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一家三口》
把当年宇智波带土告诉自己的宇智波一族的灭族真相再转述给妻子宇智波樱，宇智波佐助感觉满嘴都是血。
“……所以，这才是佐助君一直不愿回木叶忍者村的真正原因？哪怕心结已解开，可一踏上那片土地，佐助君就会听到族人的悲鸣？闻到他们的血气？”
尽管早有影影绰绰的预感，但亲耳听到丈夫撕开自己一直信仰的“火之意志”，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樱忽觉那片林海葱郁的故乡和忍界大多政权一样，地底下也深埋着见不得光的东西。
“因为哥哥与已牺牲的族人，还有鸣人和你，我没办法再摧毁木叶……”佐助抓牢妻子正拭去自己脸颊泪痕的酥手，小心捧在怀中，含胸低头的样子像被洗劫一空后死死护住最后的珍宝。
心疼他眼里甚少流露的脆弱，樱另一手抚摸佐助又滑出一行清泪的脸，自己亦鼻头发酸：“我可怜的佐助君啊，难怪那时你会那么恨木叶的欢声笑语。
佐助扭头躺正，仍拉紧樱的手置于自己胸口，把心跳托付于她掌心：“都过去了，宇智波何其无辜，而那些永远被蒙蔽的人也是无辜的。换以前我的确不甘心，不过现在……我妥协了。”
在终结之谷断臂之战后对漩涡鸣人说“我输了”时起，宇智波佐助就向现实低下骄傲的头。他的脖颈好痛，他已被各种软肋打断最后的傲骨。
樱起身，吻上他的唇角，眼中柔情依依：“佐助君，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天涯海角，有我陪你，还有我们的佐良娜。”
佐助沉默片刻，若一个还不能分辨大人撒谎的孩子以紧张及怯懦凝视她的眼底：“真的么？永远……么？”
“只要佐助君不赶我走，我会赖你一辈子，你逃不掉。”
“谢谢你，樱。”
佐助伸手托住她的脸，明明腔子里堵了好多好多爱意，可开口又变回那声万年不变的“谢谢你”。
樱嬉笑着躺回佐助怀里，小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流连：“我明白，佐助君的‘谢谢你’就是‘我爱你’的意思。你就是不坦率，等下次有机会再把你灌醉，我还要听你说几千个几万个‘我爱你’哦！”
得，这女人越来越能读懂自己的心了。
佐助吻着樱的发梢，侧目望向床头柜上摆放的两人不久前在玉石斋佩戴复合查克拉结晶石项链的合影。
上次拍照还是三年前“鹰”小队的时候，那时的他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甚至有些不耐烦香磷提出这个无聊的建议。
其实，他不是不耐烦，而是不适应。自从幼年家族不幸后，除第七班同样不得已的合影并因和鸣人斗嘴留下一张臭脸的照片，他已很不习惯拍照，尤其是合照。
因为失去，所以害怕拥有。没有的话，就不存在失去。
如今他与怀里的女人又因爱结下新的羁绊，夫妻的名义，爱情的纽带，合影的痕迹。
他好想一直拥有，又好怕再度失去。
“樱，我爱你。”
佐助以唇语贴着樱的额头喃喃，许是感受到他清醒时又恢复含蓄的**，樱搂住男人的腰身，即便听不见，也要与他贴得不带空隙……
这样你侬我侬的日子持续了两年，刚过完两岁生日的宇智波佐良娜也到了学走路的时候。
四月的春意烧得正旺，花草香浸入空气溢满整个石之国，人间又到一年芳菲盎然时。
这天的太阳似一朵摇摇招手的向日葵，引得佐良娜大清早就格外激动，吃完饭拉着佐助奶声奶气地嚷嚷：“爸爸……出去……走路……”
“好，等妈妈洗完锅，咱们就出去。现在，爸爸带你刷牙。”
“哈哈……吐泡泡……”
“啊，对，爸爸带你吐泡泡，但要记住……”
