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番外,纯虐,是另一个版本的结局!
阿根廷的第一缕阳光是凉的,光线透过玻璃,照到桌面上。
那里凌乱的摆放着各式信纸,写满字的、空白的、揉皱了的。
钢笔笔尖凝结着干涸的墨水。
及川彻躺在床上,蜷缩着,眼睛直勾勾地望向桌面。他细长的手指卷着揉得皱巴巴的布料,那布料被洗得泛白,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形状和颜色,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数字“4”。
躺在凌乱的信纸旁边的,是一筐信,信件工工整整的摆放在木制小盒内,按时间排列着。细看去,信件上写着一样的地址和收件人,却没有邮戳。
地址是阿根廷,收件人是及川彻,落款是岩泉一。
却是没寄出去的信。
阳光移到及川彻的眼睛上,照亮了他乌黑的眼眶和通红的眼球,及川彻眨了眨干涩的眼,艰难的将头移动到那团布料里。
他不敢闭眼,只能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睡去。
浅眠几个小时,再醒来,发呆,写信。
没有比赛和训练的日子,他活得像具傀儡。
“起床!垃圾川”
手机的闹铃响起,每天早上六点,它不知疲惫地叫喊,及川彻总是等到它自己关闭,偶尔没事干,这样听着,也能听到太阳下山。
小岩在喊他呢。
及川彻干涩的嘴角扯出一个笑,他心甘情愿睡去,指望能在梦里见到小岩。
再醒来已经是十点了,手机闹钟不知疲惫的叫,终于把自己叫没电了,躺在床头装死。
窗外的太阳好大,温度也高得要命。
及川彻闭着眼,把鼻尖埋在那团布料里,他艰难地呼吸,只希望能从那件旧队服里,闻到关于岩泉一的最后一丝气息。
可惜六年了,这件衣服已经被蹂躏成了破布,并没有任何一丝故友的味道。
及川彻嗓子沙哑着,发出一丝类似悲鸣的哀嚎,他泪流干了,心也跳不动了。
闭上眼就是那年春高,没赢的比赛、没接到的球、救护车的轰鸣、心电仪一下又一下地跳。
岩泉一是个坏家伙。他留下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给了他一个冰凉的吻和一枚旧纽扣,然后痛痛快快地离开。
连背影也不留给他。
及川彻看见他被埋到土里,想起来他们小时候栽树,挖个坑,把种子放进去,来年春风一吹,就会长出小枝芽。
他噗呲一声笑出来,眼前仿佛有一棵大树,上面长着岩泉一,他捣蛋去揪他叶子,岩泉一就会睁开眼,给他一拳。
葬礼黑黑白白的,小岩不会喜欢。
及川彻那时执意穿队服,将从小用到大的旧排球放在小小的墓碑前,他低声嘱咐,小岩要好好生长,在地下也要练球噢!球技退步的话,及川大人不会传球给你的!
一年又一年,春风吹了又吹,坟茔前长出了杂草,及川彻撅着嘴拔掉。
再后来,他来到了阿根廷,带着那件旧队服。
他整夜不得安眠,梦里没有小岩。小岩走得干干净净,回头都不肯。
他不再期待岩泉一会长出来。
酿酒的果子会发酵,时间久了,再甜的糖也会变苦。
及川彻开始恨。岩泉一太狠心,他走得太干净,干净得生人没了念想;偏偏又将什么都明明白白的说清楚,徒留及川彻一个人,孤独的品尝过期的甜酒。
原来小岩一直一直,喜欢他。
及川彻不知道吗?其实他心知肚明。
但是骄傲的少年有太多选择,他有光明的未来,有无数个在他背后支持他的人。于是他恶劣的忽视,假装看不见这一份独特的爱。
因为他有恃无恐。
及川彻自信岩泉一永远在他身后,包容他的坏心思,也支持他大步向前走。
上天偏偏要给他一个教训,告诉他,有的糖放过期了,就成了毒药。
及川彻静静的望着窗外。
他赢了许多场比赛,拿了许多奖杯,获得了许多人的支持和喜爱,站在球场上,他能听见球迷的呐喊,队友的欢呼。
但是他好孤独。
他快疯了。
他模仿着岩泉一的笔迹给自己写信,假装他在遥远的加州求学,他给自己编造一个童话,小岩活着,只是他们见不了面。
那岩泉一呢?
岩泉一对及川彻太熟悉了。及川彻的一举一动,心里想着什么,他不会不知道。
到底谁先动心呢?
岩泉一不知道,他只记得某日某年,午睡醒来时,及川彻不要脸的挪到他的被窝里,浅褐色的头发乱乱地黏在脸上,眼里泛着迷蒙的光。
岩泉一还困着,及川彻伸手摸他的脑袋,顺着摸到后颈,又轻轻拍他的背。他闭着眼,鼻息喷在及川彻卫衣领子上。
有人轻轻吻他。
岩泉一迷迷糊糊地。似乎是困了,或者濒临死亡,他介意那个吻,梗在心里,像一根鱼刺。偏偏他始终坚持爱就爱,恨就恨。于是他攥着及川彻的衣领,将那个吻还回去。一笔勾销。
及川彻,有心的人才会被困住。
他在病床上,认认真真地说:“你不爱我,就会在明年春风吹来时,忘记我。”
于是一年又一年。
春风吹到布宜诺斯艾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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