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妻女》

“佐助……君……你的伤……”

长时间卧床不进水米，依靠宇智波佐助连日来用蘸水的棉签滋润嘴唇的春野樱声音极其嘶哑，整个人像一株失水的玫瑰黯淡无光。

她虚弱的声音扯疼佐助的心，把还在熟睡的宇智波佐良娜小心地放在一旁的婴儿床里，又小心地扶起樱的头垫高下面的枕头，再小心地给她一口一口喂温水……

连续几个大气都不敢喘的小心，佐助额上已沁出一层薄汗，因激动透出的红染遍白皙的脸。

因为，她终于醒了。

“佐助君……你的伤……”口中的温热逐渐化开咽喉的干涩，眼睛完全睁开也完全能看清噙着泪光的佐助就活生生地在自己眼前。

樱从被子里伸出想摸摸佐助脸颊的手在半空中掉落前被男人一把握住，随后被他捧着贴上他的脸。

佐助脸上的湿热沿着樱的玉指滑入她掌心，比口中的温水还要滚热，看来她的佐助君也好端端的。

樱清了好几遍嗓子，夺眶而出的泪灼疼了眼睛：“我知道……你的伤……好了……也……很痛吧……”

佐助吻着她的手，摇头说：“樱，这话应该我来说。你现在还疼么？你那天分娩的样子我都不敢回想……”

“是佐良娜……佐良娜在最后关头……找我了……”

佐助停顿片刻，反应过来樱口中的佐良娜是已形神俱亡的纱罗妲，也就是漩涡佐良娜。

“她说这是她最后一次见我……前两次都是不辞而别……这次是真的永别……她祝福我们……还感谢我们用她的本名给……对了！佐良娜呢？我的孩子呢？”

樱哭着哭着发现自己竟把她的宇智波佐良娜忘在脑后，急得嘴唇打哆嗦，甚至想爬起。佐助按住她，把女儿从婴儿床里抱出时发现她不知何时醒了，还一反常态地不哭不闹。

他把孩子轻轻地放在脖子都快拉长的樱的身边：“这孩子刚还睡着，估计知道你醒了就……”

佐助正说着，佐良娜一看到樱就笑起来，孩童稚嫩的声音像一罐刚腌好的梅子糖。

樱的心快化了，吸着鼻子搂住雪团子般玲珑剔透的女儿：“佐良娜……终于……见到你了……”

这小小的人儿黑发黑眸，乍眼看简直和佐助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大的杏眼倒像自己，等等，还有宽额头……哈哈，生命真的很奇妙，她居然能从一个小婴儿身上同时看到佐助与自己的影子。

“啊，佐良娜还在，她是我们的骨肉。为了作为父母的我们，也为了被她继承佐良娜之名的纱罗妲，更为了她自己，她都要好好活着，好好长大。”佐助低声软语，俯身拥住妻女，拥住他的全世界……

除隐瞒香磷诊断出来樱今后很难生育的残酷事实，佐助还是告诉她佐良娜先天性的视力缺陷。

担心妻子难过伤身影响康复，佐助使出浑身解数安慰她放宽心，还讲述半个月来发生的一切，包括不久前向他们道歉的志村清奈。

樱对这个因一时钻牛角尖而踏上复仇的歧途，又幸而及时悬崖勒马的女孩子怀有更复杂的感情。

说原谅她吧，可就是清奈设局导致自己中蛊危及生命并连累佐助负伤，还险些让未出生的佐良娜出事；说责备她吧，却也是她及时回头救了自己与佐良娜，更付出毁容的惨痛代价。

人心都是肉长的，特别是听说清奈的养父养母在洪水中遇难，她才十四岁就要出家为尼，樱于心不忍想等自己康复后亲自劝说清奈，并想办法治好她的脸……

“不要着急，一切都得等你养好身子再说。”佐助给樱盖好被子，无奈她当了母亲仍那么火急火燎。

樱听出佐助的调侃，忽然想起什么，用被子蒙住头。

“裹这么严实，不怕憋坏自己？”佐助欲掀开被子，樱拼命捂住：“别看别看！求你了！”

佐助心里蛮纳闷，想起他们去年在和春住第一次缠绵后的翌日，准备起床的她也羞得把自个儿裹被子里不肯出来。

那会儿必然是害羞，如今两人连孩子都有了，还羞个什么。

佐助摇头轻笑，松开被子幽幽道：“放心，你里头穿着呢。况且这段时间你昏睡不醒，都是我给你清理……”

发觉说到暧昧之处，佐助悄悄止语，脸也烫起来。

他本就是容易害羞的人，这段时间精心照顾昏睡的樱时，倒不觉得不好意思。可她现在已清醒，回想起那些画面，男人的耳根在后知后觉中蔓出惹眼的绯色。

“佐助君是大流氓……把人家都看光光了……但是……”

佐助懊恼她竟把这番羞耻的话说出来，并好奇她戛然而止的“但是”，嗫嚅道：“又怎么了？”

