚硬的脑袋猛地撞在她的上腹部，简直就要把她的肋骨撞断了。

“多比！？”哈莉说，她连忙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小精灵的一边臂膀，以防他因为激动过头又对她发动另一次“攻击”。

“是多比，女士，是多比！”小精灵欢天喜地地尖叫道，“多比一直盼着能见到哈莉波特，多比甚至拼命鼓起勇气央求雇主带他来看哈莉波特的比赛，结果多比真的看见了，太精彩了——哈莉波特打败了恶龙！她拿了第一名！”

多比仰着头满脸带笑望着哈莉，那双网球般大小的绿色眼睛里含着喜悦的泪花，他的模样与哈莉第一次见他时没有多大分别，只是原来穿着的那条脏兮兮的旧枕套变成了一套颜色鲜艳的毛衣套装，上面还别满了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徽章。

“谢谢，也谢谢你来看我，多比。”哈莉一面说，一面抬起眼睛看向站在后边的，脸上同样也挂着明朗笑容的西里斯布莱克。

“多比真的很想来，”西里斯笑着说，“我想你也是很愿意见到他的，对吗？”

“当然。”哈莉回答，她朝西里斯走去，抬那只自由的胳膊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

“祝贺你拿了第一名，哈莉，”他拍了拍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说，然后他松开她，一只手还搭着她的肩膀，他微笑着仔细凝视着她，就仿佛他已经很久没见着她似的，“你做得很好，无论那个把你的名字投进火焰杯里的人是谁，现在都会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了——我原本想建议你使用眼疾咒，但你的办法要妙多了。”

“我知道，”哈莉微微歪着脑袋望着他的脸，“……我原本还以为你来不了了。”

“我不会再错过你的事了。”西里斯简洁又坚定地答道。

在他们两个说话的同时，赫敏也在轻声地跟小精灵多比聊天。

“……对了，我想跟你打听一件事，多比，”她在跟他打招呼之后就小声地问道，“有一只小精灵，她跟你一样，也没有主人，她的名字叫闪闪，你听说过她吗？”

“当然了，女士，”多比回答，“多比认识闪闪，多比去拜访闪闪，发现闪闪也被释放了，多比劝她去找一个新的人家，找一份新的工作，但是，噢，闪闪还调整不过来，她整天偷酒喝，不愿意服务别的主人，多比本来想求波特小姐，但多比知道他不能再麻烦波特小姐了，家里没有那么多活可以给另一个小精灵做的，然后多比突然有了主意——”

多比咧嘴冲赫敏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牙齿，“多比想起来了，霍格沃兹！多比给邓布利多校长写了信，邓布利多校长同意收留闪闪，他还同意给她工钱！”

“闪闪愿意收工钱吗？”赫敏问。

“多比替闪闪谈好了工钱，十个加隆一周，每个月放一天假，但是闪闪不想要，闪闪不要工钱，也不要自由，她愿意在霍格沃兹干活！”多比尖声尖气地说。

“原来是这样，”罗恩感兴趣地插嘴道，“那我们可以去看她吗，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她。”

“她跟你说起过吗？”赫敏补充道，“——关于那天世界杯的晚上，我们猜测她肯定没有释放那个标记，巴蒂克劳奇一点儿也不顾念旧情就把她赶走了，既然他们之间的主仆束缚已经被切断，那么现在她一定可以说出来了吧？”

“闪闪很不好，”多比为难地说，“她还挂念着克劳奇先生，闪闪忘记她跟克劳奇先生已经一刀两断了，她现在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可是她还是做不到。”

“怎么？”罗恩问，“家养小精灵评论他们的主人的时候，不能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吗？”

“噢，先生，不能，绝对不能，”多比严肃地说，“这是家养小精灵的天职，我们生来就必须为主人保守秘密，保持沉默，先生。我们维护家族的荣誉，从不说主人的坏话，我们不被允许有自己的想法——不过，波特小姐跟我说我想对她说什么都可以，甚至、甚至可以对她提建议或者要求——但多比还不想这么做，多比很喜欢波特小姐——”

