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米可没什么精神地搭着腿，“利威尔，埃尔文和韩吉好像有事瞒着我们。”
利威尔闭着眼回他：“你才看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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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可挑了车帘向外看了看行人，说：“我相信埃尔文的判断。”
利威尔嗯声，“所以执行任务就好。”
王都商会的集市区嘈杂，形形色色的人也多。一个棕红色头发的背景戴着帽子穿过人流，米可陡然睁大眼睛。
“喂利威尔！”他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马车的速度不快，但米可不至于看花眼。
利威尔闻声凑过来，米可指着那渐渐远去的棕红色头发的背影。
“我说，韩吉应该不会独自行动吧？”
利威尔顺着方向皱眉，迟疑几秒后摇头，“你看错了！”
不是？米可放下帘子，“你确定？”
“眼镜娘的头发没那么长。”利威尔说。
马车渐渐远去，商贩的老板热情地为眼前这个停留的小姐介绍。
“是真货么？”她问，“我可是韩吉！调查兵团你知道吧？”
……
雷纳托商会的人前来接应。
管事菲尔特带着五个壮汉恭敬地站在马车前，优雅地为米可和利威尔介绍说：“埃尔文团长交代，由我菲尔特辅佐两位完成缴获哈斯格瑞亚之草任务。”
缴获？
利威尔和米可对视一眼。不是来查清楚哈斯格瑞亚之草的来源和动手的贵族吗？
菲尔特说：“现在，请随我一起去其他商行接手哈斯格瑞亚之草吧！没有两位出马，我是做不到的。”
米可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看了眼利威尔。
“抱歉！我们不是招牌。”米可礼貌地说。
菲尔特正要示意旁边的人动手，利威尔抢先扣住他的双手，将他压着跪倒。
“喂！”利威尔踹了他一脚，“你脑子里装的是水吗？”
米可说：“做线人就老实点，利用我们替你从商会收缴哈斯格瑞亚之草的想法，最好就此打住！”
尽管出了那样的事，可只要官方不禁止哈斯格瑞亚之草，就仍有大量的商会想赚这笔钱！
菲尔特大概是觉得埃尔文找上他协助，就能理所当然使唤调查兵团的人为自己谋私利。
可来的这两位都是有脾气的，还打不过！
菲尔特精致的衣服被扯得皱巴，脸上早没了刚才的从容，只畏惧地讨好道：“是！”
“从现在开始，你最好老老实实听我们的！”米可蹲下来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说吧！你用哈斯格瑞亚之草多久了？”
这股味道浓得熏人，跟利威尔身上的差了老远！
菲尔特只好交代。
另一边，韩吉穿着私服混进商会，直奔凯瑟莱区商行。
“喂！小姐！前边不可以进哦！”守门的金发男人拦住她。
韩吉笑着解释：“抱歉抱歉！我着急找人！”
金发男人似乎也很好说话，“你找哪位？我可以替你传个话。”
韩吉扯了下衣领，“可以这样吗？”她微微低下头笑着报出名字。
“弗诺德·佐耶。”她笑得有些冷，“可以帮我给他传个话吗？他妹妹来找他的。”
……
“哟，韩吉！”棕红色短发的独眼男子提着刀坐下，“变漂亮了啊！”
韩吉的镜片微微反光，她开口说：“弗诺德，你瞎了一只眼啊。”
上一次二人见面，还是七个月前。
不过现在一个不再不修边幅，另一个不再双眼如炬。
“你说话还是这么不好听。”弗诺德说，“看来调查兵团的环境不怎么样，你都没有变得可爱一点！”
“托你的福，调查兵团现在对我戒备森严了。”韩吉说，“那件事埃尔文知道了，我也被赶出来了。”
说起这个，她生气地坐下，“都怪你当初没把东西收好，那些贵族借机整死了仇家！埃尔文反应过来我找过你要哈斯格瑞亚之草，怀疑供应商跟你有关，牵连我了！”
“这样么？”弗诺德擦了擦刀上的血迹，“离开他们也好，说不定活得比他们久！”
弗诺德动作不停。
韩吉紧盯着他的动作，下一刻，匕首自她手中转了几圈，抵上了弗诺德的喉咙。
“虽然我只对杀巨人熟练，但人体和巨人差不了多少！弗诺德！”
弗诺德反倒松了口气，“还是你这个样子比较令人安心，你演的戏太夸张了。”
韩吉：“你该知道我想问什么。”
“那条通道，的确是我带他们去的。”弗诺德说，“准确来说，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是那个洞？”韩吉想起什么，“你把那个洞挖开了，又延伸了地下通道！”
韩吉还没进调查兵团的时候，就挖过玛利亚之墙，想透过墙壁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没挖通。
这件事除了他们兄妹，很少有谁知道。
“是。”弗诺德承认，“墙外有巨人，除了调查兵团能出去，也就只有那条通道可以连接墙内和墙外了。”