“知道……不能……吃泡泡……”
“佐良娜真聪明。”
亲眼看着自家闺女从刚出生那会儿的“小团子”一点点长成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小豆丁”，作为父亲的佐助既自豪又欣慰更不舍。
有时候他真希望佐良娜能长快点儿，这样他和妻子就省心多了，不必总留一人寸步不离地看护。有时候他又希望女儿慢点儿长大，一看到她那张可爱的小脸、听到她甜甜地喊自己“爸爸”、动不动就要抱抱……佐助的心快化了，好喜欢好喜欢这个上苍赐予他的心肝小宝贝。
也许因相同的发色与眸色，佐良娜目前更亲近佐助，干什么都要爸爸陪，连樱都偶尔有些小嫉妒。
小丫头常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巴巴地盯着佐助，直到把自家老父亲看羞都不舍得移开。
“爸爸……像我……”
“哈哈，佐良娜，是你像爸爸才对。”樱揉着孩子的头，仿佛看到另一个佐助。
佐良娜揪着头发，小小的脑瓜转个不停，慢慢理出逻辑：“我像……爸爸……”
“对，真棒！”
“我像……妈妈……”孩子歪起头，两只小爪子掀起额前的刘海露出额头，对樱呲牙笑着。
樱恍然大悟，好气更好笑女儿丁点儿大就古灵精怪：“哎——佐助君！这小妮子说我额头宽呢！”
“宽额头聪明，就像你。”
“聪明是跟了佐助君啦，瞧她才两岁就会表达自己，还能思考。”
佐助噙着笑轻轻取下佐良娜含在她小嘴里吮吸的手指，樱调笑着拿纸巾擦干净孩子的手：“吃手指脏脏！”
似乎感受到来自爸妈的“嫌弃”，小丫头鼓着脸哭起来，这可急坏了两口子。佐助把佐良娜抱了好久才哄好，樱满怀歉意给女儿擦眼泪：“对不起啊佐良娜，妈妈不说你啦。”
“妈妈……亲亲……”
见孩子挂着泪冲自己张开双臂，受宠若惊的樱忙从丈夫手中接过，正想给宝宝一个“啵啵”。谁知佐良娜的小嘴直接吸到樱脸上，糊了她一脸口水。
“哎呀！佐良娜！哈哈哈哈！”
“喜欢……妈妈……”
“妈妈也喜欢佐良娜哦！”
听到母亲的表达，佐良娜像对“喜欢”这个词有了更深的理解，黑眼珠瞄向一旁被妻女逗乐而偷笑的佐助：“喜欢……爸爸……”
真的假的？佐良娜说喜欢自己？喜欢自己这个爸爸？
一瞬的愣怔后，佐助像拔开瓶塞的汽水冒泡，脸红扑扑的拉住佐良娜的小手，亲着她的脸蛋。
爸爸也喜欢佐良娜啊。
“爸爸……喜欢……”被这么好看的父亲亲了的佐良娜开心得张牙舞爪，在樱笑嘻嘻的注视下拽着自家爸爸也糊了他满脸口水。
樱边笑边给同样“遭灾”的佐助擦脸：“爸爸当然喜欢我们佐良娜啦。”
佐良娜却摇摇头，指着樱瞅向佐助：“爸爸……喜欢……妈妈……”
额，这小妮子真不得了。
樱摸着佐良娜和佐助一样乌黑的头发，笑睨着佐助：“妈妈当然喜欢爸爸呀。”
佐良娜继续像拨浪鼓似的摇头，无辜的大眼睛瞄着脸色通红的佐助，他被穗子打到了。
“爸爸喜欢佐良娜，也喜欢……妈妈。”受不了小家伙期待的小眼神，佐助抱住妻女，合上眼睛。
“爸爸……妈妈……亲亲……”佐良娜很满意佐助的回答，又变着法儿折腾自家爸妈。
别说佐助，樱也吓了一跳，红着脸说：“佐良娜要爸爸妈妈……亲亲？”
这种事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儿？
樱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惯着这个被丈夫宠坏的丫头，不料佐助一把蒙住孩子的眼睛，快速吻了下她的唇才放开佐良娜。
“佐良娜，爸爸亲过妈妈了，但你不能看，明白么？”
还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只对短短几秒眼前一黑有些印象的佐良娜挠着头，明显不懂父亲的意思。
