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是斑离开之后发生的事。

「——」

“是。”

「——」

“怎么、可能。”

「——」

“……我知道了。”

千手宅邸的最后一盏烛火倏然熄灭了，黑夜里有三双眼睛刚刚合上，两双一样的黑色，一双是落在黑暗里的火星，跳动了一下就悄声隐匿了踪迹。

之后的一切就显得顺利成章，那一晚的事每个人都记得，包括那个吻。

宇智波斑开始喜欢在村子里走动，傍晚的时候偶尔会在赌坊撞上柱间，然后被他哀求着千万不要告诉弟弟他在赌坊之类的话，斑表示他只当作没看到。他知道傍晚的时候千手扉间会去图书馆，他会在那待一会儿，短暂地从繁冗的数据中脱身，在只有一个人的图书馆稍作休息。

傍晚的天色不大好，大概是临近夏季所以雨水开始变多了。厚厚的云层堆积在一起，乌压压的一片，隐约有电光自云层中闪现，雷声响了几茬，有几滴雨水落在宇智波斑的掌心，他知道要下雨了。于是走进图书馆避雨成了一个绝佳的借口，而图书馆的光线很暗，往日里几乎没有人走进这座无聊的建筑，只有千手扉间几乎将这里当作是另一个家。

宇智波斑来过图书馆多次，对于图书馆来说熟悉程度仅次于千手扉间。他轻车熟路地朝着二楼的阅览室走去，他尽可能地让开门声小一些，最好不要惊扰到里面的人。

门开了，木质的门还是会发出些细微的嘎吱嘎吱的摩擦声，所幸似乎并没有吵醒里面的人。阅览室的中央是一张长桌，银发的男人坐在长桌中央的位置，他的手边放着一本摊开的书。那个姿势斑很熟悉，那是扉间休息的姿势。

即便是在小憩，千手扉间的坐姿依旧很标准，脊背挺得笔直，眉眼比起清醒的时候柔和了许多，就像斑说的那样，像个累坏了的普通人。躲在不被人看到的地方，避开所有人的耳目休息一会儿。

积雨云之间的第一声惊雷炸响，千手扉间就此被吵醒了，他在睁眼的一瞬间就感知到了斑的气息，但是他毫不意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雷声过后就像是打开了水阀，之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暴雨，雨水拍打着窗户、屋顶和地面，清脆而密集。空气中的湿气让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黏稠起来，斑站在他身后的书架之间，黑发的男人拿了一本书用来伪装自己的刻意，可是连封面都没有打开。

太假了。这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只是谁都没有开口。喉结滚动的声音微乎其微，在黑暗里只有他们各自知晓。

阅览室的灯没有开，纸张泛潮的味道逐渐弥漫进空气里，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两双红色的眼睛灼灼如火，视线交汇的时候两道火光无声地碰撞，彼此胶着不止。

——最终还是宇智波斑先动了。

斑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走到千手扉间面前，还坐着的男人似乎预感到什么，他没有动，只是按在桌面上得手悄无声息地攥紧了。斑俯下身将他圈禁在双臂之间，他们靠得太近了，斑红色的写轮眼之中的三勾玉他看得清晰无比，然后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脸。最终他攥紧的手还是松开了，炽热的呼吸与近在咫尺的仇敌，千手扉间确认了斑那双眼里的温度，像他强大的火遁一样撩动他波澜不惊的心弦。

千手扉间闭上了眼睛，松开的手攀上斑桎梏着他的手，从指尖开始交叠，然后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就像彼此共生争斗的植物，我索取你的性命，亦或是我与你的生命纠缠不休。

斑本身就像一团火，他的吻也像是从烈火中而来，不同于上一次的亲吻，千手扉间因为酒精而迟钝的神经将大多的细节都忽略了，这一次斑不会让他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斑把舌头挤进扉间的嘴里，对方没有拒绝，斑知道他不会拒绝的，从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开始他就知道了。

千手扉间整个人都是冰冷的，从皮肤到嘴唇，从手指到后颈突起的骨头。只有往日里那条灵巧的舌头带着些许的温度，于是斑决定把它当作是突破口。他将那唯一的温度捕获，然后步步紧逼，将他口中的空气尽数夺取，扉间的反应意外地生硬，像是从未经历过如此亲密的事。然后斑看到扉间脸上浮现的红晕，还有因为呼吸不畅而皱起的眉。不过毕竟那可是千手扉间，即便是在这种境地，他也不会像稚子一样笨拙慌乱。

——真不愧是千手扉间。斑露出一个笑容，却没有把赞叹的话说出口。

斑就着与扉间十指相扣的姿态，将他推倒在不高的长桌上，斑贴心第将扉间翻开的书合上扔到了长桌下面。他抬起手，在扉间唯一给予他反应的手指上安抚般地轻轻吻过，然后松开了。

扉间的皮肤很白，白到近乎透明，所以即便是些许的颜色都会无比显眼。他看到那原本的红晕自脸颊蔓延至耳根，然后攀上眼尾，将他的眼角都染红了。斑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涩，他明白那是名为羞赧的红。

千手扉间从来不知道斑的手指原来也带着火，隔着皮质的手套也可以感觉到的热烈温度，手套的触感与皮肤不同，皮革会因为他皮肤的温度而粘连在一起。

他说不出话，喉咙里也是火热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试着开口的时候发出的却是沙哑又低沉的呜咽。身体的滚烫温度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他不得不开口努力地呼吸。他一口咬住了挡住眼睛的胳膊，他的脑子里有根弦已经摇摇欲坠，他试图用疼痛来点醒自己。却在发狠一口咬下去的时候，听到了弦断的声音。

血腥味弥漫在千手扉间的嘴里，让他把发泄时候的呻吟噎在了喉咙里。他低头的时候看到斑掌心里的白色液体，他弯起的眉眼和深红色的写轮眼。手臂上的咬痕在他的皮肤上无处遁形，血迹甚至还未干涸。

斑发现了。

大雨打在屋檐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吵嚷又喧嚣，足以盖过尘世之中一切的繁杂声响。

宇智波斑向来动手干净利落，拽下千手扉间的裤子的时候也一样。他没想到扉间居然以那种方式抑制住了本能，他的嘴角还沾着手臂上的血迹。

宇智波斑第一次打这样一场无声的战役，这让他很不习惯，也兴致盎然。

两双红色的眼睛再度相撞，千手扉间愣了一下，他现在只是勉强保持着些微的理智，即便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可以看到斑眼底燃烧的火焰和情绪。修剪平整的指甲在长桌上留下浅浅的抓痕，他不知道该顺从**还是遵循理智，他在自己制造的漩涡里面迷了路，直到他听到斑在叫他。

“扉间。”

千手扉间循着这个声音挣脱出去，斑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黑发的男人的声音像是诡异的咒语。他将自己整个人都依托在宇智波斑身上，让感官占领理智将他吞没，让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将他整个吞噬。

“マダラ。”

斑听到扉间在叫他的名字，他以为他听错了。于是扉间又说了一遍，这一次他贴在了斑的耳边，把三个音节说得更清晰了一些。

“マダラ。”

两点火光最终融合在一起，然后发出了些细微的烧灼声，伴随着些微的被大雨盖过的声音。雨下得更大了，在玻璃上不停地拍打，图书馆里是黑的，只有隐约的人影可以看见，还有伴着哗啦啦的雨声熊熊燃烧的火焰。

本章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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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只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