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陷阱》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让之前扑朔迷离的局面云开月明。
看来不光是他们一直苦苦寻觅未果的门佐胧月夜,近期失踪的秀子,还有杜若不远千里赶到石之国寻找的志村清奈……也许还有更多年轻少女也牵涉其中。
“紫色的‘玉’和红色的‘朱’……樱,你觉不觉得很熟悉?”随着春野樱左肩上红色的“朱”再度复原成红色梅花,宇智波佐助从这个字眼里读出微妙的意义。
“晓么?”樱和杜若异口同声,后者甚至掏出了那枚宇智波鼬生前留下的“朱”字戒指。
佐助望着这个也算哥哥的遗物,压下鼻尖的酸楚,正色道:“我怀疑这起发生在石之国的少女失踪案也许和‘晓’的十个代号有关。零无、玉女、白虎、朱雀、青龙、玄武、三台、北斗、南斗、空陈亦是涡之国过去的十大贵族,而‘晓’真正的幕后黑手黑绝是大筒木辉夜的意志,慈弦和尚更与辉夜关系密切,足以说明那家伙极可能就是掳走这些女孩的罪犯,甚至……还有其他目标!”
佐助最后的话像天上陨落的碎石,随着他深邃的目光,一个字一个字砸在杜若苍白的脸上。
她勉强扯起发抖的嘴角,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刚才万一搞不好,我也会像清奈一样失踪?就凭这个……平安符?”
伊人一哆嗦直接丢掉那个金黄色的布帛,仿佛那是从水里探出的鳄鱼的血盆大口,伺机把她拖下去。
“佐助君,我们离这个东西远些吧!”樱也目露畏惧,靠在佐助身后,以如临大敌的眼神,紧盯着那个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把他们卷走的平安……是名副其实的招灾符。
“别怕,既然在我和纱罗妲的配合下已识破慈弦的诡计,那就不能顺了他的意。”佐助一红一紫的双目,继续瞪着因似乎被他们察觉里头的秘密而慢慢老实下来的平安符,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咬破手指通灵出一条小蛇,当小蛇凑近平安符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只听“怦”的一声像变化术解除,短短几秒间小蛇就消失不见。
“时空忍术!”佐助已有了答案,迅速拆开被他确定再无危机的平安符,和秀子的一样,里面只剩一张写了黑色的“卍”的符纸,之前他能看到的红色“朱”字随着小蛇消失也不见了。
如此推断,当目标对象被卷走后,平安符里的字条最终就变成“卍”。
樱半天缓不过神,捋着胸口喃喃:“难怪秀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太可怕了!”
杜若猛地站起,又惊又怒:“混……混蛋!!!照这么说,要我没遇到你们,指不定跟那条蛇一样了?!”
三人激烈的反应很快引起不少香客的注意,佐助示意两个沉不住气的女人坐下来冷静,举杯灌下一大口茶,良久才缓缓道:“总之,不能再让其他女孩被那个‘平安符’拐走。刚才那个老和尚,是不是玄休?”
“就是他,我现在就去宰了那老秃驴!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问出他把清奈藏哪儿了!”
“喂!杜若!”
幸好樱的怪力能拦住暴怒的杜若,她硬是把这个脾气比自己还暴烈的女孩按在椅子上,压低声音:“冷静!刚才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们根本没有充足的证据指明玄休涉嫌拐走妙龄少女。而且,玄休很可能也只是被慈弦操控的傀儡!不如……”
听着樱逐渐放缓的语气及落在自己脸上探寻的眼神,佐助呼吸一紧,当即否决:“不行,你绝不能接触那个和尚要什么‘平安符’,万一你也消失了……”
即使杜若侥幸逃过一劫,佐助也不愿让樱牵涉其中。世事无常,他无法承受再失去一次她的痛苦。
“佐助君,刚才杜若拿到护身符后不也没事?是你与我身上的纱罗妲察觉异常导致它启动,误以为小蛇就是杜若,这才带走了它。证明这个邪门的机制需要一定的发动契机及时间,不会那么快。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们不亲自会会那个玄休,别说被门佐渭东波托付的找到胧月夜的重任迟迟无法完成,秀子和清奈也会继续下落不明,甚至还会有更多女孩遭遇不幸!”
总在顾念别人,总在奉献自己,这就是白痴一样的春野樱,不光对他爱到毫无保留,对旁人也诚心诚意,这个让他操不完心的傻女人啊。
“这样吧,我先假意求符,要他只给女人,你再出面。”佐助仍不放心她去,见他如此坚持,樱的心头甜甜的,红着玉颜乖巧地答应,不忘提醒他也注意安全。
“可以求平安符么?”
“给施主自己么?”
“对。”
……
出乎佐助的意料,这个的确法号为玄休的和尚在求符上并无限制,给他的符和杜若及秀子的别无一二。这种不正常的顺利让佐助十分不安,转眼又见那慈眉善目的和尚也确实不仅限于给妙龄少女赐平安符,他开着的双目越从上面看不到问题,心里越不踏实。
这次的平安符不光没让佐助瞧出什么,连樱肩上的纱罗妲的梅花印记也无反应。佐助咬咬牙索性拆开,里头藏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内容霎时冻住他的血液。
纸张上赫然标着的“大凶”似一对插入双眼的蜈蚣钳子,令佐助顿时头晕目眩,底下隐约能看到蠕动起来的“禄走白云间,携琴走远山;不遇神仙面,空惹意阑珊”,像千足白虫朝自己爬来,一点一点啃碎他的意志……
“樱!”
