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父女的时光》
又到一年芳菲时，火之国木叶忍者村的人间四月天是樱花的娇粉，洋洋洒洒出浪漫的花瓣雨。每朵落花描绘出春风的轨迹，蒸熟浓郁的春意。
樱花落在已满三岁的宇智波佐良娜张开的小爪子上，随即被她一把捏住。女孩乌溜溜的大眼睛观察着这朵淡粉色的花，仰头问带她出来玩的父亲宇智波佐助。
“爸爸，这就是樱花？”佐良娜的语言天赋很强，现在已能流利地自我表达。
佐助亦被周围的樱花雨吸引，黑眸里镶着樱花的轮廓：“对，这是美丽的樱花，也是你妈妈的名字。”
“唔……妈妈的名字是樱花的意思，爸爸的名字是为纪念三代目火影爷爷的父亲，那佐良娜的名字是什么意思？沙拉么？”
这孩子的确思维敏捷，在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凭大人的三言两语尝试解读名字的意义。无论是母亲简单的象征樱花的名字还是父亲纪念意义的名字，她都能记下并理解。
要说他们父女还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名字都是为了纪念另一个同名的人。
猿飞佐助是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的父亲，一直对宇智波一族很友好，还对宇智波富岳有恩，更在木叶有着庞大的势力。
如今阅历愈发丰富的佐助大概能猜出父亲当年征求三代目为自己取这个名字时，不仅是对他的示好，亦是保护自己。
虽然三代目仁慈宽厚，但对他儿时的格外照顾估计也少不了念及自己与他父亲重名的缘故，有着天然的亲近。
那么佐良娜，他们的恩人纱罗妲，即漩涡佐良娜的本名，则是一种更纯粹的纪念与追忆……
“啊，佐良娜也是为了纪念一个……姐姐。”为方便女儿理解，佐助把纱罗妲称为姐姐，那个样貌一直停留在十六七岁模样的姑娘也的确算姐姐。
“真的么？佐良娜……姐姐？”佐良娜很惊讶原本被自己理解为食物的名字竟大有来头，兴奋地拉着佐助要他给自己讲故事。
这可不是个简单的故事，也不适合小孩子听。佐助摸摸佐良娜的脑瓜，想了想，编了一个容易接受的故事。
他告诉一脸好奇宝宝模样儿的女儿，那位佐良娜姐姐非常可怜，没有爸爸妈妈，唯一的外公还不爱她，她被视为怪物，很小的时候就被关起来。
他轻笑着抚摸女儿愤愤不平的小脸，又告诉她佐良娜姐姐后来被一个与她相爱的男孩救出，他们浪迹天涯，不知道有多快活。可后来他们因种种不得已分开，再也没见过……
没忍住讲得太多了。
见女儿已听得泪眼汪汪，佐助亲了亲她的额头，继续讲那个佐良娜姐姐后来和他们邂逅并成为朋友。佐良娜姐姐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帮了他们不少忙，甚至照顾过还未出生的她……
小妮子吸着鼻子，追问佐助：“佐良娜姐姐后来去哪儿了？我从没见过她呀。”
“她……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咦？和爷爷奶奶还有大伯一样，都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佐良娜姐姐也住在天国当天使啦！妈妈说过，天使不能和凡人见面，所以在人间立一块石碑方便我们凡人找他们……对了！凡人还要给他们的石碑前放菊花！”
佐良娜立马想到去年被爸爸妈妈带去一个叫“陵园”的地方看望爷爷宇智波富岳，奶奶宇智波美琴还有大伯宇智波鼬时，她没见到人，只看到石碑还有父母带来的菊花。
