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七章

“看,放烟火了!”桃华激动地拍着花织的肩膀。

花织回过神,只见一朵朵烟花在天际绽开,又化作细小的金色火花消失在夜色。几乎在同时,南面也是不甘示弱地点燃了烟火。五颜六色的烟火接连升起,似层层展开的花朵,又似倾泻而下的喷泉。此时众人也顾不得欣赏烟花盛景,只是紧张地一会儿看看自家的,一会儿又张望张望宇智波那边的,生怕千手的规模比不上那边的宇智波。直到十分钟后南边的烟花逐渐放尽,可千手这边依旧放得热闹,族人这才松一口气,转而兴致更高地欣赏起烟花。

宇智波那边的上空一片沉寂,千手这边却声势浩大,倒是和两族现在的心情如出一辙。

总算是把去年没能在烟火规模上比过宇智波的坎给过去了。

放完烟火,萤森祭就算是结束了,千手族人三三两两往家的方向走去。桃华跟她姐姐先回去了,于是花织一人一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一边慢悠悠地往回走。

夜色正好,晚风舒适,点点萤火点缀林间,天上的星星时不时地闪一闪,又有猫头鹰突然划过夜幕,猛地飞入林间,只见树梢颤颤。总有萤火虫会飞到花织身边,花织猫着腰缩着脖子,正想想伸手去抓,萤火虫却直接熄了熄自己的光,咻得一下飞走,才又重新亮起。

花织不服气,干脆直接走进林子,往萤火虫聚集的地方探去。这次她倒抓得顺利,双手一合就能逮到一两只小虫,双手再一打开就见小虫颤巍巍地飞走,又融入到整个萤火虫大家族去了。

花织玩得不亦乐乎,她顺着有萤火虫的方向徐徐行径,等走出林子后方发现自己来到了河边。

河边倒也清静,在这里,虫鸣不会扰人心烦,反而更显河岸空旷。月色溶于水又随波纹晃起,花织朝波纹方向看去,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见状,她刻意放轻了脚步又隐藏起气息,一步一顿地向那人的位置走去。可她刚走到一半,那人便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毫无停留地收回目光继续看向河面。

花织感觉没趣,于是直接快步走上前站在他身边,开口道:

“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一从林子里走出来我就感知到你的查克拉了。”他坦言道。

“今天你表现得格外出彩。”想到他晚上的打扮,花织不禁带上了些笑意,“打扮得也好看。”

扉间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仿佛他穿女巫服也不过是件寻常的事。

花织打量了几眼,见他已经换回了平常爱穿的黑背心,又问道:

“衣服怎么换下来了?”

她还想靠近仔细看几眼呢。

“那衣服穿着不方便行动,于是就在祭典仪式结束后直接回去换了下来。”

说着,扉间又看了眼花织,一脸认真道:

“你穿这一身也很好看。很适合你。”

花织一愣,然后摸着耳朵有些不好意思道:

“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说……谢谢,这身衣服是桃华选的,她眼光好。”

“这有什么没想到的。”扉间不太理解花织为什么会这么想,“好看就是好看,这是事实。有什么话就直说,总比支支吾吾扭扭捏捏半天都说不明白话强。”

他向来都是如此,有话直说,这样能避免一大堆不必要的误解与麻烦。

“那要是我穿得不好看呢?”

“那我就不会提起这个话题,顶多说一句‘下次最好不要再穿这个颜色款式的衣服了’。”在人际交往方面他还是懂得分寸的,不会主动得罪人。不过有一点他还是不解,“衣服适不适合自己,难道自己还看不出来吗?”

“或许审美是多元的呢。”花织想了想,然后说道。

“审美是多元的,但大众对美的感知是固定的。就像人们看到萤火虫在林间飞舞会去欣赏,看到烟火会觉得心情愉悦,那么一件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好看与否那自然也是能察觉到的。”顿了顿,他又道,“除非那人品味就是和大众不符。”

“既然能意识到自己穿着如何,那么穿出去了就自然是觉得好看,审美和大众一致的也觉得好看。既然如此,旁人的称赞就是事实。事实又为什么不能说呢?”

听他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花织不禁莞尔。这一段时间下来,花织发现,千手扉间和她想象中的,又或说是第一印象中的差别挺大。她本以为扉间会是那种不爱说话什么事都爱憋在心里的闷葫芦类型,但现在看来,他倒是说话直白又坦诚,至少有问必答,仿佛坦诚地将自我最真实的想法暴露在众人面前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想了想,花织又转到另一个话题:

“那你放花灯也没看烟火?”

“花灯没什么意思,烟火在哪儿都能看到。”他语气几乎没有波动,仿佛早就对此习以为常。

花织不禁啧啧两声:

“花灯好歹也是祈福的一部分,许许愿也是不错的,就当是给自己一份慰藉吧。”

“我就是觉得祈愿这种事很无趣。想做什么想实现什么靠自己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寄托于那些虚无缥缈的事物上?

“若是祈祷许愿真的有用,那还需要寻常人努力干什么?不过是常人找一些理由来寻求一些安慰,到底是靠不住的。”

扉间现实得简直不像一个孩子。花织忍不住暗想,他的心理年龄估计比自己都大。

“在如今的形势下,唯有实力才是硬道理。没有人会因为你心有多诚或祈祷了多少次而放你一马。所以一般这种活动我都不想参加。”

“那你来这干什么?”

