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的打人柳之旅化为泡影,但乔治在对自己没有一起去抓老鼠的行为的无比懊悔中强烈要求要和伊莱丹以及弗雷德一起去海格的小屋。
“你们俩向我保证今天不会去禁林。”伊莱丹走在最后面,一手拉住弗雷德的袖子一手拽着乔治的袍角,“禁林里面很危险。”
弗雷德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笑,“这是你第一天知道吗?伊莱丹?”
“不,我是说——”伊莱丹恼怒地摇头,“麦格教授不让我说!但是我真的在禁林里遇到了很恐怖的东西,怪物!魔鬼!”
“什么?”乔治问。
“一条没有脸的人头蛇,我只能这样描述。”伊莱丹如实相告,“所以我们最近都不要再去禁林了好吗?拜托了。”
弗雷德和乔治难得同时沉默下来,直到弗雷德开口问:“这会和佩迪鲁有关系吗?还是说和什么古灵阁有关系?”
“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就要去——”伊莱丹摇头,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海格小屋的灯突然熄灭了,在一秒前那里还亮着暖黄色的灯,随后传来激烈的男人争吵和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狗形态的伊莱丹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飞射出去,凶猛地吼着扑开海格小屋的大门,从屋子里拖出来一个面红耳赤的矮小胖墩墩的男人。
海格跟在后面跑了出来,气喘吁吁,“伊莱——伊丽莎白!停下来!”
伊莱丹尖锐的牙穿透了男人的巫师袍,狼狈地裸露出他衣服下的皮肤,男巫胆怯但粗暴地怒吼着踢飞了伊莱丹,伊莱丹哀吠一声,在地上挣扎了半晌才重新站起来,眼睛阴森森地盯着那个巫师。
“伊莱丹!”
“波特!”
弗雷德和紧接着从小屋走出来的麦格同时冲向伊莱丹,弗雷德搂住伊莱丹的脖子,“伊莱丹?你还好吗?”
“请快点离开这里,韦斯莱先生,”麦格原本就薄且锐利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彰示着她的愤怒和紧张,“带着波特小姐和另一个韦斯莱,立刻,现在。”
“不。”伊莱丹变回人形半靠在弗雷德怀里,手捂住肋骨上方的位置,“那是谁?教授?”
弗雷德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似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更用力地握住伊莱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伊莱丹捂着痛处的手背上,带有安抚意味地用手指轻轻刮过伊莱丹手背上的血管和青筋。
“这与你无关,波特小姐,现在回去城堡医疗翼找波比。”麦格铁面无私。
“那彼得·佩迪鲁是谁?”伊莱丹抓住麦格的袖子,“和波特有什么关系?”
麦格没来得及回答她,那个被伊莱丹咬破袍子的男人惊怒地盯着她,“这又是什么?米勒娃?又一个非法阿尼玛格斯?甚至还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我是登记在册的。”伊莱丹冷冷地回答他。
“亏你还是魔法部部长,福吉,”海格喘着粗气挡在伊莱丹和双胞胎前面,“魔法部统共登记在册九个阿尼玛格斯。”
“你就是魔法部部长?”弗雷德突然问。
“你又是谁?”福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黑暗中眯起眼睛,“我知道了,红头发,亚瑟的儿子吧?你们的爸爸也是相当——的下属。”
“康奈利,”邓布利多竟然也在,他脸上一贯的温和笑意消失殆尽,“我希望你立刻复审西里斯·布莱克的案子,西弗勒斯已经对佩迪鲁使用了吐真剂,他的话想必你没有不相信的理由,西里斯是无辜的。如果你不执行的话我将以威森加摩首席巫师的名义命令伯恩斯女士强行重启案件。”
布莱克?伊莱丹愣了愣,这个人她倒是知道,出卖了詹姆叔叔和莉莉婶婶的罪大恶极的食死徒,在阿兹卡班已经呆了十年了。那邓布利多说的无辜又是什么意思?
福吉的脸白一阵红一阵,“邓布利多,你这是公然挑衅魔法部!”
“不,康奈利,这是我合法合规的权利。”邓布利多面无表情,“当年抓捕西里斯我就持坚定的反对态度,连吐真剂都没用的审判,如果你们认为这能作数的话,那我也回天乏术。”他说着轻轻向上抬了下魔杖,伊莱丹感觉身上一下子变得轻松许多,几乎快要从地上飘起来,邓布利多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伊莱丹,时间还早,不知我是否有机会请你到办公室分享一盘最新的柠檬雪宝?”
伊莱丹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什么?校长?”
