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你听说那件事了吗?是真的吗?”

“听说还是一位费诺里安的。”

“胡说,费诺里安都这样了,哪会凭空冒出来……”

幽暗喧闹的酒馆人影交错,侍酒师端满了橡木杯穿梭在酒桌之间,被推开的店门并没有打断客人们的闲谈,寒冷与雪片飞进来,又很快被隔绝在外。

这个酒馆的绿精灵多于人类,位于蓝色山脉山脚。尼尔耐斯·阿诺迪亚德之后,北方被魔苟斯的阴影占据,联盟破裂,费艾诺众子撤退至蓝色山脉与绿精灵混居,伊甸人、哈拉丁人与部分保持忠诚的东来者在那场战争中也损失惨重,失去了有生力量只剩零散的聚落。

方才进门的亦是精灵,他在柜台前坐下,在暖洋洋的室内摘下斗篷,少有人注意到上面八芒星的装饰。老板显示熟识他,给他倒上一杯热酒。

黑发的诺多精灵安静地坐在高凳上,以稍显冷淡的姿态与他人保持着一段拒绝,渐渐有精灵注意到他后,也改换了话题。

老板也只是和他廖廖说了几句话,“您在边境巡逻尚且平安吗?”

“还是那样。”卡纳芬威简单作了答复,奥克无时无刻不在侵扰安宁,战斗依旧那么频繁,他需要时时补充武备。

酒柜后的门打开,褐袍人出门时弯腰搬走挡门的酒桶,侍酒师顺便递过去一杯啤酒,对方接过来一饮而尽,带着手里的乐器走到了酒馆人群的歌台上,坐上了高脚凳。

玛格洛尔·卡纳芬威殿下会额外对这些投以注意视线,他随口问老板,“你们新来的歌手吗?”

老板擦拭着酒杯,“是的,她不需要工钱,在储物室给她腾个住的地方就行。”

“‘她’?”玛格洛尔有点惊讶,他又像那个歌手看了一眼,那人罩着破旧的褐袍,实在看不清面孔,他觉得她手里的乐器稍显奇怪,“那是人类的乐器?”

老板无奈地笑了笑,“我猜也是,但她的举止又很像埃尔达,她独自一个人,我本来不想收留外来者,但她或于诚恳了。”

玛格洛尔:“如果她只是一个人,那无伤大雅,那些东来者不会大摇大摆地跑到这里。”

玛格洛尔注视着她怀抱着手里提琴似的乐器,手指调拨那些琴弦调音,酒客习惯了歌手的存在,坐的近的偶尔和她搭话。

“您要在这里听歌?”老板看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喝完就走,多提醒了一句,“要我说您可能不太会喜欢的,她的音乐风格‘别具特色’。”

玛格洛尔点评调音时发出的弦声,“乐器的音色确实很特殊,”他看向老板,“总不至于到不堪入耳的地步。”

“以您的要求说不定真的‘不堪入耳’,”老板委婉地说,“但客人们都还挺喜欢的。”

玛格洛尔笑道,“看来你是在对我下逐客令了。”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老板叹了口气。

玛格洛尔确实从不在这里多停留,酒客们与歌手的闲聊拖慢了她开始表演的速度,玛格洛尔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向歌台上投去一眼,就起身离开,在走出门外的一刻才听到第一声音调。

门将喧闹和乐声隔绝在身后,门外的寒冷侵袭他的手脚,踩着积雪,他去马厩牵走马匹,启程向盖理安河的边境。

莱昆迪“收留”了费诺里安,他们也便承担起巡逻守边的责任,这从武力和军备来说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堡垒、工坊、城市重新建起,但那场大战的惨败让他们都元气大伤,魔苟斯自认为诺多精灵们不再有什么威胁,甚至轻蔑地不曾对他们赶尽杀绝。

玛格洛尔被河岸边的两只灰兔子吸引了目光,停下了马,思索过什么后他翻身下马,带着笑敏捷地捉住了两只兔子,抱在怀里安抚住它们蹬来蹬去的短腿,带着它们回到了堡垒的住处。

卡纳芬威与他的兄长住在这里,共同驻守向北的路,隔着遥远的平原,他偶尔能在天光晴朗的时候看到希姆凛的残存,只是在那之后的好天气本来就不多了。

他抱着两只兔子进了城门,刚刚靠近住处,灵敏的听觉就听到了清脆的童声,“……哎呀,不是这样的,阿纳真是太笨了!”

