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除了那扇门上十乘二十厘米的窄小方窗,这间拘捕室就近于密封。

即便如此,日光也很难穿透那点微弱空间,给予你更多视力上的帮助,此刻你能辨清大概方向,还是靠那扇窗户上,代替铁丝网而不断哔剥作响的镭射光。

你知道,那是来自黄猿大将闪光果实的镭射。

所以你不是在凝视那扇窗户,而是在幻想中描摹出一个男人的轮廓。

战国元帅怎么会把他派过来?起初你想不通,而后反应过来,这样的场合黄猿大将非常适合,因为他是一个很标准的“社畜”。

大将他自诩模棱两可的正义,然而不要忘记,模棱两可最终仍是正义。对外长袖善舞,对内漫不经心,很少有人能说出他真正喜爱些什么,黄猿大将波鲁萨利诺是个很难被接近的男人,即使是你,他也曾投以警惕,然而对于海军的任务,他躲过,却从来没完不成过。

赤犬太强硬,青雉仍摇摆,两相比较下,黄猿反而是当下最能定军心的那个。

再一次,你对战国元帅的用人投以赞美。同样,你认为黄猿大将也不会做出为爱放走你的蠢事。

爱情是能让人重焕青春的东西吗?或许是,但你们的心已经都老到无法对青春做出反应,是哪怕眼下让十八岁的你们坐在一起,也很难对未来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的那种——他可以为你对抗赤犬,然后呢?你们一起冲破海军包围,然后幸福美满度过余生吗?

正是因为你想象不出有“我们”的可能,你才急急从那一场美梦中惊醒。

对立的立场使得你与黄猿没有丝毫美满的可能。

低下头,即使光线昏暗,你也清楚记得自己掌心错综杂乱的掌纹是如何盘布。

香波地的占卜女巫曾给你看过手相,她托着你右手,表情古怪,最后带着某种难言的情绪指明你的掌纹似乎不太妙,一般人掌心的三条竖纹象征事业爱情与生命,偏偏你从事业上又横出一条,越过爱情、又封死了生命。

她说封死时甚至谨慎瞄过你一眼,像是担心你恼羞成怒砸了她的铺子。

你当时什么表情来着?时间太久了,那是你跟着青雉大将将满两年,大将领着你去香波地庆祝两周年纪念,而你一边陪同对方游玩,心里却预备跳槽的时候。

但即使如今想来,死亡这个词仍旧无法在你心口荡起波澜,所以当初,你大概率也是无动于衷。

只是现在因为黄猿大将,你不由得想到命运这种颇为哲学的话题,你突然想起那条女巫嘴里,横跨了你事业爱情生命的横纹,你发现这简直就是命运在你身上的具现,你的人生,真的很有可能会像那条横纹一样,从事业出发,路过爱情,然后毅然决然地封死生命。

你和黄猿大将的相知只是掌心里一个交错的点,短暂接触过后,就是更长远的别离。

而这就是命运。

然而此时此刻,你又避免不了落入一个坠入爱河的女人的俗套,你尽量克制不去思考这个问题,然而你盯着那扇门的动作又暴露了你——黄猿大将会来救你吗?这是其一。

第二,如果他来,你高兴吗?

第三,如果他不来,你高兴吗?

在周遭的寂静中,你不得不诚实面对内心,然后你就发现,人果然只会对爱的人更加苛刻——因为无论他要不要放走你,你都很不开心。

无语按住眼睛,结果又遭到监管士兵的警告,影像电话虫恶狠狠模拟出背后人类的表情,而当你又正襟危坐之后,再重新归于呆滞。

[这太恶劣了]

你想。

因为如果黄猿大将来救你这件事真的发生,你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庸俗——成年人的首要应该是情绪稳定,而稳定的前提就是拒绝冒险。

