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第164章 番外二:苦海浮萍(二)

第164章《番外二:苦海浮萍(二)》

这是继他手脚指甲上涂着黑色指甲油,右手无名指还佩戴刻着“朱”字的红戒指后,我对他又增加一个颠覆三观的认识。

“切,我和一般的女孩子不同,不爱吃甜食。”我撇着嘴把盒子推给他,他也确实喜欢团子,第二串也迅速消灭。

“真的不吃?”他盯着最后一串团子,认真地问我。

“嗯。”

“确定?”

“你啰嗦不?!”

“我就不客……”

“喂!你还真不客气?!”

他对团子的执念激发我的顽劣,劈手夺过,咬下最上头的樱花粉……嘶,太齁甜了吧!表情管理失控的我像甩泥巴似的把剩下的团子丢到他手里。

“原来如此,和我弟弟一样都受不了甜食。”他像笑了,咬下中间的雪花白,嚼得慢条斯理,似一点点儿撕开什么,飘出怀念的气息。

杀人狂魔会想念自己的弟弟?我咽下嘴里那股讨厌的甜腻,刻薄地说:“人都被你杀了,还虚情……”

“他是我唯一没杀的人。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他手中。”他把还剩一串森林绿的团子放回盒中,拿起一旁的水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扔一旁,站起身看样子要走。

“等……等下!”我喊住他,见他回头等我说话,我倒突然没了词儿,脑袋也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你很爱你弟弟吧……”

额,我为何得出如此扯淡的结论?可我清楚地看到他身子一颤,似孤立的高塔被撼动内核。

他缓缓转身面向我,脸上堆砌出残雪消融的笑意:“怎么可能?我留下他,只是为了等他翅膀硬了后把我杀了。”

从那一刻起,我就没来由地认定世人包括我自己都对这个声名狼藉的男人,也许有着天大的误会……

不久后我完全康复,鼬也向我声明他的使命结束,让我好自为之,就此别过。习惯身边有他陪伴,我一急竟拉住他袖子,又因害羞避开他移向我的目光。

“鼬……君。”我脑子一定被门夹了,怎么用这样娇滴滴的语气称呼他?!

强忍着羞耻,我低头郑重说:“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你的照顾,虽然你到现在都不说到底受谁所托,我想也不可能是那只又丑又坏的大蝎子……但是……但是你也要好人当到底呀!我感觉偶尔还有些不舒服,而且一个女孩儿家出门在外举目无亲……”

啰嗦半天好像都是无效表达,说白了我就是想让他留下……也可以是跟着他。反正有四年的时间修行,他姑且也算我的恩人。人长得赏心悦目,战斗力还那么厉害,我跟着他没准儿能长不少见识和本领,不亏不亏,嗯。

正当我想把自己临时编的理由倒出来继续添油加醋,鼬以慢动作抽出他的袖子,我甚至没有察觉,他就站得离我远了些。

“这样吧,你家在砂隐,我送你回去。你一个女孩子独自行走忍界太危……”

“我没有家!我是孤儿!”我吼出来,干脆把心里长久以来的酸楚爆发给他:“我师父当年从寺庙门口捡到我,那张丢失的红梅帕子是我唯一能找到父母的信物!虽然师父对我很好,还找了奶奶抚养我,更把我当巫女培养!可我……根本没有家呀……”

我哭得高一声低一声,别提多难听了。但我好害怕这个继师父和奶奶外对我最好的男人把我丢下,那我就彻底成了被水吞没的浮萍,腐烂于命运的苦海……

“别哭了。你可以暂时……先跟着我吧。但我要提前告诉你,我是什么人你该有所耳闻,我过的是刀剑舔血的日子,如果受不了苦,你随时都能离开。”

啊咧?这男人居然把我心里说不出口的“跟着他”准确无误地道出,语气依旧风平浪静,衬得我心里的暴风雨莫名其妙。

“哼,我只是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路上跟你做个伴而已。你要惹了我,本小姐巴不得跑呢……”我嘴上故意颠倒黑白,心里乐开花,但还得装作不在乎的样子。看来眼泪对所有男人都是必杀技,宇智波鼬也得吃这套。

他摇摇头明显懒得理会我耍无赖,霍地加上一句:“对了,别那样叫我了。”

“什么?”我揉揉眼睛,品出他指的该是那个我自己都难为情的“鼬君”,不由得好奇:“你也受不了这么嗲的称呼?”