“爸爸亲的……是妈妈的嘴……”话到嘴边，佐助拼命压下自己的害臊：“只有爸爸可以亲，也只有爸爸可以看。”
他指着自己的唇，对佐良娜一本正经地解释，无视旁边脸熟透的樱。
佐良娜似有些理解，滑稽地捂住自己的小嘴，小声嘟囔：“佐良娜的嘴……爸爸妈妈……不能亲……”
真会举一反三，一点即通，夫妻被孩子逗得哈哈大笑。难怪佐良娜记事后，会问樱父母到底亲过嘴没……
笑归笑，佐助一想到自己的小棉袄将来要被别的男人亲那么可爱的小嘴巴，他没来由的火大，搂紧女儿郑重说：“还有，不可以让爸爸妈妈以外的人随便亲你！要经过我们的同意和考验哦。”
“嗯……要像爸爸……好看……”
“佐良娜真乖。”
父女俩幼稚的对话让樱笑得前仰后倒，抹着眼角的泪说将来想追求佐良娜的男人蛮“压力山大”……
吸取之前佐良娜学步摔跤的教训，佐助特地给她腰上拴了条绳，另一端套自己手上。
樱吐槽老公太宠这孩子，不说平时百依百顺、形影不离、一呼即应，最夸张的是上次佐良娜不小心摔了下，孩子还没哭，佐助先红了眼睛，抱着她舍不得撒手，真是个女儿奴。
佐助撇起嘴不理她，牵着佐良娜的小手出门。
室外阳光正好，小姑娘一出门就撒了欢地跑，佐助连绳子都没抓紧，就见那丫头跑了没几步果然摔倒。他一个健步冲上去，自责更心疼。
“摔疼了么？！啊？”
“怎么了？哎呀！佐良娜摔跤了！”
锁好门的樱也风风火火地跑来，小两口快被吓死，但佐良娜只推开父母，不仅不哭不闹，嘴里还嚷嚷着：“不要……你们……”
佐助和樱面面相觑，眨眼的功夫，小家伙竟自己从地上站起。同时，伸开两手保持平衡。确定站稳，还得意地看着爸妈，眉宇尽显神似佐助的桀骜。
“这孩子真像佐助君，特别是不服输的样子！”
“我倒希望她像你。”
“我？”
“像了我……就不可爱了。”佐助小声喃喃，目光紧随着像小鸭子一样自己走步的女儿。
时间真快啊，她已不需要绳子不需要父母，也能一个人走得很好……
“随了佐助君才好，像有了另一个你。”樱挽住佐助的胳膊，娇羞道：“话说佐助君，咱们再要个……”
“后面再说吧，现在光带佐良娜就够累人。”佐助拥住她，温声打断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爸爸……妈妈……”
独自走了老远的佐良娜冲父母喊道，她穿着红裙子的小小身子如草丛里新开出的一朵小红花，散发着旺盛的生命力。
佐助拉着樱赶过去，蹲下身子对已基本能独立行走的女儿说：“佐良娜，你做得很好。不过，走路是一场漫长的修行，光学会不跌倒并走上几步还远远不够。”
佐良娜酷似佐助的黑眸露出罕有的严肃，他一阵恍惚，从女儿身上看到儿时那个同样心高气傲的自己：“我学……”
“让爸爸妈妈带你学走路，等你真正学会了，就不需要我们啦。”樱刮了下女儿的小鼻子，感慨她还是个奶娃娃就志气高。
“好……我要……爸爸妈妈……带我……”
就这样，佐助右手抓着佐良娜小小的左手，樱左手握住佐良娜小小的右手，两个在忍界扬名立万的优秀忍者此时为了女儿弯下腰，一左一右守护她一步步走下去……
这是宇智波佐良娜长大记事后对佐助为数不多的印象，也是童年缺席父亲陪伴的她最难忘的美好记忆。
后来她的确忘了，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她是一个不被佐助抱着睡、不被佐助喂饭、不被佐助亲亲、看不到佐助就哇哇大哭的依赖父亲的小女孩呀。
越来越像佐助的宇智波佐良娜长大后也跟了父亲的口是心非与傲娇别扭，既埋怨他、又思念他、更深爱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