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吉愣了愣，只好摸摸她的头。
接下来几天韩吉卧床，莎蔓就自己在巨木森林里练习，有时候看到别的士兵过来训练就自己躲起来。
等埃尔文过来找她的时候，她的立体机动装置成绩也差不多合格了。
“立体机动装置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莎蔓驳斥了韩吉认为她还不能去壁外调查的观点：“埃尔文已经同意了，而且不出去我还来这里干什么。”
她这才作罢。但伴随的还有变本加厉的训练，弄得莎蔓每天一睁眼就放空，并打心底里认为这比祓除咒灵麻烦多了。
韩吉站在高大的树木下方，插着腰抬头大喊：“快下来莎蔓！还有两个小时没完呢！”
枝叶晃动间偶尔有阳光照下来，打在莎蔓身上，泛起一层朦胧的光晕：“不要！你看有哪个士兵是像我这样的？反正也没多久了放过我不好吗！”
“也没哪个士兵敢像你这样逃训练！”韩吉气的跳脚，钩锁一拉就要去抓人：“你给我站住！”
莎蔓拉着小白的羽毛，轻飘飘一跳到了树梢，死活不下去。
韩吉真心实意地觉得她在找死。
埃尔文知道这件事，但没说什么。她又没有户籍，整个一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韩吉彻底拿她没辙。
到了出发那天，莎蔓自觉戴上兜帽隐藏在一干后勤中，等出了城门才和埃尔文小队汇合。
“埃尔文，你的安排该不会是指和你们待在一起吧？”莎蔓纵马和米克并排：“那可没什么效果。”
韩吉黑脸：“你的小队呢？”
她以为莎蔓是编进了别的队伍，这才没有在出发的时候看到她。
他们清晨时出发，草地上的露珠被马蹄溅起，四周的空气一片湿润。埃尔文环视着四周，沉声道：“要起雾了，警戒！”
莎蔓没得到答案，不顾韩吉的呼喊，主动离队陷入了雾霭中。
这片地方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对立体机动来说很不利。她放出小白，蹲在马背上随时准备动手。
四周变得很安静，只有马匹呼啸而过的风声。
雾越来越浓了。
金黄色的发丝在层层叠叠的灌木丛中一晃而过，莎蔓跳起来，钩锁钉住巨人的手肘，利用惯性往前冲。
刀光闪过，巨人往自己肩膀上拍过来的手指被尽数斩断。
莎蔓没有着急杀死它，而是选择坐上白鸟，一边引诱一边观察它的恢复情况。
三年前那次咒力暴动几乎是在一瞬间绞杀了围拢的所有巨人，那时候她没有机会更没有心情好好研究，这次出墙也多少有这方面的考虑。
“咒灵只能由咒力祓除，这是因为咒灵本就是由咒力构成。”她飞身往下，用力砍断了巨人的整个脑袋：“巨人为什么非得砍后颈呢？”
莎蔓有小心注意到没有削掉那块规定的肉。
她松了松手指，静静地等待巨人的反应。白鸟在上空盘旋，发出嘶哑的啼鸣——有更多的巨人过来了。
运气有些不好。她眯起眼睛看向埃尔文小队的方向，并没有什么动静传过来，只有空气中逐渐浓重的血腥味提示着那边的惨烈。
“小白，先解决掉这些。”莎蔓握紧刀柄，试了试削后颈的手感。
咒灵长啸着俯冲，尖利的爪子直接贯穿了巨人的整个脖颈，硬生生将上半段的脊柱撕的稀烂，雪白的羽毛沾上腥臭的血液。
莎蔓的目标是另一只体型稍小的巨人，在瞄准收缩时她在巨人碧色的眼睛里看清楚了自己的倒影。
可悲的生物，她想，还不如咒灵讨人喜欢。
有些低级咒灵还能念叨个两句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巨人会说话。
雾似乎散开了一些。莎蔓准备更换已经卷刃的刀片，却在看清楚雾气流动时顿住了——有什么东西和她擦肩而过，而且速度极快。
“我就说我不适合打群架。”她翻身上马，指挥白鸟先行一步：“太投入了也不是好事。”
可别整天喊着她找死，自己先死了。
莎蔓放出她为数不多的一只三级咒灵，不指望看起来和泥巴差不多的它把巨人毒死，但好歹能拖一拖。
天知道她以前为什么要留下这么一坨废物东西，总不能是看它软绵绵吧。
被嫌弃的废物三级咒灵把自己摊成一张地毯，在巨人企图冲过去的时候慢吞吞地黏住它们的脚，一个个叠起了罗汉。
咒灵聪明地寻找巨人的口鼻淹过去，可惜没什么作用，巨人还是一个劲地扑腾着往前爬。
莎蔓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她在泥泞的路上看到了对比一般巨人来说有些浅的脚印，眼睛粗略地掠过散落一地的残肢断骸，暂时没有发现什么熟悉的脑袋。
前方传来咒灵高亢的厮杀声，她俯下身子，加快了速度。
这场雾来的实在是不巧，在各小队刚分开不久时就迅速弥漫了起来，几乎隔绝了大部分的视线，这让作战和支援都变得十分困难。
再加上出现的一个速度型奇行种，这在埃尔文小队看来就是地狱般的开局。
米克的鼻子这时候起了大作用，能提前预警巨人出现的方位。但这只奇行种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这只奇行种体型不大，可能也就六七米左右。”米克警惕地观察四周：“但行动灵巧迅速，很难躲开。”
韩吉放轻呼吸，想说些什么缓解过于紧张的心情：“最后一次了碰见这么个鬼东西，就不能让人过个好年......”