樱抓了抓产后半个月都没洗的头发，连闻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身上了。

她声音窘得像一点点开裂的蛋壳，听着可怜极了：“我现在一定又脏又臭，我不想熏到佐助君和佐良娜，怕你们……嫌弃我。”

恍然大悟的佐助唇边蓬起笑意，隔着被子摸着她头发：“原来是这么回事，别在意。你生产完身子虚弱，本就不能轻易碰水。等我问完香磷你的情况再确定能否洗澡。好不好？”

佐助宠溺的语气叫樱剧烈地打了个哆嗦，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认识这个有过肌肤之亲更共同孕育了佐良娜的男人。

从来都不知道宇智波佐助居然有如此温情脉脉的一面，要不是怕臭烘烘的自己弄脏心爱的佐助，樱真想扑进他怀里好好地撒个娇。

经过香磷的确认，樱当晚就能洗澡。考虑到她身子很弱只能盆浴，佐助从集市上买来一个大号木制浴桶。

没等到樱张嘴想请香磷和杜若帮自己洗澡，佐助直接开口，还说得一本正经：“我给她洗。”

“好的。我今晚给小樱的房间多放几个电暖炉，别叫她着凉。”香磷点头，同样答得一本正经。

杜若斜睨着脸快熟透的樱，心中了然她的羞涩，歪着头打趣：“可不是嘛，最近都是佐助亲自照顾小樱，比我们任何人都精通。”

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又不好意思拒绝。

她胸口憋着一团气越鼓越大，待房间只剩两人时才戳出个洞，声音再羞恼也是弱弱的漏气：“佐助君！你干嘛主动说要给我洗呀……羞死人了……”

佐助品了一会儿悟出妻子的羞赧，压低同样不平静的声音说：“你……别多想，我只是单纯给你洗澡，不会碰……我是说，这是你产后第一次碰水，我亲自来更放心些。好么？”

啊，受不了了，又是“好不好”，又是“好么”。这男人何时变得这么温柔，若一缸蜜能让她栽进去淹死。

樱羞羞答答着默许，待佐助抱着裹好浴巾的她进浴桶时，她还是败给自己的羞耻：“佐助君！闭眼睛！转过去！”

心里吐槽这女人当妈了还扭扭捏捏，佐助行动上仍乖乖照办，更礼貌地问了句：“好了没？”

“好了好了，可以睁开眼睛转过来啦……”樱把脖子以下的身体全泡水里，暗中庆幸香磷给自己准备的是药浴，据说对产后修复有很大帮助。另外，水面上浮满的各类药草也足够遮挡，缓解了自己的尴尬。

“最后给你洗头发。”佐助以轻车熟路的姿势从水中捞出樱白藕似的手臂，左臂同样娴熟地接出“须佐之男”，拿起毛巾为她擦拭。

樱明明羞得想抽走，但胳膊就是不听使唤由着佐助摆弄。待他洗完另一条手臂时，樱迅速沉下去，嘴巴浸在水里咕噜咕噜的，吐出不少泡泡。

“叽里咕噜什么呢？转过去，该擦背了。”

“下面的……我自己洗！”

樱急得一个激灵从水里冒出，又捂着胸口背过身，耳根红得能掐出血。

“哼，随便你吧。”佐助勾唇偷笑，抹掉脸上因她刚才的大动作而溅到自己脸上的水。

樱咬着唇，艰难地问：“佐助君……看到没？”

佐助正擦拭她瘦削的背。刚生过孩子的身子骨却比之前还要薄，他的心好疼，疑问声也柔软了：“看到什么？”

“佐助君明知故问吧！我方才起得……那么快……”

饶是宇智波佐助自诩已慢慢摸透春野樱的性情，也愣了好久才明白她在扭捏什么。

不过，已为人夫更为人父的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动辄就害臊的小青年，一个恶劣的想法从脑中窜出，像毛毛草挠着眼前女人躁动的心：“嗯，大多了。”

“你——”

“好了，赶紧洗完澡休息。”佐助从后背把樱搂住，毛巾搭一边，唇贴着她肩头：“你知不知道，我在拼命忍耐……所以，给我老实点儿啊……”

我想你，快想疯了。

宇智波佐助绝对能数得清，他有多少个日子没碰春野樱了。

啊咧，如果自己再不老实的话，佐助君一定会生气的。

根本没往那方面想的樱接下来像只兔子般乖巧，待佐助用浴巾裹住并把她抱出来时，樱吻了下佐助的耳垂，声音也被泡软，粘在男人耳畔：“谢谢老公。”

“怎么谢我？”

“那就……等我养好身体，再给……给佐良娜添个弟弟？”

“没那个必要，有佐良娜一个就够了。而且……”佐助以轻柔的动作把樱放床上，剥开她额前半干的碎发。

他目光从发间滤过，在她碧眸里漾着浓浓的情：“樱，我不想再让你经受生育的痛苦了，这是我的心里话。有你和佐良娜，我就很幸福。有你们在，我从此就有了家……”

哪怕日后又不得不漂泊在外，但无论多远，我都有归处。

因为，我的妻子和女儿在等我；因为她们，我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