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丹带着一身草皮和露水的味道回到寝室,她有些洁癖,不允许自己以这样的状态躺到床上去,于是她抓起一套干净的袍子,“我去洗个澡。”
安吉丽娜和艾丽娅都懒得再动,径直卧倒在床上,微弱地哼哼了两声以示回应。
“需要我带吃的回来吗?”伊莱丹轻声说。
“如果有蘑菇千层面的话请帮我带半份。”艾丽娅举起右手。
“我想吃点辣的,你看着带吧,多谢了,伊娃。”安吉丽娜扔给她两个餐盒。
“半小时后回来。”伊莱丹关上门出去了。
等她洗过澡换好衣服,把球服扔到脏衣篓后走到公共休息室的时候看见弗雷德和乔治湿着头发挤在壁炉旁,两颗火红的脑袋紧紧靠在一起低头研究着什么东西,伊莱丹随意打了个招呼就要从公共休息室爬出去,弗雷德叫住她,“伊莱丹,你来看看。”
“什么?”伊莱丹走过去站在他们两个面前,看见他们俩的膝盖上摊开一卷羊皮纸,上面有一些密密麻麻的线条和字母,“魔咒学的论文吗?”
“不,”乔治摇摇头,“伊莱丹,你能记住所有一年级新生的名字吗?”
“开什么玩笑?”伊莱丹仿佛听到天方夜谭,“你们俩的趣味已经低级到这个程度了吗?”
“你看这个名字——彼得·佩迪鲁,”弗雷德指着一处字母,“你有印象吗?”
“什么东西?一年级新生名单吗?”弗雷德和乔治分别向外挪了挪,在中间给伊莱丹留出一个位置,伊莱丹被两个热烘烘的暖炉挤在中间,刚刚洗过澡的湿冷感瞬间不翼而飞。
眼前的羊皮纸上字母原来是不同的姓名,这些名字居然能够移动,羽毛笔笔迹勾勒出全城堡从地下到八楼的全部布局。
“这是…这是什么?”伊莱丹惊讶地抬头看向弗雷德,弗雷德的笑容有点鬼鬼祟祟的感觉,“地图。”
“这我当然知道,”伊莱丹翻了个白眼,“但普通的地图会是这样吗?”
“活点地图,能显示出城堡里所有人的位置,”乔治说,“我们从费尔奇那里拿来的。”
“费尔奇——?”伊莱丹瞪大了眼睛,“原来你们真的从费尔奇那偷了…?”
“怎么能是偷呢?伊莱丹?”弗雷德作出受伤的表情,“只是他丢掉不要,我们捡走了而已。”
“好吧,好吧,我不计较这些,”伊莱丹把目光移回地图上,“你们要给我看什么?”
“看看你弟弟的宿舍,”弗雷德用手指在格兰芬多塔楼的一间男生宿舍里点了点,“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纳威·隆巴顿,西莫·斐尼甘,迪安·托马斯,还有这个彼得·佩迪鲁。”
“前面几个我都有点印象。”伊莱丹回忆了一下,“斐尼甘是那个茶色头发的小孩,托马斯是深色皮肤的伦敦人,但是这个佩迪鲁——”伊莱丹摇摇头,“我不记得。”
“我们也是。”双胞胎异口同声。
“那可能是住在那个宿舍里的幽灵吗?”伊莱丹推测。
“我们不这样认为。”乔治摇头,“如果有幽灵的话罗恩会第一时间大叫着从宿舍跑出来。”
伊莱丹被逗笑了,“我等会可以问问哈利,现在我要去礼堂吃饭,你们去吗?”
弗雷德用手指绕住一缕伊莱丹也有些潮湿的黑发,“你的头发没干。”
“你们的也是。”伊莱丹拍掉他的手。
伊莱丹在饭桌上遇到了哈利和罗恩,哈利非常高兴地告诉伊莱丹:“我们下周要上飞行课了,伊娃!”
“对你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伊莱丹给艾丽娅装了半份千层面,给安吉丽娜装了一盒墨西哥辣牛肉卷,“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哈利。”
“什么事?”哈利放下餐具。
“彼得·佩迪鲁,是你们的同学吗?”
“谁?”哈利疑惑地皱眉,“我不认识。”
伊莱丹的眉毛也皱起来,“你们宿舍有幽灵吗?”
