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一华所说,这段路确坎坷。虽然从昨天起就已经不下雪,但过去几日的积雪使得本就崎岖的路更加难行。一行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艰难前行,除了脚步声与车轮滚动声,就是他们重重的喘气声。
但除了他们,坐在车里的田中先生也不好受。也不知忍了多久,花织冷不丁地听到他怒气冲冲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
“这段路还要走多久?我都快被颠吐了!”
花织下意识地看向一华,却见她不假思索道:
“这段路主要是积雪过多,再加上本就人烟稀少,平常没什么人走动打理,难行是意料之中的,还望田中先生多忍耐些,再有约莫半个多钟头便能走完。下段路虽然也不平坦,但胜在没那么多积雪,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颠簸。”
一华刚说完,田中先生便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但好在也没多说什么。
他们从晨光破晓走到日上中天,片刻也不敢停歇地走。一华抹了抹额角,抬眼看看天色,犹豫片刻,还是靠近田中先生的车,小心翼翼说道:
“田中先生,我们方才已经绕过了一座山,穿过这片树林后再绕过另一座山,就差不多可以走上平路。只是两座山之间有一道沟壑,唯有一座吊桥相连。为了保证您的安全,到时候还希望您能从车上下来,和我们一并步行通过。”
田中先生似乎刚睡醒,粗犷的嗓音听起来更加含糊不清。不过好在他也没有被吵醒后的恼怒,只是含含糊糊地回了句“知道了”,便没了下文。
千手一华松了口气:
“那好,等到快到位置后,我会和先生说的。”
这次田中先生没有回答。
他们算是摸索清楚这田中先生的脾性了。虽说他一直喊着自己不喜欢侍从在未经他允许的情况下说话,但也只存在于侍从偷偷闲聊这个范围内,如果是向他汇报事情,或是回应他的话,田中先生倒也不会咄咄逼人。
于是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在快要走出树林时,一华上前敲了敲田中先生所坐的车的车厢,说道:
“田中先生,前面快到了,先下车吧。”
田中先生没有犹豫,只一把掀开帘子。他眯着眼环视四周,见商队仍没出树林,忍不住嘀咕道:
“这不是还没到那什么桥吗?怎么这么早就让我下来?真不叫人安生。”
话虽如此,但他依旧老老实实地跳下车厢,跟着自己的侍从一并在队伍的最末尾行径。见状,一华清了清嗓子,在他身边笑道:
“这不是打算让先生先下来走几步路适应适应,免得坐太久后猛得走路会受不住。”
她说得煞有其事,但恐怕让田中先生下车的真实原因也就她自己清楚。
不过这话倒也不准确。她侧目,正巧撞上了扉间的视线。两人无声地对视几秒,随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抹笑,又仿佛若无其事地别开目光。
这不还有一个人也发现异常了吗?
竭尽全力忽视掉约莫五百米开外的查克拉波动,千手一华故作淡定地继续往前走。又行二三百米,一行人隐隐能在前方透过高大的树木看到对面的景象时,她全身的肌肉已然紧绷。
前方的光点越来越大,对面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等一行人走出树林,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千手一华意料之中的被某些忍者埋伏,而是被损毁得如残破旗帜的、起点绳索被利刃砍断的断桥。
千手一华位于商队的中前方。所以她不是第一个看到的,也不是第一个停下脚步的。她随着前方侍从的驻足而驻足,她跟着他们的惊异而惊异。但她的讶异并没有持续特别长时间,她很快便稳下心神,快步走到崖边,摩挲着那截断绳,神情凝重。
“是被苦无割断的。”她回头,对着率先走到自己身后的扉间和花织,一脸严肃道。
“那看来就是刚刚那几个人干的。”扉间双手抱臂,但忽又摊开一只手,“本以为他们是想来偷袭,不曾想只是来给我们找麻烦。”
“不好说。现在也能完全确定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说话的同时,千手一华闭上眼,细细感知一番四周的动静。确定四下除了他们这一行人外再无旁的可疑人员后,她才重新睁开眼,继续道,“在出树林前,那股查克拉分明波动得厉害,想必对方是真存了动手的心思。至于为什么只是选择损坏桥并且突然撤退……这我也就不清楚了。”
“还是小心点为好。”扉间皱着眉,上前摸了摸被割断的绳索,“方才我感知到的大约有七人,实际人数可能还要再多些。敌暗我明,且来者不善,这就有些麻烦了。”
一华和扉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含糊其辞,旁人听得也云里雾里,根本插不上话。不过好在花织虽然也没完全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能听明白个大概。她看了眼扉间,最终却将目光定格在一华脸上:
“也就是说,刚才是有人打算偷袭我们?”
