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泉奈？”

纲手边吃边说，面前的桌子堆了两叠空碗盘，“我听爷爷说他已经死了。”

“死在木叶建立之前。”

“不过宇智波斑好像还活着，他弟弟也活着似乎没什么好奇怪的。”

“怎么说呢……”前来探望的卡卡西说，“泉奈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对于斑，他认为是实际是斑的孙子，因为论年龄，现在应该老得动不了了，而不是像个青年。”

“斑的孙子吗……用斑的名号——确实是很能唬人。”

“与其说唬人，不如说以他的实力，要不是泉奈说，我们也以为就是斑。”

“作为斑的孙子，有这实力也不奇怪，不过宇智波的事……如今扩展到了所有忍者头上，”

纲手叹口气：“战争又要开始了。”

“那位泉奈就没想过阻止吗？”

“这个啊，他说‘阻止战争？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木头——就是初代火影大人——想去阻止都会被说强行干预他国，说你们木叶是不是想管整个忍界’。”

卡卡西转述，“所以他表示‘你们打死最好，我管就是我傻’。”

“以现在的情况，他这么说倒是好。”

纲手啪地把碗放下，“去召集人开会，要准备战斗。”

“是！”

卡卡西应道，正打算去叫人，纲手却又叫住他：“看起来似乎心情好点了。”

面对感到疑惑的脸，纲手说：“以前你笑的时候就像是在哭。”

“是吗？”卡卡西不太好意思地挠挠脸，“这种印象啊……”

“现在似乎是释然了，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嗯……看到了些有趣的东西。”

*

还是四柱家中。

“右往左吧。”

“是下往上，我刚才看到了。”

“我也看到是右左。”

“是下上！”

“嗯……我觉得问问比较好，”

拿着终端而被推挤的卡卡西说，一边伸手把快塞到怀里的金发脑袋推出点距离。

“左往右，”对面的泉奈回答。

“都不是啊，”

耳边传来哀嚎，卡卡西按着屏幕左边，先前看过的两张小孩照片随着指尖往右变成另一张。

“卡卡西老师从小就戴口罩啊，”小樱失望地叹气。

卡卡西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说什么了，毕竟是另一个世界的他。

“木叶当时正在修建，出门还是戴着口罩好，卡卡西算乖了。”

裹成球的小卡卡西在那坐着，死鱼眼看着前面，而同框，被泉奈称作土娃子的黑发孩童则是抓着口罩，女人的手在边上，看样子是想拿走。

下一张是在餐桌上，看着是父亲的白发男人喂着饭，卡卡西正背着镜头。

“这是老师的父亲吗？不戴口罩欸。”

“而且好帅！”

“老师也长这样的吗？！”

小樱看着他，似乎是想把脸代入进去，“都是一样爱笑的人呢，”她感叹。

卡卡西只能弯着眉眼笑了。

在他们对面，穿着和服的女人抱着乱动手脚的孩子，有着宇智波家徽的男人则一脸严肃地对着孩子，像是在说教似的，而孩子的眼神看向了餐桌。

“你们的母亲是姐妹，平日里互相帮衬，要么是你去他家，要么是他去你家，关系很好呢。”

就如泉奈所说，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但也可能是泉奈专挑着集成——且无一例外，像是诅咒一样，鸣人小樱等人就是没看到一张卡卡西脸没有被遮住的照片。

“这是入学的时候，他迟到了，就在抱怨你没帮忙拿，”泉奈解说。

变得像记忆中的黑发男孩张大着嘴，一看就觉得很吵，所以裹着绿底手里剑围巾的白发男孩耷拉着眼皮，给人一种我想离开的感觉，边上站着一个想阻止的女孩。

“之后还生着气。”

继两张规规矩矩的家长跟孩子在门口合影留念的照片后的两家合照，先前还笑着的男孩偏过头，鼓着脸颊。

“头一次冷战到了五小时。”