“没有呀。”哈利摇头。
伊莱丹沉默了。
“怎么了?伊娃?”哈利拍了拍她的肩膀。
伊莱丹认为活点地图的事暂时不应该告诉两个小孩,所以只是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我记错了,你们先吃,我突然想起来和安吉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
伊莱丹随便塞了几口炸鱼薯条就拎着餐盒匆匆地离开了,这着实是一件怪事,但她同时也在怀疑弗雷德和乔治手里的活点地图可不可信。
她急匆匆地冲回公共休息室,弗雷德和乔治还坐在那里,她站到他们两个面前,“哈利说没有彼得·佩迪鲁这个人。”
“怪事。”乔治咂嘴,“他还在那。”
“你们带我进去。”伊莱丹抓住弗雷德的手腕,“寝室里现在除了这个佩迪鲁还有人吗?”
“你要去男生宿舍?”弗雷德不敢苟同,“这不合规矩,伊莱丹。”
“我不得不——”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剪下来的报纸递给弗雷德,“古灵阁被盗了,如果,我是说如果这就是那个小偷呢?”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进得来霍格沃茨格兰芬多的男生宿舍?”弗雷德甚至以为伊莱丹在开玩笑。
“我一定要去。”伊莱丹湛蓝的眼睛誓不罢休地盯着弗雷德,弗雷德愣了片刻,“一定要?”
“一定要。”伊莱丹坚定地点点头。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弗雷德站起来拍了下乔治的后脑勺,“走了,哥们。”
“你们去吧,我去食堂带点吃的回来。”乔治打了个哈欠,“然后我要睡一觉。”
哈利的宿舍在男生宿舍走廊中间位置的左手边,弗雷德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窗帘也没拉开,看起来是有人一觉睡到中午。弗雷德此刻已经对活点地图将信将疑,两人按着地图上的方向指引去寻找佩迪鲁,最终发现佩迪鲁位于衣柜和窗台的夹缝里,而那里正躺着一只灰色夹杂黄毛的老鼠。
弗雷德和伊莱丹面面相觑,“斑斑?彼——”
伊莱丹一把捂住了弗雷德的嘴,弗雷德感受到她手心里冒出了一层冷汗,他惊诧地转头,伊莱丹的侧脸近在咫尺,他几乎能看到她鬓角的绒毛和下巴上的痣,同时发现她脸部的肌肉因为太过紧绷而微微颤抖,牙齿反复咬住下唇内侧,另一只没捂住他的嘴的手扯了扯他的胳膊,示意他离开这里。
“你怎么了?”退出哈利的寝室后弗雷德问她。
“彼得·佩迪鲁,怎么可能是那只老鼠?”伊莱丹脸色有些发白。
“说不定是这只老鼠的名字不叫斑斑,叫彼得·佩迪鲁呢。”弗雷德想当然。
伊莱丹的指尖指向地图上的西塔楼,“那这里的猫头鹰也并没有显示。”
弗雷德语塞。
伊莱丹的手指挪到他们两个的名字上,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脸,然后那张脸逐渐变成黑色的缎面一样的毛发,杜宾犬站在地上,爪子搭在弗雷德的手腕上让他弯下腰来和她一起看地图。
地图上他们两个的名字依旧没变。
“你明白了吗?弗雷德!”伊莱丹变回来,声音颤抖,“那只老鼠,是阿尼玛格斯!甚至可能是非法阿尼玛格斯!”
弗雷德先后做出震惊和干呕的表情,“难以想象——我们一家和这只老鼠过了十几年!”
“怎么可能有老鼠活十几年!”伊莱丹圆圆的眼睛瞪得更大,“你们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他一直是老得快死了的状态,我们总以为他第二天就会死。”弗雷德挠了挠头,“那现在怎么办?”