他背过身,似叹了口气:“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他越强调,我越想挑战这个禁忌,半开着玩笑说:“难不成……你前女友老这样叫你?”

本以为他会反驳,不料他真的点点头,压低声音:“算是吧。所以,别这样叫我……别让我再想起她。”

他说完就如往常那样头也不回地离开,速度非常快,不知是逃避完全愣在原地的我,还是逃避那个深藏在他心里的女人……

“可恶!!!混蛋!!!你……还真敢有前女友!!!”良久我回过神,一遍遍砸着洞壁,既撞疼了手,也撞痛了心,最后跌出痛苦的泪。

第一次,我为一个男人心痛落泪……

师父常说我任性起来谁都头疼,就像鼬穿着一身深灰色常服正式接我走时,我又忍不住使性子:“喂,我跟你走倒没什么,但有个问题最好提前说清楚……”

话到此处,我下意识语塞。我又在无效表达什么?或者说我想表达的东西……根本说不出口!

“倘若你担心引起误会有损你的名节,我现在就可以走。”震惊他一眼看穿我的难言之隐,我快步冲到他面前,撑开双臂拦住已拔腿离开的他:“就这么想甩掉我?!我允许你走了?!宇智波鼬?!”

我说完才发觉自己眼里一片潮热,一定又当着他的面儿哭了。恼恨自己的喜怒哀乐已全部系于他,我怄得胸口疼,呼吸急促,蹲下身子大口喘气。

“怎么了?没事吧?”

“要你管?!不是巴不得踹开我?!”

明知糟糕的性格开始发作,我还是不客气地打开他胳膊。真是作天作地作到死,可一面对他,我就邪门地控制不住自己啊。

惊讶更气恼自己对他与日俱增的该死的在意,我脑袋昏昏沉沉,只记得落入他怀中,他那双藏着黑夜的眼睛流露出无奈。

“我从没这么说过,只要你想走,我绝不拦你。但不是现在……所以,别闹了。”

别闹了,这是他此后常对我说的三个字,好似比他小三岁的我在他眼里永远是个顽皮的孩子。

那么,鼬,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能不能别老把我当孩子呀……

之后绝望地得知自己与他别说开始,更没有后来前,我心中就悄悄萌生一个愿望,那就是无论天涯海角,身边都有他如影随形。

啊,不对,是我要成为他的影子,他休想抛下我。

我不知道这种对一个男人近乎死皮赖脸的眷恋算不算……爱吧,可当我们深夜路过火之国边境一处镇子,投宿时被告知只有一间房,面对人精一样的老板娘打趣我们说小情侣住一起有何妨,我打心底高兴,真的。

“别闹了!绝对不行!我们……”

我掐住他胳膊,用唇语警告:“敢否认我就死给你看!”

杜若啊杜若,你也太任性了,用这么小儿科的方式逼他,结果他真信了,还绷着脸配合我完成登记。

老板娘哈哈大笑,连“小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越打越亲热”这种难为情的话都蹦出来。

“我……”

“我今晚不住这里,组织临时有任务,大约一周后回来。”

回到房间,没等我道出酝酿好的措辞缓解尴尬,他脱下常服又换上那身红云黑袍,对着镜子戴上那枚有划痕的护额。

“你去哪儿?为什么不带上我?”

“别闹了,我去杀我的弟弟,你敢跟着?”

对着镜子整理仪容的他睁眼已是一片血红,我清楚地看到他眸底的图案不是印象里的三勾玉,而是两把黑色风魔手里剑一样的图案在蠢蠢欲动。

被他寒冷的眼神怔住,我沉默着目送他离去。

十分钟或更久,我猛地瘫跪在地,哆嗦着手拾起他脱下的常服拥入怀中。明明能感受到他残存的温度,可为什么他刚才的脸像化不开的冰?