“训练。”

“为什么非要跑河边啊。”

“安静。”他不喜欢在自己专注地做某事时有人来打扰,“而且方便练水遁。”

“可我也没见你训练啊。”花织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你来的时候刚好训练完。累了,所以休息会儿。”

“你倒是刻苦。”花织感慨道,“祭典活动这种场合都不忘训练。”

闻言,扉间叹了口气,然后忍不住抱怨道:

“为了准备这个仪式,我整整五天都被关在屋子里排练背诵,平日的训练都落下了。”

花织了然。难怪最近几天都没见到他人呢。

“训练是必须的。为了不让自己退步懈怠,我必须这么做。那五天落下的只能利用空闲时间补回来。”

她突然想到他对瓦间板间的严苛。原来他不仅对弟弟们狠,对自己更狠。

“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吗?”

“也不全是。”扉间沉吟道,“也为了大哥,为了千手。”

他微微向前走了几步,低头看着静静流淌的河水。

“等以后大哥接任族长一职,我也会成为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所以,我要变强,就算无法超越大哥,也至少要和他站在同一高度。”

虽然他时不时会损大哥几句,更会毫不留情面地说出他的黑历史,但在他心中,大哥始终是大哥,是他除去父亲以外最景仰的人。他明白大哥虽然看起来整日不着调,但在关键时刻总能做出合适的决断。他更知道大哥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现如今的他只能远远看到他的背影。

所以,他要努力再努力。不说能不能超过大哥,但最起码要和他肩并肩。他就像一块拼图,大哥不足的地方都要由他来补上。他也没什么怨言,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体,他们代表着千手,二人发挥的作用定然是要比一人要多,所以说到底他到头来还是为一族。

“大哥实力比我强,那我就看得比他远,帮他将一切潜在的威胁都排除在外;大哥想要往前冲,那我就负责帮他垫后,以防有人在后偷袭。”

花织静静地看向扉间,有些犹豫地开口道:

“你……累吗?”

扉间一愣。他累吗?从来没人问过他,他也没想过。其他降生起,他的人生就基本固定了。他就是为他大哥身边的位置而生,他就是要同大哥一起带领千手走向更光明的未来。他做得好也不会有人高看他一眼,因为这本来就是他该做的事。没人会留意他背后付出了多少,更不会有人问他累不累。

所以,他累吗?

他踌躇着,他怀疑着,他头一次如此拿不准一个问题。

他累吗?

因为生在这个位置就注定了他是光的背面,就注定了他不会受到那么多的关注,就要注定了他仰望着前面的背影咬着牙不断向他靠近。

现在的他是如此,以后的他更是如此。他累吗?

扉间仍旧垂眸看向河面,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的起伏:

“为什么会这么问?”

花织看向扉间,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身影。

“因为你让我想起了我弟弟。”

扉间顿时抬头,有些诧异地和花织对视。

没想到这个话题,这个让他存疑很久的话题,就在今天被提及。

花织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然后说道:

“之前可能没说过,我除了有个……兄长,还有个弟弟。他和你一般大。”她看向天,就好像在讲一个久远的故事,“我的兄长是一个很出色的人,他是个天才,所有人都这么说。是的,他是天才,他也是家……里的骄傲,但作为他的弟弟妹妹却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所有人在听到我们的名字后都会惊讶地来一句‘你们就是他的弟弟妹妹啊’。我们活在他的阴影下,别人在介绍我们的时候会带上一句‘某某是他们的哥哥哦’,更会不自觉地拿我们和他做比较,就好像他是难得的天才,我们也合该是更难得的天才。我还好,可能是由于心比较大吧,对外界的评价不是那么在意。但我的弟弟却不那么认为,他拼了命地想要证明自己不比兄长差。我还记得有次父亲教了他一个忍术,他第一次做没做好,于是父亲摇了摇头。‘还是比不上你兄长吗?’他这么说。然后那整整一下午我弟弟都在河边练习,反复地练习。”

“最后他做到了吗?”扉间忍不住问道。

“他做到了。他释放一个完美的术。”花织的嘴角带上了些许笑意,“他很高兴,因为他觉得他可以得到父亲的称赞,他觉得自己离那个遥不可及的哥哥又更近了一步。”

“但我觉得这样好累啊。为了别人的期待而努力,为了追逐而努力,就好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旁人所期望的。”

她喃喃地说着,像是在说给扉间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花织又看向扉间:

“你觉得呢?”

扉间轻轻一笑,就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

“有什么累的呢?毕竟是自己选择的路。就算不这么做,别的路也不见得有多轻松。”

“好歹要为自己考虑考虑啊。”花织有些不满,“这条路究竟是自己想走的,还是别人希望你走的?”

“是我自己选择的。”他强调道,“既然是自己选择的,那就是自己想走的,又有什么累的呢?”

扉间扭头看向花织,脸上的笑意更甚:

“谢谢。”

“谢我干什么?”花织不解。

谢什么呢?谢她让自己想通了一些事,谢她是第一个关系自己累不累的人。

虽然得到关心还是沾了她弟弟的光。

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又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弟弟,他还……”

他话只说了一半,但花织明白他想问什么。

虽然她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虽然她也无法确定佐助的生死,但她却固执地相信他没事。只不过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她只能违心道:

“不在了。我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扉间没说话,他在思考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一下花织。只可惜花织没给他这个机会,只是对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然后说道: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扉间嗯了一声,然后和她肩并肩安静地往回走。他想了想,还是斟酌着开口:

“萤森祭结束了。”

“嗯?”

“宇智波那边的祭典也结束了。”

她低头看向扉间,却见他神色淡淡,就好像在讲一件十分寻常的事:

“战争又要开始了。”

冷静理智却又直率,有话直说且真性情,这是我心中的扉间形象,不知道和各位理解的有没有什么区别。

收藏破百啦,会有加更的,大家不要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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