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hapter 55

“怎么不进去?”他走进黑暗,看见自己的女孩像个小孩子一样蹲在地上,只是歪着脑袋看他走近。

“有人了。”她瘪瘪嘴说。语气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奥利弗忍不住低声笑起来,“聪明机智的赫菲斯托斯小姐也有一天没算到会被有求必应屋拒绝?”他向女孩伸出手,他们需要另外找个地方。

“我也没想到哪怕来得比以前早还是没赶上它空置的时候。”伊莉丝拽住他的手从地上站起身,“那我们找个空教室吧!”

昏黄烛火在黑暗中染尽朦胧,男孩凑近心爱的姑娘,小心翼翼亲吻她的额头。

“遵命。”

霍格沃茨永远不会缺少空闲教室,那些总是垂挂厚重窗帘的房间在数不清的岁月里见证数不清的秘密。

他们牵手走进空荡无人的教室,一道轻柔的风吹过,窗帘拂动显出背后日暮黄昏。

“我们的运气真不错,这里没有人。”他们选中角落长椅坐下。

“维尔,你的无声魔法也进步很多。”伊莉丝称赞他,刚才他施那道无声气流咒异常熟练。

奥利弗轻笑一声揽住她的腰,“我早说过我是实用主义者,如果不是为了能更好地跟你约会,我恐怕还做不到这点呢。”

伊莉丝歪头看他,“那或许你要学会的咒语会有更多。”

“只要是为你,多难的咒语我都会去学。”他低头轻吻她。这种对话在他这里早已算不上情话,这只是诺言,是他永远都会主动为她做到的。爱她是本能。

霍格沃茨里的情人节是每一个学生珍贵的回忆,对于有心上人的人们来说就更加重要了。

奥利弗一脸按捺不住的期待之色,从宽大校袍口袋里掏出一个缠绕漂亮蝴蝶结的盒子,“我挑了很久,希望你喜欢,丽兹,情人节快乐。”

伊莉丝解开蝴蝶结,惊讶发现奥利弗竟然给她送了一瓶香水。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奥利弗努力压制自己陡然产生的羞涩感,试图平静解释,“贝尼克前段时间交了个女朋友,他说没有一个女生会拒绝一瓶香水,所以……”

“所以你特意挑了我喜欢的味道!”伊莉丝扑进他怀里,声音欢呼雀跃,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你知道我喜欢冷杉木!”

在伊莉丝看不到的地方,奥利弗笑得一口白牙都藏不住,“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你一直以来都用这个味道的护发精油。”更别提伊莉丝的魔杖材质就是冷杉木,跟她在一起几年,他也由衷地喜欢上这冷冽疏离的味道。

“倒不如说在之前几年就该给你送的,只是我很少了解这些。”奥利弗甚至有一丝懊恼,他给伊莉丝送的情人节礼物一直都是巧克力之类的甜品,而他的女孩也从没表达过不满。

伊莉丝离开他的怀抱,兴高采烈地捧着他的脸亲他,“这有什么?你给我的一切早就不能用礼物来衡量了。不过我确实很喜欢这个礼物,维尔,谢谢你。”

“情人节快乐!”伊莉丝拿出一个丝绒小盒,这是她为奥利弗挑选的礼物。

奥利弗挑眉伸手接过,“这句话我该还给你——你似乎也有把我打扮成首饰柜台的意愿?”丝绒盒子里是一枚简单枝叶形状的领带夹,粲然金光在朦胧夜色里无际闪烁。

“虽然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她抬手拿起那枚领带夹帮他夹在金红色的领带上,“但很显然,你在我眼中就应该与它一样,即便它于你我、或是我们于这世界来说只有一枚纳特大小——但在我眼里也像太阳般永无终结。”

“那我该邀请你一起融化,赫菲斯托斯小姐。”他凑近她的美丽面庞,声音雀跃温柔。

她伸手抚上他面颊,眼眸柔情,“那我求之不得,伍德先生。”

