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阿尼玛格斯

在历经两个小时的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奇洛结结巴巴的黑魔法防御洗礼后,安吉丽娜踏出黑魔法防御课教室的第一刻就说:“我怀疑奇洛被人掉包了,他的事迹我之前也听说过,完全算是个有勇有谋的人,现在却像是个懦弱的草包。”

“弗雷德说他可能被吸血鬼吸了脑髓,因为怕吸血鬼再来报复所以在头巾里塞了大蒜。”艾丽娅简直乐不可支,“我知道这么说很不好,但是——”

“但是听起来很像真的。”伊莱丹偷偷笑了,功德-1。

“现在去吃饭吗?”安吉丽娜问,“周四晚上有果子馅饼。”

“我不去了,还有点别的事。”伊莱丹松开挽着安吉丽娜胳膊的手,“你们去吃吧,如果可以帮我带两个回来。”

“你干嘛去?”艾丽娅歪头看她。

“有一个,嗯——课后辅导,可以这么说。”伊莱丹有些心虚地低头看脚,暑假她在脱凡成衣店新买了一双黑色的牛皮德比鞋,尖尖的靴头被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擦得直反光。

“和哈利?”艾丽娅随口问了一句。

“绝对不可能,”安吉丽娜毫不留情地戳穿她,“要是哈利她会直说的,无非就是迪戈里或者希格斯找她。”

“真聪明。”伊莱丹对她抛了个媚眼开始慢慢后退,“那我们——晚上见。”

“和哪一个?伊娃!”艾丽娅激动地喊,“噢梅林!真是个有魅力的格兰芬多!”

“绿色那个。”伊莱丹的尾音突然变得奇怪,像是在喉咙里含了一团毛绒绒,又像是她在学犬吠,投在走廊石壁上的影子从高挑曼妙的长发少女逐渐变成一个四肢着地的半人高动物,一条皮毛油光水滑,健美挺拔的杜宾犬对着安吉丽娜和艾丽娅叫了两声,转身摇着尾巴快乐地跑走了。

“波特!我说过了!不许在走廊里变形!”麦格教授严肃的声音从安吉丽娜和艾丽娅身后传来,“约翰逊小姐,斯平内特小姐,希望下次你们可以让她三思而后行。”然后一只银灰色的虎斑猫跟着伊莱丹的背影飞快地追了上去。

“麦格不让伊娃在走廊里变形,然后自己也变成猫去追她这件事,说出去都没人会信。”安吉丽娜吃吃笑着,“而且我觉得伊娃的体格能把麦格掀翻了,在动物形态下。”

伊莱丹听见身后咪咪喵喵的声音暗叫不好,又被麦格教授逮住了,明天麦格就会给维洛写信说亲爱的波特夫人,你这个淘气的女儿又在霍格沃茨三楼的走廊里变成狗狂奔,撞飞了可怜的老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然后维洛会寄一封吼叫信过来,在格兰芬多的餐桌上怒火滔天地大骂伊莱丹再变成那条狗就给她从霍格沃茨退学。

于是伊莱丹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四只狗爪在三楼过分洁净光滑的地板上不停地打滑,身后的虎斑猫敏捷地变回高挑严厉的女巫,一把抓住伊莱丹的两只大耳朵,伊莱丹呜呜呜地含住麦格的袍子角开始谄媚地蹭她的腿。

“波特小姐,我想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不许你在走廊里变成狗乱跑。”麦格教授拍了拍她的狗脑袋,“如果你想运动可以去打会魁地奇,我听说伍德先生为球队设计了很多新战术,你们不妨抓紧试试看。”

伊莱丹连连摇头。

“现在,变回来,走到城堡大门外,然后——”

“汪!”伊莱丹突然大叫一声,对着麦格教授身后凶恶地龇牙,老费尔奇嘶吼着拖着铁链跑过来,“教授,就是这条该死的狗!咬烂了我的袍子,还把洛丽丝的毛咬秃,我可怜的洛丽丝…到底是哪个学生养了这条狗!”