你喜欢的就是他永远泰然处之的稳定内核,如果可以,你请求神明,一切能打破他表象的事都不要发生。

这件事由你说出来特别讽刺,但从你拒绝对方,又撒谎爱慕凯多后直到现在,你们都维持住了两个成年人彼此该有的体面,没有恼羞成怒,没有声嘶力竭,就连上船时他主动牵你的手,你也没有去问原因,肯定是那种笑眯眯的,“耶?又没有结婚,何况搀扶一位女士是每个成年男性的基本风度~”之类的话。

黄猿大将深谙成年人的法则。他绝不会轻易破坏表象的体面。

但同时——

你鼻尖忽然嗅到一股柑橘、乌木和鼠尾草的味道。

“真的不能让老夫进去吗?”又马上说,“这可是推进城level6的犯人,要保证她是以活着的状态被送去推进城哦。”

然而守卫士兵铁面无私,“如果犯人有不对劲的地方,监视电话虫会立刻有反应,大将。”

言外之意就是一切正常,犯人没死。

“好坚定的拒绝啊。”黄猿抬了抬太阳镜,从镜片上方看了对方一眼。你口中的成年靠谱男性正撅起嘴,露出并不男子气概的一面,又慢腾腾将墨镜按回原位,背着手在守卫士兵面前来回晃悠。

进不去内~黄猿想。

可这世上,又有哪个地方能真正阻挡住光?

你就听见一声镇定自若的“八咫镜”,紧跟的就是“黄猿大将闯进去了!快去找赤犬大将”的兵荒马乱。

门外的混乱与室内形成鲜明对比,你没有抬头,但你知道他来了,西装笔挺,一丝不苟,走起路来有闲庭信步的气势,而随着他的步伐,男人手腕和颈后的柑橘的清新,正在逐步逼退这间拘捕室的死气——那是你曾收到的那款情侣香水的男款。

为什么你可以如此确信自己曾经坠入爱河?坠入那明明只是由激素带动的主观情绪中?你冷漠、理智、与激情绝缘,你早早看透这些似乎玄而又玄、凌驾于人心灵之上的感情的核心,但你还是确确实实沉进水底,仿佛一场临场发挥的谋杀,你是凶手,也扮演受害者。

——因为柑橘的味道,和黄猿大将从来不配,那句推荐,是你晃点他的。

只是为了恶作剧。

只是为了恶作剧……

——直到那柑橘的味道彻底笼罩过来。

“耶~我们得加快时间了,否则等萨卡斯基过来,脸色一定超级可怕吧。”

黄猿用一点也听不出会害怕赤犬发火的语气,笑眯眯从口袋拿出一瓶药粉,他也不在乎自己的话有没有回应,你的视线里,男人膝盖触及地面,因此沾上沉积的污秽,但除了这个姿势,他便没法更好给你上药,从海楼石手铐到现在的木枷,你双手手腕已经被蹭破出一圈红纹。

细小的伤口反复,会提高人忍痛的阈值,更何况这些原本就不值一提,但你没有拒绝。

正如黄猿大将所言,得加快时间,你们当下最宝贵的就是时间,也应该由对方问一些更值得的问题,而不是给微不足道的伤口上药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你一对上黄猿大将,你就忍不住往恋爱的方向思考,比如你现在就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他身上的香水味道,不想从当年那份礼物开始,他就一直在回应你恶作剧的事实。

你们是彼此双方携手坠入爱河。

“皮肉都翻出来了,副官小姐都不会喊痛的吗?等到了推进城,不知道麦哲伦署长会不会找人帮你换药?”

你是去吃牢饭的,不是去度假的,想来这个待遇应该不会有。

黄猿也知道这话没趣,他笑了笑,把木枷推上去,小心在伤处撒上药粉,属于男人的指腹轻轻揉开确保涂抹均匀,而整个过程,你确实沉默一声不吭,等到纱布缠好,黄猿大将凝视眼前由他亲手系上的短结,忽然发出叹息,“真是的,副官小姐一直表现得这么明显,现在想一想,好像是从来没表露过不满的样子,那么完美地契合海军的需求,肯定就是间谍啊。”

你仍旧沉默。

“如果我开口要求的话,副官小姐能不能乖乖待在推进城,直到刑期结束呢?”