玛格洛尔从侧门进去,看见了两个小精灵趴在客厅的地板上,对着一盆蟹爪兰嘀嘀咕咕,女孩拍拍男孩的脑袋,气哼哼地说着:“笨蛋笨蛋。”

男孩眼睛红红的几欲掉下眼泪,急切想表明自己不是笨蛋,但花骨朵还是在他手里枯萎了,女孩打了下响指就把花变回原样,“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呀!”

男孩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那、那你好好教我嘛,总是说我……”

“我教了呀,是你太笨了!”

“你就说,这样、那样,我怎么听得懂……”

女孩不服气,“阿米也是这么教的呀,我就学会了,可你每次都要在阿米教完我们后要我再教一遍!”

玛格洛尔在小精灵们彻底吵起来前适时地发出声音,有意加重脚步声,男孩注意到他的到来,抹掉眼泪就撒腿跑了过来,“玛卡劳瑞!”

红色卷发的小精灵抱住了他的右腿,小声地诉苦,“玛卡劳瑞……姐姐又欺负我……”

“我才没有呢!”女孩站在原地叉腰,“你要好好学,怎么能找大人告状呢!”

“我、我没有告状……”男孩怯怯地躲到了他身后。

玛格洛尔从中调和,蹲下身来对着女孩招手,“安诺,来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

名叫安诺瑞尔的女孩好奇地走过来,看见玛格洛尔怀里的裹成一团的斗篷拱动拱动,玛格洛尔稍稍松手,一只灰兔子蹦了出来,女孩眼明手快地逮住。

“兔子!”安诺瑞尔高兴地欢呼了一声,“太好了,今天吃这个吗?”

玛格洛尔噎了一下,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他反而觉得安诺瑞尔的性格更像小时候的提耶科莫一点,而她的双子弟弟阿纳里昂的性格就十分的腼腆害羞。

几个月前,巡逻时玛格洛尔是在雪地里发现他们的,若不是精灵的视力很好,怕是很难发现两个快要埋在雪里的小精灵,他们看上去不过十几岁,在雪地里互相依偎着睡着。玛格洛尔把他们救出来的时候,体温尚是温暖的,在见到小精灵的面容后,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震惊。

因为习俗与法规,诺多族有几百年没有过新生的小精灵了,而这两个显然是诺多精灵,甚至可能是……的孩子,就这么凭空出现了,即使是魔苟斯,恐怕也不会把这样的事当做阴谋。

玛格洛尔把两个小精灵带回城内,女孩在半路醒了过来,她打了个哈欠后扭过身体,圆圆的灰眼睛盯着他看,“玛卡劳瑞……”女孩钻进他怀里,扯过他的斗篷把自己裹成一个球。

当时到达住处的时候两个孩子都醒了过来,一点也没有身处陌生之地的惊慌,他们知道他叫“玛卡劳瑞”,玛格洛尔尽可能温和地问他们,“你们叫什么名字?”

小孩子会有疑惑,但不会怀疑太多,男孩首先乖乖地回答了他,“阿纳里昂(Anarion)。”

女孩皱着眉头,好像在想“玛卡劳瑞”为什么突然问他们名字,犹犹豫豫地回答道,“我叫安诺瑞尔(Anoriel)。”

太阳的子女,玛格洛尔想着他们的名字出神良久,他神思不属地带着他们见到了他的兄长,奈雅芬威。而两个小孩也在意料之中,但仍让玛格洛尔惊诧不已,松开他的手跑向了他的兄长,“阿塔!”

