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马尔福庄园时正好是三点,我和卢修斯交差过后就分开了——我要和纳西莎喝下午茶。
阳光正好,我悠闲地躺在摇椅上,听德拉科抱怨哈利?波特。
“…我只是不明白,他根本撑不起救世主这个名号!”男孩不悦地吃着一小块曲奇饼。
“我和你说过了吃东西时不要说话,就算是下午茶。”纳西莎瞪了一眼德拉科,尽管她温柔的蓝眼睛没有什么威慑力——来自她母亲,德鲁埃拉?罗齐尔。
“说真的,西茜。”我和她的关系现在有所缓和,“你长得不那么布莱克。”
纳西莎轻笑一下:“小时候父亲对我总不如对贝拉和那个人好,因为一些风言风语——他们说我是私生女,就因为我没有黑发和灰眼。”
那个人就是安多米达,自从她私奔后布莱克们再没叫过她的名字。
她轻轻用手帕擦掉德拉科嘴角的饼干屑:“所以我要对我的孩子很好。我只要一个孩子,不管他与我相像与否,我都会全心全意爱他。就算是那位大人的伟业,在我这里也远不如我的孩子重要。”
“我突然很羡慕你了,德拉科。”我也笑起来,“布莱克家的孩子,哪里有幸福的童年呢。”
“我记得你那时候总是浑身是伤。”纳西莎低下头,像是在回忆,“我曾以布莱克家族为傲,可是自从和卢修斯在一起后,我改变想法了。”
我没有说话,在这方面我和她总归是不同的。
“他很爱我。”纳西莎优雅地抿了一口红茶,“我直到十六岁那年才学会被爱。”
德拉科?马尔福也没有说话,但少年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在此之前,我一直在爱别人。或许…或许不是爱。我只是学着母亲的样子关心别人,我只是变成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我只是在成为第二个德鲁埃拉。”她的眼角有些湿润,“我甚至不以星辰命名,因为西格纳斯始终对我的身世有所怀疑。我叫水仙花,可我一点也不爱自己。*”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一如十多年前她轻轻握住我的手一样:“我也不以星辰命名,我是曼珠沙华。无关血统,只是因为我是个女孩。可我很喜欢,我喜欢这个名字,也喜欢我的身份——我以自己是个布莱克为傲。”
纳西莎用食指抚过眼泪:“为什么要谈论这个话题呢。你刚刚在说什么来着,德拉科?”
德拉科?马尔福还沉浸在刚才的气氛里。
“德拉科也不小了。”我接上纳西莎的话题。
她显然明白我的意思:“我始终觉得潘西?帕金森不是个好的选择。”
“也许吧。”德拉科说,“我和她的确不太合得来,也许下学期我就会提分手了。”
纳西莎把牛奶倒进茶杯里:“我前段时间去格林格拉斯庄园参加了茶话会,他们家的女儿还不错。”
“哪一个?”德拉科皱着眉问。
“小女儿,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纳西莎又把视线投向我这边,“芙罗拉?格林格拉斯的侄女,她们的外貌和性格都很像。”
“格林格拉斯家是中立吧。”我依稀记得没有格林格拉斯加入食死徒。
“所以我现在就要把婚约定下来,在世人还不知道黑魔王回来了之前。”纳西莎用小勺搅拌着红茶,神情自如。
“这种行为可真够恶劣的。”我用右手托着脸颊,调侃道。
纳西莎咽下一口司康:“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你怎么看?”我把头扭过去,得以和德拉科对视。
“我没怎么关注过她。”德拉科说,“下学期我会留意一下的。”
“能和她打好关系当然最好。”纳西莎嘱咐道——说得很隐晦,“届时这将成为顺利谈判的砝码之一。”
“我记得这事过去总是沃尔布加负责。”我笑着说,“你的婚约、贝拉的还有那个人的。”
“你知道她怎么样了吗?”纳西莎磨了磨淡粉色的指甲,状似无意地问。
“大约是我入狱之前吧,她女儿已经四五岁了。”我陷入回忆,“叫尼法朵拉。”
纳西莎刻薄地嗤笑一声:“真是连脑子都被芨芨草塞满了。”
我不对此表态。我和安多米达之间,不闻不问就是最好的状态。我要在自己尚且清醒的时候和她划清界限,我怕自己会杀了她——我已经发现自己的脾气越发古怪了,也许这就是独角兽的诅咒?
我突然想起来袋子里还有一小杯血,一会儿晚饭后我应当把它喝掉,这东西可留不得。
“不过,我担心布莱克会断种。”纳西莎罕见地做出用手托着额头这种动作,“毕竟…雷古勒斯死了。”
“布莱克家早该断种了。”我的态度已和之前截然不同。我以自己的身份为傲并不意味着我认为布莱克有多高尚。此时,我不屑地冷笑着,“近亲结合的一群残次品罢了。”
纳西莎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也许是想劝我再婚,可又想起来那个死婴。
“…我,我有时候想起来它。”纳西莎打了个寒颤,“我就难以入睡。”
“没什么好愧疚的。它是罪恶的结合体,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受苦的。”我的声音冷静地出奇。
德拉科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我把视线投向远方,池塘里的水仙开得正灿烂。
*水仙花美少年纳喀索斯(Narcissus)在一次打猎后,在湖边喝水时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并对其产生了深厚的爱恋,最终无法自拔,扑向水中自己的倒影,溺水而亡。
——《希腊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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