埃尔文和米克同时转头，瞳孔骤然缩紧：“韩吉！！”
巨人的手指将韩吉带下不高的树木，又趁她调整身体时握住了她。
它张开了嘴。
鲜红的舌苔和湿滑的食道出现在韩吉眼前，她奋力挥动双手，想将巨人的手指斩断，却在用力的时候感受到钻心的疼痛——可能是被撞到的第一下哪里骨折了。
米克立即想去救人，可他们后方也一直有巨人的味道存在，贸然前去一定会腹背受敌。
但韩吉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
她藏在眼镜下的瞳孔逐渐缩小，突如其来的鲜血溅了她一脸。她好像听到了一声似有若无的鸟啸。
巨人的半个脖颈被撕裂，仅仅只是一瞬间，握住她的那只手自手肘处断开，血液四溅。她用立体机动拉了一下，没摔太狠。
清风拂过，莎蔓姗姗来迟，收起钩锁把韩吉拖出巨人身下。
第三次进攻，白鸟精准地冲向巨人的后颈，彻底把弱点的肉一口叨开。巨人无力倒在她们身前。
她听到莎蔓夸了一句“好鸟”。
我的天。韩吉晕乎乎地想，原来真有这么一只鸟。
.
解决了这一只，剩下的对于埃尔文的精英小队来说不足为惧。莎蔓和他们虽然没有配合，但好在个人实力过硬，没出什么问题。
米克终于解除警戒：“安全。”
他自以为眼神隐晦地看向埃尔文，意思很明显——‘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莎蔓当做没看到，把马让给了韩吉，自己牵着马走。
是的，他们三个的马早就在雾里不知道跑去了哪。
“不用找了，”她慢悠悠地走：“基斯团长那边呢。”
韩吉没忍住，眼镜都挡不住她双眼爆发出的光芒：“呐，那到底是什么？是有东西的对吧！莎蔓，为什么我们看不见？还有......”
“哎呀，”莎蔓停住脚步，目光飘忽：“突然想起来有东西忘拿了。你们去吧，我很快就来。”
她射出钩锁，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埃尔文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韩吉，尤其是你。”
米克翻个白眼：“闭嘴吧，韩吉，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莎蔓折回去是去回收那只软绵绵咒灵。
没有脑子的咒灵还软趴趴地待在原地，正在和一只小型巨人作斗争。看来其他的巨人全跑了。
哎。她就知道不顶一点用。
解决掉这只不过三米的巨人，莎蔓躺上小白，仰面看着蓝天吹风。正好是中午，阳光将天空照的很透亮。
这次队伍损失惨重，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前进。过去太早也没有意义，不如悄悄跟在后面消磨时间。
西甘锡纳区的门缓缓打开的时候，她微微低头，用兜帽遮住脸，混在队伍的中后方，十分不起眼。
艾伦那个小鬼头肯定会来看。
为了避免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认亲大戏，莎蔓头都快埋进了胸里，但这一幕很快被周围的民众当做了调查兵团此行又一无所获的证据。
虽然这本来就是事实。
“啧啧，这次又死了这么多人，该不会还是什么都没发现吧？”男人叼着烟、撇着嘴和身边的人搭话。
他的同伴嗤笑：“看他们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想也知道肯定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就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死这么多人就为了换一个虚无缥缈的未知，莎蔓不好说这值不值得，但她知道这两个人盯着她让她有点不爽。
一人一个咒灵好了，顶多也就倒霉个几天嘛，不算过分。
前方传来小小的争执声，莎蔓抬眼，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只战意高昂的小孔雀。
艾伦绿色的眼睛里像是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莫名让她想到普罗米修斯的故事。
她悄悄换了位置，无声无息地离开了队伍。
等韩吉好不容易从医生那里逃出来，兴奋地去找莎蔓时才得知了这个晴天霹雳。
“天啊！”韩吉跪在地上哭嚎：“莎蔓又跑去哪里了！！”
埃尔文恰好看完关于莎蔓在地下街的全部调查报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浮现在他嘴角，随即很快收敛：“现在不用去找她，等雪山拉练时会另行通知。”
现在他要陪同基斯·夏迪斯团长前往王都述职，他猜他会在希娜之墙的门口看到莎蔓。
被肯尼重点关照的莎蔓
昨天看无悔的选择发现韩吉不是埃尔文班的，请大家把本文当做私设吧！
ps:本人去旅游啦！七八天的样子，可能不会更新hh，会努力挤出点时间码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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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壁外调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