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姐姐?”林旷强行压制下内心的不安问到。
“看来你还不知道啊!”少年绽放出一个满怀恶意的笑容,带着失势之人又找回某种优越感的快感,“小名黛玉的那位林小姐,你该不会以为,她还安安全全的呆在荣国府吧。”
林旷想要叫锦衣卫的人来,刚张开嘴又闭下来,南安郡王世子这般有恃无恐,不会黛玉真有什么危险吧,他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想要什么?”
“你只要派人去贾府一问便知,”少年脸上笑意更盛,“我想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
身后传来声音,林旷一把将少年推回原来的地方,将那丛树枝重新放回去,还搬过去一个花盆掩盖不自然的痕迹。
刚把花盆搬过去,张勇的声音就传过来。
“林特使,怎么跑这个角落来了”。
随后张勇大踏步走到林旷身边。
“哦,我看这盆兰花还有点意思。”林旷装做看着迷的样子。
“嗨,一盆花而已,林特使喜欢,我叫人搬到你宅子里。”张勇跟着林旷看了半天,看不出这盆花有什么特殊之处。
“主要是家姐喜欢。”林旷挠挠头,装作不好意思,“我这样搬走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儿,一盆花罢了。”张勇被下面的人叫走,随手一摆离开了。
林旷便叫自家的车夫进来,将这盆兰花说到荣国府,一定要交给紫鹃,并问一下黛玉情况。
交待完毕,林旷继续守在这个角落里面,焦急的等消息。
抄家抓人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就南安郡王府这个规模,要清点好财物,少说得持续小半个月。
黛玉若真是被抓了,若危及生命,林旷不知要如何原谅自己。
此次回京,自己想的还是太过简单了,应多请人保护黛玉的,自己在皇党一派并不突出,身上既无功名且年龄尚小,怎么会有人对黛玉下手的。
目的是什么?在失败时多一分筹码?跟我这样的无名之辈谈交易?不,肯定没这么简单。
那是为了针对皇家,若是死在任上的清流林如海的女儿死了,或者清名被毁,是不是坏了当今皇上的信誉?这也有些牵强。
可怜的林旷还没有想到皇甫镇波已经看上了黛玉,并且被人看出了端倪,此刻焦急的等待着车夫的消息,同时拼命的盘着背后之人的目的。
南安郡王世子在树枝后面看着林旷,一脸的紧张,还好母亲接手了林家小姐的招待工作,还将信物交给了自己,找到一条生机。
过了许久,林旷的车夫送来一盒点心,附在林旷耳边道,“荣府见到了紫鹃,昨晚小姐被一行婆子强行掳走,荣府琏二奶奶封锁了消息,琏二爷到咱们府上没寻到人,悄悄派人找着呢。”
南安郡王世子从树枝后传来声音,“一天时间。”
“什么一天?”林旷压抑住怒气,问道。
“我不小心听到贾母请林小姐做客的安排,父王随忠顺王爷起事后一天内,接待林小姐的人会给林小姐提供特殊待遇。”南安郡王世子故意停了话头,但是林旷并不接招,他只得继续说道,“若王爷成功,林小姐作为清流之后,会被忠顺王爷纳入宫内。”
忠顺王那个年龄,比林如海还大了,而且又是个男女不忌的!林旷捏紧拳头,宰了这个老色鬼!
“若王爷失败……王爷的意思是毁掉林小姐清誉,毕竟林小姐不仅仅是清流的女儿,还是圣上面前新晋红人林旷的姐姐,更是七皇子殿下的心上人……”
南安郡王世子仔细观察着林旷愤怒的脸色,讨好的补充道,“当然家母不是这样想的,对于林小姐这般娇弱的女子,母亲也是心存怜惜之情,特意安排了心腹好好照顾,在失败之时,希望能够换取我的一点生机,也挽回林小姐的闺名清誉。”
七皇子殿下的心上人?!!林旷没来得及仔细琢磨这句话,只深深的看了南安郡王世子一眼,“你且等着,我晚一点来带你救我姐姐。”
随即林旷跟张勇打了声招呼,只道要回府吃个饭再来,便急急去找皇甫镇波。
林旷在京内能够不引人注意调动的人手只有林府的那点人,况且现下叛乱刚被镇压,一举一动都被外面关注,他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再确保事情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安全的带回黛玉;就算要拿南安郡王世子换黛玉,也得有足够的人手保证黛玉安全——况且林旷对于南安郡王世子的恶劣有所耳闻,他并不相信南安郡王世子。而贾府,虽然贾府传话贾琏和王熙凤压下了消息悄悄的在找,但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贼喊捉贼。
皇甫镇波接到林旷有急事找他的时候,正在皇后崔明珠宫里闲聊。
“林旷那小子找我,说有天大的急事儿,儿臣去看看。”
“正好这个酥饼他喜欢,你给他带一盒过去。”崔明珠笑道。“这小子回京以后都没来我这儿好好坐坐,你给我训训他。”
皇甫镇波回到宫内,见林旷正焦急的走来走去,林旷十分懊恼,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不够强大。
这会儿见到皇甫镇波,对于自己松了一口气感到些许羞愧,林旷将事情简单告知皇甫镇波。
皇甫镇波一声不吭的听完,“这事儿都怪我,我会处理好的。”
他唤来影一,交代了几句,便带着林旷往南安郡王府赶。
林旷跟着皇甫镇波上了马车,心下稍定,问道,“这事儿不禀报皇上吗?”