远处遥不可及的女子只给他一抹快融化的淡粉色背影,无论自己加足马力跑得多卖力,甚至连轮回眼的“天手力”都用上,却始终赶不到她跟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头也不回,最终湮灭在他的生命中。
“佐助君?佐助君?你醒了?”
确认那抹粉又活生生地映入自己眼帘,佐助一起身就狠狠地拥她入怀,直到她真实的体温蹭到自己身上,确认不是梦,佐助提着的心终于掉下,声音竟带着酸楚的哭腔:“太好了……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坚强惯了的宇智波佐助一旦脆弱起来,好像快破碎的月,美得令人心疼。
被他抱紧全身发热的樱一遍遍轻抚他后背,用各种温柔的语气安慰他,待佐助情绪稳定下来,她才弱弱道:“佐助君……可以松开么?快喘不过气啦。”
“对不起!还好么?”
“没事没事,看到佐助君这么在意我,我很高兴……”
“那啥……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大灯泡!注意点儿!”
要不是念着这家伙是宇智波鼬的弟弟,自己爱屋及乌也忧心忡忡,杜若真想找个阴凉地儿透透气,再待下去迟早被这俩货的浓情蜜意热化。
她咳嗽好几声才让此时眼里只有彼此的佐助和樱回过神,佐助迅速低下头别过脸,樱也羞得垂目不语。
“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佐助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在一处禅房,证明他们还在浅草寺。
“佐助君……”
“你也是!不就是大凶的签么?至于把你吓得晕到?不过也奇怪,哪有把凶签塞进平安符里的?简直是诅咒!”
杜若打断樱的话,随手拿起那张居然能把宇智波佐助吓晕的凶签,嘴角的嘲讽不带一丝情面。
“我被那张凶签……吓晕?”佐助在难以置信的疑问声中,差点儿破出不合时宜的笑声。
呵,开什么国际玩笑?宇智波佐助可以战死沙场、可以五马分尸、可以万箭穿心,唯独不能以这种搞笑的方式离开。
“好了,杜若酱,佐助才和小樱订婚,自然讨厌那种不吉利的东西,也别太担心,都是迷信而已。”
一个熟悉到牵起所有近乎荒芜的遥远记忆的声音,从门外轻然传来。
佐助的视线一下子被那个自以为幻听的男声牢牢吸住,循着声源望向那个前脚迈进就被他一眼认出的人,一个早不该存在的人。
“哥……哥……”
“佐助,恭喜你和小樱啦。”
眼前脸上有着深邃泪沟的俊美男子冲佐助笑着,不是第四次忍界大战兄弟重逢时破破烂烂的红袍,不是因“秽土转生”而刻在脸上预示终将瓦解的裂痕和发黄的眼睛,那是活脱脱的宇智波鼬,瞧着更年长了些的鼬。
哦,对,哥哥要还活着,也该二十五岁了。
再理智的人也会输给情感,特别是不断失去的人。
佐助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奔向那个比一米八二的自己矮了些的男子。
确定他就是他,佐助用力抱住他,像小时候乞求他能多陪自己玩一样卑微,哽咽着声音:“哥哥,真的……是你?”
“是啊,佐助,你长成出色的大小伙子啦。”鼬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伸手摸着佐助颤抖的后背。陷入兄弟重逢的喜悦,佐助几乎忘了现场还有另外两个女人,渐渐克制不住不该属于他的哭声,像受了很多委屈的孩子。
常说乐极生悲,发觉自己本该残缺的左臂不但完好,还牢牢地拥着实际上不该存在的鼬的一刹,佐助眉心一跳,瞳孔无限放大,眼底全是黑渊……
“宇智波佐助最大的弱点就是自以为是,跟他的前世漩涡宇助一模一样;同样,这两个家伙的弱点也包括女人。如若不是为保护你,他和杜若也不至于掉入我用《四季花鸟图卷》设下的陷阱。说穿到底,他也是个情种哦,高兴么,春野……我是说宇智波夫人?”
望着眼前密室里的和尚得意洋洋,用胜利者的目光打量着祭台上依次躺着的不省人事的宇智波佐助及杜若,春野樱拼命抑制眼里的泪,冷冷道:“贼秃驴!你用那个凶签藏匿的时空忍术把我们三人拐到这里,到底为了什么?”
“真是个不礼貌的女人,淑女不该这样哦。”慈弦凑近樱,不顾她的反抗攥住她的手腕,扫了眼上面的手镯,幽冷的眸光落在她发颤的左肩上:“我知道,那个狡猾的纱罗妲就活在你身上,所以,你注定得跟她一起死。不然,死的不只有你心爱的男人和那个杜若,还有我已抓到的这十个青春妙龄的小姑娘。”
听到他带着蛊惑性的声音,樱睁圆眼眸张大嘴巴,被慈弦的最后一击彻底击溃:“实话告诉你,你才是宇智波佐助最大的劫数,早在风之国砂隐忍者村‘伊赫祭’当晚,我就为他算过他命里的‘大凶’皆因你而起,就和那个纱罗妲一样,温柔乡乃英雄冢,你们女人都是祸水、是灾星!”
包括那个负了自己的大筒木辉夜。慈弦的笑模糊起来,模糊中削去锋芒,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几千年过去了,那抹清艳孤绝的倩影,宁肯爱上辜负她的渺小的人类,更狠到对自己下手导致他只能在一个凡人和尚体内等待复生却仍恨不起来的女人,从不对他回眸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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