又是餐桌，卡卡西把一盘甜点推给他，接着三张照片将他背对着生闷气到对着卡卡西笑的过程都拍了下来。

果然是很傻。

卡卡西没忍住笑出声，真是容易哄啊。

接着是俯视角的宇智波族地门口，他拉着卡卡西往外走。

“因为文化课成绩太差劲被扉间拉着补课，说着‘我要跟你们断绝关系’，顺便一提，这是他当年学会这句话后说的第十六遍。”

他一手按着右眼皮往下做鬼脸。

“这是第三十八遍‘我再也不要回来了’。”

窗户视角，人趴在卡卡西身上，被子遮下脸的卡卡西在睡梦中向上伸着手，快被压死的救命感由然而现。

“后来就搬到你那去住了，有五年了吧，这些是朔茂拍的。”

旗木家的日常看起来就是跟小菜园浇水，除草——幼年卡卡西一脸失望地看着他不怕虫子，然后就是喂狗，洗澡——狗以一年一只的数量在增多。

“这只是他捡回来的野狗，不过好像没活过冬天。”

右边白毛的黑白双色犬缩在厚厚的旧衣物里，然后是菜园边叠着的石块。

“本来想送只给他，却说不要，”

泉奈托腮，“后来养了一只不知道是植物还是什么的奇怪宠物。”

“第二年的时候，绳树送了他一个护目镜，朔茂把他的白牙给了卡卡西。”

接着是一连串修行图，通过对比——

乱插一通的手里剑跟插成名字的手里剑。

掉下树跟倒挂树上抓住脚腕。

刻在树干上的对战胜负表。

练习着豪火球跟开发着的忍术。

“卡卡西老师，真的好厉害啊……！”

“不愧是凯老师一生的对手！”

李握紧拳头，气势自我燃烧着。

卡卡西迎合着哈哈笑了几声。

“啊，是老爸，”鸣人呼道。

“这就是老师当时的班。”

“那个女孩好像是之前劝架的，脸上都有紫色的图案。”

“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对了，斯坎儿！算算年龄，是她的兄弟吗？”

“嘛……谁知道呢。”

新组成的水门班跟所有下忍一样，跑腿，抓猫。

“为什么抓猫还能被送吃的？”

只体会过猫抓的几人慕了。

“多照顾老人？”

“可老师你整天说扶老奶奶过马路，也没看到有老人送你吃的。”

“嗯……”

这大概是因为他没有真的扶老奶奶过马路吧。

照片也看到了中忍考试。

“是眼神的问题吗，老师看起来好欠。”

“鸣人，现在就你跟佐助是下忍了。”

在鸣人的哀嚎中，中忍考试来到第二场。

“两次都输给了凯老师。”

“这个是……要告白吗？”

少女在他耳边说话，卡卡西隔着段距离。

“不会吧，那女孩一看就不喜欢他。”

“看起来确实是喜欢卡卡西老师。”

“欸，没有了吗？”

屏幕停在木叶门口，四人离开的身影，他还在向后挥着手告别。

“这次任务出了点事，之后他被哥哥接走，我也就不用拍来跟他们说了。”

泉奈将终端拿回去，“哥哥跟扉间都没有拍纪念照的习惯，有也就几张，我找下群相册看看。”

“说起来，‘他’叫什么名字？好像一直没说过。”

“这个啊……我也不确定的人是不是他，说错就尴尬了，所以——还是你们自己去确认吧。”

“啊——？直说不行吗？”

“不行。”

“小气鬼！”

泉奈听着，却对此表现出得意。

“前辈，”边上的大和小声问，“那人是……那个人对吧。”

在中忍证件上有忍者的名字，但屏幕小，注意到的人不多。

“谁知道呢，”卡卡西活动一下手指，“要确认了才知道。”

“我觉得最好不是比较好。”

泉奈低头按着边说：“相比于佐助，只要五影放过，对他有意见就剩下死去武士的铁之国，但他，现在最明显的就是水之国四代水影的事，暂且可以说是事不关己。”

