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打包好的铜锣烧,花织感觉心情愉悦不少,步伐也变得轻盈起来。
她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目光定格到一个木制牌匾上,有些疑惑地“咦”了一声。
书店?这里竟然有一个书店?
由于这个年代的平民识字率低,通常在这种百姓集聚的市集上是没有较大的书屋,就算有也不过是小书摊,一张布上零零散散地摆着几本图画远多于字的生活工具书。她在北集市逛了那么久都没碰到个书屋,结果没想到这里有一个。
玉子书屋。她默读牌匾上的大字。看来书屋的主人是位女性。
花织推开门,随即一股书墨味夹杂着些许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她环顾四周,书屋店面不大,也就一间半屋子大小。正前方——也就是最里面有一张三米多长的桌子,看起来平常应该是店主坐在里面然后收费,不过现在倒是没看到有人坐在里面,店主人应该是出去了。左右两面墙各摆着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放的都是工具书,从菜谱到工具图鉴再到户外生存指南,种类繁多,看得花织眼花缭乱。她随手抽出一本翻看,图画精美,字迹偏大,遣词造句并无晦涩之处,倒是便于普通百姓理解。
书屋中央有三四排半人高的书架,一头一尾各放着一盆绿植。这部分放的都是些消遣读物,话本尤其多。花织好奇地拿出一本,但见封面上写着大大的一排字——
重生成为辉夜姬然后在忍界开后宫。
花织拿着书的手抖了三抖,然后立马放下,又拿起旁边一本——
傲娇宇智波大人不可能对千手小姐动心。
啪——
这是书本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花织手忙脚乱地把书捡起来又放于原位,然后揉了揉有些抽搐的脸,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
这都是些什么书嘛,吓人。
放眼望去,这三四排书架上密密麻麻全是这种类似的书籍,仔细看去还能隐约看到“娇娘”“宠物”“情郎”之类的字样。
花织更沉默了。
彼时她在木叶书店,除了不同阶段的忍术书籍,更多的就是一些民间故事与神话,像什么竹取物语啊,古事记啊,再不济也都是些单看名字就觉得唯美的话本,譬如红叶记事,浅间山行,仅仅看个名字都让人觉得里面的内容足够怡情。
额,当然,亲热系列除外。
这些书一看就是未经筛选,然后便直接流入市场。她这种心智成熟的人看了没啥大问题,可要是被那些天真的小姑娘看了问题可就大了。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想,这种书能在市面上流通,也就是说有广大的读者受众,不然这种类型的书怎么会如此之多?
大众喜闻乐见的产品凭什么不让人家看?
如此想着,花织也逐渐释然了,甚至有点跃跃欲试。
这类书看起来卖得还不错,要不她也写写试试?指不定还能大赚一笔呢。
花织慢慢往里走着,目光粗略地扫过书架上的书。走到尽头时,却忽然看到最角落的地方竟然还有一扇门。
木制的门略显暗沉,不过和书屋整体色调还是挺搭。门上因落了不少灰尘而显得灰蒙蒙的,但门把手却相当锃亮。看来这扇门也是经常开启,只不过主人疏于打扫。
里面也是卖书的吗?花织没多想,伸手就打算推门进去,却在手刚触及到门把手时冷不丁地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尚显稚嫩的声音:
“这里不能进。”
花织吓得差点跳起来,不过好在她忍住了,只是上半身颤了一下,然后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转过身:
“真是吓死我……”
她愣住了。
面前这个抱着纸袋子的男孩也愣住了。
她怔怔地盯着这个比她矮了将近一个头的男孩,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
花织张了张嘴,然后无声地说出那两个字。
佐助。
太像了,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漆黑又有些毛躁的发,乌黑的大眼睛,白净的皮肤,要不是看到了这孩子眼里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着与镇定,要不是自己尚存一丝理智,她估计当场就要哭着冲过去抱住了他。
她在打量这孩子的同时,男孩也在打量她。男孩上上下下扫视着花织,面上逐渐带上了些许疑惑。
这人……怎么和哥哥长得有点像?
