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钱的那一方嘲笑道:“哼,死到临头,你也就只剩一张嘴硬了。”
三子哪里经得起激,立马就把剩下的那柄鸳鸯雄剑也解下放至赌桌上:“定要叫你这乖孙输得心服口服。”
尤三姐见状不敢阻止,只能静观其变。
“先说好,这把要是我赢了,你不光要把我输的那把剑还给我,还要把你今天赢的钱通通吐出来。”三子要加重筹码。
那边犹豫一瞬,立刻应诺。
尤三姐瞧着他们赌红了眼的模样,不禁担心起来,若是待会儿柳湘莲赶到,能顺利从这群赌鬼手中抢回雌雄双剑吗?
不过眼前的场景并不因自己担心而陷入停止,这回三子依旧压了买大,赢钱的一方就说:“好,那我照样买小。”
两方对峙,尤三姐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就听见几个骰子在那黑色密封盒里面碰撞的声音。
突然,只听庄家重重的将装满骰子的密封盒放下,里头终于陷入安静。
双方的眼中都发出奇异的光芒,想大杀四方:“快开啊!”
庄家故弄玄虚,慢慢揭开盒子,尤三姐也捏了一把汗,看到里头逐渐露出两个一点、一个两点,依旧是小无疑。
糟了。三子输了。尤三姐的心沉入谷底。
三子显然是不能接受事实,就在庄家要把那把雄剑拿走时,三子马上扑过去不让他抢:“这是我的剑!我们再来一局!”看样子是输红了眼,要耍赖。
尤三姐静观其变,希望三子能扭转颓势。
可惜赌坊的人不是吃素的,很快,不知匿藏在何处的打手一瞬间现身,从各个方向包围三子,叫他再也腾不出手去抢鸳鸯剑。
“你们还给我!”他胡搅蛮缠道:“我怀疑你们赌坊出老千!刚刚的赌局不作数!你们把剑还给我!”
那群打手,包括赌坊里的人脸色都变了,彼此心照不宣。三子见状更是叫嚣:“你们出老千!不要脸!”
打手一脚将他踢飞,他趴在地上,犹如丧家之犬。
另一手一个打手不屑的拎起鸳鸯双剑:“这可是多年的寒铁打杂,拿来做剑糟蹋了,不如融了多做几把短刀,弟兄们用起来也更为趁手。”
三子听了当然不依,妄图爬起来去抢宝剑:“你们还给我!”不过是被打的更加惨烈。
打手说着作势就要把剑去融了。
尤三姐眼看千钧一发之际,再顾不得自身安危,挺身而出,说道:“ 你们不能抢这把剑! ”
于是众人的目光均落到这个忽然闯入并发声的女子身上。
“咦,你不是刚才在客店里那个小娘子吗?怎么?看上爷了,要对爷以身相许?”三子自身难保,居然还有空在这里调戏。
其他打手听完均是露出奇异的目光,毕竟这些赌徒输得倾家荡产、最后卖儿卖女的情况并不鲜见,此刻又三姐随三姐一同出现,莫不是要被他的“情郎”卖了,于是他们不住的打量尤三姐,看着这块肥肉要待价而沽,脸上露出垂涎的表情。
尤三姐见到他们淫邪的目光,如何不知他们在想什么?正后悔不迭,要退出时,赌坊里的打手、庄家又岂会坐视到嘴的肥肉飞了?
他刚好要往门口的方向逃去,被刚才的庄家一手拦住:“小美人要往哪里逃?进了这个门,想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尤三姐退后一步:“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对面铪铪一笑:“进了这赌坊,我就是王法!”
“我不认识他,我也不欠你的钱,你快放我走!”尤三姐虽然言语强硬,但态度依然有些怵了。
那庄家阅人无数,更不会将一个小娘子的威胁放在心上,正要上前调戏她时,尤三姐被逼退到一张赌桌前,无暇思考,抓起桌面上的骰子就朝他扔去,那桌正要开出大小,尤三姐这么一捣乱,输赢与成了未知之数,那桌的赌徒便大吵大闹,局势更加混乱。尤三姐见状依葫芦画瓢,又跑到临近的赌桌捣乱扔骰子,一时间如连锁效应般,整个赌坊都陷入哀叫叫和怒吼中,打手和庄家忙着善后,只能见缝插针的抓她。
尤三姐瞅准时机继续往外跑,眼看就要跑到门口时,她抑制不住激动的回头看追兵。
“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身后的打手冲门口看门的强壮小厮说道。
尤三姐心道不好,正要闷头往外闯时,门口的几个壮汉已将大门围的严严实实,怕是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庄家得意的朝他缓步走来,谅她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喂,”尤三姐想着缓兵之计,“你想姑奶奶留在这里好好说便是,何必动这么大阵仗?”
“我看你死到临头都还在嘴硬。”
“尤姑娘!尤姑娘!”忽然传来的这一声在尤三姐听来不啻于天籁。
是柳湘莲!