面对她的不解，母亲宇智波樱温柔地告诉自己，说那些亲人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天国，他们插上翅膀在那里当天使了。
妈妈还说天使是神明，不能和他们凡人见面，因此在人间留下这些方方正正并刻着他们名字的石头当记号。凡人想见他们，就带上菊花，他们就能在天上看到，但凡人还是看不到他们……
那时沉迷于佐助讲的童话故事的佐良娜不禁心生向往，童言无忌说她也想当插上翅膀的小天使去天国，差点儿惹毛了樱。
幸好佐助及时制止，蹲下身子以平齐的视线告诉女儿：“每个人都会当天使，爸爸妈妈会，佐良娜……也会。但别那么急，当了天使就不能来人间，就吃不上佐良娜最喜欢的沙拉和红茶饼干。”
孩子再聪明也到底单纯。佐良娜即刻表示她不着急，又低头冒出一句连佐助都血压飙升的话：“干脆我们都当天使，就能见到爷爷奶奶和大……”
“佐良娜！”没等女儿说完，佐助忙捂住她的嘴。批评的话却说不出，他搂紧孩子，滑落一滴女孩长大后都隐约有些记忆的泪。
“答应爸爸，别那么着急去天堂，也别那么着急当天使。天堂虽好，那里却没有好吃的和好玩的，我们全到那里会很寂寞，而且……我们凡人见不到天使，天使也来不到凡间。明白了么？”
对死亡仍无概念的佐良娜听得有些害怕，猛地顿悟童话里的天使也没想象中那么好，于是很用力很认真地点头……
看着立在樱花雨中的父亲与去年在陵园背靠一大片石林时一样，颔首肯定自己的答案，佐良娜推断她同样见不到那位变成天使去天堂的佐良娜姐姐。
好难过不能亲眼看看这位爸爸口中描述的漂亮、温柔、善良、聪明的天使姐姐啊。但想到佐良娜姐姐变成天使等同于“佐良娜”是天使的名字，小姑娘还是蛮高兴的……
“喂，博人！不要一骑在爸爸脖子上就捣乱！爸爸还要给你妹妹买奶粉！”
“不嘛不嘛……我要骑马马……”
火之国木叶忍者村郊外樱花林美好的宁静被不远处的嘈杂声打破，那一大一小晃眼的金色很快揭示他们的身份。
不等佐助开口，带着儿子漩涡博人出来的漩涡鸣人还像从前那样大嗓门喊：“喂——佐助——”
真是的，当了父亲还那么白痴。佐助白了眼兴冲冲奔向他们的鸣人父子，嘴角的笑意却出卖了他：“呦，吊车尾。”
没等鸣人炸毛，佐良娜再次见到这位有些像自家乐呵呵的外公的鸣人叔叔，举一反三的天赋又完美发挥：“鸣人叔叔好……嗯，是不是也可以叫您吊车尾叔叔呀？”
好吧，这次佐助真觉得有些对不住鸣人。他憋着笑，愧疚是有，但不多。
鸣人当然知道这都是佐助造的孽，先摸摸佐良娜的头，笑嘻嘻地告诉她还是叫自己鸣人叔叔更好，下一秒又对着已笑出声的佐助咬牙切齿，还得压低声音：“佐助……你个混蛋！！！”
“混蛋……混蛋……”趴在鸣人头上的博人学着自己爸爸，转着贼精的蓝眼珠，不由得冒出一句：“混蛋……老爸！”
“这次可不是我教的，你家儿子真有出息，孺子可教。”佐助捂嘴调侃，气得鸣人真想拉上这家伙再到终结之谷打一架。
好在被佐良娜的“吊车尾叔叔”和亲儿子的“混蛋老爸”双重暴击的鸣人很快振作，与佐助一起靠着树看着两个玩耍的孩子，两个爸爸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
“……虽说你当了老爹后依旧那么让人讨厌，但还是感谢你和小樱酱丛石之国带回来的我父母的照片，你不知道这对我有多珍贵！特别是娶了雏田有了博人及向日葵后，我真的很怕自己当不好雏田的丈夫，也当不好孩子们的父亲……我从没和父母一起生活过……佐助！你说我该怎么做？”
提起不幸的童年，刚才还嘻嘻哈哈的鸣人已湿了眼眶，瞅着神似自己玩得无忧无虑的博人，这位父亲真希望能给他世上最好的一切……
究竟是从未拥有亦感受不到失去的滋味痛苦？还是拥有再被剥夺更痛苦？