一华满脸担忧地点了点头:
“我和扉间身为感知型忍者,对查克拉的波动还是相当敏感,所以才能及时察觉到对方的意图。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选择撤退,但目前应该是没什么涉及人身安全的危险了。”
“这样啊……”听到一华的话,花织感觉有些羞愧。虽说自己不像那两位一般拥有卓越的感知力,但若是全神贯注的话也肯定能察觉到异样。更何况扉间和一华能感知到敌人的存在,至少能他们能有危机意识,而她却只顾着传字条。
如此想着,花织张开手,里面还躺着一张字条。这张字条是不久前从拓己那边扔来的,她还没来得及看,只是一直攥在手心里。攥的时间长了,手心里出的汗也将字条上的字迹氤氲,墨水沾染到自己手上,使得手心看起来有些脏。
可能是受到扉间那句“你看到的他一面,或许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而已”影响,花织这一路上都有些魂不守舍,明显到站在自己斜后方的拓己都看出了。于是自己收到了来自拓己的满怀关切的小纸条:
“你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就和一个快要融化的雪人一样悲伤?”
花织被他那奇怪的比喻逗笑了。她无声地扬起了嘴角,拿出之前好心的侍从送给自己的笔,在纸条上写下回复:
“没什么事,就是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亲人。对了,你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把纸条扔回去后,花织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拓己的回复。就在她以为自己问的问题太过冒昧于是打算再写一张纸条道个歉时,拓己的回复来了。
不过花织并没有来得及打开。因为在她准备打开前,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花织只得先将纸条收好,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而现在得知方才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花织也不知道是看好,还是不看好。她在内心做着艰难的挣扎,最终还是好奇战胜了一切。
她发誓今后再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下传字条,并决定要全身心地投入到委托当中。所以,既然这就是最后一张纸条,那就看看吧。
花织打开纸条,只见字条比原先的都大了不少,拓己回复得也极为认真:
“我在家中行五,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我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长姐已经嫁人,二姐在我三岁那年就去世了,所以家中也就我们三个兄弟。
“我的两个哥哥表面上对我很关心,但实际上他们并不喜欢我。因为他们二人是亲兄弟,而我和他们同父异母。他们两个看不惯我的做派,我也不喜欢他们的行事风格。怎么说呢,我们兄弟三人平日里也就只能维持个表面的友好,背地里都在相互使绊子。”
花织露出一抹苦笑。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能像千手兄弟这般和睦的还是少数。虽不知拓己是不是也符合“田中先生身边的侍从基本都是无家可归”这一条件,但如果不是,听他这么说,倒不奇怪拓己会选择离开家庭。
花织长舒一口气,似乎是在叹出心中的负面情绪。叹完后,她忽然感觉有些异样,就好像有什么本该发生的事情却没有发生。
这么想着,花织身后忽然传来田中先生那极具有个人特色的、低沉且含糊的声音: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要耽误多久?”
对了,是还没向田中先生说明情况。花织转身,有些无措地看向田中先生。
不过好在田中先生看到眼前这幅景象后没有勃然大怒地质问一华这是什么情况,更没有质疑他们的能力。他只是不解地问了问发生了什么情况,得到一华的回答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相当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淡定到就好像已经对类似的情形习以为常。
反倒是一华现在才是“咄咄逼人”的那一方:
“田中先生回答几个问题吗?你在之前有没有和什么大人物发生过矛盾?或者说有没有和什么忍者发生过冲突?”
“这种事情发生得太多了,要不然我为什么会雇佣你们?还不是为了防止这类事再次发生?”他没好气道,“看不惯我的人可太多了,他们成天到晚赶着趟来给我使绊子,每次雇佣的忍者也都不一样,这我哪能分得清?”
一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看来后面的路会很难走,再加上这段路走不了只能绕路,在过完年前抵达目的地几本上是不可能了。这点田中先生应该可以理解吧?”
田中翔太又哼了一声:
“其实我早就料到了。算了,我也不强求,只是想着早点到还能过个年……那你说说看接下来该怎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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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这些人来了又走是想干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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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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