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了怎么办？

店长姐姐问起姜颂恩这个问题，正在往杯子里倒冰块的人一时没听清，茫然地“嗯？”了一声，然后听着店长姐姐又重复了一遍。

“世界末日啊…”姜颂恩小声嘀咕着，2012年的时候就一直被追问这样的答案，那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太阳照常升起，天气很好，放学的路上和同桌同行了一段路，约定着“下次见”这种话。

她一边打着奶泡一边说，“就应该，还是照常过吧。”她眼睛微弯，又补充，“天气好的话，那就见面。”

店长姐姐有点没能跟上姜颂恩的脑回路，事业突然爆红了也不怎么在意，总统快要倒台了社会乱糟糟的也不关心，独自一个人在咖啡机面前和工具作斗争，她轻笑关心，“颂恩到底在意什么？”

“在意我在意的事情啊。”姜颂恩虽然这么说着，但什么是她在意的事情，好像也说不清，总之想到的时候就想到了。

下班的路上，姜颂恩和郑成灿通电话，不是不信任对方的厨艺，可她还是问了，“需要顺路买点什么回来吗？”

郑成灿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话。“呀，怎么了。”姜颂恩说话时声调略微上扬。

郑成灿咳了两声，姜颂恩却误解了意思，“生病了吗？那我去一趟药房吧。”

姜颂恩直接挂了电话，郑成灿想说不是的，可惜没有赶上时间。但是为什么突然生病了呢，姜颂恩拉了拉自己脸上的口罩，前几天一直觉得嗓子有点难受，难道是自己感冒了，这几天住在一起传染给对方了吗？她这么推理着，在药房付款时肩膀被拍了拍。

“你生病了？”李柱延不知道怎么突然出现的，姜颂恩倒吸了口凉气，慢半拍才摇头，“不是我。”

“成员吗？”他看上去像是随口接话，姜颂恩不自然眨了两下眼睛，试图糊弄过去，“你买什么？”

“顺路买膏药。”李柱延笑了笑也解释，“不是我，是贤在哥健身时扭到手臂了。”

诶？顺路吗？姜颂恩记忆中关于Theboyz的宿舍方向好像不是这里。“你们搬新公司了？”

“路过弘大的时候顺路。”

姜颂恩眼睛瞬间瞪圆，拿过药袋的时候拐进没什么人的小路才说话，“柱延最近是想和我炒绯闻吗？不然的话，来人流量这么大的地方是不是疯了。”

“所以你和泳勋哥是在炒绯闻吗？”

“我和谁？”

李柱延观察着姜颂恩的表情，几乎是一秒猜对她的心理，“原来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姜颂恩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今天第一次被提问了，来店内买咖啡的一个女生认出了自己，也说着什么她和金泳勋，姜颂恩脑子转不过来，给出的还是同样的答案，“我和谁？”

女生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当天晚上还发了一条推文火速冲上热门，其实姜颂恩根本也不认识金泳勋呀，五who一稳稳的很安心。

“没什么，我送你回去。”李柱延止住了这个话题，姜颂恩却不答应了，“不用送。”她难得回绝迅速。

“回宿舍吗？”

姜颂恩顺着他的话点点头，“是呀是呀。”

“那送你一路吧，最近不太安全。”

“啊不是。”姜颂恩卡壳，真的不用送啊，送她回到郑成灿家门口算什么玩法。

也不知道今天的李柱延是为什么，所有的执着似乎都在此刻爆发，说着要看她安全进门才行，姜颂恩抿抿嘴，硬着头皮往回路走。

“颂恩的新宿舍在这里吗？”李柱延打量着小区周围的环境问，“看着有点不太像…”

“我到家了。”姜颂恩扬起笑容，想要提起告别的话，李柱延却拉住她的手没有放，一步又一步的逼近，姜颂恩直接贴着靠在了门上。

“已经送到这里了，难道还有请柱延欧巴进门喝口水吗？”姜颂恩直视着李柱延的眼睛，楼道间一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门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姜颂恩的睫毛颤了一下。

“颂恩在紧张什么？”

猫眼被一片黑暗堵住了，郑成灿的脑袋垂着，刘海遮下一片阴影。原本想要抬手，触到门把又刹那收回，他同样背靠着门，听着姜颂恩与另一道熟悉声线的对话，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传递。

“我没有。”姜颂恩打了一下李柱延的手背，又见他眯眯眼笑起来问，“颂恩撒谎的样子真的很明显。”

姜颂恩抿着唇，刚想要反驳，很快就看李柱延脸上脸色变得严肃，“真的没有生病吧。”

呼吸有些混乱地交缠在一起，姜颂恩一边摇头一边说，“那你离我这么近也会被传染的。”

“那把我推远一点呢，做不到吗。”李柱延盯着姜颂恩的眼睛，短暂几秒的无言，他终于松口，“好了，这几天要注意安全，我走了。”

姜颂恩总算有流露出几丝笑意，说着“柱延欧巴再见”，然后解锁密码锁，就在门快要关上那一条缝时，一股力量相反作用。姜颂恩猛地抬头，撞进李柱延探究的眼神，“为什么不叫我李柱延呢，今天这么多声欧巴很刻意啊，真的没有出什么事吗？”