佐助以前认为拥有再失去最痛苦，才在叛逃木叶与鸣人终结之谷大战时，大声质问没有父母兄弟的他不会理解自己。
然而，当连父母都从未切实见过，更不必说体会父爱母爱的鸣人，问曾拥有亦永远失去的佐助如何当好一个丈夫和父亲，佐助亦不知如何回答，更不敢说自己比鸣人强多少，甚至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因为，他七岁时也沦为孤儿了……
“其实你我半斤八两，我双亲也在我幼时就撒手人寰。无论我父亲还是哥哥，他们都没机会教我如何当好丈夫及父亲。”
“可我觉得佐助真的做得很好的说！不像我……笨手笨脚……”第一次，认真起来的鸣人承认自己某些方面确实比不过这个对手。
“不，我后头应该会不如你吧。”
“哈？什么‘后头’？”
“陪伴。”
“啊咧？”
佐助对上鸣人困惑的蓝眼睛，有点儿羡慕那样清澈的瞳色倒映得自己都通透起来：“多陪陪她们，和妻子一起承担家庭责任，教会孩子独立生存……这是我认知里的丈夫与父亲的责任。”
见鸣人似有种茅塞顿开的醒悟，佐助紧接着说：“但我们将来都很难做到，因为你是未来的七代目火影……我是支撑火影的‘暗影’，我们为了自己的忍道守护世界，必然要舍弃家庭……这不就是你需要的我对你的辅佐？”
无论过去嚷嚷当火影的漩涡鸣人，还是内心被复仇填满的宇智波佐助，当他们从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需要支撑一个家庭的男人时，才发现当火影哪儿那么容易，复仇更不是人生的全部。
一个想当火影的人首先得生活，一个想为复仇而不断变强的人首先也得活着。不管活着还是生活，皆是生存的课题……
迟钝如漩涡鸣人，成熟后亦能察觉这个挚友突然放下心结定居木叶，并说出那种话的背后必有理由：“佐助，话到这份上，能不能告诉我你之所以回到木叶却又要离开的真相？”
“为了和平，也为了我在意的人。”
佐助抛下这句话就拔腿快步奔向朝自己跑来的佐良娜。他单手把她抱起扛肩上，望着同样抱起自家儿子的鸣人，常年冷淡的脸庞笑意渐显。
“佐助……你这家伙！”似乎懂了的鸣人露出标志性的眯眯眼笑容，望着佐助父女离去的背影渐渐隐于一片樱花雨中，像两条一大一小沉入水里的黑鱼。
他背着博人坐在自己脖子上，拉稳他的小手，元气满满地吆喝：“我们回家！”
“老爸……”
“怎么啦？”
“佐良娜好可爱呀……我想娶她当媳妇儿！”
“什么？！”
鸣人被雷得差点儿摔倒，小心瞟了眼已走远的佐助和佐良娜，对博人郑重问道：“喂，儿子，你没把这话告诉人家女孩子吧？”
“刚才一起玩的时候就说了，她说要先问她爸爸。”
“啊啊啊啊！！！你个小兔崽子！！！”
鸣人直呼儿子初生牛犊不怕虎，饶是自己都能瞧出佐助那么臭屁却对唯一的女儿爱不释手。偏这小子活腻了，居然想拐走人家的宝贝闺女，真是不要命！
不过，这位父亲担心的事并未发生，因为不久后佐良娜在回家路上就告诉佐助鸣人叔叔的儿子想娶她，就像自己爸爸妈妈那样……
“什么？！”
“爸爸，我婉拒他了，我说要先问你。其实，我才不要嫁给他呢，因为……”佐良娜搂住父亲的脖子，甜甜地笑着，盛开在佐助心上：“……我最喜欢爸爸，我要和爸爸结婚……我是说我要和爸爸妈妈结婚，我们三个一起结婚！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呵，这丫头！
差点儿折回去找鸣人算账的佐助被逗笑，紧紧地搂着女儿，这是他爱的佐良娜，亦是爱他的佐良娜，更是他和樱的宇智波佐良娜啊。
同样的，他何尝不想和樱，和佐良娜，和她们永远永远在一起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