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梵希发表对国王的讣告,全世界都因为这个大新闻将目光聚焦梵希来。
新闻不外乎是说梵希动乱,政局动荡,国王容克考科里安德烈被叛乱党羽缢死在希黎王宫,王储容克考科里德斯蒂妮接手统治权。
收到梵希提交的王储继位相关事宜的手续文件的世界政府对此毫无表态。
作为明面上世界政府的最高统治者,五老星也将目光聚焦到准女王德斯蒂妮身上。
这个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但如今的梵希大概是最坚固的铜墙铁壁,在数万军队紧锣密鼓的巡防守卫下,就连CP都没能渗透进全面戒备的梵希。
梵希的港口停摆,对外贸易暂停,经济暂时只对内流通,所有的一切,都要在德斯蒂妮以商讨继位事宜为由召开的内阁会议结束之后,做决议。
——梵希的内阁由国王控制,内阁成员一般为贵族。
但德斯蒂妮十岁那年进入内阁后,扶持了部分平民官员政客心腹进入内阁边缘。
随着德斯蒂妮摆到明面上掌权,王国战斗卫队骑士长阿穆罕德,王储护卫队“黑蜘蛛”头领丝穆托、商人阿斯莱杰等平民代表正式进入了内阁,成为有权利参加内阁会议的内阁成员。
因此,此次的内阁会议将会首次出现贵族与平民同席的盛况。
……
海圆历1518年4月11日下午三时,梵希
内阁会议前一小时。
德斯蒂妮提着拖尾长裙的裙摆在城堡内闲逛,用从来只握紧权杖的双手抚摸她路过的任何一寸墙壁。
她专注的欣赏着这位沉默的'男士'。
既坚固又有艺术性的筒拱是梵希城堡建筑的代表,它被普遍交叉应用于壁柱和封闭拱廊上,还有德斯蒂妮所钟爱的圆形塔楼,它能使得塔楼不易被破坏。
而向来是被德斯蒂妮赞扬的整个城堡建筑群,大量使用立柱和各种形状的拱顶,以达到了一种敦实厚重、均衡安稳、力度饱和的美学效果。
狭小的窗口与内部广大的空间形成强烈的对比,使得城堡内部光线暗淡,进深极深,给人一种神秘幽暗之感。
但与此同时,出于设计师和建造者的大胆创新和尝试,城堡还被营造出了向上升腾的感觉。
少数的建筑奇异而又出挑的,选择了几乎没有墙壁的哥特式构造,骨架主面之间是一个又高又大的窗子,这种建筑物的内部骨架结构**裸的袒露着垂直的线条和一个个矢壮尖卷,使得他的内部宽,高且明亮。
罗马风的神秘古老和哥特式的升腾感在繁复的奢华感和极简的尊贵气息烘托下,大气的城堡显得一厘一毫都极尽精美。
——以玻璃镶嵌窗和雕塑为代表,当阳光透过镶嵌窗的时候,彩色的光线在复古华贵又斑驳离奇的墙壁上制造出出奇的美丽。
德斯蒂妮出生以后,城堡更是被国王改建为生活奢靡的花园城堡,原来作为要塞的城堡的墙壁上的缝隙被拓宽为玻璃窗,并辅以华丽的巴洛克、洛可可内部装饰。
这些占据了梵希大部土地的建筑被设计的巧夺天工,极尽巧思妙想,神秘、古老而雍容、血腥暴力,象征着权势、财富和杀戮、阴谋。
可惜在德斯蒂妮眼里,它们不过是华丽一点的牢笼,是牢不可破的监狱,囚困着自由的知更鸟。
好在那只将要被她驯服的雄鹰,还来得及飞出这座罪恶之城。
德斯蒂妮托起一捧来自王宫前花园里的清泉,蓦然听见宫廷歌姬动听的歌喉。
“——是谁,杀死了知更鸟?”
“——是人,是人,”
“人以流言为剪刀,剪去了它的羽毛。”
华丽的咏叹调使得这城堡里久违的歌声显得孤高而又神采奕奕。
“——是谁杀死了知更鸟?”
“——是麻雀,麻雀杀了知更鸟。”
“——是谁杀死了知更鸟?”
“——是鱼,是鱼喝了知更鸟的血。”
“——是谁杀死了知更鸟?”