“拿罗恩的笼子把他抓起来,我们去见麦格教授,她之前总抓住我显形。”伊莱丹指挥弗雷德,“你们和他过了十几年,你来抓他,我讨厌老鼠。”
“呃噢…”弗雷德一脸恶心,但还是听她的话打开寝室门,找到了罗恩装老鼠的笼子,并且快准狠地抓住佩迪鲁的尾巴把他锁在了笼子里,“你知道的,伊莱丹,这肯定是不一样的感觉。”
伊莱丹把脸凑近笼子,看见那只老鼠迷茫地睁开浑浊的眼睛,因为看见她的脸连胡须都开始颤抖。
伊莱丹恶趣味地笑了笑,又变成狗对笼子里的老鼠恶狠狠地露出她的獠牙,老鼠发出慌乱的吱吱叫声,缩在笼子里最远离她的角落。
她变回人哼了一声,“不知道什么人会变成一只老鼠。”
“阿尼玛格斯的变形变成什么动物可以控制吗?”弗雷德好奇地问。
“我不清楚,好像不能。”伊莱丹摇头,“通常和人的性格特质还有守护神相关。”
“守护神是什么?”两个人钻出公共休息室,弗雷德把手里装着老鼠的笼子甩了几圈。
“你别——这要是被你放跑了!”伊莱丹用力拍了下弗雷德的手,在空旷的走廊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弗雷德痛呼一声,“别这么用力!”
“守护神咒是一种…黑魔法防御咒语,我认为,能召唤出一种动物形态的守护神,来抵挡一些邪恶黑暗的力量,但我还不会。”伊莱丹回答他。
“噢,”弗雷德点点头,“所以你的守护神也是狗了?”
“我还不会,我刚刚说。”伊莱丹瞪他一眼。
“真奇妙,”弗雷德拎起来笼子看了看老鼠,“这是后天可以练成的吗?”
“…可以。”伊莱丹想到了希格斯,她希望弗雷德的下一句话不要是他也想练。
“我也想练。”弗雷德眼睛放光地看着她。
“不行。”伊莱丹想也不想地拒绝,“非常危险,并且需要运气。”
“所以你知道怎么练?对吗?”弗雷德准确抓住了她的话里有话。
“…不知道。”伊莱丹后知后觉。
“拜托,伊莱丹。”弗雷德放轻声音哀求她。
“我真的不知道,或者说我不清楚,因为我是天生阿尼玛格斯。”伊莱丹实事求是,她对于魔药的炼制确实一窍不通,这部分都是希格斯自己无师自通的,“我只知道非常危险,有可能会变成半人半兽的动物。”
弗雷德咂了咂嘴,“那好吧。”
时隔不到48小时,伊莱丹再次站在了麦格的办公室门口,这次还带了另一个麦格办公室的常客,麦格打开门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开口问:“你们又要关禁闭了吗?”
两人齐刷刷地摇头,弗雷德举起手里的笼子,“教授,我们有问题请教。”
麦格严肃的目光在他们两个的脸上和老鼠之间来回逡巡了几次,才请他们两个走进她的办公室。
“教授,我想我可能发现了一个阿尼玛格斯,不是说您,当然也不是我,”伊莱丹在弗雷德关上办公室门的下一刻说。
“什么?波特小姐?”麦格表示不解。
弗雷德把老鼠笼子放到桌子上,指了指老鼠,“这可能是个阿尼玛格斯,教授,伊莱丹说您对阿尼玛格斯有一套,所以我们送他来这了。”
麦格怀疑地看了他们俩一眼,但还是没说什么,用魔杖把老鼠定身在笼子里打开笼门,对老鼠进行了全身检查。
随着魔杖尖的移动,麦格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伊莱丹和弗雷德都不是傻瓜,麦格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两个人对视一眼,在彼此脸上看到了熟悉的恶作剧得逞时候的激动和成就感。
麦格倏地收回魔杖用力关上笼门,伊莱丹敢说她看见笼子上的铁丝被麦格掰弯了,随后麦格走到壁炉边,“阿不思,请来我这里一趟。”
几秒钟后,身材瘦高的白胡子老人,以及体格庞大的海格先后从壁炉里迈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米勒娃?”
伊莱丹和弗雷德站在麦格身后对海格眨眨眼,海格也回敬给他们俩一个笑容,比出“你们又被关禁闭了吗”的口型,两个人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麦格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隐忍的暴怒来形容,“阿不思,韦斯莱先生和波特小姐为我带来了一只阿尼玛格斯。”
“噢?”邓布利多的表情变得很感兴趣,“二位是在哪里发现的?”
