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假银票案

月上柳梢,街道上各家酒楼张灯结彩,数百盏长明灯亮起,衬的夜晚恍若白昼一般,在熙熙攘攘的人海中穿行,吆喝声,谈笑声,鼓乐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花满楼摇着折扇与陆远洲并肩而行,后者扫过面食摊摆放的腾着热气的面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所以咱们到底该去哪儿找极乐楼?”

极乐楼,销金窟,是个令无数武林豪侠,富商巨贾趋之若鹜的逍遥之地。

今早,花家花满楼的六兄花满天找到花满楼,向他展示了两张一模一样的银票。大通钱庄为了防止有人伪造宝钞,自是请来妙手朱停制作印刷银票的印版,再用天、地、人三字进行编号,而这两张银票却同是人字九百八十二号。

市面上已经出现了一批来路不明的大通宝钞。作为背后的东家之一,朝廷还要利用大通钱庄的各地分号,使各省官银流通平衡,此事更加不容小觑,

花满楼当即决定和陆远洲一同侦破这真假银票案,而根据他得到的情报,假银票的来源正是极乐楼。

“传说极乐楼飞在天上只在夜晚出现,白天便会消失,要想找一座插着翅膀的楼,着实不易。”花满楼说道,此事关乎花家,他的神情也不免蒙上了一层急色。

陆远洲正欲开口,一阵风擦过她的耳畔,花满楼收起折扇,停住脚步。

“花满楼,你怎么停下了?”

“有位朋友来了。”

“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两位旧友,这可真是太巧了。”陆小凤拍着手,穿过熙攘的人海站在两人面前。

“你的胡子这么快就长回来,我们正打算去找你呢,你这次又是自己跑过来了。”陆远洲笑道。

“你们怕不是想拉我上贼船,可惜我如今已经在船上了。”陆小凤捋着他那两撮“死而复生”的胡子说道。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我们找你有什么事了。”花满楼语气十分肯定。

“大通钱庄是花家的产业,如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你花满楼和陆远洲又岂会坐视不管?”人多眼杂,陆小凤并没有提到假银票,但在场的三人皆是心知肚明。

号称“偷王之王”的司空摘星此刻站在陆小凤身侧,偷偷瞄了一眼陆远洲,催促道:“陆小凤,你到底去不去极乐楼,不去我可先走了。”

花满楼嘴角的笑意失了几分,道:“走可以,但请把东西物归原主。”

“偷食的猫儿性不改,你说对吧,司空摘星?”一旁的陆小凤擒住司空摘星的右手,他的掌心赫然躺着一块玉锁,看着熟悉的纹路,陆远洲连忙伸手一摸索,袖内空空如也。

“我的长命锁!你个——”

陆远洲当即唐眉倒竖,攥起拳头就要往司空摘星脸上招呼,“女侠饶命!”司空摘星忙往陆小凤身后躲,后者趁机揽住他的肩膀道:“既然要走,不如带我们三个一起走,怎么样?”

“行啊,那可要看你们能不能追得上我了。”司空摘星卸下搭在肩上的胳膊,提起轻身,作大鹏展翅之势,蹿出去几米远。

陆远洲单足蹬住小贩的推车,跃至半空,喊道:“等等我!”陆小凤和花满楼施展轻功,紧紧跟在后面。

司空摘星领三人来到一处静谧的树林,风吹动枝叶,发出簌簌声响,在寂静的森林中回荡,有些怕人。

“你有没有搞错啊,就带我们来这种地方?”陆小凤看着四周荒无人烟的地儿,说好的金钱,美酒和女人呢?

“急什么,去极乐楼也就只有这一条路了。”司空摘星移开枯草,一个三尺深的土坑中,埋着一副黑漆的木棺材,陆远洲也有样学样,找出了另一副棺材。

“你是想升官发财?”陆小凤双手抱臂道。

“快进来吧,里面宽敞的很。”

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一同跳进棺材里,陆远洲跳进另一副棺材里面,对花满楼招呼道:“快点进来。”

每一次去极乐楼都要进一次棺材,去往西方极乐世界。

见两人躺进棺材,司空摘星点燃一支烟花,合上棺材盖。很快一阵脚步声响起,钉棺材的敲打声紧随其后,陆远洲感觉到棺材被人抬起,一路颠簸。

狭小的空间内,两人几乎要挨在一起。里面哪里宽敞了?陆远洲默默在心里问候了司空摘星。

她的背紧贴着木板,已是退无可退,花满楼温热的吐息,几乎就在她的头顶,那股若有若无的花香再次钻入她的鼻尖,陆远洲想要翻身,又怕做出动作时,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只好僵在原处。

花满楼也好不到哪去,他双手撑着两侧,身边的人呼出的热气扑洒在他的脖颈,灼热烧人,让他感觉到了些许的痒意,指尖忍不住蜷缩,只是棺内一片漆黑,恰到好处地掩盖了他的窘迫。

待眼前的黑暗被烛光划破,有人将棺材盖移开了。眼前光明乍现,陆远洲忍不住抬手挡住刺眼的烛火。

一位掌柜打扮的人出来迎接几人,他带着一副如意纹面具,陆远洲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听见他的笑声:“欢迎光临极乐楼,祝客官升官发财。”

一旁的侍女端着托盘走上前来,托盘内摆放着四副面具。掌柜道:“请四位客官戴上面具。”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秉持着入乡随俗的原则,几人戴上面具跟着掌柜走入一间大堂。

大堂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乐师葱白的指尖拨弄琴弦,阵阵琴音隐匿在赌徒们的叫喊声之下。

“你们先忙,我先赌上几局。极乐楼一楼招待的是富商巨贾,二楼才是武林人士。你们要找线索就得去二楼。”司空摘星见着赌桌,心中也泛起痒痒。

“你不和我们一起去二楼?”陆小凤问道。

“不去不去,我就是个贼,算什么武林人士。”司空摘星摆手道,武林人士大多坦荡自负,对于司空摘星那些小偷小摸的手段自是轻看为先。

三人来到二楼,陆远洲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想起花满楼之前的嘱咐,不得不紧跟在花满楼身后,趁机四处打量。

一处赌桌吸引了陆小凤的注意,先前的那位掌柜被簇拥在中央,招呼道:“来来来,开局了。今天的赌局是塞龟,一共四只龟,红背将军、黄眉天尊、绿头煞星和青面书生,各位请下注。”

随即有人将龟壳上印着红黄绿青四色的乌龟摆放在赌桌上,众人纷纷下注,“怎么没人看好这只啊,我压这只,至于赌资嘛——”陆小凤的目光从绿头煞星移向他们这边。

“就用我的扇坠吧。”花满楼善解人意地将那价值一万两的扇坠作五千两赌资给了陆小凤。

眼见绿头煞星领先,两边开始比拼内力,陆小凤一人招架十几人,陆远洲自是看不过,抬臂运气按在木隔板上。花满楼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不参与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

有了助力,陆小凤随即在赌桌上大杀四方,赚得盆满钵满,“给,你的彩头。”

“你没输,我就已经很满意了。”花满楼只是收回扇坠,对满满一箱子的筹码“视若无睹”。

之前那位掌柜上前来贺喜:“恭喜三位客官,不知三位愿不愿意到三楼看看,那的赌局更刺激。”

掌柜的话正中三人的心思,他们欲要调查假银票,正愁没法子去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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