尤三姐猛的回头,应道:“我在赌坊这里!”
柳湘莲的身影从天而降,与门口的壮汉打作一团,白袍在空中飞舞。
他以一敌众却并不露怯,打退他们后,一个飞身便落到了尤三姐身边。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柳湘莲总算赶过来了。
“我来晚了,尤姑娘你没事吧?”柳湘莲忧心她的安危,急忙说道,不忘将她整个人打量。然后就发觉她双颊通过,额头冒出汗珠,显然是受了一番惊吓,心中更是自责:“是柳某来迟了。”
尤三姐说:“我没事,不过……”
“呵,又来了一个不怕死的!”打手上前讽刺道。
尤三姐还来不及说话,柳湘莲便应道:“你们欺负一个姑娘也不嫌丢人!”
尤三姐急忙说起正事:“你的鸳鸯双剑在他们手里,刚刚三子那个赌徒把剑输给他们了,你快去要回来。”
柳湘莲面上一喜:“此话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
柳湘莲寻访鸳鸯宝剑已有数月,但双剑有如石沉大海般未在露面,此刻听闻它们的下落自然是如获至宝,当即冲里面的赌鬼打手们叫嚣:“把鸳鸯双剑还回来!”
人家又怎么会乖乖听话,呛道:“剑在此处,看你有没有命拿的回!”说着还把鸳鸯双剑挑衅的举起来一抛。
柳湘莲见到他们手上所持的确实是鸳鸯双剑,不禁精神大振,再度和他们打作一团。只见衣角翻飞,双方各有胜负。
尤三姐担心他寡不敌众,心里后悔应该等他们离开赌坊后再告诉他这个消息,抢回鸳鸯双剑明明可以从长计议。
现在他还得柳湘莲陷身危险中,心里也不安乐。
尤三姐正想和要去何处找帮手时,忽然有个打手出昏招,从背后偷袭柳湘莲,这时柳湘莲正与前方的打手对战,没有注意到身后。
尤三姐连忙大呼:“小心背后!”
说时迟那时快,柳湘莲一个闪身回踢,躲过了后方的偷袭。
那群打手又拨出一堆人来对付尤三姐:“你个臭娘儿们!”
尤三姐要逃,可这会儿再没有地利的优势,眼看那几个男人的魔爪就要抓向她,柳湘莲只得回身来救她,刚将她面前的人打跑,这回却顾不身后,没注意被人打了一闷棍,眼前直发黑。
“柳湘莲!你没事吧!”尤三姐急得大叫。
柳湘莲强撑着摇摇头,努力清醒意识,一个3劈手夺过对方的棍子,冲他们砍去。
那领头的人见他手中有了武器,也不再赤手空拳,忙抽出一把鸳鸯雄剑,拔剑出鞘,直冲柳湘莲劈去。
柳湘莲回身去躲,另一个喽啰也抽出雌剑,雌雄双剑双双向柳湘莲砍去。
他提棍去挡,不过是被双剑削断,最终无一物可挡,只能用肉身相博。
他纵使闪避再快,但双拳难敌四腿,很快白袍被剑割破,逐渐占据弱势。
尤三姐想着他到底武功高强,若能逃出去再搬救兵,岂不更好?
“你快走!去喊救兵!”她提醒道。
柳湘莲不应,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他发出一声闷哼,原来是被刺中了胳膊,登时血流如注,白袍也沾染上血迹。
“你受伤了!”她又是一声惊呼。
“你逃不掉的!不如乖乖束手就擒!”手握雄剑的打手轻蔑说道。
“鸳鸯双剑可以给你们,我不要你了,但你们放了这位姑娘。”柳湘莲不在意流血的胳膊,面色逐渐苍白。
“你还想讨价还价!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那娘儿们长得不错,卖去妓院定然能赚的盆满钵满——”
打手话没说完,就被柳湘莲偷袭成中,一脚踢中下盘,痛的张不开嘴,一个劲的呻吟。
其他打手见状立刻群起而攻之,柳湘莲的后背因此也中了一剑。
尤三姐见他身受重伤急得要哭,奔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叫你走,你为什么不走?谁要你逞英雄了?再中一剑小命都要丢了!”
“我……我没事。”柳湘莲强撑道。
说完在她耳边小声说:“一会儿我挡在前面攻击他们,你趁乱逃走。”
“你受了伤,不行……”尤三姐瞪大双眼小声拒绝。
柳湘莲猛的朝前一冲,抢下仍旧伏在地上的受伤打手手中的雄剑,然后调转剑尖冲向门口处的打手横空乱劈,另一个手拉住尤三姐,护住她离开。
他不要命的架势果然逼退了众人,跳出包围圈走出了赌坊大门,他将尤三姐往外一推 ,吼道:“快走!”
“可是你……”尤三姐犹豫。
“快走!”
尤三姐见柳湘莲抵挡不住太久,不能叫他白白受伤,便狠狠心往大街衙门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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