鼬,我知道你在骗我。对那么任性甚至跟你连任何关系也扯不上的我都如此包容的你,怎么可能舍得杀那个你唯一没杀死的弟弟?

鼬,我知道你一定瞒着我什么。

鼬,我等你……

我在民宿等了整整三天也不见他任何踪影,前台续费时才得知他走之前交了一周的房费,正如他亲口说一星期后回来。如今还剩四天,他真的还会回来么?难道又想甩掉我?

强迫自己停止胡思乱想,这段日子我还陆续听到些消息。

木叶忍者村联合砂隐忍者村举办中忍考试时出事,木叶的叛忍大蛇丸意欲借砂隐摧毁木叶,后被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付出生命的代价制止……

所以,鼬,你是担心你弟弟?

我按捺住就差到木叶找他的冲动,熬到最后一天万念俱灰时,另一个身着红云黑袍,身材十分高大,长得像鲨鱼一样的男人到民宿找我。

“你就是杜若?”那人肤色是不正常的蓝,一说话就露出锯齿状的牙,背着一把缠满绷带的大刀,活像只大鲨鱼,和大蝎子有一拼,吓得我后退好几步。

“别害怕嘛,嗯……是个美人胚子,难怪鼬昏迷了还念着你的名字。我从他兜里找到民宿的凭条,才知道那么冷酷的他竟玩起金屋藏娇。”

听到七天不见的他居然出了事,我大脑一片空白,双手拉紧他胳膊:“告诉我他怎么了?!快说呀!!!”

“别着急别着急,我把他安置在镇里的医院,边走边说吧。”

凭这个一脸凶相的陌生男人三言两语就乖乖跟着走不算明智,可我忧心如焚也顾不得什么。途中我得知这男人叫干柿鬼鲛,是鼬在“晓”的搭档,昔日的“忍刀七人众”之一,他背的大刀就是鲛肌。

两人这次去木叶打算抓捕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却被另一个能和大蛇丸媲美的“三忍”之一自来也制止。他们还碰到闻讯寻仇的宇智波佐助,也就是鼬的弟弟……

“你不知道鼬对他弟弟多狠,又是打骨折又是用月读,把孩子折磨得够呛,估计得在医院躺十天半个月。更让人费解的是,不久后鼬自己突然吐血昏厥,嘴里一会儿说‘对不起’,又一会儿念叨着‘杜若杜若’,我把他送到医院后就来找你了。”

跟鬼鲛接触多了,我发现他只是长得可怕,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话唠。听到他说鼬梦里念着我,我心头一甜,喜悦稍稍冲淡忧虑,一种早已生根的猜测悄悄破土而出……

把我带到鼬的病房后,鬼鲛就告辞了。他贼笑着说不便打扰我们,还宽慰我鼬近些年偶尔出现这种情况,这次比较严重。

以前他就劝鼬好好地查一查,但那个犟骨头就是不肯,正好趁他现在老实的时候,让我在医院给他做个全面检查。

鬼鲛走前还留下不少钱,说他们组织平时很宽松,报酬也丰富,没什么任务时都是自由人,嘱托我照顾好鼬,他能感知到鼬的情况,叫我不必担心。

呵,明明是一群臭名昭著的恶人,偏我遇到的鼬和鬼鲛看不出一点儿凶残。或许他们目前只对我展露善良的一面,我现在也只想面对他们的这一面,不去想别的……

我很少看到鼬睡着的样子,他平时总给人一种永远不知疲倦,严肃又深沉的感觉。越看不透他,我就越想知道他的一切。

然而,若婴儿般熟睡多日的他终于可以由着我摆布在医院全面检查后,报告单上的结果让我五雷轰顶,顷刻间天都塌了。

绝症,这是我反复品读报告单上复杂的专业术语愈发一头雾水后,拿着它找医生得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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