低垂的睫毛猛然抬起,连带着那清晰、思索的目光,直直向男人看去,而这一次,叫人望不见情绪的反而是黄猿了——你抿唇,发现他今天戴了颜色最深的墨镜,在拘捕室这样暗淡逼仄的环境里,你只能通过对方嘴角上扬的弧度来辨别真心——大将他用一句话,同时否了你三个问题。

他来了,却没有说要带你走。

站在他的角度,你如果能老老实实在推进城呆到刑期结束,未尝不失为一个好结局,可那之后呢?言外之意是要等你么?

你在黑暗中注视他原本双膝触地的动作,慢慢改成伸出手环住你腰间。居高临下的位置,你是高位,腰肢却被对方一手拢住,往自己身体靠近,直到木枷阻挡在两人中央。

黄猿扯了扯嘴角,不满地曳长尾音,倒没有暴力破坏,头一低探进你怀里,无赖一样,你的两只手搭在他肩两侧,像是你在占他便宜了。

“耶~老夫也不敢太过分呢,强闯进来已经得罪萨卡斯基了,要是再做点什么,战国元帅会打死我的吧?”

他又笑,所有情绪都被藏在镜片背后,“现在可没有另一个副官小姐帮我出谋划策逃脱正义制——”

“我不能,因为凯多桑大概率会想办法来救我。”

你抿唇一笑,打断对方,声音很平淡回答他之前的问题,被眼睫毛遮住的瞳孔里还闪着细微碎光。

“当然,如果他不来,我成为弃子,以我的能力确实很难独自从推进城逃脱,那么,我或许就会成为大将口中,老老实实在推进城呆到刑期结束。”

黄猿表情一僵,大概是没预料到你如此耿直。

你能明显感觉到握住你腰肢的手有一瞬间用力,嘴角那上扬的弧度也显得平淡了,“好难过哦,小姐为百兽鞠躬尽瘁,到头来也会有成为弃子的可能吗?”

好不漂亮的挑拨离间。

“当然。”你抬起眼,强调,“毕竟是我爱慕凯多桑,不是他喜欢我。”

所以成为弃子也无所谓。

这一次是真的很用力了。

你是个混蛋,然而黄猿大将也不遑多让,他开始不体面了。大将级别的掌力一定能在你腰上留下几天也退不去的淤痕,可两个惯会装模作样的成年人谁都不主动提及,他轻描淡写,你游刃有余。

“老夫一直努力避开那个名字啊。”

他笑眯眯通知你一件事,如此笃定,“百兽的日子不会好过了,萨卡斯基最近可一直死咬着他们。”

在重新编织一个谎言和沉默间,你选择流下眼泪,是刚刚你撒谎爱慕凯多的那句,却顺着面颊砸在当下黄猿大将的手背上。眼泪如何能拥有力量?却瞬间击穿他的侃侃而谈、胸有成竹。

黄猿的脸顿时一冷。

四目相对,你有句话不当讲,因此只能在心里想想了——就算你说你爱凯多,可这件事真的能引起大将这么真心实意的愤怒吗?他的风格应该是更潇洒一点。

“……看来这副墨镜的颜色还是不够深。”

果然,半晌,他慢慢笑出来,用极其波鲁萨利诺的方式,近于调侃地说出这句。或许是残存在你眼眶的泪水放大了一切,有那么一瞬间,你似乎真的透过他的太阳镜片看清那双藏在背后的眼睛,认真的盯住你,语气却是截然相反的漫不经心,“耶~那么喜欢的吗?可是他们死在萨卡斯基手里的几率非常大呢。”

但语气听起来不像百兽要死在赤犬大将手里的样子。

你忍住了没有笑,否则看起来就太奇怪了。

盯着这张皱纹如同沟壑的脸,总是慢腾腾微笑的样子会让人掉以轻心,然后就会忘记这人是在泽法大将手底下,仍能与赤犬大将并称怪物的人。

是怪物啊。

总不能指望怪物在听到心爱之人心有所属后,还平心静气送一束玫瑰祝你们百年好合吧?潇洒地一腿扫清前路上的一切障碍,这就是所谓黄猿的潇洒。

你非常努力的帮凯多拉满了仇恨,足足两位大将的追杀,万望百兽能够挺住。

同时——你以目光描摹出大将的轮廓——有事可做的话,应该就不会等你出狱了吧?

