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第163章 番外二:苦海浮萍(一)

第163章《番外二:苦海浮萍(一)》

比起杜若这种我出生以来就没怎么见过的花,我觉得自己叫浮萍更合适。不断萍水相逢,却如无边苦海里的浮萍般漂泊无依。

——题记

据我师父池雪大师回忆,襁褓中的我在一个雪后的暖阳天被他们发现丢在风之国砂隐忍者村法隆寺的后门。

所以,我十有**是弃婴,除被子里夹着一张绣了红梅的帕子,再无任何能证明我身份和父母的物件,甚至连书信都没有。

我□□干净净地丢弃了。

因法隆寺全是男僧多有不便,池雪师父把我送到当地一位无儿无女的老奶奶家照顾,经常探望我。

我很喜欢池雪师父,当然不是什么离谱的忘年恋。他的岁数可以当我曾祖父,但岁月格外优待这位上年纪后仍眉清目秀的大善人,我很小的时候就能看出他年轻时一定是个耀眼夺目的美男子。

十岁那年奶奶去世,无依无靠的我决定追随池雪师父修行。他感慨我与法隆寺缘分深厚,收我为徒把我当巫女培养。

原本我想剃了头发当比丘尼,但师父怎么都不同意。说我年纪太小,未经历七情六欲,根本没看透红尘……说白了就是我没什么慧根。

这话一下子勾起我无父无母还失去奶奶的伤心事,立刻红了眼睛,大声反驳说我已历经与至亲别离的痛苦。

师父摸着我的头发温声打断,道出一句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话:“苦海无边。”

您怎么不说下半句“回头是岸”?我差点儿脱口问出,印象里“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是佛家劝诫恶人的套话,师父只对我说了一半,到底是什么意思?

早被师父惯坏到口无遮拦的我第一次欲言又止,后来才明白自己就如苦海中找不到堤岸的浮萍……

我总感觉师父不是一般人,他不仅教我巫术,还有些见不得光的秘术甚至禁术,更吓唬我后两者千万不要外泄,不然后果很严重。

呵,还当我是小孩子呢,不过我很听师父的话。十五岁时,他给我安排了一项新的课题,外出修行。

他说我天资聪颖,已习得他的全部本领,目前欠缺实操与经验。还说从没离开砂隐的我要跨出这个舒适区才能实现真正的成长,并给了我四年的时间。

这对早在砂隐待腻的我是一次期盼许久的旅行。我可不喜欢这个不是刮风就是沙子的地方,弄得人皮肤都干巴巴的,真好奇沙漠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准备好行囊出发,我告诉师父会隔三差五写信报平安,他似笑非笑,像往常那样摸着我的头说:“一定要活着回来。”

好吧,这老和尚还是那么腹黑,我翻了个白眼甩开他的手,嘀咕道:“不要小看我!”

尽管早知忍界凶险,但我好歹是个小有所成的巫女,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况且我也不曾与人结怨结仇,我怕什么?

如师父所言,我是个高傲更有些自大的女孩,不像大多姑娘骨子里根植着女性的自卑,不知道这点儿是不是跟了素未谋面的父母?

毫无疑问他们都抛弃了我,是他们对我生而不养,我就算继承了他们,也终究不是他们,他们更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我说不清被师父捡回的我为何认定自己被父母抛弃,兴许他们遭遇不幸才没有能力抚养我,也保不准我被偷走,十五年来他们一直苦苦寻找我哩……

怕是在砂隐缺水缺怕了,旅途中听到不少关于水之国雾隐忍者村“血雾之里”恐怖传说的我,对这里提起极大的兴趣。

早就听闻四代目水影·枸橘矢仓执政后不久,对内执行比砂隐还铁血暴虐的政策,逼得“忍刀七人众”等中流砥柱都接连叛逃。

可亲眼目睹所谓的“连坐制”波及到年幼无知的孩子,向师父承诺绝不多管闲事的我,不带思考从后背的箭筒里抽出利箭,弯弓射出,准确打开那个佩戴雾隐标志护额的男人即将砍向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的大刀。

还好赶上了,不然那孩子将身首异处。最痛恨恃强凌弱的我瞪着那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的大汉,心里也有些小嘀咕,但我不后悔自己趟浑水。

“小姑娘,你是从外地来的巫女吧?识相点儿赶紧滚,你刚救下的丫头可是重犯的女儿,按律当一起诛杀!”