“这么多年，谁也不知道他在其中也做了什么，如果期间，他对木叶做了什么呢？”

“既然他能控制水影，那控制九尾——自然不在话下。”

“若真的发生这事，你觉得木叶能忍？你们觉得自己能忍？”

泉奈指出要点：“还有即将发生的四战，现在可没有另一个长门来施展复活术，死去的人已经无法回来了。”

“伊鲁卡老师的父母，”鸣人将手抚在腹部说，“他们死在九尾的爪下。”

“过去，人们普遍以为九尾是天灾，”大和讲，“如果九尾实际是被控制来袭击木叶——”

作为前提，前任九尾人柱力必死，也就是说，他杀死了玖辛奈师母。

“——情况就会不同。”

四代火影及一众忍者死去，发生在木叶内部的伤亡比整个三战还要惨重，多少导致接下来的悲剧。

“三代火影他们应该有经历过那件事，所以在事情发生后——第一个怀疑到宇智波身上。”

从而导致木叶跟宇智波的关系紧张。

“与此同时，三代大人重新接任火影，而不是新选五代火影，村子极有可能当时已经没有了能支撑起这场面的忍者，”进而导致战力衰弱，“木叶跟云忍还在打仗，多年以后才停战结缔同盟。”

“然后，宁次的父亲……”

“所以我才觉得不是比较好，”

泉奈瞥了眼低垂着头的卡卡西，“这样要杀他的话就轻松多了。”

“无论是谁，都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

“找到了，噫，这拍照技术果然好糟糕。”

泉奈笑着给他们看了张像是拍猫，按下键时猫却刚好跳起的模糊照片。

接着是一些，怎么说呢，一看就很想笑的照片，底下还配着字。

“那孩子表情很丰富呢，随便拍都是表情包。”

被笑成一团的几人压着、鸣人还直往他大腿打的卡卡西只能是无奈了，但在这气氛下，一定程度上也是缓和了看到对方脸上伤痕时感到的情绪。

顺着表情包看去，在据说是鼬拍的照片下几人又笑了一阵子，似乎是身高不够，仰视角拍的总是会变形，但从其他视角来看可能就只是喜欢专挑怕的，过了一阵他们才看到一张全身照。

他换了一件长袍，而不是总穿着的蓝橙色衣服，乱翘起的长发也垂过肩，变得更像旁边的老人。

“斑变成老爷爷了。”

“毕竟老了。”

“话是这么说，但真看到了总觉得……有点惋惜。”

“英雄迟暮大概就是这样吧，对了，顺便讲讲吧。”

泉奈指着他手掌中长出的树枝。

“他的母亲是千手一族，因此，继木头后，是第一个继承到木遁的人，但他所擅长的不是像现在这样，能建房子的术。”

“而是杀招，『扦插之术』。”

泉奈找出一张相关的照片，“只要被攻击到，它就会在身体中生长，从内部刺穿身体。”

充当对象的木桩就像先前看到的，只是乱插的手里剑变成了从内部长出的树枝，卡卡西莫名感到眼熟。

“这招他自己用的不熟练，木头也不赞同他用这招，因为总会伤到自己。”

树枝从他右边身体里长出，一个白发女人正拿着苦无削断。

“不过这招在面对多数敌人时很有用呢，还有这个，白绝本身就是神树的产物，也会使用类似的木遁忍术，要是看见这招，我建议——能躲就躲，能拿东西挡就不要硬接。”

“到现在这种地步，除非他不想，不然刺中都会死。”

“不想？”

“也就是不发动忍术，那单纯就只是刺伤，当然，脑袋或心脏不算。”

照片之后，是他抱着一个少女、拖着一个少年的画面，上面有一排字：『带朋友回来了』

“这褐发紫纹，是同班的女生！”

“那白头发的就是卡卡西老师了。”

“差别对待啊。”

“果然是喜欢那女生。”

“但女生喜欢卡卡西老师。”

“也就是三角了？！”

