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来看还算乐观，”医生取下听诊器，在病历上记录下今天的数据：“不过还是得看病人清醒后的情况。家属继续观察，醒了立刻叫我。”

他停下笔感叹：“伤到这种程度竟然还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谁说不是呢。

利威尔坐在床边，给自己削了个苹果。

柜子上的花已经不再新鲜了，他盘算着明天早晨换一束新的。百合不错，她应该会喜欢。

莎蔓带着的三个小鬼自从知道她还没死之后就一直闹着要来看她，利威尔只好暂时把他们安置在旅馆，这会儿也差不多该到了。

“姐！”

“臭小鬼，安静点。”利威尔横他一眼：“再这么吵就给我滚回去。”

三笠勇敢地挡在了艾伦前面。

艾伦推开她，径直趴到病床边：“我姐她还好吗？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不清楚。”利威尔坐回去，敲他的头：“都说让你小声点。”

十几岁的小鬼头可真麻烦。

交代了他们几个别乱跑，利威尔把他们都赶了回去，又给莎蔓擦了擦脸。

他呼出一口气，轻轻地抚摸她的脸，焦虑在心中不断发芽：“快点醒过来吧。”

“唔，快点醒过来有什么奖励吗？”

莎蔓微微睁开眼睛，声音沙哑。

“......”

医生一通忙活之后，她被勒令住院修养，暂时哪都不能去，连动都不能随便动弹。

“真是新奇的经历，”莎蔓忍不住说话：“这还是我第一次有人陪着住院。不过通常也住不了多久就是了。”

利威尔则一勺一勺给她喂流食，闻此没有好脸色：“这么想住院？这次好了，可以让你住个够。”

她乖觉地闭嘴。

等日过黄昏，莎蔓才想起什么：“艾伦那几个孩子呢？这些日子我不在，他们几个也不知道会不会照顾自己......”

利威尔似乎是被气狠了，说话透露着一股阴阳怪气：“在地狱里逛了一圈回来还记得关心这个？真是让人感动。”

“好吧好吧，这次是意外。”莎蔓投降：“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利威尔脸上看不出表情，不咸不淡地抱胸看她表演。

这时候就要掏出百试不爽的方法。莎蔓软下语气，声调也低下来：“利威尔，你过来一点。”

等他俯下身子，她就费劲地动动手臂，勾住了他的衣角：“亲爱的别生气了，抱抱我好吗？”

虽然还是余气未消，但此时利威尔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来。他深呼吸一下，最终还是亲了亲她的额头：“就知道来这套。”

见她打了个哈欠陷入困倦中，闭眼之前还说希望能明天再走流程，他便将审讯的时间改到了明天。

本来应该是埃尔文负责的，但看她这样子......实在可怜。

他气她不顾自己的安危，何尝又不是在心疼呢。

利威尔也不能一直守在这，他还有自己的事务要处理，尽管再不放心也只能交代看守的士兵细心些。

但这是防不住有心人的——比如肯尼。

“几年不见，混得越发惨了。”他踏着月光，大摇大摆地推开门进来：“还活着吗？”

莎蔓睁开眼，忍着痛撑起身子，不忘继续呛声：“活得好好的。怎么，查了这么多遍还不放心，现在还要动手吗？”

他大笑出声，还准备凑近点观察：“小姑娘脾气别这么暴躁，这是跟利威尔那小子学坏了。”

小白霎时间出现啄他，被敏捷地闪开。

肯尼“啧”一声，摇头：“我可是听说你们订婚了。怎么，人生大事不打算邀请我吗？”

“中央宪兵消息果然灵通。”莎蔓靠着背后的软枕，脑门上疼出了一点汗：“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么快就已经传进你们耳朵里。”

“......”肯尼突然像抽风似的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当我没说。”

神经病，大晚上的就是为了来嘲笑她吗？

他像是特意来跑一遭只为了看她笑话，笑够了竟打算就这么走，还是莎蔓出声留住了他。

“肯尼，”她抿抿嘴：“当年雷伊斯家到底怎么回事？”

“雷伊斯？”肯尼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现在的雷伊斯，可就只剩一个人还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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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发现士兵全部被放倒的调查兵团紧急把莎蔓转移到了兵团总部内。

几个看守的士兵被利威尔罚去禁闭室，自己则一整天都黑脸笼罩在低气压的氛围里，弄得底下几个队员苦不堪言。

既然已经到了兵团内部，提审就由埃尔文接手了。只是过程漫长，直到日头偏西都还没结束。

于是一脸苦相的队员突然发现兵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便立即像一滩烂泥躺倒在地，并祈祷兵长今天能放过他们。