嗯,就是比哥哥白了些。
不过平常在族里也没见过有和哥哥长这么像的人啊。
看她衣着打扮,估计是这一带的居民,也不像是个忍者。
于是男孩放缓了语气——看她这样子,估计是刚刚自己吓到她了。
“我说,这里不能进。”他又重复了一遍,脸上带着和善得体的笑。
“哦哦,好的,真不好意思。”花织回过神,带着歉意地冲他笑了笑。
也只是长得像罢了,遇到陌生人佐助只会故作高冷地一言不发,才不会有模有样地主动开口说话呢。
于是花织舒了口气,和眼前这个男孩聊了起来:
“这间屋子里放了些什么?”
按道理,这种私密问题他权可以当做没听见,但不知为什么,他对眼前这个女孩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或许真是因为她和自家哥哥长得像的缘故吧,于是他稍稍犹豫了下,简单回答道:
“一些只有我们家人才能看的东西,外人一律不准看。”
“那要是刚刚你没回来,然后我打开了会怎么样?”花织忍不住问。
“不会怎么样。”男孩一脸认真,“因为门是锁着的。”
呃,有几分道理。
“这家店是你家开的吗?”花织摸了摸门面,不意外地摸到了一手灰,又不动声色地拍掉。
“嗯……姑且算吧。”他把手中的袋子放在长桌上,然后拿出几串三色丸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这是族……家里的一个姐姐开的店,刚刚她有事出去了,临时拉我来看店。”
要不是玉子拿甜品贿赂自己,他才不接这个烂摊子呢。他一边想着,一边狠狠咬下最顶端的丸子。
“看来你姐姐是个很爱书的人呢。”花织忍不住感慨道。
男孩诡异地沉默了下,然后才轻轻地“嗯”了声。
爱书?他至今记得宇智波玉子那家伙逼着看完一本话本并要求写下不少于五百字的读后感,迫于无奈的他只能硬着头皮看了下去,但所读内容无非就是男男女女之间的情情爱爱,看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读完充斥着“你痛我也痛”“你的未来我无法相让”“思念你的人所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归宿”等肉麻文字的话本,他就对宇智波玉子的品味有了大概定位,并发誓以后就算再也不吃甜品也绝不会再看一眼玉子那家伙推荐的书!
后来他也抗议地表示为什么不去找大哥看书写读后感,玉子却摇着食指贱兮兮地表示:
“因为柿子要挑软的捏。”
虽然她这人属实欠揍,虽然她的品味着实令人堪忧,但姑且也能算是爱书……吧。
“你是要来买书的吗?”男孩吃掉最后一个丸子,拍了拍手,然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如果是的话,还请你稍微快一点,再过不久这里就要打烊了。”
“哦,是的。”这一句话点醒了花织。她本就是单纯地想来转转,但总感觉在人家问出“你买不买”这句话后空手而去不太好。
更何况这孩子还和佐助长得那么像,在这么一张脸面前实在是没办法拒绝啊。
于是花织在两侧的书架上翻了翻,最后拿起一本菜谱。
这本菜谱里有很多她没见过的菜品,估计是别的地方的家常菜。正好买来学着做做,省得那兄弟四个吃腻了。
见花织没有在中间那几排书架选书,他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还好,品味不像玉子那般……额,独特。
但是看到花织拿了一本菜谱后,他不免有些好奇:
“平常在家都是你做饭吗?”