星光蔓延的眼近在咫尺,笑容也如万千世界般斑斓。

她是光的诞生,自虚空尘埃跋涉而来;他与群星为伍,迢递时间空响向她敬献炽热。

森林和夜幕下声息的辅音共同编织美好幻梦。

在这明月高悬的夜晚,我正描摹你的身影,逗弄它们开怀。

“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好的月亮。”她望向那如天鹅新生绒羽般的新月,柔顺黑发披散在身后也笼罩一层遥远月色。

他冰蓝色眼眸没有一刻离开她的身影,炙热到狂热。但他说出的话语却仍冷静平和:“你会拥有千千万万个新月驻足的美好夜晚,杰玛。”

杰玛转身看特伦斯,从他们第一次相识到现在,她极少看到他情绪外露,不得不说斯莱特林们的教育让他们都隐藏在社交面具后,人们很难看到冷静外表下的一颗真心。

但杰玛·法利向来是随心所欲的人,所以她想知道他的更多面。

“今天叫你来这里是有一件事情要通知你。”杰玛站在窗前,莹白月光将她照耀成冷漠的模样。

特伦斯强行压抑心头颤动,尽管他并不愿意听到不利于自己的任何消息,但这一刻他别无选择。“什么事?”他听见自己语气甚至透出冷淡意味。

杰玛似是没听出他的抗拒,径自说起话来。

“你去年学过蓍草吗?”没等他说话,她又说:“你们应该是学过的,但我想你当时没看到,因为蓍草占卜并不能看穿时间迷雾。”

特伦斯听杰玛提到蓍草,沉寂的心脏猛然被狠狠揪起,“学过,但我的蓍草根茎没有任何字母。”

这就是他始终没有鼓足勇气走向她的原因,他怕一切都是徒劳。但他还是走向她了,即使与她每一次亲密接触都像今夜的月光,美好到虚幻,虚幻到令人害怕一场美梦的终结。

“杰玛...”他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多么颤抖,“你们今天学了蓍草?你是不是......”

“是的,我的蓍草根茎上有字母。”杰玛对他再明显不过的恐惧视而不见,仍是从第一天相识就未变过的冷静模样。

他闭上眼轻轻吐出一口气,已经全然明白杰玛一定要在今天这个特殊日子找他来有求必应屋的原因——她跟某个人有未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胆小的人,甚至不敢睁眼看她。

但杰玛一直是个恣意妄为的斯莱特林女孩,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她叫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那些曾经如梦似幻的甜蜜缠绵是不是从今日开始就会像肥皂泡一般彻底破裂消散?

在四下无人时才敢牵起的手是不是再也不会交予他手中而是要等待另一个人牵起?

那遮掩**而由她赠予的名分是不是再也不能成为他妄图占据她的理由?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却化成厚重的雨滞留在心头,连血液的流动都缓慢滞涩。

他低声说:“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怎么做?”她的声音竟异常高兴,“不是我打算怎么做,而是你——希格斯。”

她已经很久不以姓氏称呼他了,但她又一次这样呼唤他。

“我想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处理好——”

“不,你不明白。”

杰玛站在莹白月光中,笑意明媚。

“你不明白。”

“那个字母是'H',你懂了吗,希格斯?”

她的声音如夜色温凉,但在这一刻却让他的心脏翻涌起灼热的雨,再不能浇灭他一切狂乱的期盼和渴望。

“不—我或许没明白,杰玛,你能再说一次吗?”他知道自己必须再次确认。

杰玛露出真切的笑,她没有拒绝他的请求。

“特伦斯,那是你的姓氏。除你以外,我想不到任何人能与我——”

她的言语被堵住,是他热烈的吻。

心绪混沌如天地初开,生命看到黑夜与白天,以及他或她的眼。

他们曾将一份隐密心绪杜撰,把足以摧毁面具和距离的爱意和他们的梦想,记载在羊皮纸、对视和呼吸中。这里是他们的起点:有求必应屋。它储藏每一次从眼眸溢出的情思,即便它们零散无序,数目之多超过天上的星辰。