利威尔自然是忍不住守在临时清理出来的房间外等候了。

两年前她到底发现了什么？这么久了还没说完？

刚想抬起手敲门，门后就出现了埃尔文的脸。他往后看去，莎蔓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利威尔，通知韩吉和米克，让他们来办公室一躺。”埃尔文从他身边经过：“还有你。注意别被人跟了。”

接下来这个会议不长，但却包含了大量的信息。

埃尔文并没有全盘托出，但他透露了最重要的一点——四大兵团内极有可能混有卧底。

“卧底？”米克皱眉：“是哪里来的人？”

埃尔文沉默半晌，给出了一个笼统的答案：“海外。”

.

训练兵团的招生进行得如火如荼，可惜碰上玛利亚之墙被铠之巨人和超大型巨人破坏，情况并不理想。

艾伦等三人瞒着莎蔓偷偷摸摸报了名，这件事还是在他们被带进调查兵团看望莎蔓的时候被三笠抖出来的。

彼时艾伦正以一种被背叛的、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三笠，结果头上却被莎蔓敲出一个包。

“好好好，真有主意啊艾伦。”莎蔓因为用了点力牵扯到了伤口，便咬着牙吸气：“臭小子，你让我怎么和卡露拉交代。”

可惜艾伦性子倔得像头驴，卡露拉说了几年都没说通的事，她更不可能改变。

教育孩子她果然是一窍不通。莎蔓冷静下来，示意艾伦站近点。

“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我不逼你。但你要学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日后不要后悔。”

她注视着艾伦眼里燃烧着的光芒，仿佛从里面看出了他永不屈服的抗争。

这或许是每个调查兵团士兵都在坚持的执拗。

三个孩子如期去参加了训练兵团的集训，像上学一样学习着各种有关巨人的知识。

利威尔最近组了一个利威尔班，都是从调查兵团里挑出来的精锐，专门用作突破的尖刀。因此这段时间他格外的忙。

莎蔓就这么闲了下来，专心养伤。

她的户籍终于借这次墙破的功夫办好了。身份上是艾伦的亲姐姐，后面加上了“耶格尔”的姓，挂在了调查兵团。

韩吉有时候会找她追问有关咒灵的事，看样子是还没死心，她只好打发一只四级咒灵供她研究。只是可惜，仍旧毫无进展。

更惊喜的是她还见到了莉莉丝。对方比她更高兴，当即推着她的轮椅在兵团里四处乱跑，并趁机讨要她的马。

“那马可不便宜，”莉莉丝怀念道：“而且它真的很温顺，又乖又聪明。”

哦，那她大概是还不起了。

“虽然说出来很不可思议，但这确实是事实。”莎蔓目不斜视：“很遗憾，几年过去，我的存款仍然是零。”

“......”莉莉丝停下，感到不可置信：“老天，当初我就是提了你一嘴，团长办公室里的人恨不得把我吃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结果现在告诉我你其实一分钱都没有？”

不用重复一遍的。莎蔓想迅速结束这个让人伤心的话题，可惜莉莉丝不买账。

在谴责的目光攻击下，她心虚地转头企图蒙混过关，恰巧对上了在进行磨合训练的利威尔班。

不知道利威尔领会了什么，他竟然抛下他的属下朝她们小跑过来。

“好消息，我能还上了。”莎蔓眨眨眼：“坏消息，兵长过来了。”

她自然也是知道有不少人都很怕脾气不怎么好的利威尔的。

“怎么了？”利威尔的速度很快，扫了僵硬的莉莉丝一眼就俯身替莎蔓别好发丝，问道。

莎蔓抬头：“利威尔，我弄丢了别人一匹军马，得赔多少？”

他皱眉，给了个大概数字，又补充：“我也用不到什么，都给你好了，下次就不用这么麻烦。”

她辩解：“我也不是经常欠人钱的。”

“是，你不欠钱。”利威尔挑眉：“你只是等着我来还。”

莉莉丝？莉莉丝已经僵硬地跑远了。

她朝莎蔓的背影竖起大拇指：“我果然没看错，你可是能拿到兵长全部存款的大人物。”

时候正好，莎蔓拉着利威尔的手，笑眯眯地问：“我们什么时候成了未婚夫妻了？”

码了不发出来我浑身刺挠

存稿存不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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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