玛格洛尔现在真有点怀疑他的大哥在希姆凛的岁月里和哪个女精灵秘密结婚了,可看这两个双胞胎的年龄,实在不太可能在连他都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生下来。

而梅斯罗斯更是完全不知情,战争的伤痛和挚友的惨死让他长年来都非常沉郁,越来越没有笑容,许多痛苦一点也不愿和他的弟弟们倾诉。这一回玛格洛尔倒是非常难得地看他有了鲜明的表情,他有些许茫然无措,满头雾水但丧失警惕地让两个小精灵扑到他怀里,用疑问的眼神看向玛格洛尔。

玛格洛尔语气微妙地开口:“我在雪地里捡到了‘你’的孩子。”

“我的……?卡纳,你在说什么胡话?”梅斯罗斯皱起眉头,然后发现脚边的女孩也在皱眉抬起头看他,眼神里的清明比她这个年龄的任何小精灵都要早慧。梅斯罗斯愣住了,孩童过分相似的长相让他几乎屏住了呼吸,他缓缓半蹲了下来,捧起孩子的脸细细端详起来。

“阿塔,怎么了……”男孩仍不明所以地困惑出声,梅斯罗斯看向他,轻轻抚过他的红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挤出一个笑容。

他无声地看向玛格洛尔,玛格洛尔耸了耸肩,“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奈雅……你真的没有……?”

“没有。”梅斯罗斯立刻否认,有点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如果有我为什么会不告诉你,这真是……”

玛格洛尔:“那真是太奇怪了,小精灵还会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吗?”

他们没有办法,先安置好房间,哄着双子待在屋子里休息,他们大概冻坏了,一路上也奔波劳累,两个孩子手拉手缩在被窝里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梅斯罗斯和玛格洛尔互相之间讨论了各种可能性,显然两个孩子都把梅斯罗斯认做父亲,似乎也堵死其他任何可能,但他们仍给几个弟弟写了信。

安巴茹萨们是最早赶来的,阿姆罗德跑进来的时候他们正在用餐,风风火火地喊着“哪呢哪呢”闯进餐厅,看见两个孩子后双眼迸发出光芒,“天呐,我们家终于有女孩了!”

玛格洛尔的语气有点揶揄,“这么一看,阿纳和皮提雅长得也很像。”

梅斯罗斯叹了口气,“我们还没确定这两个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反正不会是我和泰路的,”阿姆罗德说,他笑眯眯地捏了捏女孩的脸,“你看我们的小侄女,简直和奈雅长得一模一样。”

玛格洛尔:“看来你们是已经认定了。”

“不是吗?”阿姆罗德有点疑惑,“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吗?”

梅斯罗斯实在无奈,他觉得心力交瘁,“那皮提雅你告诉我,他们的母亲呢?”

阿姆拉斯紧随其后,“那不是应该问你吗?”

“我?”梅斯罗斯应该有点被气笑了,“你是说我在我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某位女士生下了两个孩子?你还不如说是大鹰叼来的!”

“这还不简单,”阿姆罗德不以为然,他笑盈盈地看向安诺瑞尔,“小安诺,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阿米去了哪里呀?你们两个小精灵怎么自己在外头啊?”

安诺瑞尔没有立刻回答,她应该是那种不好唬的小孩,自从来到这里后,她觉得大人们都很可疑,总是在给他们两个套话,而阿纳里昂总会傻乎乎的什么都说。

阿纳里昂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姐姐,看她闭着嘴不回答,他小声地开口:“我们……”

安诺瑞尔捂住他的嘴,凶巴巴地说:“吃饭的时候不许讲话。”

阿纳里昂忙不迭地点点头,姐姐放过他后就低着头继续吃东西,假装没听到。

玛格洛尔对阿姆罗德耸耸肩,表示他们早就问过了。

阿姆罗德锲而不舍地在小精灵旁边坐下,连连追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呀?你们的阿米不让你们说吗?那她是辛达精灵还是诺多精灵,这个可以告诉我嘛?”