不要等啊,你看着他,在心里叹息。

因为你活不了太久了。

黄猿发现自己看不懂你的目光,就像八年前他也没搞懂,你为什么急急调去赤犬那里一样,你从未遮掩行动背后的急促,就像你从来也没遮掩好你对他目光里的占有一样。

明明是很固执的人呐。

固执的人想得到一个东西,不应该是牢牢握紧才对吗?他搞不懂你矛盾背后的动机是什么。

他从嘴里叹息,问你还记不记得什么叫模棱两可的正义。

你便立刻回忆起来,那是八年前你试图攻破对方警惕时,闲聊起的话题。三位大将各具风格的匾额就悬挂在办公室上方,你曾好奇问过一句,结果得到不被重视的“你猜”。心知这种时候要是能一语中的,一定能给对方不一样的印象。

但想猜出诡谲如黄猿大将的心思,这其实也很难。

想要走进别人的内心,就必须先暴露自己。

你只能顺从自己的心意,思索的目光从那一行龙飞凤舞上划过,“一体两面,光影同行,所以正义注定蒙尘,然而蒙尘的正义依然是正义。”

所以他本质上是个非常认同海军的人,这个团体当然仍存在许多弊端,可就像人既能善良也能举起屠刀一样,海军也不可能完美无缺。

“只要大方向是对的,剩余皆可模棱两可。”

男人闻言抖开一份报纸,光明正大逃脱文书工作,声音既听不出赞同,也没有异样,“耶~小姐眼里老夫就是如此功利吗?”

不是功利,是现实。

踏实的两只脚牢牢锁在地上,飞都飞不起来。

本部现役的三位大将都很有意思,赤犬与青雉仿佛吃错了果实,而中立的光也不是虚无缥缈的,你和他实在太过相似,你们都只相信能够看到的东西,而不是寄托于希望。

但按理来说,拥有这种个性的人迟早走向麻木的深渊,但黄猿大将很奇怪的松弛无比。你猜测他的人生中一定遇见过能够给予他治愈或动力的人事物,女人?想到他着一身鼠灰色和服,翘脚在艺伎面前打节拍的样子,你觉得不像,那么会是什么?

记忆定格在你视线尽头的黄猿,闭上眼,似乎就能嗅到办公室里悠然的茶香,和弥漫在午后的光下的,由他袖口里渗出的味道——那时候还没有柑橘的参与——你注视他在镜片后缓慢移动的眼球,黄猿大将看到在意的地方会不自觉皱眉,努动嘴唇。你一边思考,一边把这个细节加入你以他为客体的人物分析模型。

“从未听过大将宴请除将领以外的朋友。”仿佛漫不经心的,你问,“战桃丸君也不是海军,大将从哪里捡来的那孩子呢?”

平滑移动的眼球顿住,从镜片上方警告似的凝过来:

“小姐,太好奇会显得不可爱捏~”

——再加一条,不高兴时瞳孔会微微放大。

你本来就是个跟可爱无缘的人,这根本威胁不到你。

“猜中了哦。看来不是本部的人,真要命,大将模棱两可的正义要是有一天和对方起冲突了怎么……”

话音截止在突然元素化到你面前的身影。

三米身高有足够隐天蔽日的效果,他俯身,露出温和的笑,团成圆柱的报纸很轻地在你腮边碰了两下,真的是碰的力度,却足够有警告意味。黄猿毕竟是黄猿,他笑眯眯地以牙还牙,

“耶~真要命,库赞他喜欢的就是小姐这种个性吗?”