伊莱丹恶狠狠地狂吠几声,飞快地从麦格和费尔奇的抓捕中突围,像一道黑色闪电一样顺着楼梯跑下了三楼。

“…谢谢你,费尔奇,但是下次看到我和这条狗在一起的时候不需要来抓她。”麦格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伊莱丹使出吃奶的力气从三楼狂奔到了城堡的大门外,天色逐渐暗下来,她放慢脚步,沿着城堡前一条鹅卵石小岔路慢慢走向禁林边缘,四周除了虫鸟鸣只有她爪垫上的茧子敲击鹅卵石发出的声响,偶尔还传来远处魁地奇球场上学生训练的叫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天是赫奇帕奇抢到了场地。

海格的小屋早早亮起了温暖的灯光,门外刚刚冒出来的嫩绿的南瓜芽在风中散发出甜蜜的清香,伊莱丹跳上小屋门前的楼梯挠了挠门板,里面传来海格沉重的脚步声,“谁在外面?”

“汪!”伊莱丹高兴地回答。

“噢,伊莱丹,麦格教授不允许你再变成狗来我这里——”海格打开门,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伊莱丹摇着尾巴绕着海格的腿走了一圈,在海格手忙脚乱的阻拦下成功从门缝钻进小木屋,强行踩进牙牙的窝里露着肚皮躺下了,牙牙被挤得只能坐到一边发出委屈的哼哼。

“真是拿你没办法。”海格摇摇头,关上小屋的门,给伊莱丹倒了一杯热牛奶,“今天怎么只有你自己来?韦斯莱家的小子们呢?”

伊莱丹摇摇头,两只耳朵像斗篷一样飞起来。

“斯内普又给你扣分了?心情不好?”海格坐到他的沙发里,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求救声。

伊莱丹继续摇头。

“你可以变回来和我说说。”海格喝了一口热牛奶。

趴在牙牙窝里的杜宾变回了少女,她笑嘻嘻地盘腿坐在柔软的布料里,“其实这是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你,海格。”

“哎呀,秘密,秘密,你们小孩子。”海格哈哈笑了几声,“好吧,我不问了,只要不违反校规——其实已经违反了,是不是?”海格看到伊莱丹脸上的表情时立刻了如指掌,“又要去禁林?”

“我可没有这么说。”伊莱丹搂住牙牙的脖子亲了亲牙牙的鼻头。

“你弟弟也入学了吧?明天,明天下午你们都没课,要不要来我这里坐坐?我好多年没见过哈利了,当年还是我把他送到你家的。”海格摸了摸他的络腮胡,“可怜见的,詹姆和莉莉…”海格掏出一张对他来说过分小的手帕擦了擦眼泪,“那么小一只…唉,幸好他有你们,兰德尔是个好人。”

伊莱丹拍了拍海格的膝盖,“没问题,海格,我会给你带些甜点。”

小屋的门又被轻轻叩响了,“瓦尔加斯?”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牙牙警惕地从伊莱丹怀里站起来,双耳贴在头顶发出恐吓的低吼。

“谁?”海格大声问。

“没事,海格,是来找我的。”伊莱丹从牙牙的窝里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沾的尘土,“这就是我的秘密了,不要告诉别人,弗雷德和乔治也不行。”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拉开门走了出去。

“晚上好,瓦尔加斯。”敲门的金发男巫笑眯眯地站在伊莱丹面前

“晚上好,希格斯。”伊莱丹背着手站在海格小屋的台阶上,“今天谢谢你。”

“小事而已。”希格斯摆摆手。

“我事先告诉过你,希格斯,我不是后天修炼的阿尼玛格斯,我是天生的,所以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伊莱丹走下台阶,和希格斯并肩向禁林更深处走去,“你有感受到额外的心跳声吗?这很重要。”

“有时。”希格斯点头。

“魔药呢,成功了吗?”伊莱丹相信一个斯莱特林没有九成的把握是不会来请求一个格兰芬多的,但她出于理智还是问他。

“我很幸运,在第三次含满一个月的曼德拉草叶子之后遇到了晴朗的满月,然后又在第七周遇到了暴风雨,所以现在——”他从一个隐蔽的口袋里掏出一瓶血红色的药剂,“成功了。”

“严谨地说,你应该在配好的下一刻就把它喝掉。”伊莱丹皱眉,“你已经等多久了?”

