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一听到费仁跑了便早无心思管,让王夫人自行处理。反倒是邢夫人一脸不可置信,没想到王夫人居然没对她趁机打压,于是胡乱地与贾母请辞便走了,深怕又惹祸上身。
王夫人回到了院子后,彩鸳也颇为不解王夫人的做法,便也问出来:“太太,虽说不是费婆子做错事,但是这样轻饶了她,不怕其他人有样学样吗?”
“你经过这事,难道还敢去挑唆主子们吗?”彩燕听着王夫人的吩咐,刚出库房内拿出十几把团扇骨架子,若是细看能看出这些骨架子略带瑕疵。
彩鸳摇了摇头道:“就算不经过这事,我也不敢挑唆主子们。只是若做了这样的大错事,跑了便一了百了,那如何管得住他们啊?”
“你倒不来帮忙,就想这些与你何干?”彩燕没好气地说道,王夫人见彩鸳一脸求指教的样子,便开口道:“官府捉拿杀人犯也只寻本人,难道还抓了杀人犯的父母、妻儿不成。我们贾府虽是大家族,却也不能做不成律法的事。要管住人是要用规矩用心,哪会用恐吓这样低贱的手段呢。”
彩鸳还是一脸懵懂,王夫人也不再理会,又让彩燕去取来赤色、黄色、青色的下等布料,让绣娘在每个团扇骨架子缝上同色布匹,不拘绣花样式,只要能一眼分清楚颜色即可。
见王夫人又在捣鼓新玩意,彩鸳注意力又放在上头,开口道:“这些团扇原先精致得很,就是放太久生缝可惜,只是太太,这不该要去扔掉吗?”
“难道你忘了太太前头说的,就是一个石头也有它的用处,难道这生缝得团扇就没它用处了吗?”彩燕扯过了彩鸳这个好奇宝宝,没好气地说道:“还不送过去绣娘那,晚了明日就赶不上了。”
下一刻,彩鸳怀里被塞满东西,只能忙不迭地抬脚出去,喊了彩云彩霞协助便赶去绣房,就怕误了王夫人的时辰。
“太太,彩鸳就是个小孩子,您说我如何放心呢。”彩燕叹了一口气,想到王夫人接下来管家要有一番动作,彩鸳还这般帮不上忙。
王夫人自是懂得彩燕的顾虑,便笑着说道:“也就你操心得多。”而元春、王熙凤也适时进屋,说起了管事娘子们回的话,一番讨论后又各自散去。
次日,王夫人将连夜赶制出来不同颜色的团扇一同带去议事厅,元春、王熙凤昨天没见到自然也不知何用,管事娘子们也面面相觑,若是送给她们用又太粗制滥造,若是其他用途又没思绪。
让林之孝家的点了一遍花名册后,王夫人这才将今日的重点说出来:“我昨日看你们回话不分轻重缓急,今日这些团扇便是让你们来说事时取着用。赤色最急,得令后当日上午要做;黄色次之,得令后当日要做;青色最缓,得令后明日做也可。你们根据所提事之缓急取团扇,赤色先说,赤色说完便是黄色说,黄色说完就是青色说,可懂了?”
管事娘子们你看我我看你,便一窝蜂地上去取了自个要的颜色,一见各个都抢着要赤色,王夫人连忙又补充道:“若是你们拿了赤色,所提之事不急,就罚一个月月钱。”
王夫人一将罚钱说出,有两三个把赤色团扇像烫手山芋一般扔回。
“当然若是急事却取了青色,自然也要罚一个月月钱。”王夫人又丢出个深水炸弹,令管事娘子们不知道要拿哪个颜色的团扇没事,这下黄色反而成了抢手的。
王夫人并不出声阻止,只是给了她们一炷香的时间,便又吩咐道:“以后卯时一刻我到这,你们便要拿好团扇排好队。”管事娘子们齐声应是。
元春、王熙凤两人相视,却觉得王夫人这个法子实在好,昨日一天下来,她们也觉得管事娘子们都想抢着问话,有时候急的事没早说反而误了事,她们也十分伤脑筋。
“昨日费婆子的事你们也有听过了吧?以后各房各处便是要像今日一样点名,除了守夜的每日下午点名,其余都要在上午点名。若没告假又不在其位,我抓到便罚半个月月钱,事不过三,超过三次或发卖或撵出,你们就不要怪我没情面。”王夫人开口道,见管事娘子们不敢应声,便又提高声音问道,这才都齐齐回应。
让林之孝家的重申了贾府历年来的规矩,王夫人又补充以后若是府内有人品相不正,检举便可获得一吊钱赏钱,但若是无中生有的话,则要领一顿板子吃。
该交代的事情都说了,王夫人也就等她们报上事来,于是手一挥:“拿赤色先说事。”
只是快接近早膳时,王夫人便将一干事都过了目,甚至揪出了三四个拿错颜色的人,念她们初次犯错便饶了,以后就要罚钱,她们只得庆幸地应声退下。
