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

提问:装逼失败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回答:也不算失败吧,至少出场蛮成功的……事后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白火安安静静燃烧着,花藤似地缠满了整个骨架。从天而降的巨门尚且只揭开一条缝,呼号的阴风从里面涌出来,尾兽玉没入其中,被门后的黑暗吞噬殆尽。

至此,在场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隐藏的第三方存在。

可没人能做出回应。

白骨门出现的瞬间,雾隐村的追忍们失魂似的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剩半尾兽化的四代水影艰难地左右挣扎,似乎被某种无形的桎梏牢牢锁住了。

另一面,被珊瑚结晶包裹的鼬动弹不得,枇杷半藏被断刀横贯腹腔,钉在树干上凶多吉少。

白袍人大概是静止世界里唯一鲜活的东西,他从树枝上轻盈地跃下来,没有揭掉兜帽,只是左手搭在腰侧垂挂的长剑上。

鼬丝毫没有脱离险境的喜悦感,他绷紧脸皮,心说这情况不比硬接一计尾兽玉好多少。

那道状似杀气腾腾的白影步步逼近,鼬敛下眼,听着心脏活蹦乱跳的声音。

……

也不是没想过久别重逢的情景,原定计划是拔腿就跑,要是跑不掉,左不过迷晕了再跑。千算万算,到底没料到自己这么狼狈。

少年走到近处,摘掉了兜帽。

在同一时间,鼬抬头,点亮了三勾玉写轮眼。

却只看到一张阴惨惨的无孔面具,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哭丧的假面之下轻飘飘传出来。

“你以为…我会蠢到在一个坑里栽两次?”

鼬:“……”

幻术偷袭失败,他不再说话了,只是挂着“你谁啊我认识你么”的冷漠表情,以维持灭族叛忍六亲不认的形象。

延年难免被这厮气得牙疼,“唰”得抽出长剑置于鼬的脖颈侧,狠戾地一字一顿道:“好久不见啊……宇智波鼬,说吧,你喜欢什么样的死法?”

哪知才刚放出一句狠话,他的脸色骤然一变。

不远处半尾兽化的四代水影气势陡增,小簇红焰点燃了莹蓝的查克拉,朦胧扭曲的三尾幻影逐渐凝结成实体。

——天欲门只开启了第一重,而四代水影外加三尾人柱力的查克拉量远远超出他的想象。眨眼间,亡灵加身的桎梏便寸寸断裂开来。

延年心念急转,咬着牙挥剑横斩,欲斩碎珊瑚结晶。

哪想结晶的坚硬程度出乎意料,这一劈居然没有劈碎,只是嗑出一条小裂口。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极为短促的低笑,延年抬头,火冒三丈地隔着假面怒瞪对方,却只看到那双猩红的写轮眼变成了刀刃的形态。

鼬念道:“天照。”

目光所到之处,不详的黑火虚空出现。

像是随心所欲地把一切焚烧殆尽,那只隐约有了实体的玄武龟滚在炽炎之中,嘶吼着发出凄厉的哀鸣。

延年回头看去,血泪顺着鼬的脸颊滑下,他低低喘了几口气,缓慢地眨了眨眼,蛛丝般的血管于眼底爆出。

延年下意识地想问一句“你没事吧”,终究忍住了。

这个战场显然不是“叙旧”的好地方,延年吸了口气,旋转剑柄,凌空劈出数计十字斩。

珊瑚结晶应声而碎,他警惕着鼬的下一步举动,暗自把他的退路封死。

哪想对方做的第一件事是揉眼睛、又揉了揉,动作居然有几分幼稚。

“他死了么?”鼬接着问,目光滑落到一处,像是没有聚焦。

延年看了看,回答:“没有…但没救了。”

非常浓郁的白色查克拉从那人身上泻出,逐渐凝集成一层柔和的光芒。

鼬走了过去,蹲下身问:“十藏…你有什么话想转告给什么人,可以跟我说。”

“白痴。”枇杷十藏闭上眼睛:“早说了,根本没有这样的人。”

延年没有打扰最后的告别。

他咬牙撑住摇摇欲坠的天欲门,瞄准雾隐追忍的膝盖上两寸掷出手里剑。

他在一开始便并不打算要那些雾隐村忍者的命,只是虚虚将他们的魂魄拘于门后——现在确保即便魂魄归壳,他们也将失去行动能力。

“我还真没想到有人会来救你,虽然他好像是来寻仇的。”枇杷十藏脸色惨白地调侃一句,随即自嘲道:“快走吧,我不过是死在自己的老家…”

“本以为我的搭档只有这家伙……”

他虚虚抬手,似乎想要抓住不远处斜插在土里的半截斩首大刀,但是在半空中垂下了。

同一时间,黑炎中一股更为激荡的查克拉能量团冲天而起。

延年悚然望去——那只庞大的玄武王八两番诈尸,第一重天欲门和天照倒彻底激发出三尾人柱力完全尾兽化的形态。

从头部、背壳再到三根尾巴,无数刺菱缓慢隆起,三尾矶抚任由黑炎附着在灰绿色的嶙峋外壳上,浑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它被两个人类彻底激怒了,高昂头颅露出血红色的瞳孔,发出暴虐的咆哮。

鼬像是丝毫没有感知到异样,巨兽阴影之下,他慢吞吞地拾起半截斩首大刀,将它塞进枇杷半藏垂落的手里。

天欲门彻底消失,雾隐村的追忍们哼哼唧唧地倒在地上,延年暗骂一句,高高跃起接连结印喝道:“风遁·燕吹雪!”“风遁·罗网!”