“别担心,”希格斯把药瓶举到伊莱丹眼前,“我用了卡俄斯封印。”

“听不懂。”伊莱丹翻了个白眼,“听上去像是某种邪恶的魔法。”

“并不,瓦尔加斯,”希格斯用魔杖照亮了水晶瓶上的暗金色符文,“是一种古老的时空静止魔法,这个瓶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停留在了它变成这个状态的那瞬间。”

“哦?”伊莱丹有些感兴趣,“这又是希格斯家族流传下来的财富吗?”

“或许。”希格斯放下魔杖,“我可以教你。”

“能对人使用吗?”伊莱丹的蓝眼睛在昏暗的禁林中仿若幽幽的萤火虫,聚精会神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让我爸爸把这本书寄过来借给你。”希格斯对她笑了笑。

“我讨厌学习。”伊莱丹嘟哝。

“我们要去哪里?”希格斯跟着伊莱丹愈发深入禁林之中,树林里的温度骤降,这让他有些不安。

伊莱丹侧头看了他一眼,“你害怕了?”

“不,不能这么说,瓦尔加斯——”希格斯试图辩解。

“你可以拉着我的袍子,再走几分钟有一块比较空旷的草地,如果你变成了什么很大的动物,不至于把树木都撞倒。”伊莱丹解释,“如果你不想再往里走,就在这里也可以。”

“我听你的。”希格斯好脾气地说,抬起手拉住了伊莱丹的袍角。

“没事的,我和弗雷德乔治来过很多次了——你不许告诉斯内普,不然我再也不会和你说话。”伊莱丹威胁他。

“好。”希格斯偷笑。

“就是这里。”两人又走了一段时间,冷色的月光突然兜头照亮了面前的一块草地,头上高耸的树木变得空旷,伊莱丹终于停住脚步。

“喝下去后或许会很痛苦,心跳非常紊乱,思想变得类似于野兽,有野性的冲动,但不要感到害怕,这是正常的,你可以把你的魔杖交给我,防止变身后掉在地上找不到。”伊莱丹向他伸出手,接过他黑檀木制的笔直魔杖,“唔…古怪的感觉,它好像想从我手里跳出去一样。”

“不要害怕,我一直会在你身边,除非你变成某种水生生物,但亚欧大陆的阿尼玛格斯没有变成水生生物的历史,当你想变回人的时候只需要在脑海中回想你作为人类的样子,我是说初期,等到你习惯了变形后会在人和动物之间转变得非常自如。”伊莱丹远离他几步,“开始吧。”

希格斯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复又掏出那瓶血红色的魔药,在月光下注视其几秒后毅然决然地打开盖子灌进了嘴里。

伊莱丹也很紧张,她并不熟悉人形修炼阿尼玛格斯的步骤,二年级的暑期考试前希格斯突然找到她,问她可不可以帮助他学习阿尼玛格斯的变形,伊莱丹吓了一跳,兰德尔不许她告诉陌生人她是一个天生阿尼玛格斯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她紧盯着希格斯,希格斯宽和地笑了笑,“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不要紧张,我只是想学这项能力,我可以给你付学费,五百加隆够不够?”

波特家当然不寒酸,但兰德尔的生活很节俭,他也不希望他的女儿和侄子成为挥金如土的糜烂贵族,所以伊莱丹和哈利的零花钱一直很拮据,五百金加隆对她的诱惑并不算小。她虽然一早知道斯莱特林这些人的生活态度可以用纸醉金迷来描述,但也没想到希格斯,一个并不那么出名的小家族的非继承人手里也有如此可观的小金库。

“你——你家里人知道吗?这很危险。”伊莱丹如实说,“会有变成兽人无法恢复的情况。”