林之孝家的也昨日领了任务,按照王夫人的要求先去寻皇宫外放出来的嬷嬷和宫女,再者才是去人牙子买年纪小的女孩子。
“太太,我寻了两个嬷嬷和一个宫女,再有的都要回家乡去,实在没多的了。”林之孝家的见王夫人脸色平静,便有继续说道:“人牙子那我看了两个女孩子比较周中,小厮婆子倒还未看。”
王夫人点了点头,让人进府后便领去院子给她看看,林之孝家的笑着便告退了。
其实上次王子腾夫人顺嘴说了一句‘宫里许久没办选秀,没多少主子要伺候,听说要放一批嬷嬷、宫女出来’,王夫人倒是记在心里,心想着屋内探春也需要教养嬷嬷,宫里出来的嬷嬷、宫女各方面都比在外面找的强,不如早早安排妥当好。
见人都散去,元春与王熙凤围了过来夸起这法子好用,王夫人也只是笑了说道:“府内要做的事可用此法,你们要应答问候送礼的却没得用处,倒不如想别的法子。”
“娘说的正是,管家娘子们自然比跑腿的能力更胜一筹,要她们分得清轻重缓急也不过几日功夫,其余的不就闷头做事,哪里能懂这其中的道理呢。”元春说出她的想法,引得王熙凤连连点头说是。
见两人悟性高,王夫人心里也是开心,便开口道:“我尚且在一知半解中悟到些许道理,你们两个念书比我多,更是应该懂得更多。就好比用物,这团扇骨架子瑕疵,不可缝制做成礼品或扇风使用,但却可用在此事上,一则物大我好看出颜色,二则也锻炼她们判断能力,万物皆有用,我也就想了个法子把这要扔掉的东西用上了。”
看着眼前两人津津有味地琢磨,再深层次的用人之法,王夫人笑笑不语。
这段时间王夫人也没闲着,手不离书便是悟其中道理,静思时想着以后如何管家。
管家说是件调兵遣将的大活,说白了也就是要会用人:用好人,用对人。
以前王夫人一味地认为她从王家带来的陪房、丫鬟、婆子才是自己人,若是贾府哪些位置空了便让他们填补,也从未考虑是否妥当;屋内丫鬟、陪房说事给建议,她也都不多加分辨就允了。
虽说这些事不起眼,但也积少成多,难保下人觉得她好拿捏就胡乱搞事,就像邢夫人陪房各个都争着银钱包揽事情,不就养得胆大包天,差点都要捅破天了。
二十多个管事娘子们除了王夫人陪房之外,余下也都与贾府老一辈婆子有千丝万缕关系,正如贾政所说此时是用人之际,王夫人也考虑到邢夫人管家期间人心惶惶,便对费婆子之事轻拿轻放,实则也是安抚众人的心,否则按照以前的做法,再往下深挖可就又是一波人遭殃,她这次可是放了他们一马,但再不收起坏心思的话,也就不能怪她不客气了。
再者团扇之事也是给了管家娘子们一个考验,连一件事都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又有何能力帮她把事情做好、把下人管好呢?
只见王熙凤与元春两人偷摸说了几句话,小脸满是兴奋地请辞,王夫人也就没多加挽留。
下一刻,一脸行色匆匆的赖大家的进来请了安,便开口道:“太太,今日多方访察,这一城内,十停人有七八停人说见到过费仁往城外出去,再往外找就没踪迹了,说不定人没了。”
“人死见尸,既然你们没看到他尸体,可见他也只是跑远,而不是没了。”王夫人眉头一皱,心想:一个奴仆没有通关文件却能进出城门,可见此事非比寻常。
赖大家的听了这话,担心王夫人责怪她家的办事不力,于是连忙跪下来求饶,惹得王夫惊奇道:“我又没怪罪于你,何必如此?”彩燕向前扶起了赖大家的,好言劝道:“赖妈妈,你们奉命行事的,既然没寻回便派多点人去寻,我们总该要给宁国府一个交代的。”
王夫人点了点头,见赖大家的怕得满身大汗的模样,便开口道:“城外的周围村落派人探访下,一个人也就两条腿,哪里会跑得远呢。”
贾母那头的婆子跑来说要开早膳,王夫人才起身往贾母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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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王夫人管家更甚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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