“——是乌鸦,是乌鸦袖手旁观一切。”
“黑蜘蛛”以忠实跟随者的姿态守卫着闲庭漫步的新女王,和站在岗位上一动不动的王卫亲军,以及巡逻的战斗卫队有着无言的默契,仿佛这里重回了曾经作为要塞的荣光。
德斯蒂妮似乎因为这种错觉感到了悲伤,“它们即将要成为过去式了,却没有人为此感到惋惜…”
一如她曾经数十次的悲剧从未被怜惜过。
可惜,这飞逝而过的脆弱随着她微弱的声音淹没在巡逻军整齐划一的踏步声中时,留下的只有她悲悯众生般的表情。
……
下午三时五十五分,内阁会议前五分钟。
贵族们与心知肚明的平民阶级代表们抵达王宫,他们隔着长廊,各自在尽头与对方阵营遥遥相望。
两两相望,右亲王杰罗姆平静的阻拦下了颇有不忿的贵族们,避免了他们寻衅滋事。
杰罗姆:“殿下虽然对贵族依然信任,但是如果我们还想在她的统治下获得荣光,就不得不接受他们。”
作为德斯蒂妮的亲叔叔,杰罗姆的这番言论对贵族们十分有说服力。
能在德斯蒂妮的清洗中活下来的,都不会是个猪脑子,贵族们将荣耀被平民们抢夺的恼怒收敛,以自己最彬彬有礼、矜骄的姿态,目不斜视地跟着杰罗姆进入内阁会议室。
而另一边,平民代表们也无视了倨傲的贵族们。当贵族向会议室进发,他们也紧随其后从另一条长廊走向内阁会议室。
——内阁成员必须同时到达会议室,以表准时和尊敬国王之意。
即使平民阶级代表们对奢靡淫逸的贵族再如何鄙夷,也绝不会因此破坏连德斯蒂妮都默认的规则。
甲胄加身的侍兵们在双方抵达会议室门口十米处时,先一步推开了厚重而庄严的会议室大门。
凉爽的空气随着大门的打开汹涌而出,冲散了些许长廊的温热。
此时,德斯蒂妮已经端坐在上首,摆弄着沙盘里的军事布局棋了,旁边跟着一只杜宾犬。
在场的人精们眼尖的注意到了德斯蒂妮右手边的那只威风的杜宾犬脖子上挂着雕刻有“鲁鲁西”字样的狗牌。
德斯蒂妮本来单手撑着头在认真的玩玉制的军事布局棋,听到大门轰然打开的声音便闻声抬头,看向了门口的众人。
花雾似的美丽在她身上抹也抹不开,秾丽至极。
这样娇媚无双的仰视,像极了一株柔弱无辜的菟丝子,一株清纯无害的红玫瑰,可是那也只是像极了而已。
“坐。”德斯蒂妮抬了抬下巴,示意众人落座。
她并不在乎贵族阶级与平民阶级的明争暗斗,暗流涌动,也毫不在意,更不打算调和或者敲打他们,对于她这样的暴君来说,**是她所要做的一切。
在他们蠢到背叛她之前,德斯蒂妮都绝不会轻易地将自己的棋子推入死神的怀抱。
这些留下来的棋子们和那些无足轻重的仆人们不一样,他们将会是德斯蒂妮手中格外好用的利刃,而将自己的武器折损在类似保密那类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是德斯蒂妮拒绝的浪费。
贵族和平民阶级代表们均以右手覆盖左肩,沉默的对德斯蒂妮弯腰行礼,表示失礼的歉意的同时表示赐座的感谢。
然后他们双方各自占据了德斯蒂妮的左手侧和右手侧,并根据身份高低依次从靠近德斯蒂妮的位置到德斯蒂妮的对面位置落座。
中途,“鲁鲁西”被他们无声的动作惊动,并抢在双方靠近德斯蒂妮两米以内之前,先一步以警戒的姿态对众人露出满是涎水的獠牙,发出了凶狠的喉音,同时用全身的紧张状态来表示它的戒备。
目露凶光的杜宾呲牙咧嘴,尾巴直伸,甚至前身下伏,后身隆起,做出扑伏的姿势。
事实证明,它的警告行为有一定的效果,起码阿斯莱杰和部分贵族都谨慎的停下了脚步,向德斯蒂妮再次低头行礼。
而并未停下的贵族和平民代表们则毫不畏惧的落座。
其中,最年幼的贵族青年哈弥儿向两个落了座的平民投去了些许赞许的目光,然后对停下的人用自己年轻青涩的脸庞表露出了明显的不屑和鄙夷,“女王的狗从不会攻击自己的同类。”
言语中满是指桑骂槐之意。
“哈弥儿,注意你的措辞。”杰罗姆皱着眉低声提醒对方注意自己言行。
但紧接着,德斯蒂妮摆手示意侍从们将“鲁鲁西”牵走,然后招手让哈弥儿坐到自己身边。
“年轻人和老狐狸们相比,就只胜在一往无前的锐气和锋芒,不是吗?”年轻貌美的未来女王俏皮的朝哈弥儿眨了眨眼,言语间尽是维护。
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言论迷惑了不少人,差点就真的以为她是个真善美角色了。
没有人敢应声。
肯定德斯蒂妮的话语,就是将年轻的德斯蒂妮囊括弱者的范围;否定德斯蒂妮的话语,就是大不敬的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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