他努力将大门撑开一个角度，站在门外还没有踏入，余光却已经瞥见了沙发上一团裹着毛毯的“东西”。郑成灿把自己努力蜷缩在沙发上，等到察觉姜颂恩的视线扫过来，这才装模作样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可怜兮兮的表情抬头脱口而出，“姐姐…”

李柱延和郑成灿的视线对上，不同于海岛时的心境，此刻两人多了一份无法言说的隔阂。

郑成灿有他的杀手锏，李柱延先是关上了门，而后成为挑起这三人奇怪氛围的第一个，“所以颂恩说的生病的人是成灿吗？”

姜颂恩看了眼郑成灿，又看了眼李柱延，然后确信自己的猜测，“是，我真的没事。”

每天都有在努力做运动的郑成灿此刻清了清嗓子说，“嗯…我体质比较弱。”

而被舞蹈老师嘱咐要多加强体能训练的姜颂恩向李柱延保证，“我很好呢。”

世界乱套了，到底是谁在捣鬼。

李柱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本正经的语气开口，“照顾成灿的话很容易被传染吧，颂恩今晚还要留在这里吗？”他不是傻子，眼前什么情况也能猜到七七八八。

然而姜颂恩不好意思笑着，摸了摸鼻子，“好像是我传染给成灿的。”

“你不是说——”

“我可能没有什么症状。”姜颂恩对上李柱延没说完的关心赶忙解释。

“柱延前辈别赶姐姐走啊，现在外面这么混乱，在首尔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住着，至少会好一点吧。”郑成灿盘腿在沙发上坐起，毯子一半挂在肩膀上。

他和李柱延对上眼神，和当初在海岛上的表情怎么完全不同了呢，李柱延叹了口气看姜颂恩，“你担心他？那我留下照顾成灿，毕竟之前录节目的时候，我们关系也不错呢。”

“嗯？”姜颂恩有点疑惑现在的发展。

“颂恩回宿舍住吧，有经纪人在身边应该会更安全一点。”

郑成灿努努嘴，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姜颂恩，“柱延前辈怎么这样啊，让姐姐这么辛苦地跑来跑去。”他吸了下鼻子，嘴角故意下压，“不像我，只会心疼姐姐。”

姜颂恩愣了一阵，然后看着他们两人也没做决定，抿抿笑意，“你们自己商量，我去洗手。”说完后直接扔下烂摊子，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姐姐总是这样。”郑成灿呼了口气说。

“哪样？”李柱延很快没什么笑意地打量对方。

“把为难的决定扔给别人做。”郑成灿毫不避讳地迎接李柱延的目光，“姐姐大方。”

一声又一声“姐姐”听得李柱延脑子疼，郑成灿也收起那副嘴脸认真问，“柱延哥今晚真的要留下吗？”

“你真的生病了？”李柱延同样反问。

“柱延哥知道吗，姐姐的练习生时期有很多很多的愿望，哥在我缺席的那几年很了解姐姐，但并不是完全的。”

李柱延反射弧略长，很慢才笑了声说，“她只是把你当作弟弟呢。”

但是和弟弟会接吻吗，郑成灿还想说什么，一眼瞥见姜颂恩的身影，又装乖地闭上嘴。

“商量的结果是？”姜颂恩甩着手上的水珠，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

“按照规则，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姐姐反选了吗？”郑成灿用毛毯盖住自己的脸露出一双眼睛。

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的话，怎么现在就已经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姜颂恩拉起李柱延的手，然后开门关门，郑成灿勉强松了口气。

可是回来的时候——

“郑成灿，刚才为什么那个语气讲话。”

“令人讨厌了吗？”郑成灿看着姜颂恩有点红润的下唇，眉眼低垂，“颂恩生气的话我就不讲了。”

姜颂恩拆着桌上的药盒没有回答，郑成灿很快心虚认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颂恩要和柱延哥一起走了吗？”

“今天没有。”姜颂恩正专注读着说明书，一转头看见郑成灿那个表情，有些不解。

“姜颂恩，我喜欢你。”他突然上前来，站直后还要抬下头才能看对方。

“成灿呐，病糊涂了吗？”姜颂恩展开手中的纸张笑。

“那…我爱你。”郑成灿又换了种说法，姜颂恩才意识到对方没有在开玩笑。

“怎么样才能让姐姐选择我呢。”郑成灿露出苦恼的表情，“我没有生病，我脑子非常清醒，通话时的咳嗽，是在想着怎么和姐姐开口泳勋前辈的事情，姐姐在外面会被人骚扰吗？回来的路上会安全吗？会不会有人堵着姐姐呢？我的心也和柱延前辈一样，一直跟着姐姐从家到弘大，从弘大到家。姐姐不关心这些事，但总要有人替姐姐烦恼的。”

“颂恩呀，正着走来有点困难的话，告诉成灿倒推的答案吧。”郑成灿的狗狗眼紧盯着她，“恋爱是和柱延前辈交往，绯闻曝光是和泳勋前辈传的，我不想顺其自然了，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要努力行动，他们都可以，那我呢。”

时间流动的速度仿佛都被拨慢，姜颂恩伸手碰了碰郑成灿的额头，然后又摸摸自己的，手中的说明书写的什么内容已经看不进去了，她想起一件始终被自己抛在脑后的事情，“成灿啊，和我讲讲吧，我和泳勋前辈到底是什么事？”

姜颂恩的话像是哄人的，然而总有人会轻而易举相信，“讲完了我就告诉你答案。”她友好地眨眨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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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C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