“这两者并不矛盾呀，”哈莉说，她跟西里斯说完话，已经转回身听了他们的谈话好一会儿了，现在她开口加入到他们当中，“但我不会强求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多比。”

“多比知道哈莉波特对他很好——”多比揉了揉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从口袋里抽出一根手帕开始响亮地擤鼻涕。

“我想，你们大概是没办法从那只名叫闪闪的小精灵嘴里问出什么来了，”西里斯说，“即使是像多比这样罕见地喜欢自由的小精灵，也很难让他说出他前任主人马尔福家里的事情——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们生来如此。”

赫敏难过地望着小精灵，“他们是被巫师制造的，行为和思想都受到极严厉的魔法束缚，我们猜测，如果不能破解那些魔法，他们是不能够真正得到自由的——我和哈莉以前曾试着研究过，那些魔法非常复杂，而且相关的书籍都很古老、稀少，有些是用古英语写的，我看了好些书，却发现大多的记载也不怎么完整。”

她在这里停了几秒，然后她的语气又变得坚决了起来，“不过，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方法的。”她很有信心地下结论道。

“只因奴役是由魔法造成的，所以…自由便也可以被魔法返还……”西里斯用很轻的声音评论道，一个不怎么温暖的冷淡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很难说他这句话是不是有讥讽的意味。

哈莉瞥了西里斯一眼，后者的眼睛里明白地显示着他对赫敏想法的不赞同，或有夹杂着长辈对后辈天真想法的轻视，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什么。

这时，塞德里克迪戈里和他的父母亲一块儿走了进来，他的脸上还覆盖着那种药膏，他看见哈莉站在那里，眼睛里亮起喜悦的光彩，他咧开嘴向她走来。

“我都听说了，哈莉，祝贺你得了第一名！”他诚心正意地对她说道，看上去，他是真心地为她感到高兴，甚至也不因为自己落后于她而介怀。

“谢谢，我相信你爸妈也一定很为你感到骄傲。”哈莉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客气语调回答道，她礼貌地冲他一笑以示友好，并不怎么在意对面的男孩会怎样误解她这些似是而非的好感与善意，乃至于发现她藏在那之下的真实意图——他对她来说可能还是太容易了。

“你们都干得不错！”卢多巴格曼说，他轻快地跳进帐篷，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跟在他身后的是另外两位勇士，等所有人都安静的看向他的时候，他便开始说道：“好了，各位，我只有几句话要说。第二个项目将于明年二月二十四日上午九点半开始，在此之前，你们可以休息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我们要留一些问题给你们考虑！

你们低头看看手里拿着的金蛋，就会发现它们可以打开……看见那里的接缝了吗？你们必须解开蛋里提供的线索——那将告诉你们第二个项目的内容是什么，你们可以做好准备！都清楚了吧？没问题了？好了，你们走吧！”

勇士们和他们的家属们纷纷走出帐篷，哈莉与她的朋友们在围场的树丛边和她的教父以及小精灵多比告别，小精灵只打了一个响指就从空气中消失了，而西里斯布莱克则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没入树丛之后。

在他们沿着禁林边缘往城堡方向走去的路上，一个女巫从后边追赶上了他们，她穿着一身深绿色剪裁合体的女士巫师袍，手里拿着一根羽毛蓬松的速记羽毛笔，是莉塔司季特。她满脸微笑地叫住了他们。

“你们好呀，祝贺你，哈莉！”她打招呼道，“不知道我能不能单独借用你一点儿时间？关于今天的比赛，太精彩了，我们想采访几句话。”

“……可以呀。”哈莉说，她看了看她的朋友们，“或者你们想要先回去吗？我在这里稍微耽搁一会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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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小精灵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