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知道撞见“目标人物”的几率不大,延年还是拉着鼬在涩谷后街转悠了一圈。
这里越是夜幕低垂越是人声鼎沸,大大小小的赌场外面还有很多小食饮料摊,以供赌客随时补充能量重返战场,延年打包了两份红糖软糕,一路提着回到旅店。
他的影分/身还举着吹风机,跟坐在床角的女孩儿大眼瞪大眼——这位小祖宗刚刚被胡乱丢进澡盆,同肥皂泡泡玩得不亦乐乎,现在却披着浴巾对着吹风机龇牙咧嘴,活像野猫似的。
延年把红糖软糕递给她,女孩儿看着跟前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茫然地“嗤”了一声。
延年打了个响指,细密而温柔的风刃包裹着女孩儿,湿漉漉的长发很快就变干了。
分/身同他竖起大拇指。
自己夸自己的感觉有些微妙,女孩儿翻开下颚骨一口吞下软糕,连咀嚼的过程都省了,延年有些惨不忍睹地捂住脸,把她塞进被窝,又把两个老虎玩偶一左一右放在枕头边上。
“晚安。”他说。
女孩儿对他眨眨眼。
延年同鼬离开房间,便抬步拐进隔壁屋,门锁“吧嗒”一声落下,延年扑到床上滚了几圈,就听到另一边的人说:“我还以为你是买来给我吃的。”
延年抬起头,鼬一本正经地说着,不害臊不脸红,脸上没什么表情,延年把头埋进枕头里“嘎嘎”闷笑两声,复而又抬头:“你是故意的吧。”
他从忍具包里掏出压瘪的软糕丢给鼬:“明明知道我留了一份。”
鼬小口小口吃完,便扭头进洗浴间了,哗啦啦的水声很快响起,延年迟了一步,总不能一脚把门踹开把光/腚男人赶出去,只好等鼬洗完澡。
没想到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再次睁开眼时房间里的灯已经全关了,他的鞋子也不翼而飞,整个人被塞进被子里。
延年首先严肃地思考几秒:虽说走了一天路,他的脚……应该不臭吧!就算寒冬腊月他也天天洗澡来着!
外面广告牌上五颜六色的光透过白纱帘照进来,延年扭头看向隔壁床上的人。
鼬规规矩矩平躺着,薄毯拉到肩膀上,随时能进棺材板。
延年支起脑袋:“我说,分/身不需要睡眠吧。”
“嗯。”
闭目养神的人很快给出回应:“不过,在这种情况下除了睡觉我找不到别的事做。”
“那你仔细想想,关于身体情况,你有什么要跟我交代的吧。”
懒惰还是战胜了洁癖,延年最终打消爬起来洗澡的念头,他打了个呵切:“晚安。”
“晚安。”
饭沼先生把筹码牌推到C区,余光瞥见了什么,陡然抬起脑袋,有些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
此时,大堂经理正哈腰点头地朝对面人“嗨以”、“嗨以”应着,饭沼先生从没在那趾高气昂的胖子脸上见过这种表情——堆起来的每一根褶子都挤满了谄媚。
很快两名腰肢款款的和服美人儿就领着客人走上二楼,黑底红云的袍摆在脚边翻滚着。
不是,最近怎么来了这么多……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cosplay?喜欢cosplay的游客?
可是那柄红色镰刀也长得太夸张了一点吧,重不重啊……
“喂!你到底压不压注啊!”金发女人哐当哐当地拍桌子,饭沼先生吓得一机灵,失手把搁在C区的筹码推到了D区。
“你到底站哪边啊!”
金发女人再次不耐烦地喝道。不过那确实是张很漂亮的脸蛋,骂人时更加神采飞扬,金棕色的眼睛微微上挑着,愤怒而妩媚,唇上还涂抹了一层粉晶晶的口脂。
饭沼先生自诩“爱美之人”,不过他也不敢多瞥女人丰满的胸部一眼。
“抱歉抱歉!我压……”
这时他才看到金发女人的筹码也堆在D区,顾不得众人不耐烦的叫骂,连忙转移己方阵地:“我压C、压C。”
门外,夜幕重新降临,延年和鼬第二次站在“长崎赌坊”的门牌下,侍者看见他们,还没来得及怒目而瞪把人赶走,便陡然与一双猩红的眼睛对视了。
“请进。”
他微微躬身。
延年把木叶忍者护额严严实实藏在高领衫底下,同鼬走进涩谷后街最大的赌场。
从外面看去,长崎赌坊显得灰扑扑脏兮兮的,混在一干不起眼的小作坊里毫不违和;而步入大门,穿过一条短短的门廊后才窥得全貌。
里边别有洞天。
凉风中裹挟着阵阵酒气和时不时的惊呼声——有以小博大赢得彭满钵满的狂喜、也有输掉内裤一无所有的惨叫,长崎赌坊的内厅金碧辉煌,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倒映出充当发牌员的侍女的长腿与短裙。
延年提着箱子和鼬并肩走着,手提箱里装的是昨晚他们赢的钱,作为兑换筹码的基础赌资。
鼬以为延年的目的是干一票大的,不过他并没有径直扑到赌桌上,两人挤过人堆在大厅里逛了一圈,延年目光如炬,在茫茫人海中搜索什么。
鼬:“在找人么?”