你饶有兴味地盯住了他——跳脚只会证明你猜对了。

四目相对、应该是六目,算上大将略显橘调的太阳镜,黄猿率先抵挡不住,他站直身体,被打败似的按着额头,“失策内,早知道就不把小姐招过来了。唔,这样的性格,还是送去审查部吧,审查部。”

但以你对外一以贯之的人设来看,这是很明显的威胁吧,大将?

你挑眉,以眼神传递心里的疑问,然而你始终都不知道你投递向黄猿的目光究竟是何种模样——男人的手盖过来,严丝合缝,几乎就能挡住你整张脸的轮廓,烟草和油墨的味道混杂,他说,“饶了我吧,小姐。为什么总是盯着老夫呢?”

那天的话题就终止在这里。

你一直以为你在那天暴露的是自己部分真实性格,你傲慢又霸道,笃定自己猜测出的真相,但如今看来,那天的一切在黄猿大将眼里都被浓缩成一句、至少是他现在重又提起的这句:

“只要大方向是对的,剩余皆可模棱两可。”

他脱离你的怀抱,站起来,以品味的语气喃喃低语出这话,于是你就懂他的言外之意——他想得到的人是你,所以即使心有所属,只要把那个人从场上踢开,结局就又是喜闻乐见。

至于如何走向的那个结局,那不重要。

然而那天你的重点根本就不在这里,那个未被叙述详尽的问题,迫于压力才将将终止的话题,你关心的一直都是——假如有一天大将模棱两可的正义与被他珍藏在心里的人起冲突了,大将会如何选择?

“正如小姐所言,老夫从来不介意做一点无伤大雅的小事。”

你凝视他,眼睛里有细碎的光点——此刻大将尚不知晓事情全貌,他还以为所有人都还陷在名为爱情的漩涡里。

但不是的。

每一件事情的焦点,都可以用“当正义与珍藏在心底的人起了冲突,人应当如何选择”来概括。

而黄猿大将与你太像了,你们都是务实的人,轻易不会相信感性那一套,而以你曾经以黄猿大将为参照,所建立起的人物分析模型来看,你完全可以猜测出他最终的决定。

正义。

毫无疑问。

“……不要总是盯我啊,小姐。”

同一场景重现,你的眼睛又被捂住。

黄猿语气里尽是无奈,明明是很帅气的放话耶,结果却被无视。

覆盖在你眼睑上的手指修长干燥,柑橘的气息扑面而来。你恍惚间确定了一件事,即爱情真是个不可捉摸的东西,所谓“坠”入爱河,意思就是无论你理智抑或从容,在爱情里,人类失去控制权。

你眨了眨眼——换句话说,你刚刚定给黄猿大将的三个问题无法成立,因为高不高兴根本不重要,只要一想到这个天龙人至高无上、海军元帅还需要到玛丽乔亚向五老星述职的世界,大将模棱两可的正义就极有可能被击碎。

而仅仅只是一种可能,你就开始感觉到痛苦。

真奇怪,你为什么现在才开始考虑到这件事?

眼睫扑闪,男人掌心瑟缩,你的沉默换来对方一声悠长的叹息,没有丝毫作怪的成分,那个疑问也仿佛链接到八年前茶香馥郁的午后——为什么总是盯着他呢?

你为什么要盯着他?他又为什么要好奇?如今想来,这就是你们坠入爱河的初始。

而你竟然一直以为这是可控的。

“轰”的一声,没有门锁的门被岩浆融化,失去支撑坍塌在地。

“耶~萨卡斯基,老夫可什么都没做哦。”手自然收回抬在半空以示无辜,黄猿表现得就像他真的无辜没有任何问题一样,“老夫可不是来释放犯人的。”

“你最好是这样。”萨卡斯基瞪了表情放空的你一眼,决定亲自待在你身边,直到完成与推进城的交接。

“好可怕哟~”

男人渐远的脚步声使得你抬头,你知道现在赤犬大将就在旁边观察你,但是你没办法了。

人与人之间的波澜,竟是看一眼,就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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