“哈利的宿舍里。”伊莱丹说。
场面沉寂了片刻,三个成年人的表情都变得认真起来,邓布利多对着门挥了下魔杖,“让他显形,米勒娃。”
麦格再次打开笼门,那只老鼠嗖地钻出笼子想要跑到麦格的书架下面躲起来,但在半途中就被邓布利多悬浮在了半空中,麦格指着老鼠低声念了一段伊莱丹曾经也听过的咒语——一年级她变成狗去厨房偷吃的时候被麦格逮了个正着。那只老鼠开始疯狂地挣扎,躯体开始膨胀伸长,长出了人类的四肢和头颅,最后变成一个矮胖的秃顶男人跌在地上。那男人看着愚钝,动作却异常灵敏,一骨碌翻到伊莱丹脚底抱住了她的脚,“波特…波特小姐,我最好的朋友的侄女…请你原谅我…”
伊莱丹发出一声尖叫,双脚并用毫不留情地踢开他,弗雷德抽出魔杖挡在伊莱丹前面指着老鼠变成的男人,“离她远点!”
“…彼得?彼得·佩迪鲁?”海格疑惑的声音响起来,“你不是…死了吗?”
“什么?”伊莱丹抓着弗雷德的肩膀,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去叫西弗勒斯来,韦斯莱先生和波特小姐,然后回到你们的公共休息室,可以吗?”邓布利多和颜悦色地说,“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在地下一层,你们知道的。”
伊莱丹和弗雷德眼巴巴地看着海格,但海格正非常疑惑地盯着地上那个男人看,没有分给他们半个眼神。
“快走,尤其是你,波特小姐。”麦格走过来把他们俩推出办公室,“去找斯内普教授。”
“尤其是我…?”伊莱丹疑惑地重复了一遍,“那是什么意思?这人到底是谁?麦格教授!”没人回答她,办公室的门在两人身后狠狠关上。
弗雷德突然蹲下来,伊莱丹下意识后退一步,他有些滚烫的掌心贴在她的小腿袜外面,将热量透过羊毛布料传导到她的皮肤上。
“…你干什么?”伊莱丹咽了下口水。
“看看你有没有被肮脏的老鼠抓伤。”他的神情非常认真,仔细端详着她的皮肤,“看起来完好无损。”
“没事。”伊莱丹轻声说,“我们——我们应该去找斯内普了。”
“噢,噢,是的。”弗雷德站起来,“我不是很想去该死的地下室。”
“快点吧,越快越好,我们还能问问海格发生了什么。”伊莱丹抓着弗雷德的袖子几乎要跑起来,“我真的不明白,我真的很想知道麦格教授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反应也很奇怪,波特小姐原谅我,最好的朋友什么的,我也听不懂。”弗雷德跟在她身后嘟囔。
踏入地下室周围的温度骤降,空气好像也变得粘稠潮湿,伊莱丹打了个寒战,“好冷。”
弗雷德也抖了抖肩膀,“你需要我的外袍吗?”
伊莱丹看了他一眼,“你看起来也挺冷的,下次吧。”
“你们两个,”一道有点低哑还带着点东欧口音的女声在身后叫住他们,“格兰芬多?”
伊莱丹回头,看见一个金色长发,身材瘦削的斯莱特林女级长站在不远处,表情略微有些傲慢,“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找斯内普教授。”伊莱丹回答她。
女级长点了下头,指了指他们左前方的第二扇门,“他在那间教室。”
“谢了。”伊莱丹对她笑了笑。
弗雷德走过去敲门,门悄无声息地向内打开了,里面涌出来一股苦涩的药味,随后才是斯内普从上至下一派黑色的身影,“稀客。”
“教授,邓布利多校长请您去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弗雷德飞快地说,似乎说慢一点就会被斯内普砍掉半截舌头。
斯内普没有回答,阴森的目光定格在弗雷德脸上,弗雷德并不和他对视,只是一味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
“他有什么事?”斯内普问。
“我不知道。”弗雷德诚实地说,“在城堡里抓到了一只阿尼玛格斯。”
伊莱丹非常肯定斯内普盯着她看了几秒。
“嗯。”斯内普冷淡地应了一声走上楼去,像黑乌鸦翅膀一样翻滚的袍子几乎与斯莱特林地下室的黑魔法氛围融为一体,相辅相成。
虽然双子不会在意罗恩有什么室友,但小伊会在意哈利有什么室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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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彼得·佩迪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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