“唔。”延年心不在焉地应着,随后眼前一亮。
如自来也所说:金发双马尾、额头一点蓝、以及波涛汹涌的……
“找到了。”他呐呐道。
饭沼先生笑眯眯地将翻倍的筹码抱到怀里,听着金发女人一声叠一声“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的愤怒咆哮,心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传说中の大肥羊”。
果然赌友诚不我欺。
身旁突然有人挤了过来,挨着他旁边坐下,饭沼先生回头一看,撞进一双熟悉的翠绿眼睛。
“哎!”饭沼先生道:“是你,我们见过。”
延年也没有料到能碰见熟人:“太巧了,您也在这儿!”
此刻庄家示意发牌员可以开始洗牌了,他询问延年:“您要参与本局么?”
延年摇摇头,余光瞥了眼攥着拳头跃跃欲试的金发女人,微微一笑:“下一局吧,我先熟悉一下游戏规则。”
“您不知道德州7点怎么玩儿么?”饭沼先生诧异地问。
庄家朝送酒水的侍女招招手,侍女颔首,很快延年就收到一本《赌博游戏大全》的介绍手册。
他笑起来:“招待蛮周全的嘛,谢谢。”
发牌女郎举着长铁杆开始点牌——这是为了避免手指接触而出老千的嫌疑,金发女人将筹码推到B区,饭沼先生把筹码推到D区,恰时延年从介绍手册里抬头,凑到饭沼先生耳边道:“压A区吧。”
饭沼先生犹豫片刻,错过了改变决定的时间,庄家把最后一张底牌揭开,是红心六点。
压注在A区的人欢呼起来。
饭沼先生惊疑不定地看了延年一眼,延年绷着波澜不惊的脸皮正式上桌,鼬把手提箱打开,将满当当的筹码整齐摞在他手边。
那架势破有一种“您杀人我抵刀”的忠诚。
庄家开始重新洗牌,延年一口气将全部筹码推出去,他几乎局局赢钱,同时他也发现那个叫做“纲手”的金发女人几乎局局失利——能做到一把不胜也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了,ABCD,即便随机猜测也总有四分之一的可能。
饭沼先生张大嘴巴看着延年一路赢到最后,呐呐道:“您真的是第一次玩么?”
延年笑了笑:“准确来说是第二次。”顿了顿,他问:“这里有什么风险更大的赌博游戏么?这样一轮一轮不加注地玩,实在有些疲累。”
饭沼先生:“……有,您可以玩21点,直接跟庄家进行赌博。”
延年向鼬飞了一个眼神,一直沉默不语站在阴影中的黑发青年收到示意,默默打开箱子,开始装筹码。
刚刚还被塑料圆牌撞得叮当作响的铁箱现在满满当当起来。
延年刻意在纲手面前留下无比嚣张的背影,刚刚同饭沼先生的对话他也并未压低声音,想必桌子上的人都听见了——他准备同这个赌术奇烂的女人做交易,他的筹码便是“无赌不赢”。
两人找到挂着“21点”区的牌子,这里的人明显少了许多,穿着打扮也更加精致,就连侍酒女郎的妆容也素淡优雅起来。
延年翻开介绍手册看了十分钟,又拉着鼬观望了会儿战局。
鼬:“如果记住所有的牌和出牌顺序,赢面便很大了。”
延年点点头:“还要看一点运气。”
这回两人把筹码分开各自上了战场,延年不想输给鼬,于是出手越发果决狠辣起来。
很快他就赢光了两名庄家的钱。
于是在同第三名庄家对赌的时候,一名身着黑西装、经理模样打扮的男人走了过来。
“先生,长崎赌坊的老板想见见您。”
他恭敬地躬身说道,抬手示意的方向是通往二楼的木制楼梯。
我掐指一算:预计50w字能完结 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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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 1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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