“噢,柠檬雪宝,一种非常甜蜜的麻瓜冰激凌。”邓布利多耐心地为她解释。
“我的荣幸。”伊莱丹甚是摸不着头脑地从地上站起来,弗雷德下意识就要跟上她,邓布利多摇了摇头,“弗雷德,我想晚点伊莱丹会愿意告诉你们的。”
弗雷德闻音知雅,立刻停住脚步,虚虚托了一把伊莱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晚点见,伊莱丹。”
伊莱丹下意识回头想捉住弗雷德的手,她对当下的状况感到迷茫而胆战心惊,好像抓住弗雷德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能让她感到安定。
“没关系,”弗雷德拍了拍她的脑袋,“公共休息室见。”
“好了,你们两个,跟我走。”麦格抓住弗雷德和乔治的肩膀,严厉地教训他们俩,“再让我知道你们两个——你们三个来禁林,别想求情,都去费尔奇那关禁闭!”
“知道了,麦格教授,我们知道了。”伊莱丹注视着弗雷德和乔治伏低做小地跟着麦格逐渐消失在了回城堡的路上。
“康奈利,五天之内,西里斯的复审要提上日程,届时我会出席。”邓布利多轻缓但不容违抗地对福吉微笑,随后不顾福吉尴尬难堪的脸色,兀自拍了拍伊莱丹的肩膀,“我们走吧。”
“柠檬雪宝。”邓布利多愉快地向校长办公室门口的两只滴水嘴石兽说出口令,滴水嘴石兽向内徐徐转开,足以看出邓布利多对柠檬雪宝(至少短期内)有多么偏爱,伊莱丹心想。
“请坐,伊莱丹。”邓布利多坐到挂满了历代校长照片墙壁前的软椅里,桌面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瓷白小碟,碟子里摆着几块嫩黄色的冰糕,“要尝尝吗?柠檬雪宝,非常美味。”
“呃,谢谢。”伊莱丹从碟子里拿了一块最小的舔了舔,对她来说有点太甜了。
“今天过得不赖,是不是?”邓布利多也拿了一块,“我必须表扬你的细心和求知欲,不然无辜的人还要平白受难,而真正的罪人还在逍遥法外。”
“罪人——是说佩迪鲁吗?还是布莱克?”伊莱丹没拿冰糕的那只手紧张地攥住膝盖上的布料。
“彼得·佩迪鲁。”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一个非法阿尼玛格斯,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的朋友,詹姆和莉莉的保密人,投靠并将他们的藏身地告诉伏地魔,导致了詹姆和莉莉的牺牲后又滥杀了十二个麻瓜。”
“那西里斯·布莱克又是谁?”伊莱丹听到伏地魔的名字后上身不自觉地颤抖并微微向前倾,手里的冰糕略微有些融化,滴下来一滴粘稠的糖液落到黑色的素面袍子上。
“西里斯——”邓布利多微微眯起眼睛,“一个可以用惊艳绝伦形容的学生,忠诚的朋友,英勇的战士,你会喜欢他的,伊莱丹,你一准会喜欢他。”
“这么说他…不是一个坏人?不是一个叛徒?”伊莱丹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完全颠覆了,“他没有出卖詹姆和莉莉?”
“没有,”邓布利多摇头,“西里斯始终在忏悔,在自虐以赎他提议把保密人换成彼得的罪,他被逮捕的时候本想和彼得同归于尽,但彼得——如你所见,变成老鼠逃走了。”
“也就是说他在阿兹卡班被平白无故地折磨了十年?”伊莱丹难以置信地问。
“我很惭愧,但我不得不说是的。”邓布利多体面地吃掉最后一块柠檬雪宝,似乎小碟子上被施加了低温魔法,柠檬雪宝上依旧覆盖着一层洁白的冰霜。
“甜食对牙齿不好,校长。”伊莱丹用手帕擦了擦沾到手上的融化的冰糕,“即使您是一位非常伟大的巫师,也应该关注牙齿健康。”
邓布利多被逗笑了,“你从哪里学到的?”
“我妈妈说的。”伊莱丹感觉脸上有些痒,她下意识伸手去抚摸,摸到一簇柔软的尾羽,回头发现凤凰福克斯正站在她坐的椅背上试图用喙梳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
“好孩子。”伊莱丹贴了贴它的额头轻声说。
“维洛,是的,我记得她,虽然她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虽然我没有教过她——她和莉莉在某种程度上有一点像,我不是说外表,她的内在,”邓布利多微笑着点头,“母爱真是非常伟大。”
“我很爱我的妈妈,我也很爱爸爸。”伊莱丹眨眨眼,“那么布莱克会被无罪释放吗?”她还是非常在意这件事。
“我想会的。”邓布利多笃定地说,“另外,西里斯是哈利的教父,我想哈利会很高兴的。”
“教父?”伊莱丹愣住,“那是…哈利以后会和他一起住的意思吗?”
“不,伊莱丹,这要看哈利的意愿。”邓布利多用一种透彻的目光看着她,“你是一个好姐姐。”
“我还差得远。”伊莱丹嘟囔。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邓布利多推给她一杯柳橙汁。
“可是佩迪鲁为什么会变成韦斯莱家的一只宠物呢?”伊莱丹声音有些发抖,“这是说明——说明神秘人本来的下一个目标是韦斯莱家吗?”