阿纳里昂的头埋得更低了,稍微抬头就能看见阿姆罗德扑闪扑闪装可怜的眼睛。阿姆罗德拿出一堆五颜六色的糖,“我还给你们带了糖果呢。”

安诺瑞尔不为所动,阿纳里昂也在姐姐的淫威下被迫不爱吃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玛格洛尔捡到的他们,还是因为梅斯罗斯如今阴郁的脾气和面对他们时僵硬的态度,要知道他从前是最会和小孩相处的了,双子现下更加亲近玛格洛尔,而梅斯罗斯并未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他反而看上去松了口气,逃避着他们。

“……玛卡劳瑞叔叔,”安诺瑞尔在听他讲故事时,抓着他的头发在手里玩,忽然说道,“为什么阿塔一直这么不开心呢,是因为他少了只手吗?”

玛格洛尔有点沉默,安慰地抚摸两个孩子的脑袋,“你们之前不知道吗?”

两个孩子都摇了摇头,阿纳里昂说:“阿米说如果我们在这里见到阿塔了,他可能会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要表现出来让他难过。”

玛格洛尔轻声说,“那阿塔以前是什么样的?”

安诺瑞尔:“其实我觉得没什么不一样,阿塔对我们还是一样温柔,只是他身上好多伤,不开心也是正常的吧。”

玛格洛尔:“你们是和你们的母亲走散了?”

安诺瑞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们经常不小心到各种地方,都怪阿纳太笨了。”

阿纳里昂瘪了瘪嘴委屈道:“我没有……!”

玛格洛尔试探性地问道,“那你们的母亲会来找你们吗?”

安诺瑞尔:“我们可以自己回去的,不过要是时间久了,阿米应该会来找吧。”

“那能不能告诉玛卡劳瑞叔叔,你们阿米是哪里的精灵,”玛格洛尔说,“她也会担心,我们也方便去找一找她。”

安诺瑞尔摇了摇头,阿纳里昂看着姐姐也摇了摇头,显然答得不是一个意思,“阿米不是精灵呀,是人类。”

.

玛格洛尔出门前,看到阿纳里昂搬着高脚凳放到梅斯罗斯身后,吭哧吭哧地自己爬上去,梅斯罗斯有点无措地虚扶着,防止他掉下来。小精灵在凳子上站稳后,叉着腰威风凛凛地让梅斯罗斯背过身去。

阿纳里昂拿出梳子和发带,开始认真地给他梳头发编辫子,梅斯罗斯正襟危坐地坐着,偶尔帮他撩起小手抓不住漏下来的发缕。

看到这一幕后,玛格洛尔就出门了。他例行往南前往绿精灵的聚落,订购生活物资,时常会转道去找库茹芬,从他的工坊里运送出崭新的武器装备。

库茹芬提到这件事,“真打算把他们当奈雅的孩子养?”

玛格洛尔:“唉,他们就是迈提莫孩子。”

库茹芬不以为然,“哪有埃尔达连自己有没有孩子都不知道的,真是昏了头了。”

玛格洛尔:“你要是去见见他们,也会深信不疑。”

“……算了吧,”库茹芬沉默了一会儿,“不过,诺多许久没有新生儿了,这也是一件好事。”

他回到自己的工坊,拿了一大包东西出来,塞给了玛格洛尔,“反正我也用不着了。”

玛格洛尔看了一眼,笑道,“你早就用不着了吧,当初离开维林诺的时候泰尔佩都多大了,你还带着这些玩具?”