“……这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就是他来之前的第七班了，佐井想。

再之后穿着晓袍，做着鬼脸，边上还写着『我找到工作了死老头子！！』

“这好像是离家出走后的时候，别看晓现在这样，但也是正规的忍者组织。”

“对对，长门讲过，”鸣人连连点头。

“不过离家出走……”

“青少年总是有叛逆期的，”

泉奈怜悯地讲，说着还点开了一个视频。

『x班的宇智波同学，你再不回家我就把你一年级考了两分的期末试卷发到网上——』

雨隐村的门口，幼年的鼬拿着喇叭喊，年龄相仿的卷毛族人在旁边拿着一叠纸。

“因为以前被骗过穿女生和服走祭典，所以他俩的关系一直不好，”

同样爆底的泉奈说，“后来有次家宴，他就被鼬骗，说过‘我要当卡卡西的妈妈’这种话，之后每次过家宴都要被提一遍。”

“太惨了，”牙掩面，看着对方恼羞成怒地对喊，“我感觉今后再看到他，不但不会怕，反而会想笑了。”

几人附议点头。

“只要了解了，自然就没什么神秘感可言。”

互坑好手泉奈接着说：“就像哥哥，只要你想他是追木头不成而因爱生恨的悲惨人，或者佐助是个会在别人晕倒后偷偷亲吻的少男情怀人，自然也就严肃不起来了。”

“噗，”联想到的牙率先发笑，“我说鸣人，你要不要想想，说不定他真的有可能偷吻过你——”

小樱跟香磷的拳头同时落在他头上。

“别让我以后回忆时总觉得我其实是多余的！”

“住口！佐助才不会做这种事……虽然很可爱就是啦……不对！他才不会……但是也……”

暂且不说两人，泉奈又点开几个视频，因为是在雨隐村，多是跟晓有关。

烟火师迪达拉跟木偶表演的蝎在一次祭典遇上就着艺术开始讨论，都认为自己的才是真正的艺术而打斗了起来，期间炸了飞段，烧了小南卖剪纸的摊子，引来财政管理大滴血的角都，最后长门出手才阻止进一步发展。

来自水之国的水产分店店老板鬼鲛跟弥彦剪彩庆祝开业，自来也的《亲热天堂》出现在书店中，边上写着跟木叶同步发售。

而从那次任务之后，原本形影不离的两人变得很少同框，也可能是同族的关系，看了几个他们才再看到卡卡西。

“是婚礼欸。”

“不是卡卡西老师啊，新郎好像也不是他。”

“我会以为她会跟其中一个人结婚。”

“他不在呢。”

“这不是当然的吗？喜欢的人结婚对象却不是我，谁会想参加啊。”

在欢笑声中，视频里的卡卡西接到了粉百合为主风铃花做点缀的捧花。

似乎是从这里开始，两人变得经常出现了，期间不出意外地出现女生问他不来参加婚礼的场景，还有卡卡西成为老师。

“啊，是我们。”

“他跟鸣人看起来相处得很好呢。”

“性格很像的关系吧。”

“佐助也会出现这种表情啊……”

然后就是些在村子里的任务，宇智波警卫队的巡逻，忍者间的聚会，以及——聚集在火影楼的欢呼声。

人们在喊着『六代火影』

他从一个淡蓝色头发的男人手中接过象征火影的火字帽，后面是陈列在火影办公室的照片里、仍活着的历代火影等要员。

火影楼下，鸣人看到自己跟一个红发女人站在一块，佐助跟他的父母和哥哥，卡卡西的父亲抱着帕克，卡卡西不在旁边。

视频的最后，新任六代火影看向了背后一个暗部打扮的人。

“那是卡卡西老师吧。”

就如所言，在合影中，被摘掉面具但还戴着面罩的卡卡西被人一把拦过，无奈的表情随之定格。

*

“这听起来，是一个美好的世界。”

“也许是吧。”

即使它可能不那么美好。

但仍庆幸他生活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