“没有装备贸然出去，就是去送死！”韩吉说到这里微微停顿，想起埃尔文给她的那份名单上，弗诺德向他要过一批立体机动装置。
“难道说——”
“没错。外出采集哈斯格瑞亚之草的人，用的是从调查兵团运出来的立体机动装置。”弗诺德说，“不光这样，埃尔文还同意我利用那些人收集墙外的信息。”
韩吉松了匕首，垂下的棕红色头发挡住了她的脸。
“怎么了韩吉？听见埃尔文默认和我合作的真相，信仰崩塌了吗？”
韩吉嗯了声，“像是他会做的事。”
弗诺德拍拍她的肩膀，“好啦！调查兵团你回不去也没关系，这么久应该待够了。回家吧韩吉！现在我们有庄园农场，商会也都听我的了，你回来我很高兴！”
韩吉抬起头，“你把我卖给埃尔文，就是为了换取了今天的这些么？”
“不要把话说那么难听，韩吉。”弗诺德转着擦干净的刀，眼睛却看向窗外因为天气放晴而自由飞翔的鸟群。
“我只是不想后悔。”他按住那只瞎掉的左眼，“为此，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为了你的‘不后悔’？”
弗诺德指着窗外旷野，“呐，韩吉！你出去过那么多次，看见同伴被吃掉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死里逃生后还要再面临死亡，你会庆幸自己活着，还是希望就此‘献出心脏’呢？”
韩吉看着他，“这不像是你关心的话。”
弗诺德沉默了一会儿，认同，“确实不像。你继续讨厌我吧！韩吉。”
韩吉正有此意。
“要去庄园看看吗？你的同伴好像在那里。”
韩吉：“……你果然很讨人厌啊，弗诺德。”
弗诺德摊摊手，“很符合你的期盼吧！”
……
两个小时前，雷纳托商行里，菲尔特带着利威尔和米可顺利拿到其他商行收购哈斯格瑞亚之草的供应地点——赫斯特庄园。
然而将整个商会的供货来源都查证完毕后，米可感叹着说：“真有钱。”
赫斯特庄园供应所有商行哈斯格瑞亚，一旦断了货源，对哈斯格瑞亚已经有瘾的贵族，会彻底疯狂！
难怪菲尔特也铤而走险打算让利威尔和米可端掉其他商行的货。
他已经对哈斯格瑞亚上了瘾。
这东西大量服用过后，会吞噬人的理智，刺激头脑摄取更多的量，然后彻底击垮身躯。
这不像是普通的商品。
“是毒。”利威尔说。
米可捂着鼻子说：“那麻烦了，不少贵族可能和菲尔特一样，离不开哈斯格瑞亚了。端掉赫斯特庄园可能会引起贵族的不满！”
利威尔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提出了一个假设：“最开始售卖给贵族哈斯格瑞亚的人，也许就是期待他们会这样。”
米可反应过来，“废掉贵族？”
“宪兵团里的贵族太多了，把着权利不肯做事的人也多。”利威尔的话只是点到为止。
他犀利的眼睛盯着被捆了个结实的菲尔特，踢了他一脚，让他恢复理智，“喂！那个死掉的贵族，叫什么？”
菲尔特在带他们查证的路上忍不住失控，被利威尔捆好丢在了雷纳托商行。
此刻菲尔特冒着冷汗说：“是……莫哈曼将军家的女儿，奥亚·莫哈曼。”
……
韩吉被带进赫斯特庄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晴了。
庄园内的树大多粗壮高大，并且有规律地分布着。
马车停在门口，韩吉下车时看见这些树的排列，莫名想到了壁外的森林。
她视线一转，看见草地上不起眼的痕迹。
她很快又收回视线，看向弗诺德，“我有点好奇，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心甘情愿走进你的庄园。”
利威尔和米可都是身手极好的人！利威尔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和头脑，应该能猜到接应的人不老实；米可嗅觉灵敏，有异动也能立刻发现。
“你在，他们应该会很快就到，毕竟你们是同伴。”
……韩吉哦了声，“那你可想错了，弗诺德。他们很聪明。”
“但愿如此。”
韩吉没见到利威尔他们，倒是先看见了一个令她意外的人。
她们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外表唯一不同的，是对方的头发比自己的长。
“她啊。”弗诺德取下帽子，“以后，她会替你成为调查兵团分队长。对了，她也叫‘韩吉’。”
韩吉不确定地看着另一个“韩吉”。
“当然，在此之前，她叫‘奥亚·莫哈曼’。”
有一个点不知道大家有没有get到，假韩吉在跟商店老板确认货物是不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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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真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