如今失去又找回的夜晚在时间旅程里重复,从新月如雏鸟绒羽的微光中流出,缓慢的蜜滴,脆弱而清晰。

将于未来重复的夜晚带来清晨,给予人们明日的前夕。

我浑浑噩噩却虔诚地拥吻你,你回应我如美好幻梦般的唇。

“杰玛...”他呼唤,像是从梦境中找寻一个长久的可能。

“是的,我是杰玛。”她微笑,笑意真切。

他抬手抚上她的面颊,“杰玛。”

杰玛挑眉,语气不悦,“特伦斯,叫你过来可不是为了欣赏我的名字有多好听的。”

特伦斯猛然大笑起来,是杰玛从未见过的模样,他的快乐仿佛是一片汪洋,波澜起伏的海浪冲刷这狭小的空间,于是她也一并沉没。

“你笑得太大声了……”杰玛轻声抱怨,但她知道自己的嘴角也如今夜的月亮一样勾勒出喜悦的弧度。

特伦斯渐渐停住笑,那双手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放肆地紧搂住她,“杰玛,你说得对,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见到这样好的月亮。”

杰玛摊开手掌,声音惫懒,“那我的礼物呢?特伦斯,你不会没准备吧?”

没等特伦斯回答,她已经贴近他寻觅他的双唇,柔软温热的触感,一如她第一次感受时那样,但这一刻她却明显察觉他们的吻已经变了模样。不再需要任何理由,不再如黑夜中摸索前进的盲人,她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地环住他,感受他。

她从他的呼吸中脱离,但并未离开的他的气息。

“我猜你并没有准备礼物,因为我说不喜欢。”

“是的,毕竟是法利小姐的命令。”他的眸子似乎冰雪消融,泛起春天的暖意。

“没关系,我已经收到你的礼物了......”她又一次攀上他的脖颈,将自己的呼吸融进他的骨血。

杰玛·法利曾是个无望的理想者。

在阴冷地窖和无数回转长廊的拐角,荣誉与责任为她编织精细美丽的牢笼,她连尘埃都不是。她只是梦。

但新月诞生在世间,为了让她遇见另一个梦,或将成为无限夜晚的一部分。

人们祈祷——祈求说:请继续梦见我。

海水翻腾,苏格兰的黑夜笼罩不眠和熟睡的人们,那或许会是一个美梦。

在那安静的枕边一本书里,沉睡着无声的混乱。

沉睡并在等待。

这是从一开始就在等待的清晨。

黑湖下游动不歇的巨章鱼还睡眼惺忪,触角懒洋洋地划出涟漪。猩红翻飞的袍角仿佛占据整个清晨的景色,不,应该说控制住这景色的是少年人的热忱与坚持。

“伍德,你不觉得这实在太早了吗?”

“我们能训练的时间有限,越早开始训练越能快速帮助我们掌握训练要点。”

几个人唉声叹气地骑上扫帚飞向天空,作为被魁地奇疯子压迫的格兰芬多球队众人早已对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就被拉出来训练的事感到习以为常,果然不能对奥利弗·伍德怀有期待——即便昨天是情人节,他也不会把魁地奇训练稍微延后一分钟。

等到格兰芬多队结束训练,礼堂已经开始供应午餐了。几个人换下衣服飞快跑回城堡,生怕赶不上吃一口冷冰冰的三明治。奥利弗进入城堡前抬手确认那枚领带夹正安稳待在那根金红色领带上,才勾起微笑走进礼堂。他需要填饱肚子,下午还要跟伊莉丝一起到空教室学习。

他们很早就开始规划这一学年的各项事务,即便再忙碌都会为对方抽出时间,哪怕只是两个人坐在一起安静学习互不打扰,他们都不会觉得不耐烦,这是他们选择的相处方式,自然无需向外人解释。

情人节后一周,魔法部派遣职员来为所有六年级学生和部分七年级学生教授幻影移形,原本就被繁重课业压得喘不过气的学生们面临这门极难的课程更是压力倍增。

伊莉丝自然不必说,她本身就比别人多一门炼金术选修课,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两个人把每个周末都投入到幻影移形课程和各科学习中,奥利弗则是比别人多了一项魁地奇训练。