呵呵,一个被吓哭的五六岁的孩子在他们眼里居然被称为什么犯人,真是睁眼瞎。

不知情况的我懒得深究其中原委,正色道:“我的确不清楚这小丫头的双亲犯了什么罪,但孩子是无辜的,你何必拿她出气?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欺负一个女儿家,你觉得很光彩?”

嘴快的我把那大汉说得一愣一愣,方才还柔柔弱弱的女孩趁这个空当竟拿刀从后背突袭他,可惜被发觉。

暴怒的大汉一手揪着女孩的头发,另一手抓住她的腿狠狠地摔地上,登时爆出骨头碎裂的声音。他速度快得只在眨眼之间,等我回过神,女孩已倒在血泊中……

怎么搞的?她……死了?

长这么大头一回目睹血案的我彻底呆在原地,浑然不觉那大汉的刀已向我劈来。空气的阻力似被他的速度与狠劲儿刺穿,失去反应能力的我连最本的躲都忘了。

“哼,一点儿血就吓破胆,真难看。”

随着那大汉轰然倒地,我听到一个阴沉沙哑的男声从他身后传来。

眼前这个身形怪异活像只大蝎子的家伙穿着红云黑袍,后头翘起一只长长的金属锯齿状尾巴,上面嘀嗒着疑似混着血的紫色液体,而那大汉的后颈也有伤口,身体开始发紫,明显的中毒症状。

若非条件不允许,我快被这个大蝎子丑萌的样子逗笑,世上真有这种人头蝎身的物种?脸长得那么丑,看体积能塞下两个大活人,里头是不是另有玄机?

大蝎子貌似察觉我的小心思,甩着尾巴,上面的刀锋闪出寒光:“你的情绪真是变化多端,令人讨厌。”

额,看架势也要攻击我?已死了两人,我可不能再当第三个冤魂!

我心里一遍遍向师父道歉说我知错,忍着恶心对大蝎子嘻嘻哈哈:“那个……大叔!我纯属路过,路见不平最后也没能救下那孩子……”

大蝎子冷笑一声,我这才发现那已没了气息的女孩后背连着几条蓝色的查克拉线,另一端就在它身上。

这家伙是傀儡师?操控女孩意欲反杀那大汉,最后又眼睁睁看着她被杀?得出可怕的结论,我大声质问:“是不是你在捣鬼?!”

“除了变脸速度快,脑筋也终于跟上了。看在你蛮有趣的份上,我给你个痛快吧。我最讨厌等,也不喜欢让别人等。刚救下你就是想看看你能给我带来多少趣味……”

惊觉大蝎子是个恶趣味的杀人狂魔,比起害怕未知的危机,我更痛恨他用心歹毒。

愤怒助长勇气,我从背后掏出箭,说什么都要跟这个变态决一死战……该是我必死无疑吧。在这个深不可测连物种都不明确的家伙面前,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我根本没有胜算。

“呦,生气了?让我看看你除了变脸快、嘴巴快外,还有什么本事?”

我心里狠狠地啐了口这个嘴欠的货,心想这口恶气必须得出。冲动之下,头脑发热的我打算用“尸鬼封尽”这种同归于尽的禁术。

谁知决心一死的我连术式都被他看穿,大尾巴直接把我拍一边,尾部的毒液沾我身上。

我顿觉浑身剧痛,那块对我极其重要的帕子居然从怀里甩出去。挣扎着想捡起,可恨身子动弹不得,随即没了意识……

以为自己就此一命呜呼,连给师父留一封遗书都来不及。但睁眼仍看到一抹红云黑袍的影子,我倒有些欣慰。

哈哈哈,死后还有个垫背的,那只大蝎子也下来陪我啦?

也不对,大蝎子可没那么苗条……

我一个激灵坐起,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潮湿的山洞,那个和大蝎子穿着同款衣服,可一看就是人的长发男人扭头看向我,露出一双忧郁的黑眸。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没看清长相的人仅凭一双眼就产生这么文艺的形容词,不过身体已不容许我再浮想联翩。后脑勺像灌了铅般朝后栽,最后的意识里,我好像跌入一团温暖中。

奶奶去世后就再没人抱过我。我如水中漂流多年的浮萍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能栖息的岛屿,索性搂紧这股陌生的温暖。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我都死了,还怕个鬼?