“我本来以为……”库茹芬说到一半,没有再多说什么,“你拿回去吧,起码它们现在有用武之地了。”

天气渐渐回暖了,但仍带着初春的寒意,玛格洛尔习惯性地再次来到酒馆,这回他来得凑巧,歌台正在演奏曲子,他刚听了第一个音,就明白那回老板为什么会说他不太会喜欢。

用“难听”来形容不太准备,应该是歌曲非常的奇诡,从音调、作曲,甚至乐器本身的音质音色都离奇到怪异,脱离传统,非常不主流,但酒馆里的不管是精灵还是人类,显然都习惯这种音乐,甚至沉迷于此了。此时歌者弹着一首激昂的快歌,酒客们跟着用手或者酒杯打出节拍。

玛格洛尔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忍受着这样的音乐坐下来,老板依旧给了他一杯热酒,擦拭桌台的时候也跟着哼唱。

玛格洛尔说:“你这算是正式雇佣她了吗?”

“算雇佣吗?她是真的不需要工钱,”老板笑道,“她每天喝的酒比饭还多,酒量好过任何精灵。”

玛格洛尔:“那你真是捡了个便宜。”

老板用手指有节奏地敲了敲桌面,“你觉得这首歌怎么样?”

玛格洛尔委婉地说:“没到不堪入耳的地步。”

老板笑了笑,“看吧,我就说你听不惯,不然我给你点一首传统一点的。”

老板招呼侍酒师,向歌台打了个手势,侍酒师走到歌者旁边,歌者停下了演奏,在喧闹的环境里侧耳倾听侍酒师的话,她点了点头,抬起头将视线投向这边。

老板向她挥了挥手。

歌者隐藏在兜帽下的面孔露出一半,微微挑起笑容,她重新调整了姿势,改换了曲子。

她没有唱词,只有音乐的节律,弹下第一串音律的时候,玛格洛尔就从中听出了更加古典的编曲法,但音调仍那么快节奏且高昂,就像战歌一样,确实也符合现在被调动起来的气氛。

只是再听下去,玛格洛尔忽而失态地差点没拿稳酒杯,他向歌台看去,视线盯着。似乎在场的精灵与人类里,只有他听出了,因为这是他的歌,他再熟悉不过,是诺多兰提的变奏。

一首哀歌,居然被弹奏成这样。

玛格洛尔可怕地沉默着听完了全程,直到歌者结束演奏,站起身来向听众们鞠躬致意,而后走下了歌台,她的身量在一众精灵之中过于矮小,几乎隐没在热闹的人群里,玛格洛尔放下酒杯,目光追随她,见她似乎往这边来了。

但她没有过来,她找到了侍酒师,和他说了些什么,把手里的乐器和另一只手被挡住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给了他。

侍酒师转过身,挡住了她一瞬,再错开时竟然已经不见她的身影,只剩后门开阖了一下。

“卡纳芬威殿下,”侍酒师向他走来,他看清他手里除了那个乐器,还有一个亚麻布的袋子,侍酒师把扎好口的布袋递给他,“这是给您的。”

玛格洛尔蹙起眉头,本来不快的心情又疑惑密布,“这是那位女士让你转交的?”

“是的,”侍酒师点了点头,还把乐器递给他,“这个也是给您的,她说您最好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开袋子。”

玛格洛尔沉着脸接过两件突如其来的礼物,手里的袋子用一条金色的绳扎着口,串了一块白色的贝壳。

玛格洛尔:“我能否见一下她?”

侍酒师愣了一下,和老板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老板摇了摇头,“她每天下了班就找不见人影了,真的很可疑,是吧?”

“是啊,”玛格洛尔说,“雇佣这样的人实在有点危险。”

玛格洛尔离开了酒馆,回程的途中他盯着挂在马鞍上的亚麻布袋,结绳末端的贝壳悬空晃着。

忽然他停了下来,拿起布袋,解开了绳索,袋口渐松时有光芒泄露出来,他觉得不可思议,待完全打开布袋,清晰地看见里面的物件时,他被震慑地僵在原地,璀璨的光芒映射在他的眼中。

这是一颗精灵宝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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