他头也不回,落到鼬的身边揪住他的领子后扯。

风遁仅是阻拦了一秒,下一刻从天而降的王八爪子重重拍下,大地蛛网般碎裂开来,枇杷十藏的尸体混入泥土中变成稀巴烂的一团。

鼬的表情突然变得相当愤怒,他再次喝道:“天照!”

更多的黑炎落在了玄武嶙峋的脊背上,巨兽仰天嘶鸣,沉雄的吼声震开了夜幕。

延年看到鼬双目通红,大片血泪从眼角和眼尾流下……岂止流血,简直是飙血。

“靠!”

他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半拖半拽地拉着鼬撤退,鼬没有挣扎,只是很难过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会害死同伴。”

鼬的声音低不可闻,延年也压根没听见,他全心全意挂念着身后的东西——那只该死的王八咬死他们屁股后面,横冲直撞穷追不舍。

延年不认识路,只能顺着树林和迷雾一路跑,动静越闹越大,再这样下去他估摸得把整个雾隐村惊动了,届时被三尾和雾忍大部队追杀,真算是忍者生涯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怎么办。”

延年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身边的人。

鼬知道写轮眼有控制尾兽的能力,就是不知道在自己用眼过度和三尾暴走的状态下还管不管用……

刚想甩开栗旬、最好再把他一脚远远蹬开的时候,他突然嗅到一股海腥味。

视野骤然开阔,夜幕下的信浓海风平浪静,一**白浪在黑礁上撞得粉碎。

雾隐村坐落在水之国的附属岛屿上,面积不大,而领主宅邸依海而建,在城堡的至高点能欣赏最壮观的海上日出。

而现在他们终于冲出了丛林,延年眼睛一亮,竟拖着鼬“噌噌”往海里冲去。

鼬茫然地心想大海算是玄武龟有利的作战场所,不过到底没有多问,两人很快踏上信浓海,三尾矶抚越追越紧,延年突然吼道:“到海底去。”

鼬默契地给两人套上了水遁·水牢之术,控制着真空水泡向深海冲去。

此情此景相当熟悉,他们在狭小的空间里肩靠肩手挨手,像是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延年却冷漠地扭过脸,看着身后巨大的黑影逼近。

三尾的追击速度果真快了很多,但即便在海中,它身上的黑炎仍旧诡异地燃烧着。

追了快八百里了!就这么锲而不舍!总有一天把菱刺全给你拔了,壳也给你掀了,死王八。

他面无表情地想。

随即延年闭上眼睛,双手按在水幕上,努力压榨心眼里所剩无几的查克拉。

莹白的光圈渐渐将水泡整个包裹住了,现在它成了黑漆漆的深海中的唯一光源。

鼬突然发出一声轻轻的惊呼。

延年睁开眼,那堵无边无际之墙果真再次出现了。

但他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水泡即将触到刻满人脸的青铜墙,头顶的三尾微微张嘴,喉间尾兽玉逐渐成形。

这恐怕是鼬十四年人生中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在深海重压中他用仅存的查克拉堪堪维持着水牢之术,一旦被尾兽玉命中,他俩必死无疑。

呼吸之间,暗紫色的小球拖拽着闪电般的幽光,像是流星坠落。

鼬瞳孔微缩,在即将被击中的最后一秒,莹光水泡终于落在了青铜墙上。

无数张凸起的人脸陡然整齐划一地长大嘴巴,竟像是活了过来。

他眼前一黑。

不知尘封了多久的空气终于重新流动起来,两道人影凭空出现、又“啪叽”一声滚在地上摔成一团。

四面八方是一片浓重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延年从头晕目眩中回过神来,冷着脸毫不留情地把压在身上的人推开。

他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在忍具包里摸索出一根荧光棒。

这是一条不见穹顶、也不见尽头的青铜走廊,四壁毫无拼接痕迹,浓重的暗金色几乎给人顶天立地的压迫感。

延年茫然地四下顾望,左看右看,也觉得这里不像是松枝清显所言的“冥界净土”。

思考了半响,他突然听到了两个人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仿佛连时间都被禁锢在原地,他陡然意识到身边的人很久都没有动作了。

延年心头一跳,把荧光棒挪到眼皮子底下。

鼬躺在青铜板上,闭着眼像是在沉睡,触目惊心的血痕仍挂在脸侧。

延年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张脸了,刚刚一路奔波逃亡也没顾得上细看,而现在终于有了机会。

他蹲下身,把荧光棒凑近了些许。

瘦了。

黑眼圈也蛮严重的。

好在轮廓没变,虽然有几分狼狈,但还是貌美的鼬哥哥。

……

只不过随着年岁渐长,那两道泪沟的痕迹越发清晰…好像是纵长的沟壑,仿佛从那里跳下去,会通向人生中最恶俗的真谛。

延年勾起嘴角,露出似是而非的微笑。

“别装昏了,宇智波鼬。”

“……”

“……你幼不幼稚啊,起来,我知道你是醒着的。”

“怎么,还没编好剧本?”

“给你三分钟,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别拿忽悠佐助的那一套忽悠我。”

延年一秒一秒计数时间,在这三分钟也没闲着,他举着荧光棒像是X光扫描那样把鼬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最终得出一个相当震惊的结论——这个“晓”果然是新兴邪教组织!

这都什么审美。

黑风衣、渔网服、指甲油…

还他娘是骚里骚气的黑色!

一百八十秒倒计时结束,延年看着躺在地上执意挺尸的人,面无表情地下了最后通牒。

“再装死,我就要亲你了。”

他冷声说。

1.延年在某些(比如怒火心头烧的)时刻就是这么坦率~

2.师父说过离火是开门的钥匙~

3.其实tv版里四代水影被天照一烧…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我觉得水影不能这么挫、况且鼬哥现在才十四岁呢!就魔改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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