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第二次比赛推迟到5月,第三次比赛暂定于期末考试之后进行,这是一个敏感的时间节点。每次训练时奥利弗都会抓着哈利叮嘱他千万不要再像上学期一样把比赛睡过去了,他们不能再错过魁地奇杯。

而说到幻影移形,伊莉丝毫无疑问是学习进步速度最快的学生,奥利弗竟然也成为除她以外少数几个学得还不错的人。

再次感受到许多向他投来的隐晦目光,奥利弗抿唇转过身。他得努力通过幻影移形的考试,尽管伊莉丝的天赋有目共睹,但她今年不能参加考试,所以暑假时很多计划的实施者就变成了他。而且伊莉丝就算再厉害也没办法横跨几个郡给他传递消息,他最好能稳定掌握幻影移形,这样和伊莉丝即时沟通起来就能更方便了。

三月里,第三温室的曼德拉草们开了一个热热闹闹、吵吵嚷嚷的舞会,斯普劳特教授非常高兴,这代表曼德拉草已经在朝成熟期发展了。

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出现新的攻击事件,人们以为那个幕后黑手再也不会出来作恶。皮皮鬼不再对哈利唱那句所有人已经听腻歪的讨厌鬼,同学们也对他礼貌友好起来。

当事人哈利的记性还没有那么差能忘记这些,但整个学校都不再讨论这件事,他也只是在情人节后给茵格丽德的信里提到伊莉丝被格兰芬多级长说使用黑魔法后很多人躲着她,这让那个小姑娘气愤极了。

“伊莉丝绝对、绝对不可能是邪恶的黑巫师!”茵格丽德在信里重重地打了好几个感叹号来表示愤怒,同时再次对哈利描述了罗德里克家族的教育有多么完全和独特。

哈利也知道伊莉丝是黑巫师这种事完全是无稽之谈,但是他没办法大声说伊莉丝是邓布利多教授的人,因为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这一点,这就代表她不希望别人知道。

所以哈利出于某种内疚情绪,见到伊莉丝总会主动问好,连带着在训练的时候看到奥利弗也不抱怨训练任务太重了,而是万分投入地开展每一次训练,奥利弗高兴得就差认他做兄弟了。

至于那个被伊莉丝打断的情人节贺卡,哈利也从之后马尔福的嘲讽语句里听出来那是金妮给他送的。哈利并不希望在此之后金妮还继续表现出对他的崇拜追捧,毕竟有一个科林就够头疼了。

但茵格丽德认为有必要让哈利认识到自身所具有的魅力,同时她告诉哈利——她在情人节收到了三张邀请函,这在布斯巴顿里太正常了。她还算收得少的了,只不过她一个都没答应。

“哈利,暑假的时候你会参加默克兰的婚礼吗?我们一家都要去,希望能在婚礼上见到你。”

哈利微笑着收起这封信。这会已经是四月下旬,距离暑假还有一个多月,他也已经连续四个月收到了安娜布尔的手制糕点。从进入魔法世界,他一直收到许多善意和关心,这让哈利越发感激自己能遇见罗恩、赫敏,遇见海格,遇见很多人,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确实是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归所的地方,哪怕它那样小,他仍然感激。

哈利不是知恩不报的人,他早就听奥利弗说再过一周多就是伊莉丝的17岁生日,所以他已经请海德薇帮忙购买了礼物等到那一天送给伊莉丝。至于如何回馈奥利弗——只要努力训练魁地奇,格兰芬多队队长就会很高兴了。

格兰芬多队队长奥利弗·伍德确实很高兴,周一早晨用餐时他收到家里的信,父母没有对他接下来的规划决定提出异议,这让他更有动力去做每一件事。

“如您所说,我会做到我力所能及范围内的最好,不会给丽兹、给我们留下遗憾。”

他停下笔将信纸折叠放入信封,又忍不住摩挲那枚领带夹,这样的动作能让他在产生更多想法时缓解几分焦虑。

奥利弗并不是多思敏感的人,但这份记忆早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他在想所有可能却还未发生的事情。

我们用借以看到月亮的眼睛,

窥探齿轮与玫瑰的世界。

即便是梦,也不仅仅是回声,

记忆从斯凯岛回返,我们将享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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