隐约感觉身体被轻轻推开,生怕失去这点儿慰籍的我哭着说“不要走”,那股想甩开我的力道还真消失了。

我继续享受着梦里才会拥有的温暖,看来翘辫子也没那么可怕。一直到睁眼,映入眼帘的仍是那朵黑渊里的红云。

“好些了?”

不,该是浮满红云的黑眸。脸颊发烫满是红云的是我,映入这个黑夜一样的男人的眸中。

就像师父评价的,傲娇如我,害羞起来像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天真地以为能靠自己的凶巴巴掩饰这该死的情绪。

恰好这个有一双忧郁的黑眸的男人能看穿我的心绪,松开我的下一秒,以平和的语气朝气冒烟的我欠身:“失礼了。”

好吧,听不出任何波澜。与羞恼的我对比鲜明,倒显得我太在意。我清了清嗓子,瞄着这个五官挑不出一点儿毛病的男人:“你是谁?”

“宇智波鼬。”这人不带犹豫,直接道出全名。

被这个敏感的姓氏吓了一跳,他额头上带划痕的木叶忍者的标记不正是叛忍的象征?

我瞥见他衣服上的图案,回想起那只大蝎子也是这样的打扮,即刻绷起神经:“那个丑八怪呢?你们是一伙的吧!它……”

猛地想起那条掉落的红梅帕子,我四处寻找,还把身上摸了个遍,结果影儿都没有,急得哭出来。

宇智波鼬,这个老早就有所耳闻的丧心病狂到屠杀同族的通缉犯看着失魂落魄的我,安慰道:“似乎丢了,你别难过,先养好身……”

“你一个刽子手懂什么?!你知道那东西对我有多重要么?!像你这种对爹妈都能下毒手的恶棍,能懂我这个孤儿么?!”

不管这个宇智波鼬长得有多俊逸,丢失唯一能找到双亲的线索而情绪崩溃的我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就恨得咬牙切齿。

我想不通世上居然有这种人渣存在,之前因外貌对他产生的好感让我羞愤不已,恨不得跳水里涮一涮除晦气。

顾着发泄情绪,我忽略他听到我的难听话后脸上一闪而过的悲凉,像哈口气都能凝霜的冬夜,永远与黎明无缘……

我劝自己一定看花眼,弑父杀母的狠人会心痛?何况我已与他闹到撕破脸的地步,搞不好这个极可能与大蝎子是一丘之貉的恶魔兽性大发把我杀了。

三十六计,溜为上计。我擦掉泪,忍着身体不适掉头快步逃离,被他一把拽住:“很抱歉,但在你康复前,我不会让你走的。”

呵,这唱的哪一出?我憋出浑身的劲儿也甩不开他,哭喊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受人所托,照顾好你。”他耐心说完,黑眸悄然转为殷红中镶着三枚小小的黑色勾玉。我认出这该是传说中的写轮眼,眼前一黑又昏睡过去……

估计他在用幻术控制我,哪怕他暂时不在,我也无法真正从他身边逃离。不过,他每天都会给我带饭菜还有热乎乎的汤药。

药像不久前煎好的,冒着白烟,颜色泛紫,特别难喝。受够了这种黑暗料理,我在连续喝到第十天时摆手拒绝,噙着泪委屈巴巴:“太恶心了,我不要。”

甚少对我主动说话的他像哄孩子一样温柔地说:“听话,再坚持三天,你体内的余毒才能全部清除。”

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红着脸说你少假惺惺的恶心人。同时套出一个先前怎么问他都不被他理会的重要情报,他的“受人所托”目前看来并无恶意。

一碗碗奇里古怪的汤药落肚以来,我的身体确实恢复不少,这个屠族凶手……我是说宇智波鼬,他应该不会把我养肥了宰了吃。

“这是……”

“今天是最后一天喝药,最近你辛苦了,也咬牙坚持下来。吃些三色团子当奖励吧,糯米做的,不好消化。你的肠胃还很脆弱,吃一串就好,剩下两串我不会让你吃的。”

震惊我一万年,宇智波鼬,这个一脸“生人勿近”的大男人居然是甜品爱好者,说完就拿起盒子里的一串团子嚼起来,表情很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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