“嗯,”花织拿出钱,脸上挂着一抹有些无奈的笑,“家里有几个弟弟,现在都是我在照顾他们。”
千手四兄弟都比自己小,可不都是弟弟吗。
当然,这是按现在的年纪算。按她那个年代的年纪算,这一个个的可都是祖宗级别的。
“这样啊……”男孩脸上流露出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羡慕,“我家里只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没一个人会做饭,天天只能凑合着吃点。”
“你父母呢?”花织忍不住问道。
“母亲在生完最小的弟弟后就去世了,我对她没什么印象。”他神色淡淡,似乎在讲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父亲很忙,也没什么功夫管我们。我是被大哥拉扯大的。”
“你不是还有姐姐吗?”迎着男孩略带疑惑的目光,花织指了指地板,“这家书店不就是你姐姐开的吗?”
“她啊。”想起玉子,男孩忍不住笑了笑,“她只能算远房的亲戚,血缘都淡了不少,自然是比不得亲兄弟的。”
他拉开凳子坐下,托着下巴望向窗外,说道:
“所以一般在家,一切家务事都是由哥哥负责——我是说大哥,二哥身体不太好,平常也做不了什么。至于我和两个弟弟嘛,大哥通常会以‘你们太小,这种事就交给我来做’为由把我赶到一边,要是我们固执要求收拾家务,大哥只会一脚把我们踹到门外再把门狠狠关上。”
说完,男孩忍不住笑了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梨涡。
花织也轻轻勾了勾嘴角。不过寥寥数语,她便在脑海里构建出一个刀子嘴豆腐心、强大却又在弟弟们面前流露出温情的男孩形象。
“啊,那你大哥真的是个好大哥,不过也真的是很辛苦。”花织的看向男孩的眼神中不免带上了几分怜爱,“你大哥年纪应该也不大,却要照顾四个弟弟。”
是啊,哥哥很辛苦,所以他要快点长大快点变强,成为哥哥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他这么想着,但没说出来,只是浅笑着看向花织,然后道:
“你不也是要照顾四个弟弟?”
“我啊……”花织尬笑了两声,“我和你们家情况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他有些好奇。
“那其实不是我的亲弟弟。”花织犹豫了下,还是简单和男孩说明,“我家里人都……不在了,然后就去他们家打工,嗯对,打工。”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这样啊。”男孩若有所思,“你做饭好吃吗?”
“还可以吧。”花织谦虚了一下。
“那你来我们家工作吧。”
男孩说这话时表情过于自然,以至于花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什么?”她有些茫然。
“你可以来我们家工作啊。”他继续说道,“反正也只是一份工作,换个环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至于工资什么的你也不必担心,肯定不会比你现在低的。”
难得看到一个好看(和哥哥长得有些像)、耐心(和哥哥一样)、会做饭(这点比哥哥强)、品味好(不像玉子),而且自己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亲切的姐姐,他是真的想和她多相处一会儿。
而且最重要的是,要是她来了,哥哥也就不必那么累了。
花织沉默了。虽然这孩子长得顺眼(和佐助长得很像)、会心疼人(跟佐助一样)、嘴甜会说话(这点比佐助那个小傲娇强)、品味和自己一样好(爱吃甜食),但问题是她也走不了啊。
她和佛间签订的又不是平常的打工条款,说得直白的她现在依旧是在千手的监视下。要是她真的跑了……
花织又想起佛间让她吃的那个奇怪的东西,然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想必死状会极其惨烈吧。
“不行哦。”花织摇了摇头。
“为什么?”他有些不可思议,“给你两倍的工资也不行吗?”
花织想了想。她现在的“工资”是零元(平常攒下的采购费不算),两倍的工资还是零元。
“解释起来可能有些复杂,但很抱歉,确实不可以。”花织看着男孩乌黑的发顶,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并没有躲开。
“况且,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你不了解我,怎么就放心我不是坏人呢?”