“我认为不是,”邓布利多有点调皮轻松地眨眨眼,福克斯飞到他肩膀上,“我猜是因为韦斯莱家是与魔法部以及霍格沃茨都联系密切的古老的巫师家族,他苟且在这里有机会探听到魔法界发生的大事。”
伊莱丹迟钝而缓慢地点了点头,“那佩迪鲁和古灵阁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邓布利多的脸上出现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惊讶和疑惑,他站起来,“你一定是累了,伊莱丹,该睡觉了。这件事——我们下次再谈。”
伊莱丹应景地打了个哈欠,也跟着站起来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好的,晚安,校长。”
“记得去一趟波比那里。”邓布利多指了指自己肋骨上方。
等伊莱丹从庞弗雷夫人那里领到一剂魔药和兜头臭骂返回到格兰芬多休息室时,时间已经接近宵禁,弗雷德和乔治依然坐在他们两个惯坐——甚至可以说是专属座位上,眼巴巴地看着公共休息室的入口,在见到她爬进来的瞬间从椅子上跳起来,“伊莱丹!”
“晚上好。”伊莱丹握着魔药瓶子连滚带爬地瘫到椅子里,“解决了。”
“快给我们讲讲。”弗雷德几乎想要挤到和她同一个椅子上坐下。
“佩迪鲁是个罪大恶极的叛徒,他害了哈利的爸爸妈妈,西里斯·布莱克是无辜的。”伊莱丹长话短说,“福吉的态度消极暧昧,但我相信邓布利多会让福吉乖乖听话。”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适合做政客。”珀西坐在不远处评价。
“你是第一个,级长。”伊莱丹应付他,“你也很伟大,和这老鼠一起度过了那么多年。”
弗雷德发出一声巨大的嘲笑,珀西的脸色变得宛如海格做的饼干一样又黑又硬。
伊莱丹叹了口气,“哈利和罗恩呢?”
“回寝室了。”乔治指了指男生寝室明亮的走廊。
“能帮我叫一下他们吗?我得找他们聊聊。”伊莱丹站起来,“罗恩会伤心吧?我看他还挺——如果用喜欢的话我有点反胃——重视那只老鼠的,还用你们俩骗他的咒语给他变色。”
弗雷德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小罗尼成长的必经之路罢了。”
“怎么了?伊娃?”哈利和罗恩穿着睡衣从男生寝室前的台阶上跳下来。
“来我这。”伊莱丹对着他们招了招手,哈利和罗恩两个小不点挤在她一左一右。
“我要先向你道歉,罗恩,我把你的老…斑斑弄丢了。”伊莱丹摸了摸罗恩的头发,“你喜欢老鼠吗?或者你喜欢什么别的宠物,我从神奇动物园买一只送给你。”
罗恩一开始听到老鼠丢了的时候表情显得非常沮丧,但当伊莱丹说要送她别的宠物的时候,他立刻把脑袋摇得像大风吹过的风铃草,“我不用,伊莱丹,我也不怎么和斑斑玩,我不需要宠物。”
“小猫?猫头鹰?鹦鹉?鹦鹉会说话,你喜欢吗?或者说——”伊莱丹当着哈利和罗恩的面变成了杜宾,哈利也是第一次看到伊莱丹变身的过程,兴奋地大叫一声,扑到伊莱丹背上抱住她的脖子,把脸埋在她的头顶。
罗恩看呆了,“这是——这是什么?你也是阿尼玛格斯吗?像麦格教授那样?”
伊莱丹拖着哈利走到罗恩面前,抬起头让罗恩轻轻挠了挠她下巴上的绒毛,然后又变回人形,“或者说你想要一条小狗?”
罗恩依然是脸红摇头,“我不要,伊莱丹,谢谢你。”
“我会看着办的。”伊莱丹也学着他的样子飞快摇头,“那我这里没事了,罗恩,你先回去吧,家里有点事要我和哈利交代。”
“那,那晚安,伊莱丹。”罗恩露出牙齿害羞地笑了下,转身跑回寝室了。
伊莱丹握住哈利的手,“今天过得怎么样?”
哈利笑呵呵地开口,“很好呀。”
伊莱丹低头思索了片刻,“斑斑是个阿尼玛格斯,哈利。”
哈利愣住。
“他是个坏人,我怕他伤害你们,把他抓去邓布利多那里了。”伊莱丹不忍心告诉哈利真相,“我担心罗恩害怕,所以骗了他,你不要告诉他好吗?”
“好——但斑斑是什么人?”
“一个骗子。”伊莱丹含糊其辞。
“小偷那种人吗?”
“…差不多,可能会更过分一些,没事的,现在已经没事了。”伊莱丹捏了捏哈利的手心,“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哈利翠绿的眼睛认真地和伊莱丹对视,伊莱丹的眼睛在他的脸上来回游弋,“和我们住在一起你开心吗?”
“我?我当然开心,我很幸福——你们是我的亲人!”哈利有点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么问?”
“我希望你一直幸福。”伊莱丹温柔地捏了捏哈利的脸,“去睡觉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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