“事关林小姐清誉,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皇甫镇波摇摇头,他不敢赌父皇的心,如果父皇并不觉得一个臣女的清誉比将叛臣之后斩草除根更重要,如果父皇母后知道了她的清誉可能有损……
“你真的对黛黛……”林旷又问道。
“对不起,都怪我。”皇甫镇波想到上次去截黛玉,想必是那次走漏了风声,他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林旷不语,马车很快到了南安郡王府附近。
“我就不进去了,隐一想办法将后院的守卫引走,隐二在墙下接应,林旷进去,听到哨声后,让那小子翻墙出来。后面你就别担心了,我会安全带林小姐回来的。”皇甫镇波交代道,随即拍了拍林旷的肩膀,“别担心。”
林旷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嘴巴,点点头便回到南安郡王府。
再说黛玉和探春这边,被强行请至南安郡王府别院后,连续两日都有丫鬟婆子在别院来往,送饮食及日常所需,还各有两个丫鬟被派给两人贴身使唤,名曰照顾实为监视,日夜寸步不离。两人在第二晚半夜尝试过悄悄起来寻常逃出去的路径,院门口却都有人日夜看守,且很快就被贴身丫鬟发现,更加难被调离派出,只得暂且作罢,寄希望于外界救援。
这日,监视两人的丫鬟进进出出多次,且送来的饭相比平日里晚了许多时刻。
“想是外界有新的情况变动!”两人打算晚间时刻找机会外逃,晚上却突然发现,虽然院内的丫鬟婆子变少了,但是外间看守的似乎更加严格了。
更令两人心惊的是,外面的看守似乎换了一波人马,之前看守的人给人的感觉很像高门大户人家的家生子,天生有着意识,对于后院有着自发的敬意,会天然尽量避免惊扰女眷。而现在看守的人则不然,很像兵痞,还流露出某种疯狂的神态,看向后院的眼光十分肆意,且相互之间谈笑的言语也粗俗放肆许多。
在丫鬟和护院之间,也开始产生口舌。
两人都警惕了许多,悄悄藏起钗环当做利器,快到晚间,商量着睡觉轮换着入眠,更是随时观察着院外的情况,暗暗商量着要怎么寻找逃出的机会。
晚间并没有丫鬟送饭前来,两人在房间里,将桌椅板凳都挪动了位置,放置在进门的位置,两人在床上伪装了有人睡觉的样子,又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躲起来,手边放着利器,做好最坏的打算,准备随时迎接可能的争斗。
果然尚未至晚间,天只是有些蒙蒙,外面就闹哄哄的传来了吵闹的声音,紧绷了一整天的两人已经十分困倦,熄了灯昏昏沉沉的躲在角落,只是黛玉原本睡眠就差,现在一下被惊醒,连忙轻轻推了推探春,探春也一下警觉起来,双手紧紧握住一把藏起来的小刀,眼神锐利的盯着门的方向。
外面传来有人大叫的声音,院外的守卫似乎相互吵了几句,随即传来打斗的声音,又迅速的平息。
随即,传来院门被打开的声音,一束火光越来越近,三五个人的脚步声响起,随即停在院子里,只留下一个人的脚步声走到门口。
两人身体紧绷,探春握住刀的双手开始随着身体一起颤抖,黛玉也拔下一个簪子,将尖尖的一角指向门的方向。
随即脚步声停在门口,有人徐徐敲了三下门,一个平和的男声传来,“林小姐,是我。”
随即来人耐心的等在门口,没有进一步动作。
探春死死盯着门口,看着门上被火光映射的人影,暗暗计算着脖子的位置,准备等人一进门就暴起。黛玉却在听到这句话后,一下就放松了身体,就要瘫倒在地上,踉跄了几下后,黛玉将簪子插回头上,握住探春的手,安抚道,“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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