“不知道。”他抬头看向花织,眼神十分清澈,“看到姐姐的第一眼就觉得姐姐很亲切,说不上来的亲切。所以我相信姐姐是个很好的人。”
和哥哥一样好的人。他在心里默默补充。
就像他平常一点都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但在这个人面前却意外地不反感,就像哥哥,就像亲人那样感觉有些亲昵。
他从未对一个陌生人有过这种感觉。她是第一个。
而且就算她是坏人又能怎么样?反正也打不过哥哥。
花织哑然失笑,然后收回手,温声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要走了。”
这么说已经是在拒绝他了。
男孩低下头,掩盖住脸上的失落。
此次一别,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再见面呢。
然后他眼睛一瞟,看到了花织手上的包裹。
其实他刚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只是没怎么注意。现在仔细看来,这个打结手法,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啊。
“姐姐买的甜品,是在那边的店里买的吗?”
他抬起头,然后指了个方向。
花织点了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男孩突然笑了,然后又露出两个梨涡:
“这家店开在我家附近,也就这几天在这里做做生意,过几天又要离开了。要是姐姐喜欢的,下次我给姐姐带吧!”
这样就有机会多见姐姐几次了。
花织一愣,然后下意识地问道:
“那你直接告诉我这家店原本在哪儿不久行了。”
没必要多此一举吧。
“不行哦。”男孩一本正经道,“那个地方很偏,一般人是找不到的。”
宇智波族地怎么可能随意让外人出入啊。
闻言,花织没多想,只是说道:
“不用了,老板也跟我说过了,他家开店时间不定,能不能碰到他也都是随缘。那大不了以后我就常来这边转转,说不定就遇上了呢,就不用麻烦你了。”
说罢,她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日暮,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于是她说道:
“这下是真的再见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要早点回去啊。”
她转身就往外走,却听见男孩有些着急地喊到:
“等一下!姐姐,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花织转过头,只见男孩望向她,有些紧张道:
“泉奈,我叫泉奈。姐姐呢?”
花织看了他两秒,然后展颜一笑:
“花织,我叫花织。”
看着花织的笑颜,泉奈猛然发现,她的嘴下也有两个梨涡,只不过很浅,浅到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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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铜锣烧和菜谱,花织只觉内心前所未有的舒畅。
或许吃了甜品,又是那个和佐助长得极像的孩子。
她又想起泉奈和她讲的家中的事。
真好啊,有那么好的哥哥,又有那么懂事的弟弟。
兄友弟恭。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词。
这么想着,她突然听到斜对面传来一阵乒啉哐啷的声音,夹杂着跑步声与熟悉的叫喊声。
她抬头望去,只见赌坊前围了一圈人,然后一个只穿着裤子的男孩被另一个穿着黑背心的男孩拖了出来。黑毛的那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白毛的那个一脸不耐。只剩一条裤子的男孩抱着黑背心大哭道:
“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闭嘴大哥!都输得只剩一条裤子你还好意思来?”
“哇哇哇哇幸好有你啊扉间,不然大哥今天连家都回不了了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花织沉默地看着这两个人。
倒反天罡。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词。
鬼哭狼嚎和一脸无语的两人心有灵犀般地突然抬头看向花织。然后三人大眼瞪小眼,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你……”扉间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带钱了吗?”
花织:怎么长得那么像佐助……(沉思)
泉奈:怎么长得有点像哥哥……(若有所思)
宇智波家的兄弟情:兄友弟恭。
千手家的兄弟情:闭嘴大哥!(开玩笑)
虽然只是在最后露了个面,但你说柱间出场没出场吧(叉腰)
总算把泉奈写出场了。既然泉奈出场了,那离斑出场还远吗?
(狂翻大纲的屑作者:远着呢!)
我在简介里也写了,本文私设如山,是真的如山,后面可能有点狗血,但骨科啊bl这类的绝对没有,这点可以放心。
哦对了,上面玩了点原著鸣佐梗(就是你痛我也痛那里),只是单纯玩梗,没有说要写鸣佐的意思啊(看到我的求生欲了吗QAQ)
我又想到好几个梗,其中一个文案写好放专栏了(是我玩pvz杂交版的产物),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动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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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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