“他们不知道,我愿意承担这种风险。”希格斯非常冷静。

伊莱丹第一次对一个斯莱特林产生了一点点的亲近之意,因为她在相处中发现希格斯并不是那种傲慢自大,阴险恶毒的纯血蠢货,相反地,他非常温和礼貌,实事求是,愿意承认别人的优点,虽然在魁地奇球场上也会对别的学院痛下拳脚,但比起斯莱特林的其他人简直是天使一样的存在。

喝下魔药的希格斯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他匍匐在地上蜷成一团,嘴里发出有些痛苦的呻吟,伊莱丹迅速变成狗的样子靠到他身边,咬住他的袖口发出低声的呼唤,希格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对她露出一个安慰性的笑容。

紧接着希格斯的身体突然开始变小,伊莱丹口中的袖子滑了出去,希格斯一阵混乱地挣扎后,一只毛绒绒圆滚滚的小熊猫趴在伊莱丹眼前。

伊莱丹愣住,低头用鼻子轻轻拱了拱小熊猫的肚子,小熊猫四肢还有些不协调地想从地上站起来,看得伊莱丹细长的尾巴控制不住摇起来,发出呼哧呼哧像是嘲笑一样的声音。

成功了,但是变出来的动物出乎伊莱丹的预料。

伊莱丹绕着继续趴着的希格斯走了好几圈,用湿漉漉的鼻子在他身上闻来闻去,确认是金发男巫身上木质和图书馆里古老羊皮纸混合的气味,开心地大叫了几声。

就在这时,离他们不远处的矮灌木中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伊莱丹一开始没有在意,禁林中经常会出现一些小型夜行动物,但通常在看到她后就会飞快跑开。

然而这道声音越凑越近了。

伊莱丹警觉地站直身体,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位置,用爪子把还瘫软在地上的希格斯向后推了推,发出警告性的低吠。

声音停了片刻,一个穿着巨大黑袍的身影慢慢从草丛里爬了出来。

伊莱丹吓坏了,一边后退一边本能地发出嘹亮的叫声,希望能够因此吓退这团莫名生物,或者吸引来海格,哪怕是费尔奇也好,甚至随便什么人来拯救一下刚变成毫无攻击力的小熊猫的斯莱特林和她。

那个身影本该是头的地方缓缓抬起来,这东西居然没有五官,苍白平面的脸上只有一张血盆大口和尖利的獠牙,嘴角还在往下滴不明液体。

伊莱丹毫不犹豫叼起希格斯的后颈开始狂奔,变成狗的最大优点在此刻显现,她的四条腿几乎跑出了幻影,那东西最初还能跟在她身后像蛇一样疾爬,几息之间就被伊莱丹远远甩在了身后。

直到伊莱丹看到了海格小屋里的灯光和霍格沃茨城堡的轮廓才敢慢慢停下来,她嘴里的希格斯已经被她晃得不省人事,她没法带着他去海格那或者直接回城堡,于是只好变回人形把他抱在怀里轻拍。

小熊猫几分钟之后恢复了意识从她肩膀上抬起头来,蓝绿色的眼睛和她对视。

“回忆你的人形,希格斯。”伊莱丹开口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像鼓风箱一样破烂,而小熊猫的体型开始变化,伊莱丹把他放在地上,几秒后希格斯头发凌乱衣衫狼藉地出现在她面前。

“成功了,希格斯。”伊莱丹说,“我没想到你会变得这么——可爱。”

“托你的福。”他看起来还有些头晕,伊莱丹扶着他站起来,“刚刚——你看到了吗?你看到是什么了吗?”

“或许就是禁林里的什么危险生物吧?”希格斯不以为意。

“不,不是的,”伊莱丹眉头紧紧皱起来,“我闻到了,那是一种腐烂的、邪恶的味道,甚至有些熟悉…我要告诉海格和麦格教授。你,至于你,你想告诉斯内普吗?”

“不想。”希格斯连连摇头,“这是违反校规,他肯定会告诉我爸和我哥的。”

“你看着办,小熊猫,祝贺你。”伊莱丹抿嘴笑了笑,“我们该回去了。”

依然是稍微理想化了一下阿尼玛格斯的修炼方法求轻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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